╔┄┅┄┅┄┅┄┅┄┅┄┄┄┄┅┄┅┄┅┄┅┄┅┄╗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 │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   生死不渝   作者:须臾慢慢 电视剧《武林外史》同人改写文 沈浪,白飞飞飞为主题人物,从仁义山庄决裂开始改写。 七迷慎入!!!七迷请绕行!!! 唐家少主对一苗女始乱终弃,引来一群下蛊巫师,唐门弟子险些死绝,柴玉关为了得到唐门传家之宝九珠连环出手相助,后来蛊毒尽去,苗蛊巫师却都下落不明……四年后蛊师卷土重来…… 八年前盐铁司跟盐帮的一场恩怨,柴玉关为夺九尺血珊瑚,替人排忧解难,十名主事连连暴毙,皇上在睡梦中被人剃去须眉,如此嚣张、狂妄,龙颜大怒…… 他是名门之后,仗剑江湖,自诩浪子,却想为她驻足、停留…… 她是幽灵宫主,心狠手辣却对他柔情万种…… 不一样的武林外史,不一样的江湖情仇…… 内容标签:恩怨情仇 江湖恩怨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浪,白飞飞 ┃ 配角:皇甫天翊,王怜花,洛雪漫 ┃ 其它:古代言情   第一章 心灰意冷   仁义山庄外   沈浪:“飞飞,飞飞。飞飞,你听我说啊。”   飞飞:“你让开。”   沈浪:“飞飞,你听我说呀。”   飞飞:“说什么?”   沈浪:“交给时间让它来证明一切。”   飞飞:“就这样?啊?”   沈浪:“我从来没有忘记对你说过的话,也没有忘记答应你的事情,你必须相信我。”   飞飞:“必须?没有什么是必须的。”   沈浪:“飞飞。”   飞飞:“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害怕你遭了娘的毒手,十来天,我想到你生死未卜,我寝不安枕,食难下咽,可是我必须强迫自己睡,自己吃,只是为了尽快把身子养好,好出来找你,你的屋子空了,灰尘满布,廊柱前血迹斑斑,我心惊胆战,担心你真的不在人世了,我找你找的几乎疯狂,结果呢,你正开心的和另一个姑娘下棋玩乐,这会儿还敢来告诉我,必须让我相信你。”   沈浪:“飞飞。”   飞飞:“这些日子你担心过我没有,你想过我没有?你来看过我没有?我以为娘对我说谎,却没想到骗我的人竟然是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爱着和相信的男人。”   沈浪:“我……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说。”   飞飞:“不用说了,什么都不用说。我不会再相信你的任何话,你留着去骗朱七七吧。”   沈浪:“飞飞,咱们日后……”   飞飞:“没有日后了,你我二人从此恩断义绝,沈公子。”   白飞飞决然而走,一个人心神恍惚来到沈浪崖底的小茅屋,往事一幕幕在脑海盘旋,两行清泪划过,自言自语:“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而如今我正要从梦中醒来。可是醒来以后呢,醒来以后呢?不要,我不要,不要,不要……”骤然起身,幽灵鬼火飞向茅屋的各个角落,瞬间整个茅屋燃起熊熊火焰,此刻伤心欲绝的白飞飞已经没有力气走出火海,或许她本就打算和茅屋连同她逝去的爱一同湮灭……   危急时刻王怜花冲进火海,接住白飞飞瘫软的娇躯,“飞飞,飞飞……”拿走了朱富贵留给沈浪的那一份财产。“好你个沈浪,你到真会藏东西……”   话音刚落,便看见迎面走来一个人影,待走近看清那人竟是沈浪,王怜花显得有些不自然,看见王怜花怀里的白飞飞,沈浪问道:“她,飞飞她没事吧?”   王怜花定了定神,看一眼怀里的白飞飞,目光飘向身后燃烧的茅屋:“如果我来晚一步,她就把自己烧死在里面了。”   仁义山庄诀别,担心白飞飞会出事,猜想着她应该会来这里,没想到真的出了事。沈浪心痛道:“她怎么这么傻,怎么这么傻。”   “她愿意放下一切跟你走,你却骗了她……”   “我……”一时间沈浪不知道如何作答。   王怜花摇摇头,抱着白飞飞先走,沈浪追上前去:“怜花兄是要送飞飞回家吗?”   “不,先去我那儿,她阴阳煞刚除,又被你气倒,现在送她回去,她娘不会放过他,那不是害了她吗?”   飘香院   白飞飞娇弱的身躯,苍白的脸色,想到焚毁的茅屋,沈浪心痛至极,黯然伤神,是怎样的痛彻心扉和绝望让她放弃生命去解脱,把她送回她娘身边是别无选择,所做的一切,是为了能让她活下去,在决定送飞飞回去之前,他便想到所有可能,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么做带飞飞的伤害,远比死亡更残忍,那么自己是不是错了?王怜花一路抱着白飞飞,悉心照料,沈浪看在眼里,心中五味交杂,更多的是疼惜,自责,突然冒出一句:“你会一直待她这么好对不对?”   “当然。”王怜花头也没抬,回答的理所当然,仍为白飞飞忙前忙后。   “你很喜欢她?”   王怜花一惊,抬头看着沈浪,半响反应过来倒:“你说什么?”   “好好照顾她,不要再让她受到伤害,别让她做傻事,你比我更适合她。”沈浪起伸手搭在王怜花的肩膀上,似在交代后事一般,将白飞飞托付给王怜花。   王怜花拨开沈浪的手,道:“你误会了,我当她是姐姐,我把飞飞当亲人。”长舒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帕子,意味深长的说道:“这辈子,除了你,再也不会有人可以走进她心里……”   “可是我却再也没有资格守护她,飞飞也不会愿意再见到我。”沈浪垂下头语气里无可奈何的痛惜。   “假的,假的,假的,都是假的……”白飞飞呓语,猛然起身,眼角是悲戚的泪水,峨眉蹙起,稳了稳心神,看见屋内的王怜花和沈浪微微一愣,一张冷冰冰的脸,完全没有往日的柔情。   “飞飞,飞飞,你醒啦?”沈浪、王怜花二人显得十分激动同问道。   白飞飞没有答话,沈浪端起准备好的药,放到白飞飞嘴边,白飞飞面无表情的望着前方,没有回应,王怜花见状接过沈浪手里的药碗:“飞飞,把药喝了吧。”   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转头看一眼王怜花道:“送我回幽灵宫好吗?”   “身体养好一些再走吧。”王怜花道。   “我没事。”轻柔的语气带着不容回绝的冰冷。   王怜花一口答应:“好,明日我送你回去。”   幽灵宫三个字出口,沈浪惊愕的盯着白飞飞,这些日子所有的事情在他的脑子里飞转,她来自幽灵宫,她就是鬼面女,一切如他当初所猜想的那样,朱富贵的事是她精心设计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为什么这么做?沈浪心里自问,抬头瞪着白飞飞心如死灰的样子,却只能将所有疑问压下,他问不出口,她也不见得会说……   余光憋见沈浪的神色,看到他眼里的疑惑和犹豫,白飞飞开口道:“一切都是我设计的……”   “飞飞,你胡说八道什么?”王怜花制止白飞飞说出实情。   白飞飞无所顾忌的继续,冷傲道:“设计让色使挑中我送去朱家,设计在手铐中暗装毒针,引来快活王,挑起双方的争斗,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是为报仇而来。”   “沈兄,你别相信她说的话,她是气糊涂了才会说这些。”王怜花紧张的替白飞飞辩解。   沈浪踉跄后退数步,低头无语。这个世界上最难测的是人心,他想不到的太多,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样柔弱的女子,竟然是江湖上神秘的幽灵宫鬼面女,是不是所有柔情如镜中花,水中月,他的心如同刀割,剧烈疼痛……他抬起头,望着白飞飞冷若冰霜的脸庞:“不,不,她背上的伤是真的,她付出的心是真的,她的情是真的……”   王怜花抓着白飞飞的柳肩:“飞飞,不要这样,你这是何苦呢?”转头看向沈浪:“你知不知道她为你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你知不知道……”   “王怜花,你不要多管闲事。”白飞飞冷冷警告道,眼底尽是寒光。   沈浪彻夜未眠,他久历江湖,看尽人世沧桑,江湖险恶,在他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时候被残忍摧毁,他倾心相待的女子骗了他,白飞飞这个女子与他所坚持的正义背道而驰,利用他对她的信任,唯一真实的是那份生死不渝的感情,如今也毁在自己的手中,沈浪心中黯然自嘲,道:“沈浪啊沈浪,你注定要孤独终老。”   次日清晨,王怜花来到沈浪的住处:“沈兄,沈兄……”踏入房间,却不见沈浪的身影,床上被褥整齐,没有动过的痕迹,看样子昨夜便走了,桌子上砚台下压着一张字条:“伤心人难留伤心地,望自珍重。”放下字条,遥头、叹气:“唉,这个沈浪……”   第二章 鬼庄内的纠葛   幽灵宫   如意和环翠伴在白飞飞身旁,如意手里端着药,环翠心惊关心道:“宫主,您真要把我们吓死了,好不容易养好身子出去,没想到又瘫着回来了。”   “我没事。”白飞飞漠然。   “你醒啦?”白静幽幽而来,发出声音。白静幽幽而来。   白飞飞喊了一声:“娘。”   白静坐在白飞飞床边:“现在你该明白了吧,为那样一个人做傻事值得吗?”   白飞飞扑到白静的怀里:“女儿错了,女儿不该不听娘的话。”   “你总算是清楚了,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白飞飞点点头,重复白静的话:“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你唯一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报仇。”   “对谁?”   “快活王。”   “很好。”   “也对全天下的男人。”   淮阴   大半个月来一批批为寻宝而来的江湖人纷纷来到此地,与此同时一批批人命丧于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便印证了这句话,为此丧命的人尸体上无伤无痕,亦非中毒,江湖传言说是见鬼而死。熊猫儿在找寻朱七七之时遇见正在调查鬼庄闹鬼的沈浪。   黑蛇将朱七七与小泥巴骗至云梦轩,王怜花对小泥巴使用了摄魂大法使,带走了主仆二人。   得知熊与沈追来,恐事迹败露,解除小泥巴的摄魂大法,将之扔到野外,"帮助"朱七七逃走。   逃出云梦轩的朱七七为找到沈浪,到处惹是生非,偷镖旗、砸武馆,在途中被白飞飞盯上,暗中“相助”将事情闹大,镖局、武馆皆向沈浪兴师问罪。不知江湖凶险的朱七七来到“逍遥门”,被金不换的苦肉计骗得团团转,金不换竟在拍卖会上将朱七七竞拍。了解朱七七家身底细的王怜花将朱七七买回。   淮阴某处别院   “兰姐,我们要不要也前去一探究竟?”一名中年红衣女子与另一个虚长她几岁,身着同色同款衣着的女子商量道。   此人挥一挥手:“不,白飞飞已经带人去了,我们没有必要再走一趟。”   “我担心……”   “玉儿,你多虑了。没什么好担心的,她不是为寻宝而来,以她的本事应付的来。”   “沈浪也来了,我担心他会碍事,而白飞飞又下不了手。”   低头想了一会儿:“派人盯着,如果白飞飞因为沈浪坏了事,那就了结了她和沈浪,送他们到地府去做一对鬼鸳鸯,也算做了一件好事,成全了他们。”   鬼庄   沈浪一行人来到鬼庄中,探寻真相。心思慎密的沈浪在石室中击败左公龙,并将困在鬼庄中的人全部救出。返回石室却看见了白飞飞的属下架着朱七七,白飞飞身着幽灵宫紫衣,冷哼一声:“哼。”   “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以为我们不会是敌人,不知今日是为什么?”沈浪缓步走进。   白飞飞没有说话,如意的匕首划破朱七七的颈部。   沈浪一惊。   “我要你的命……”白飞飞瞪着沈浪狠狠的说。   “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拿我来要挟沈大哥算什么?没能耐就别在这丢人现眼。”朱七七不安分的逞强道。   白飞飞鬼魅般的步伐移至朱七七身前,一巴掌狠狠的煽过去,朱七七表现的无所畏惧:“你,你以为这样我就怕你了吗?早着呢……”   白飞飞夺过如意手里的匕首,挥向朱七七的脸庞。“住手,就算你再恨我,不要迁怒到她身上。”沈浪大声喝止道。   “不要再啰嗦了,留她的命,还是留你的?”   “你……”   “留沈大哥的命,沈大哥,你快走,你要是死了她们也不会放过我,你走了至少可以帮我报仇,你快走啊,沈大哥,你快走啊,千万别做傻事,沈大哥……”   “叫我别做傻事,那你还说傻话。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的。”沈浪道。   白飞飞不耐烦道:“够了,你死还是她死?”   “你这个臭女人,坏女人,不要脸。”朱七七谩骂道。   “你不是喜欢她吗?证明给她看?用你的血,换她的血。”白飞飞鄙夷挑衅的看着沈浪。   “不要,他根本不喜欢我,是我喜欢他,你听明白没有是我喜欢他。要证明是不是,好,你杀了我呀,你杀了我呀……”生死关头,朱七七表露自己的心迹。   “傻姑娘,看清楚他的模样没有,难道你还不明白,男人呐,嘴上多情,到处骗得女人为他卖命,可真心却永远留给他自己。”在白飞飞看来此刻的朱七七和自己当初一样的傻。   朱七七不领情:“他,没有骗我,他喜不喜欢我,我管不着,可我要喜欢他也用不着你来管。”   “你……”白飞飞一时语塞。   “七七……”沈浪皱一皱眉,没有料想道朱七七会在这种情况下,在白飞飞面前说出这番话,如此一来飞飞对他的误会更深了。   “既然你心甘情愿,那就认命吧。”白飞飞盯着犹豫不决的沈浪狠狠说道。   “慢着,不就要一条命吗?我给你。”话音落,沈浪拔出腰间的佩剑刺穿身体,抬头表情痛苦的看着白飞飞:“这样做总可以了吧?”   白飞飞被沈浪的举动惊住了,难以相信的步步逼近,质问道:“你,你,你当真为了她,你竟为了她。”分心之际沈浪挺身而□□了白飞飞的穴道,架着朱七七的如意和环翠,惊呼:“宫主……”沈浪极速点了前来搭救之人的穴道。   “沈大哥,你没事吧?”朱七七急道。   沈浪摊开手掌:“没事,只不过划破手掌沾点血,做做戏而已。”转身看向白飞飞:“我希望你能明白,我虽然惜命,但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不会为了保命而做出背信弃义的事情。”   突然石室的们开启,随之而来的是□□,神秘人带走了白飞飞,带沈浪等人回过神,已不见任何踪迹,沈浪猜出带走飞飞和左公龙的人是真正的财使。   欧阳别庄   沈浪在湖边的石凳上闲散静坐,回想鬼庄发生的事情,心里琢磨着要如何找到飞飞,她说过她是为报仇而来,她和快活王有仇,所以财使劫走她:“飞飞,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叹气又摇头:“无论如何,要先找到你,把你救出来。”   朱七七悄无声息的在沈浪的身后,欲言又止,沈浪收拾心情:“怎么了?一点动静也没有。”   朱七七欢喜的凑上前去,温柔细语:“没有啊,陪你嘛。”   沈浪站起身,歪着头看着朱七七,责备道:“你呀,今天在鬼庄要能像现在这么安静,也不至于招一身伤啊。”   “有什么大不了的嘛,过两天就好了。”朱七七满不在乎道。   “我说丫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明明怕的要死,却又不肯闭嘴。就算你想救我,也用不着故意……”   “说我喜欢你呀,我是喜欢你嘛,虽然受点伤,可是能说出心里话,不知道心里有多舒坦呢。”   沈浪戳了一下朱七七的头:“你呀。”   “哎呦。”朱七七吃痛的叫了一声。   “你当你是才子佳人啊,后园相会的戏你看多了是不是?你喜欢错人了。”沈浪拒绝道,正准备离开,被朱七七拉住:“哎,白飞飞不要你,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呢。”   沈浪神色瞬时黯然:“这事和她无关。不要把她扯进来。”   朱七七不满道:“哎,你还护着她。”   “是我先伤害的她,是我对不起她。”沈浪不想再说下去,大步离去。   “沈大哥,沈大哥……”朱七七再次拉住沈浪,抬头,又低头小声羞涩的问道:“你心里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我冤枉了你,你三番五次的救我,原谅我的任性和无理取闹,是因为你早就喜欢我了对不对?”   沈浪不可思议的盯着朱七七:“不对,就算是只小猫小狗有危险我也会去救,原谅你的任性和无理取闹是因为你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并没有害人之心,也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你……你说谎,你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   沈浪轻轻拍拍朱七七的肩膀:“我没有说谎,请你记住我说的话,别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否则你就是自讨苦吃。”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   “沈大哥,哎,沈大哥……”朱七七着急的叫喊沈浪,因碰到颈部的伤口不时发出痛苦的声音。熊猫与沈浪擦肩而过,上前扶着朱七七,关心问道:“怎么了七七?你没事吧?”对沈浪嚷道:“我说兄弟,人家有伤在身,你就别有事没事的老招惹她。”   没走多远的沈浪停下脚步,转回身,指着朱七七:“啊?我招惹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算了,算了,算了……”几步来到熊猫和朱七七中间,询问了镖局,武馆之事,言明自己累了,去休息,留下不死心的朱七七扬长而去。   熊猫劝道::“好了,还是睡觉去吧。”   “不行,咱们现在就去查。我非要让他见识见识我的本事。”   “你的本事?”熊猫撇嘴摇头。   第三章 重逢   怜云山庄   熊猫陪朱七七想查出王怜花的底细,沈浪暗中保护,发现怜云山庄中危机四伏,在沈的帮助下,两人全身而退,二人初次查探无果,无奈返回,决定明日再探。   知道有人闯进来的王怜花,从温柔乡中爬出来,庭前悠闲静坐的沈浪,抬头仰望夜空中皎洁的明月,似在深思,似在等人……   “沈兄,深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王怜花风流潇洒的笑笑。   沈浪回头,嘴角一抹笑意:“怜花兄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朱七七的事情吗?”   “此事得从小弟离开汾阳说起,夜半启程遇到了宵小正劫持昏迷的朱姑娘和小泥巴,救下两位后,一时又没有办法将她们送回汾阳去,又怕解释不清楚,只好先对小泥巴下了摄魂大法,委屈了她们。”稍顿了顿“鬼庄的三位兄弟,在鬼庄被我救醒,他们一心想找朱七七,不愿意随我到怜云山庄来,我又担心财使不肯放人,又怕出了鬼庄很快被追查出下落,只好对三人下了摄魂术,再让手下掩藏行踪,以保护大家的安全。”   沈浪脸上似信非信的笑意:“看来是我误会怜花兄了。”站起身,双手抱拳,:“还有件事想请怜花兄帮忙。”   “沈兄尽管开口,只要是小弟能做的,愿意效劳。”   “怜花兄言重了,在鬼庄,我遇到了飞飞,她被财使带走了。”   王怜花一惊:“不愧是快活王座下财使,竟能在沈兄眼皮底下把人劫走。”   “是我大意了……”   “沈兄是想让小弟派人查出财使府邸所在?联手把人救出来?”   沈浪摇头:“不,财使把人劫走必定是受主子之命,他应该把人带去快活城复命,我想请怜花兄派几个机灵的兄弟在去往快活城的必经之路留心查探。”   “这个容易,我派人先去盯着,再去通知幽灵宫的人接应。财使虽非等闲之辈,但是要在幽灵宫人的眼皮底下带走飞飞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多谢怜花兄。”沈浪谢道,语气中又带几分无奈:“朱七七闯了货,烂摊子还得去收拾,有飞飞的消息马上通知我。”   “我会的。”王怜花意味深长的瞧着沈浪:“如果你的心还在姐姐身上,还想和她在一起,就不要招惹朱七七。”   “这是两回事,我答应过朱爷要照顾她,不能由着她胡来,不能让那些人伤害她。”   “你好自为之吧。”王怜花先行离开,沈浪随后而走,二人分头行事。   次日,朱七七和熊猫遭到沈浪的奚落,一番旁敲侧击,二人确定昨晚阻止他们的人是沈浪,朱七七不死心,巧言哄得熊猫再探怜云山庄,为俘获朱七七的芳心熊猫承诺再探怜云山庄绝不让沈浪跟着,于是便到太白居买来六坛忘魂酒决定灌醉沈浪,恰巧遇到了前来接应左公龙的色使,先是熊猫调侃了几句,再之谈到快活王的近况,听见门外左公龙的脚步声,熊猫跳窗而走。左公龙带色使来到客栈的另一个房间,进门看到床上的白飞飞一惊:“啊?是你?她是?”   “幽灵宫主。”左公龙道。   “她是幽灵宫主?”色使眼睑下垂,思量片刻,明了事情的始末:“原来朱富贵的事从一开始就是你设计的。”   “幽灵宫主被擒,只怕这会儿她的手下正四处寻找,不知阁下要如何掩人耳目将她带回快活城?”   “我自有我的办法。”色使胸有成竹道。   王怜花赶来欧阳別庄,对鬼庄的‘无心之失’差点害死沈浪深表歉意,王怜花的解释沈浪是不相信的,一笑置之,正准备开口询问有没有飞飞的下落,熊猫笑呵呵走来:“喂喂喂,你终于出现了。”说话间熊猫已经走进屋内,拉着王怜花的手臂坐到一边:“来来来,坐下,我有事要问你……”   沈浪自是了解朱七七不会死心,定会再探怜云山庄,说服熊猫,王怜花联手骗过朱七七,得知‘真相’朱七七恼羞成怒,负气而走。百灵已经喝得烂醉无法追踪朱七七的下落,醉倒的百灵嘴里喃喃不断的是对熊猫的爱意,和无法得到心爱之人的痛苦,熊猫决定想办法解决此事。   黑夜树林中,朱七七遇到易过容被色使劫持的白飞飞,二人生火取暖,正在休息,易容成普通老妇人的色使对朱七七嘘寒问暖:“可怜的孩子,露水都湿了衣裳,小心别着凉啊。”   “谢谢婆婆,婆婆你人真好。”   “姑娘,三更半夜,怎么跑出来了?这荒郊野岭的不怕碰到坏人吗?”   “我……”朱七七正想回答看到被易容成麻风病人的白飞飞,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色使扶起朱七七:“吓着姑娘了是不是?吓着了吓着你了吧?”   “没,不是……”   “没关系,每个人看到她都这样,所以我们母女俩才趁着夜里赶路,否则路上指指点点的人还真叫人受不了,还真叫人受不了。”色使伪装的像模像样。   顿时朱七七同情心泛滥,凑到白飞飞的身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没有注意到你在这儿,我想不管谁看到你在这儿都会被吓一跳的对不对?”   白飞飞只是眨着眼睛。   “真是个好心的姑娘。”色使道。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啊?”朱七七看着低头的白飞飞问道。   怕被看出破绽的色使忙回答道:“哦,我女儿是个哑巴。”   “是吗?来,咱们靠火近点。瞧你的手好凉啊。”   白飞飞仍是眨着眼睛,色使又道:“她病了,要动都难哪。”   “刚才我才觉得自己是全天下做不幸的人,可现在比起她来,我的不幸实在算不了什么。朱七七话音刚落,黑夜中传来沈浪的声音:“这才是个懂事的姑娘说的话。”   闻声望去,已看见沈浪走近,朱七七站起身:“你还敢来?”   “你还想死啊?”沈浪的脸上仍是带着三分笑意,朱七七的样子也没有了寻死之意。“做梦,你们这样对我,我绝对不会为你们去死的,我想通了。”果然不出沈浪所料,朱七七的性子,来的快,去的也快,断然不会为了这件事寻死觅活。   “这才对啊。”   “可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们,绝对不会。尤其是你,绝对不会原谅。”朱七七得理不饶人。   “对不起。”沈浪道歉。   “什么?什么?”沈浪的一句对不起,朱七七全然没有刚才的不依不饶之势,瞬间变了个人似的。   “请你原谅我,是我不好,是我伤害了你。”沈浪诚意十足的道歉。   白飞飞一直盯着对朱七七好言相劝的沈浪,沈浪继续道:“你说的对,不管为了什么原因,我们大家都不应该这样残忍的对待你,以后不会了。”   “不再骗我?”   “嗯。”   “你保证?”   “我保证。”见朱七七不再生气,沈浪放松的回答。   盯着沈浪的白飞飞心里暗道:“你的保证岂能当真?”   “那咱们就回去吧,大伙还等着呢。”   朱七七被沈浪说服,回过头对色使道:“我要回去了,婆婆。”   “不用客气。”   “叨扰大婶儿了。”沈浪道,准备来开之际方才察觉一直盯着自己的白飞飞,那流泪的眼睛,看他的眼神,好熟悉……   朱七七拉着沈浪手臂,:“走吧,别看了。”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白飞飞的眼底流下两行清泪“我若能脱身,绝不叫你们如此逍遥。沈浪,你对不起我,我绝不会让你如愿和任何人在一起。”   沈浪和朱七七二人已经走远,沈浪仍不时的回头远望,朱七七道:“别看了,喂,那个女孩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老盯着人家看,到时候人家会难过的你知不知道。”   沈浪摇头,放慢脚步:“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怎么了?”   “她的流泪的眼神好像……”沈浪一边慢步前行,一边回想刚才林中遇到的那个流泪的女子。   “你在说什么啊?”朱七七不解的问。   “朱七七,七七。”夜空中传来熊猫的声音。   朱七七向跑来的熊猫挥手:“在这里,猫大哥。”   熊猫看一眼沈浪:“你找到她了。”又看向朱七七小心问道:“你还生气吗?”   朱七七抬头望一眼沈浪,摇摇头表示已经不生气了。   沈浪突然对朱七七发问:“刚才那个女的能说话吗?”   “是个哑巴。”   “能动吗?”   “说是病了。”   林中那个女子流泪的眼神再次在脑海中盘旋,沈浪肯定道:“一定是她,她一定是受制于人了。”说完便跑开了。   “沈大哥……”   “沈兄……”   朱七七和熊猫对沈浪离去的方向喊道,沈浪没有停下脚步:“你们先回去吧。”二人不明白沈浪的用意,只好返回欧阳別庄。   沈浪折回刚才遇到白飞飞地方,已不见其踪影。查探四周沈浪更坚定自己的判断:“飞飞,一定是她。”(因为本人着实喜欢这段,一个眼神沈浪就能认出我飞,所以原封不动的搬来,各位看文者莫怪啊,不喜者自行略过。)   待天明,一个不起眼的茶铺,如意和环翠暂作休息,为白飞飞的下落担心,商量禀报白静。遇到色使带着白飞飞,如意顿生疑虑,察觉此人背影与她们的宫主神似,借故为其看病上前试探,确定被易容的女子是她们的宫主,如意和环翠与色使交战之际,沈浪赶到,看着静立一旁的白飞飞,欣喜道:“小姐,你没事吧。”   白飞飞摇头,见到沈浪,眼里是惊喜,是希望。沈浪望一眼交战双方,又道:“飞飞,如果你是飞飞的话,你就眨着眼睛。”   白飞飞连续眨眼三次。   “你真是飞飞。”沈浪又惊又喜。   白飞飞复又眨眼,确定身份,沈浪抱起白飞飞策马而去。   不知名的小湖边,沈浪停下马,难以言表的心情,失而复得的喜悦和感激上苍:“别担心,跑了这么远,他们追不上的,我原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老天垂帘,幸好昨天晚上我认出你的眼神。”说完这番话,沈浪下马。   “老天若真垂帘,就不会叫我再碰上你,沈浪,如今却真是你不幸的开始。”不明真相的白飞飞对沈浪恨意犹在,马背上心语道。   沈浪抱白飞下马:“我已经把你的穴道解开了,你得再休息几天才能恢复呢。来吧,先把你脸上的易容洗掉。”   摘下遮面的粗布,白飞飞显得难为情,低下头不时的抬眼望着沈浪:“我这副模样,你不怕吗?如果我以后真的变成这副样子,你还会要我吗?”思量了一会儿,又道:“你不怪我吗?我隐瞒身份,在手铐中安装毒针,引来快活王,害朱爷丧命,害你受尽误会和委屈……”   沈浪的手轻轻抵住白飞飞的樱唇:“不要说了,飞飞,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不管我是什么样的人,不管我有什么样的身世,我还是我,对不对?”   白飞飞欣然点头。   “所以我对你也一样,你明白吗?”对沈浪来说什么都没有眼前的人重要。   “有你这句话,我相信当日你去见我娘,一定有不能言明的苦衷。对不对?沈大哥。”白飞飞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或许此时此刻她自己也难辨所说话语的真假。   “嗯。飞飞,你现在真的明白了,你终于明白了,飞飞。”沈浪为白飞飞能理解他当日的所做所为而露出与平日不一样的幸福笑容,喜不自胜的将白飞飞揽入怀中。   白飞飞心里冷哼道:“真可惜,我不会再相信你讲的任何话。”   另一边欧阳別庄,熊猫为了斩断百灵的对自己的情谊,欲将其赶走。朱七七、小泥巴主仆伙同小四、驴蛋留下百灵,熊猫为躲百灵而走。   洗去白飞飞脸上的易容,轻柔的擦拭那张他此生都不会忘记的脸庞,眼里无限柔情,白飞飞的玉手轻抚自己的两颊,问道:“好了吗?”   “嗯。有我在你不用怕那个人。” 沈浪让白飞飞安心,宽慰道。   “他是快活王座下色使。”   “色使?”   “嗯。”   “快活王居然前后出动坐下财、色两位使者抓你,你和他到底有什么仇?”   “我,我……不过是上一代的恩怨,咱们快走就是了。” 白飞飞略思量了一会儿,对于和快活王之间的仇恨轻描淡写的说道。   白飞飞没有多说,沈浪便没有追问,只是他心忧白飞飞安危:“嗯,他见到我把你带走,也许先让你住到王怜花那儿更安全一点。”   “不,我要跟你在一起,我哪里也不去,我不想再离开你了沈大哥。”   “那好,不走,就算快活王来了又如何呢?现在除了你娘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我娘也不行,这回我再也不会相信她的话了。”   “也许有一天我们可以求得她老人家的谅解,只要我们多一点耐心,你说对不对?”   白飞飞点头:“嗯。”   第四章 爱恨情仇   欧阳别庄   沈浪带白飞飞来到欧阳别庄,二人正浓情蜜意,沈浪沉醉与白飞飞重逢的喜悦之中,痴痴的望着眼前的人儿,由小泥巴口中得知沈浪已经归来,朱七七兴高采烈,一蹦一跳的跑来,人未至声先到,欢快的声音:“沈大哥,沈大哥……”   “七七?”   白飞飞柔声娇羞一声:“朱姑娘。”   朱七七看见沈浪和白飞飞二人 ,忻悦之感瞬间荡然无存,在那一刻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熄灭她心中那充满希望的小火苗“你们……”   “你一定没想到吧,咱们昨天晚上在林中碰上的哑女就是飞飞。”沈浪的脸上一种朱七七不曾见过的幸福。“你当时就知道?”朱七七失落的问道。   “要走的时候才想起来。” 沈浪欲走近朱七七,白飞飞一把拉住沈浪,柔声细语体贴道:“沈大哥,你扶我走了一路了,一定很累,陪我坐会儿好不好?”   沈浪蹲下,将白飞飞的玉手握在手心,无限宠溺:“我不累,只要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你当时就是去追她?” 朱七七仍不死心的追问。   沈浪微笑点头,白飞飞甜美的一笑,绝美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娇羞:“我当时又开心又着急,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又怕你认不出我,我,我好怕呀。”   “飞飞,就算你模样变得再大,可是你看我的眼光,我怎么会忘得掉呢。”   “我当时就想,如果你能再回头,还能找到我,救得出我的话,这辈子我就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面带羞涩的抬头看一眼朱七七道:“你不会笑话我吧?”   呆若木鸡的朱七七缓过神,借口道:“我,我,我去叫小泥巴弄点饭。”说完便跑开了。   “飞飞,我去给你再倒点水。”   “嗯。”   沈浪转身,白飞飞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笑。   朱七七有种被打回原形的感觉,整个人呆呆的返回百灵的房间。   小泥巴道:“小姐,你还好吧?”   “好、好”朱七七呆呆傻傻的回答。   “真的好?”   “假的,怎么能好。他又不要我了,沈大哥又不要我了。”刚才还在安慰百灵的她此刻嚎啕大哭起来,同病相怜的朱七七和百灵抱头痛哭。   一旁的小泥巴手足无措:“小姐,你不要哭,我求求你你,不要哭,好不好。”   小四、驴蛋闻哭声进门关心:“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都是你们这些臭男人惹的祸。”小泥巴无处发作,拿小四、驴蛋出气,说着便将二人推出门外,任凭小四、驴蛋在门外叫喊无动于衷。   沈浪闻到吵闹声:“发生什么事了?我去看看。”   “唉,别走,沈大哥,万一色使找来了。”   “我不会让他动你的。”   “如果他们始终不放弃呢?我好怕。我不想躲一辈子。”   “如果他们非伤害你不可的话,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白飞飞被沈浪救走,色使和左公龙筹谋再次抓人,却来晚一步,沈浪察觉有人闯入,来到白飞飞的房间已不见其踪影。   别院密室内,白飞飞醒来,双眼被黑布朦上,穴道被封,虽察觉房内有人,没有惊慌,没有疑问,镇静的坐起身,其中一个人解去白飞飞双眼上的黑布,脸上虽带着笑意,却让人有畏惧之感,当然这只是对普通人,白飞飞身为幽灵宫主自不是江湖上的泛泛之辈,淡定自若。   年长的女子开口道:“不愧是幽灵宫主,此时此刻还能做到从容不迫,处变不惊。”   “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吗?”另一名女子问道。   “你们武功之高,是我不能匹敌的,若有杀我之心又何必这么麻烦。”白飞飞丝毫没有畏惧之色冷冷看着两个人,傲然开口:“二位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   两位女子相视而笑,不禁钦佩白飞飞的胆色和聪颖:“我们是来和白宫主谈合作的。”   “哦?”白飞飞一挑眉:“说来听听,如果合理的话,我自然可以做主答应你们,如果不满意的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没用。”   “据我们所知,快活城气使宋离在你们手里。”   “不错,你们想怎么做?”   “美人计,白宫主色艺双绝,略施手段不怕宋离那傻小子不死心塌地的为我们做事。”   “我们便可联手攻下快活城。”   白飞飞警惕的盯着二人,她们竟对幽灵宫的事了如指掌。看穿了白飞飞的心思,那人微微笑道:“与快活王有仇之人的身家背景我们全部一清二楚,因为我们和你一样是为报仇而来,所以要联合各方势力一举攻下快活城,杀了柴玉关。”   “你们是?”白飞飞开始问询对付的来历。   “四年前,唐家少主对一苗女始乱终弃,引来一群下蛊巫师,唐门弟子险些死绝,后来蛊毒尽去,苗蛊巫师却都下落不明……柴玉关为了得到唐门传家之宝九珠连环不分缘由的而杀我门人,地狱门险遭灭门……”越说越显悲愤,停顿了片刻,平复心绪:“我是古月幽兰,地狱门的门主。”看向身旁的女子道:“她与我师出同门,是我的师妹,紫玉妖蝶,与我同为地狱门的门主。”   “地狱门向来与中原武林井水不犯河水,若非唐门不仁我们绝不会不义,若非快活王灭门在先,我们绝不会无事生非。”紫玉妖蝶开口。   “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地狱门和快活王的恩怨那是你们的事,要报仇,我们各凭本事。”   “你……以幽灵宫现在的实力,你有把握攻城杀人吗?”紫玉道,转念想了想:“如果你答应我们的条件,事成之后我们助你和沈浪双宿双栖。”   一丝不屑的笑在白飞飞的嘴角扬起:“双宿双栖?我不稀罕!”   “你真的不稀罕吗?你真的知道他身上的阴阳煞是如何解的吗?”   “你说什么?”提及此事,白飞飞神色□□。   紫玉妖蝶幽幽说道:“你娘和沈浪谈了些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我可以肯定他身上的阴阳煞不是你娘所解,送你回去是不忍看你受苦,他一心一意的为你着想,你却对他心怀歹意,想想沈浪那小子对你痴心一片,真是可怜。”   “你,你骗我,你是为了让我答应你们的条件才这么说的?”白飞飞不相信紫玉妖蝶的话,又希望她说的是真的。   “你可以不相信紫玉的话,知晓这件事情大有人在,你可以去求证。”古月幽兰道。   白飞飞低头思量,又抬起头:“好,如果证实二位所言非虚,我答应你们。”   “跟我们合作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古月幽兰上前蒙上白飞飞的眼睛,一男一女两个约二十出头的人进入,紫玉吩咐道:“送她去城郊的破庙。”   “等等。”三人正欲出门,古月幽兰喊停,对白飞飞提醒道:“白宫主被人下了情恨蛊,切记不可为情动怒,否则蛊毒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白飞飞微微转身:“情恨蛊?”   古月幽兰微微叹气:“此蛊毒不被情所伤便无碍,一旦为情动怒,使之毒发,逢初一十五午夜子时受蛊虫噬心之苦。”   紫玉妖蝶接下去:“毒发一次,心中恨意加深一层,功力也会随之加深,只是半年后若无下蛊之人解毒,便有性命之忧。我想是白静担心你再度动情,坏了复仇大计,所以才……”   “我明白,多谢两位门主主提醒,我会小心的。”   快活城   宿醉的快活王见熊猫回来甚是高兴,感慨自已与熊猫非亲生父子,交谈了几句快活王得知色使那头一定出事了,交代熊猫一定要把幽灵宫主带回。与此同时在太白居的色使收到消息,白飞飞藏身城郊的破庙。   百灵对白飞飞的房间一番仔细查探,房间内没有外人的脚印,警觉是用绳索拖上了屋顶,沈浪和王怜花沿途按白飞飞留下的随身物品追踪至郊外破庙,色使和左公龙先一步赶到:“你果然在这里。”色使舞动手中的折扇,阴冷邪魅的笑道:“你往哪里逃。”   与此同时沈浪王怜花赶来,三招两式,沈浪从色使手中将人救出,王怜花道:“你带飞飞先走。”   “好。”紧握白飞飞的手,夺门而出,色使追来,沈浪带白飞飞轻功飞走,遇到逍遥门人阻拦,几十人将沈浪白飞飞围住,白飞飞道:“沈大哥,解开我的穴道,否者我会连累你的。”   “不,飞飞,解开穴道立即动武会伤到你的。”刀光剑影间沈浪用身体护住白飞飞,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色使和左公龙与王怜花交战,二人落败之际财使出手相救。   沈浪退敌□□无术之时,逍遥门人突然纷纷倒地,只见每人喉部均有一枚枫叶形的暗器,随之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出现在沈浪面前,身旁是一位可爱俏丽的女子,二人的暗器使得出神入化,沈浪抱拳:“多谢二位出手相救。”   “路见不平而已。”   “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在下洛雪晨。”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红杉女子道:“与舍妹洛雪漫奉家父之命来此探寻宝藏。”   沈浪笑笑:“这件事恐怕要让二位失望了,不过遇见了我也让你们兄妹免去一些麻烦。”   “此话怎将?”   “说来话长。”看着怀里的白飞飞,对二人道:“飞飞受了伤,我得先带她回去疗伤,不如两位随我去欧阳别庄,再做详细说明。”   “好。”   百灵对朱七七道出白飞飞的身世,以及朱富贵之事,朱七七担心沈浪被骗受伤,加之小泥巴的怂恿,又觉得自己还是有机会的,决定在沈浪面前揭穿白飞飞的真面目。   沈浪一路抱着白飞飞,直到欧阳别庄正殿,动作轻柔的把白飞飞放在椅子上,沈浪欲起身,拉住沈浪:“别走啊,沈大哥。不要走。”   “是我不好,是我太大意了,才会让你受到惊吓。都怪我。”轻抚白飞飞的发丝,望着她受伤的肩膀:“让我看看你的伤吧。”   “不,我只要你陪着我,只要你抱着我,我就什么也不怕了。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啊,沈大哥,不要再丢下我。”白飞飞扑到沈浪的怀里,虽未证实两位地狱门主所言,此刻已经相信了几分。   “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飞飞,从现在开始无论你到什么地方,我都陪着你,你睡觉,我守在床边,我绝不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都不可以。”   朱七七跑来大骂道:“大笨蛋。她根本就没安好心,你还把她当成宝。”   “七七,你胡说什么呀?” 沈浪起身,脸上立现不悦。   “你知不知道我爹中的毒箭是她故意安排的,你知不知道快活王是她引来故意杀我爹的,你知不知道她有一身武功,你知不知道……”朱七七声声指控。   沈浪不耐烦道:“你够了吧。”   “你到真会装,连沈大哥这么聪明的人都会上你的当。我……”朱七七道。   “朱七七,你说够了没有。” 沈浪怒意更重。   “我知道,你也喜欢沈大哥,是不是。”白飞飞抬眼看着气势汹汹的朱七七。   “我……”   沈浪忙蹲下解释:“飞飞,不是你想的。”   “是又怎么样?关你屁事?”   沈浪复又起身:“朱七七我告诉你,你喜欢我是你的事,但请你不要破坏我跟飞飞。”   白飞飞委屈道:“你爽直可爱,家世好,人又漂亮,可是你那么好的姑娘为什么夺人所爱呢”   朱七七大言不惭的宣夺主权道:“你……哼,我喜欢沈大哥,就是要和他在一起,我朱七七非沈大哥不嫁。你不是已经走了吗?干嘛还要回来,我告诉你白飞飞,你最好识相点自己离开沈大哥,否则的话到时候自讨苦吃。”   “飞飞自小命苦,受的委屈不计其数,心里再多挨朱姑娘这一刀,也只能忍痛受了。如果飞飞早知道朱姑娘对沈大哥的情感已深到不惜伤人的地步,飞飞说什么也不会不识相的再回来。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我该走了。” 说罢便作势起身而走。   沈浪一把拉住白飞飞:“飞飞,你不能走,飞飞。”   “装模作样了大半天,早该走了。” 朱七七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朱七七,我警告你。”沈浪吼道。转瞬对白飞飞温柔深情软语道:“飞飞,不许你离开我,这一次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   “蠢蛋,她就是等你这句话。你知不知道啊?”   白飞飞转身便走,沈浪又再抓住:“飞飞,你不能走。飞飞。”   “我不想再惹人生厌,你就让我走吧。”   “飞飞,飞飞。你不能走。你不能走。”拉住白飞飞的手臂,侧头对朱七七怒道:“朱七七你听清楚,我知道她是幽灵宫主,知道你爹的事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不管她是谁,她都是我沈浪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人,在我心里永远不会有你的位置,你死了这份心吧。”   白飞飞已然昏倒,沈浪惊慌失措的喊道:“飞飞,飞飞,啊?飞飞。飞飞,你怎么了?飞飞,飞飞。”   朱七七不甘心:“好、好、好。你又来了你,功夫那么高,动不动就昏倒。你骗谁呀你。你,你给我起来。给我起来呀,起来。”边说变撕扯白飞飞的手臂。   沈浪抱着白飞飞的娇躯:“飞飞,飞飞。你快醒来呀飞飞。”   “起来,起来,装,叫你装。” 左臂的衣袖被撕扯下来,手臂上是剑伤,隐约可见后肩上的鞭痕,一看便知是新伤。沈浪心痛万分:“啊?她都受了伤,你还这样对她?你给我走开。” 一把推开朱七七。   “我,我怎么知道?”朱七七委屈道。   “你听清楚了朱七七,你敢再说一句伤害她的话,我就请你立刻离开。”   “你赶我走?”   “我已经失去过她一次,这回我说什么也不会放她走的。如果有人想拆散我们俩,我绝不会饶了他。”   “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讨厌你,我恨你,你去死吧。”骂完这番话,朱七七泪流满面的羞愤跑开,王怜花跟随其后,满腹委屈的扑倒王怜花怀里诉苦,王怜花加以安慰,向朱七七示爱被拒,恼怒朱七七的眼里只看得到沈浪,妒意溢满心头冲动的说出朱七七两次被抓真相,吓跑了朱七七。   百灵陪朱七七前脚刚走,洛雪漫已站在王怜花身后,莲步移至王怜花身前盯着他:“我很好奇,你喜欢的是朱七七这个人还是她富甲天下的爹?”   “我要财色兼收。”对洛雪漫打量一番:“这好像与洛姑娘无关。”   洛雪漫嘴角微露笑意,“为了报仇娶一个不爱的人,赔上自己一辈子的幸福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你已经拿了沈浪那份三分之一的朱家财产还不够吗?”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王怜花故作镇定。   “不明白吗?快活王仇家的底细尽在我掌握之中,你做的那些事,别人或许不知,但我清清楚楚。”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怜花紧张的盯着洛雪漫,说话间迅捷的出手掐住洛雪漫的咽喉。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洛雪漫娇容上无一丝惧怕之色,脸上是淡定悠然的几分笑意,临危不乱,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帮你报仇。”   “我凭什么相信你?”   话音未落,洛雪漫已经脱离王怜花的钳制,一只精致锋利的匕首架在王怜花颈间:“现在相信了吗?我若有恶意,取你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说罢,收起匕首。   王怜花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自己的武功虽非上乘,但在江湖同辈中亦是出类拔萃的,想不到面前这位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姑娘竟有如此伸手,那么她的哥哥洛雪晨的武功定不在她之下,如果有他们相助,何愁报仇无望。重新审视这位几分俏皮,几分娇美,几分可爱的女子。“恕在下愚昧,冒犯了洛姑娘,不知洛姑娘有何高见?”   “这么说你是同意与我们合作了?”   王怜花点头。   “待计划周详,我自会联洛你。”   第五章 冰释前嫌   沈浪唤来百灵为白飞飞敷药,自己守在门外。   房间里,白飞飞的秀背上满是鞭痕,新伤旧疤,触目惊心,百灵眼底充盈着同情的泪水,伤已经不再疼痛,百灵手里的动作依然轻的不能再轻,生怕弄痛了她。“是谁这么狠心呢?下手这么重?”百灵自言自语,白飞飞没有回答,她不需要别人的同情怜悯之心。“你既然这么喜欢他,又怎么忍心害他,骗他?”   “你胡说什么?你知道什么?他就是怕死才带我回去交换,是他骗我在先,是他先伤害了我。”白飞飞固执的这么认为,刻意的说道。   “他先伤害你,他哪有伤害你啊?我只看到他为了不忍让你受苦抱着你去求你娘,结果反而弄得自己伤势更重,要不是仁义山庄的三位冷爷设法相救,他早就死在你娘的阴阳煞下了。”百灵细数沈浪对白飞飞情谊。   白飞飞显得并不惊讶,在此之前地狱门的幽兰和紫玉已经告诉过她,只是如果直接问百灵她不见得会说实话,现在这种情况她才更容易对自己说出实情,她不需要别人的怜悯,却善于利用他人的同情。   百灵拿来准备好的衣服递给白飞飞,说道:“你知不知道他那天送你之后回来,还没到门口人就倒下了,只剩下那么一口气,谁也不知道他和你娘谈了些什么,他也不肯说,可是他差点没命的事儿是我们大家都看见的。”叹了口气:“你知不知道他这一倒下昏迷了多久,醒来以后又为你伤心了多久?要是猫大哥对我能有他对你的一半我就死而无憾了。”   换好衣服的白飞飞心里激动,低语:“她们说的是真的。”   门外传来沈浪和王怜花的声音:“沈兄,飞飞怎么样?好些了吗?”   “百灵在给她敷药。”沈浪回答。   百灵打开房门,二人迫不及待的进入房间,白飞飞如纸白的脸上是震惊、是欣慰、是痛苦,到底还是白静骗了她。察觉到白飞飞的异样,沈浪和王怜花一口同声:“发生什么事了?”   白飞飞抬头看一眼沈浪而后目光转向王怜花:“当日沈大哥把我交还给我娘回去的时候,你在不在?”   二人皆惊讶白飞飞有此一问,看向百灵离去的方向,未待二人作答,白飞飞起身拉着王怜花的手臂,急切的追问:“你告诉我,你在不在?”   “在。”   沈浪开口道:“飞飞,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再也不会丢下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不理会沈浪在说什么,阴阳煞的真相对白飞飞来说意义非凡,坚持向王怜花求证:“我娘是否解了沈大哥的阴阳煞?”   “没有。”   虽心里已有了答案,王怜花的回答还是让她略惊,但也温暖了冷却的情,再次打开冰封的心扉,抚慰千疮百孔的身心。   王怜花看一眼沈浪道:“如果飞飞不了解阴阳煞的真相,你们永远不会真正拥有她。”目光转向白飞飞,决定说出事情的真相:“他吐了一身的血,还没有进屋子人就倒下了。听说,是仁义山庄的人想办法救了他。”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白飞飞埋怨道。   王怜花无辜的眼神瞟一眼沈浪“他不让说,再说就算知道了又能怎样?你娘会放过你们吗?把你们的悲剧再重演一遍?”语毕,拍拍沈浪的肩膀,识趣的离开。   沈浪扶白飞飞床边坐下:“你身上有伤,先休息一会儿吧。”   白飞飞慢慢坐下,不解的盯着沈浪:“为什么要和我娘联手欺骗我?你知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有多残忍?”压抑在心底的悲情爆发,有不满,有委屈,有释然。   “飞飞,对不起,是我太笨。”沈浪把白飞飞拥在怀中,一张俊美的脸埋在白飞飞乌黑的秀发中:“遇见你是那么美的一件事,没能早些遇到你是我最大的遗憾,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看着你伤心离开,却没有一句解释,看到你伤心欲绝,看到王怜花把你从火海中救出,我知道自己错了,我错了。”   “沈大哥,沈大哥……”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如何证明,离开,是不知该如何面对你,是怕再次承受失去你的痛,更怕害你伤得更重,但我的心却一直都在你那里。”   “沈大哥,答应我,不要再离开我,你的心我明白,我会好好珍惜。你记住无论将来飞飞做了什么都是为了能和沈大哥在一起。”   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轻吻峨眉:“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依偎在沈浪温暖的胸膛。   熊猫从色使口中得知白飞飞的身份,以她和沈浪的关系不禁犯了难。同时色使认为隐藏在暗处给他通风报信的人才是大麻烦,熊猫揽过任务,刚出太白居,便碰到小四、驴蛋,闻言小泥巴在找他不是为了百灵,是因为朱七七,而朱七七是为了白飞飞在不开心,又了解到一些白飞飞不同寻常的信息,顾不上因百灵而生的困境,风风火火的回到欧阳别庄。   朱七七将王怜花的所作所为告诉熊猫,熊猫半信半疑,决定先搞清楚白飞飞的事,在当面向王怜花问清楚。   沈浪和白飞飞误会尽除,冰释前嫌,房间里两个人的眼眸里是无限柔情,浓情蜜意溢满心田,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沈浪,无论身处何境,他俊朗的脸上永远带着三分笑意,但是此刻他脸上洋溢着一种独一无二的笑容,那笑容的另一个代名词是幸福,那笑容只有幸福的人才懂得。   白飞飞,一直阴霾被冲充斥的内心,在沈浪的手伸向她的那一刻,如一缕阳光照进她的生命,如黑夜中的一盏灯点亮她晦暗的人生。   熊猫气势汹汹的推门而入,打破了沉浸在甜蜜之中的沈浪和白飞飞,欲言又止的模样,沈浪对白飞飞的情谊看在眼里,带白飞飞回快活城的事只好暂时搁置,无意中听见朱七七在闹回家,决定找王怜花弄个明白,岂料,被王怜花设计所擒。   第六章 身世之祸   风和日丽的午后,洛雪晨和洛雪漫兄妹俩与沈浪在亭子内小酌,沈浪歉意道:“不好意思,怠慢两位了。”   “沈兄客气了,白姑娘的伤好了吗?”洛雪晨礼貌性的关心道。   “百灵已经为她敷过药,没什么大碍,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据沈兄所言城内鬼庄的宝藏是快活王设的一个局,他这么做的目的何在?”洛雪晨问道。   沈浪摇摇头,表示还不知道快活的用意何在。   “为了幽灵宫主,这个局原本就是为了诱捕幽灵宫主而设,不过没想到幽灵宫主已经换人做主了。”一个悦耳动听的声音传进三个人的耳朵,为其答疑解惑。   “飞飞,你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沈浪忙起身上前扶着白飞飞,给沈浪一个甜美的笑容:“在屋子呆久了,出来透透气。”   “这么说是为了抓捕前任幽灵宫主而设的?”洛雪晨盯着白飞飞问道。   洛雪漫道:“是白姑娘的母亲吗?快活王如何断定幽灵宫的人一定会来?”   白飞飞点头:“当年快活王和我娘一起商量出这个法子,如今两人翻脸为敌,别人不知道,但幽灵宫一定瞧得出用的是相同的把戏,我既然想对抗快活城,又怎么会不来看看呢。”   “好一个快活王。”洛雪晨话语里有鄙视,有佩服。快活王是个不折不扣卑鄙小人,一代枭雄,但不可否认他也是个聪明,城府极深的人。   沈浪更想知道的是白飞飞的身世,她和她娘跟快活王之间的恩恩怨怨。瞄一眼洛家兄妹没有问出口。   “白姑娘是否愿意说出幽灵宫和快活王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洛雪晨问出沈浪心中所想。   白飞飞犹豫了一会儿,看一眼沈浪,想起沈浪说过希望他们之间再没有任何事情隐瞒,坦诚道:“我娘是快活王的第一个女人,但是他对我娘只有虚情假意,骗取幽灵宫的武功秘籍后,火烧幽灵宫,我娘侥幸逃过一劫,却毁了容貌,从此我娘不再相信男人,不再相信感情,她发誓要杀了快活王,这也成了我一生的使命。”   “有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白姑娘尽管开口,洛某义不容辞。”洛雪晨脱口而出,对眼前的女子虽只是萍水相逢,却情不自禁的关心她的喜怒哀乐。   “快活王真是卑鄙无耻至极,这种人千刀万剐都难解心头之恨。”洛雪晨愤恨说道,顿了片刻,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着白飞飞:“你?你是快活王和白静的女儿?”   沈浪站起身,颤抖的手,轻抚白飞飞的脸庞,激动道:“飞飞,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呀,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你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再有任何事情隐瞒,所以我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白飞飞额首微扬,一脸无辜的对上沈浪的黑眸,对沈浪的反应大为疑惑,仍答话表明自己没有说谎。   “你为什么不再骗我一次?为什么不再骗我一次?”沈浪无发自控的吼道,缓缓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   “你在说什么啊?沈大哥?”   “飞飞,我不在乎你是幽灵宫主,不在乎你做过什么,我不在乎你是谁的女儿,除了快活王。飞飞,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他的女儿?为什么你我的情缘如此浅薄?从前是你母亲,如今是快活王?”沈浪神色悲痛,掉头而走。   白飞飞追了上去:“怎么回事啊?沈大哥,沈大哥……”   洛家兄妹相视摇头,感到莫名其妙却也明白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白飞飞一路追沈浪到他的房间:“沈大哥,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啊?”   沈浪思绪飘回到四岁那年,悲凉道:“十八年前,柴玉关盗取各派武功秘籍,成为武林公敌,沈天君为武林除害展开对柴玉关的追捕。一场大雨过后,终于在汾阳找到了他,取他性命之时李媚娘冲了过来,而他为李媚娘挡剑,那一天朱富贵也在,朱富贵说一个知道报恩的人不会太坏,所以放过了他。可是他恶性不除,后来我亲眼看见他带着人趁夜闯入沈家,在睡梦中杀了沈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当时我爹把我藏在一个大花瓶中,我才逃过一劫。”   白飞眸露惊色:“你是一代大侠沈天君的儿子?”   “我本名沈岳,改名沈浪,只是为了方便浪迹天涯,找出仇家柴玉关的下落。”   她心中一痛,释然面对:“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是你杀父仇人的女儿,所以我们的情缘也到此为止了?你已经决定了是不是?……”她极力压制心中的痛楚,因为她知道此刻稍有不慎便会引发体内蛊毒发作……   沈浪艰难的点头,白飞飞夺门而出。撞到了洛雪晨,迈进屋内,沈浪在床边呆坐着,为白飞飞鸣不平,淡淡略带责怪的口吻:“她那么全心全意的对你,你却如此伤害她,你还是个男人吗?”   “洛兄,你管的闲事太多了。”沈浪头也没抬,不客气的丢出一句。   “你……”洛雪晨拂袖而去。   因为朱七七对沈浪的心思,小泥巴一直密切关注沈浪和白飞飞的一举一动,这会儿两个人闹矛盾,小泥巴急急忙忙,兴致勃勃的向朱七七来报喜:“小姐,小姐……”   听见小泥巴兴奋的声音没精打采的朱七七抬起头:“小泥巴,发生什么事了?让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我保证你听了会比我还高兴?”小泥巴故意掉起朱七七的胃口。   “哎呀,发生什么事了?你快说,你快说嘛。”朱七七迫不及待。   “我刚才看见白姑娘从沈公子的房间哭着跑出来。”   “真的?”朱七七从石凳蹭的跳起来,欢呼雀跃又幸灾乐祸道:“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沈大哥一定会看清那女人的真面目,回到我身边的。”   “小姐,现在你表现的机会来了。”   “怎么表现?”   百灵过来参谋道:“沈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看到了?”   “什么样子的?”朱七七歪着头问。   小泥巴口无遮拦道:“反正不是小姐你现在这个样子。”   朱七七敲打小泥巴头:“你找打是不是?”   “小姐啊,你看看人家白姑娘,柔情似水,说起话来柔声细语,娇滴滴的,哪个男人不喜欢啊,再瞧瞧您,大大咧咧的,没一点女人味儿,谁会喜欢呢?我要是沈公子我也会选白姑娘。”   朱七七狠狠的戳一下小泥巴的头,不屑道:“你让我学那个女人?”   “小姐啊,为了沈公子,您就忍忍吧。”   百灵道:“不是要你学她,至少您朱大小姐也得淑女一点,有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这样也不会招沈公子的厌烦。”   朱七七连连点头,觉得百灵和小泥巴说颇有道理:“那我该怎么做呢?”   三个女人俯首贴耳共商横刀夺爱大计。   白飞飞的房间里,洛雪晨静立一旁,良久开口提醒道:“白姑娘切记不要为情动怒心伤,否则便要承受蛊虫噬心之苦。”   白飞飞面无表情道谢:“多谢洛公子关心,我会小心的。”   “你既知道我的身份,便无需和我这么客气,若不嫌弃,白姑娘可称呼我洛大哥。”   “洛大哥,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在下告辞。”洛雪晨退出房间。   自午后得知白飞飞的身世,沈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里拿着一块乳白色泛黄的破旧方布,方布之上一个血色柴字,沈浪一直盯着方布和他爹留下的剑。与白飞飞的情谊亦在心间萦绕,想爱不能爱的疼痛,沈家灭门之夜的惨剧一遍一遍在他的脑海浮现,纵然情深似海也只能忍痛放手。   深夜,朱七七端着忙了几个时辰弄好的鸡汤溜进沈浪的房间,见醒着的沈浪吓了一跳,恢复平静,难得温柔道:“沈大哥,你还没睡啊?”   沈浪没有回应,朱七七点亮烛火,走到床边夺过沈浪手里的方布:“沈大哥,你盯着一块破布干什么?”   沈浪这才有了反应:“还给我。”沈浪抢回方布。   “沈大哥,你怎么了?”朱七七没头脑的问道,根本没有察觉到沈浪的异样。   看着朱七七脏兮兮的小脸,沈浪没有半分怜香惜玉之心,冰冷的问道:“你来干什么?”   “我……我见沈大哥晚上都没有吃东西,特意做了鸡汤给你。”说着朱七七盛一碗鸡汤端给沈浪。   “你拿走吧,我不需要,一个女孩子深夜出现在一个男人的房间有损你的名节。”虽是好言但沈浪说的冰冷,一副赶人的态度。   朱七七心有不甘,恼火的咄咄逼人:“我朱七七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文不值吗?我到底哪里不好?哪里比不上白飞飞?容貌、家世、人品,我哪里比上她?我这么好的女子在你眼里就那么一无是处吗?沈浪你连好坏都分不清吗?只要我朱七七一声,多少男人排着队娶我。”   “那都与我无关,我只是答应你爹要照顾你,并没有承诺你的一生……”沈浪的态度语气依旧冰冷,现在他实在没有心情敷衍应对这位无理取闹的大小姐。   朱七七不管不顾的扑倒沈浪怀里,抱住沈浪,梨花带雨:“沈大哥,我喜欢你,我真的好喜欢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七七,放手,放手……”沈浪试图掰开朱七七的手。但朱七七抱得个更紧,任性道:“我不放,我不放,我喜欢你,我不会放手的。”   沈浪后退躲避,已退无可退的退到床边,一追一躲间两个人摔倒在床上,朱七七顺势红唇凑了上去,沈浪慌忙推开朱七七,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人儿:“飞飞,飞飞……”   白飞飞愣了一会儿,心头一震痛楚,深吸一口气平稳心绪:“打扰了,我只是来辞行的。”说罢施展她卓绝的轻功消失在夜空中。   沈浪一用力,只听哐当一声,朱七七摔在地上,顾不得是否会弄痛朱七七,沈浪朝白飞飞离开的方向飞奔。   轻功追出数十里,终于在一颗大树下见到白飞飞,颤抖的娇躯,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娇美的面容上未干的泪痕,嘴角渗着血迹,看起来伤的很重,沈浪惊慌道:“飞飞,你怎么了?怎么回事?你受伤了?谁伤的你?”   “不……不要你管。”勉强提气推开沈浪,剧痛一波一波袭来,月光下的脸因疼痛而扭曲。   “我怎么能不管你。”扶起白飞飞为她输入真气。   “没,没,用的,没有用的……”白飞飞咬着嘴角,忍着痛苦,断断续续的说。   没有一点起色,白飞飞更加痛苦难耐,沈浪收起真气,惊慌失措道:“飞飞,告诉我,怎么做才能减轻你的痛苦。”   白飞飞整个身体依靠在沈浪的怀里,不住的发颤:“痛过半个时辰就没事了。”幽怨的仰视沈浪:“沈浪,你可以不要我,若是你坦诚相告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我绝不会纠缠于你。”泪水在眼眶决堤“你喜欢朱七七,为什么还对我那么好?为什么还来招惹我?为什么要骗我?……”   “不,飞飞,不是那样的,真的不是……”   白飞飞自嘲苦笑:“是我蠢,是我笨,上一次当是无知,上两次当就是愚蠢,我不该痴心妄想,不该……”话没说完,白飞飞已经痛的晕了过去。   洛雪晨及时赶来,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放入白飞飞口中。   沈浪问道:“你给她吃了什么?”   “若相忘,家父专为克制蛊毒而研制的,可减轻她情恨蛊发作的痛苦。”洛雪晨面色凝重,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说飞飞中了一种叫情恨蛊的蛊毒?”沈浪的脸上是惊愕的神情。   “是。”   “可有解法?”   “除了下蛊之人,别无它法。”   “有没有性命之忧?”   “暂时没有。”   沈浪稍松一口气,洛雪晨又道:“不过半年之后就难说了,如果下蛊之人不为其解毒,谁也没有办法。”   沈浪俯身疼惜的看着被蛊毒折磨的白飞飞:“她会一直这么痛苦吗?”   洛雪晨猛的一拳朝沈浪的脸挥过去:“你为什么不珍惜她?为什么不能善待她?为什么伤她的心,害她毒发?”   沈浪一头雾水的看着洛雪晨,不明白飞飞毒发和自己有什么关系,洛雪晨道:“情恨蛊毒发虽叫人生不如死,但如果不被情所伤是不会发作的,一旦毒发,每月初一、十五夜半子时便要承受蛊毒噬心的痛苦,直叫人铭记被情所伤之苦,自此断情绝爱。”   “我……我……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沈浪抱起白飞飞无论如何先送她回去再说。   第七章 毒发   天色微亮,朱七七示爱被拒甚觉不爽,仍站在门口,踱来踱去,焦躁的等待沈浪归来,更怕他不会回来,再也不理她。一阵马蹄声,不久便看见沈浪的旋风向自己跑来,朱七七安心不少,随之令她心生不悦的是沈浪的马背上还有白飞飞。   “沈大哥,你回来啦?”朱七七迎上前,如同一个犯错的小孩,小心的说道。   沈浪下马,抱起白飞飞直冲到卧房,无视朱七七的存在。   “沈大哥,沈大哥……”朱七七跟在沈浪身后喊道。   “朱姑娘,你不觉得沈浪这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理你吗?厚着脸皮贴上去岂不是自讨没趣?让自己更难堪,让沈浪更讨厌你?”洛雪晨拦下朱七七,淡淡的语调带着轻蔑和鄙夷。   朱七七白了一眼洛雪晨:“不用你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吧。”一把推开洛雪晨,朝沈浪的方向追去。   洛雪晨无奈的摇摇头。   房间里,洛雪晨搭上白飞飞的皓腕,神色无异,轻松之态,沈浪仍担心问道:“她怎么样?”   “暂时没事了,休养两天便可恢复了。”洛雪晨轻叹一口气。   站在一旁的朱七七,深觉沈浪的担心是多余的,不屑的瞅着床上面色苍白的白飞飞:“她怎么会有事,这女人最会装可怜了。”   “你给我闭嘴。”沈浪狠狠的瞪着朱七七,眼里的喷发的怒意似火山爆发将朱七七湮没在一团团火焰熔浆里。   朱七七迎上那喷火的目光,不甘示弱,不知所错理直气壮道:“你干嘛凶我?又不是我害她的,这叫恶人自有天来磨。”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多讨人烦?”不由分说的把朱七七往门外推。   “沈浪,我讨厌你,讨厌你,你不知好歹,大笨蛋,大傻瓜……”朱七七在门外谩骂。   “朱大小姐,您有点教养行吗?”洛雪漫不知何时站在朱七七身后,上下打量这位天下富家千金,名门之女:“您这副尊容和泼妇骂街有区别吗?”   “你是什么东西?我的事不要你管。”轻蔑的看着洛雪漫,趾高气扬。   洛雪漫嘴角扬起一丝藐视的笑意:“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沈浪心里没有你,你这样死皮赖脸的有意思吗?朱姑娘你好歹也出身名门竟这般自轻自贱。”摇着头表示不能理解朱七七的所作所为。“朱富贵在江湖的名声不错,但竟教女儿教出这么一个不知廉耻,横刀夺爱的女儿?真让人刮目相看啊。”   “你……你敢这么骂我,还骂我爹,一定会你后悔的。”说着抬手朝洛雪漫的脸颊挥过去,抓住朱七七的手腕,另一只手掐住她的咽喉:“我才不管你是谁的女儿,就算朱家背后是仁义山庄又如何,惹恼了我,一个都不放过。”   小泥巴惊慌的跑过来道:“洛姑娘,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家小姐。”   朱七七不知死活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的话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好日过。”   “既然你想找死,我成全你,省得留你祸害人间。”洛雪漫手里的力道更重,朱七七脸憋得通红,眼中有泪,仍不服输,小泥巴看向朱七七:“小姐啊,你就少说几句吧。”又对洛雪漫哭求:“洛姑娘,求你放过我家小姐吧。”   见洛雪漫不为所动,小泥巴又急忙敲沈浪的房门:“沈公子,沈公子,你快出来,救救我们家小姐吧。”   千钧一发之际沈浪破门而出,点了洛雪漫的穴道,朱七七脱险,小泥巴上前关心道:“小姐,没事吧?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朱七七连连摇头,躲在沈浪的身后,沈浪随即解开洛雪漫的穴道……朱七七拉一拉沈浪的衣袖:“沈大哥,你解开她的穴道她又要掐死我怎么办?”沈浪瞪一眼朱七七,笑对洛雪漫,道:“这丫头说话口无遮拦,没个分寸,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请洛姑娘高抬贵手,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白一眼沈浪:“我没有沈公子那般宽阔心胸,也没功夫跟一只赖皮狗一般见识。”迈进屋内,帮助她的哥哥洛雪晨为白飞飞推宫过穴。   朱七七还想回骂几句,被小泥巴拉住,沈浪一脸不耐烦:“朱七七,你不要这么讨人烦行不行?”长叹一口气:“离这个房间远点,我和飞飞都不想看见你。”   朱七七低声下气认错道:“沈大哥,都是我不好,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什么都听我的?”沈浪歪着头。   “嗯。”朱七七重重点头。   “好,那现在请你离开,别一天到晚的闯祸,别再来烦我,我不是每次都能救你。”   “这个不行,你不能不理我,除了这个什么都行。”   沈浪拱手作揖求饶状:“我有什么好的啊?一介江湖浪子,高攀不起朱大小姐。不要再纠缠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朱七七执拗任性,不管沈浪说什么都不改初衷:“我不,我偏不……”   一时间沈浪也没了对策:“算了,算了,算了,你愿意喜欢就喜欢吧,但是我郑重认真负责的告诉你,我不会喜欢你,这辈子不会,下辈子不会,下下辈子也不会。”   “我恨你,我讨厌你……”朱七七羞愤骂完哭着跑开……   小泥巴不平:“沈公子,你太没良心了。”说完追朱七七而去:“小姐,小姐……”   沈浪回到房间,洛家兄妹已运功完毕,正闲坐在桌边喝茶。沈浪深觉两个人不简单,武功深不可测,又对解毒施蛊颇为擅长,心中不自觉的提高警惕,面带笑意不留痕迹的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二位赐教,为什么在下为飞飞输入真气反而会加剧她的痛苦,而二位便可帮助她减轻痛楚?”   “我和妹妹虽是中原人但自幼在苗疆长大,自然也师出苗疆,对蛊毒略为精通。”洛雪晨谦谦回答,浅浅笑意。   洛雪漫接话为沈浪答疑解惑:“我们的武功和内家心法自然也与中原不同,可以克制蛊毒。”定睛看着沈浪,双眸含笑,似一弯新月展露皎洁的光芒:“沈公子是不是还想问我们可有解除白姑娘身上蛊毒的解药或者是否有法子可以解?”   沈浪微笑点头,满怀希望。   “没有。”洛雪漫斩钉截铁的回答如一盆冷水熄灭燃起的火焰。   沈浪一声叹息,表情是失望的,洛雪晨道:“蛊毒与其他毒物有所不同,在苗疆懂蛊的人很多,但是懂蛊知蛊的人不见得能解别人下得蛊。情恨蛊非寻常的蛊毒。”瞟一眼洛雪漫:“我和妹妹对此蛊毒有所了解,但是解不了,换言之,除了下毒者无人可解。”   沈浪又是一声更沉重的叹息,抬头看着洛家兄妹:“二位可猜得出是谁对飞飞下此毒手?”   洛雪晨惊诧的盯着沈浪:“沈兄猜不出来吗?”   “谁不允许她对男人动情?谁想让她看清世间男子皆薄情?谁想让她的生命里只能有永无止境的恨?沈公子不是应该比我们清楚吗?”洛雪漫双手托腮,歪着头看向沈浪。   “白老夫人?白静!!!”沈浪惊讶猜测却是肯定的语气,又带着不解和无法相信。   看穿沈浪的心思:“她能对你和白姑娘双双下阴阳煞,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如果你对白姑娘真心,她自然不会毒发,幽灵宫会因此多一个帮手;如果你有负于白姑娘,蛊毒发作,再加上白姑娘不容欺骗的性格,她会对你彻底失望,不用她动手,白姑娘自会亲自了结你。”洛雪晨说出白静的用心。   “我不想的,我不想害她,她受了那么多苦我怎忍心害她?……”沈浪抓狂道。   洛雪漫道:“不管你愿不愿意,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还是想想如何面对醒来以后的她,因为自此之后你是她仇恨的对象,她不会放过你,还有你身边的人。”   洛雪晨眉心微皱,轻声叹息:“她对你怎样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谓情有多重恨有多深,她的武功会突飞猛进。”稍顿了一下,猜测语气:“手段的狠毒相较于从前应该是有过之无不及,你好自为之吧。”拍拍沈浪的肩膀,语重心长隐约带着几分疼惜:“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是因为对你用情太深,请不要怨她,怪她。”   沈浪没有说一句话,他还能说什么,是自己拉开他们之间的距离。他在她黑暗的生命中点亮一盏灯,却又亲手将它熄灭,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堡垒,又亲手将它摧毁,他想要保护她,只给她温柔,然而他带给这个他深爱的女子是一次又一次近乎毁灭的痛。   沉默良久,洛雪晨又道:“情恨蛊的事我会请师父帮忙,或许她有其他的办法。”   “真的?你师父真的有办法?”   “或许吧,我会尽力的。”   “有劳洛兄费心了。”   “嗯,事不宜迟,我和妹妹出来也有些时日了,该回去了,待有了解毒的方法会来找你们。”   送走洛家兄妹,沈浪正准备回房便看到百灵朝自己走来,得知熊猫去找王怜花沈浪担心责怪道:“怎么不早说呢?”   朱七七瞟一眼白飞飞房间的方向,道:“你有耳朵听,你有心思听吗”   沈浪亦看向房间的方向,对百灵道:“帮我照顾飞飞,我去找熊猫。”   百灵应允。   朱七七心下不悦的盯着沈浪离开的方向,撅起嘴:“不管什么时候心里先想着那女人,太过分了。”   小泥巴安慰道:“小姐,咱们还是另想法子吧。”   “哼。”   第八章 毁容   次日,朱七七、小泥巴主仆二人来到白飞飞房间找百灵,朱七七拉着百灵梳妆打扮,吩咐小泥巴照看白飞飞。   找回熊猫,沈浪来看白飞飞,房间里已不见佳人芳踪,得知百灵是被朱七七带走,沈浪甚为恼怒,不过此刻也没功夫理她,找人要紧,沈浪和朱七七在回廊上相遇,沈浪急匆匆而过,朱七七拉住他抱怨:“飞飞,怎么回事啊?去哪也不说一声,大伙全出去找她了。”   “你认为她有机会说吗?”   “你是说她是被人抓走的?”   沈浪歪着头费解的看着朱七七:“你是假装不知还是真的这么笨啊?”   “喂,你怎么这么说话?”朱七七心生不悦。   “你希望我怎么说?”沈浪怒气上涌。   “你干什么嘛?又不是我叫人把她抓走的,你干嘛对我这么凶啊?”不满沈浪的态度。   “你装什么无辜啊?你明知道她随时会出事,为什么故意把百灵支使开?你安的什么心啊?”   “你说我故意害她?”   “你自己心里有数。”甩下一句话,怒气而走。   “你,你站住。”朱七七冲沈浪吼道。   沈浪停下脚步。   “你以为我会因为喜欢你而故意去害白飞飞吗?我朱七七是这样的人吗?你说话啊?在你心目中我是这样不堪的人吗?”沈浪为白飞飞而对她大呼小叫,将责任全部推倒她身上,朱七七火冒三丈,怒声质问。   “你自己告诉我。”沈浪略微回头。   朱七七上前:“我告诉你,我朱七七不是这样的人。就算我想把你抢过来,我也绝对不会去害白飞飞,绝对不会。”   “不会吗?在崖底,你气得她吐血,害她阴阳煞发作;在这里三更半夜来到我房间,你想做什么?害飞飞误会负气而走,害她蛊毒发作,这还不够吗?”沈浪怒气发作,说着心中的不满。   “我……我不是故意的。”朱七七稍显愧疚之色但仍说的理直气壮。   “是,你犯任何错,伤任何人都是是无心之过,所以别人不能怪你,都应该原谅你是不是?我告诉你,朱七七,这回不行。我不会原谅你。”   “不原谅就不原谅,我不稀罕。”   “那你为什么没脸没皮的缠着我?为什么赖在这里不走啊?没人留你,我也不想再见到你,永远。听明白没有?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沈浪近乎发狂的怒吼,犹如一只受伤的狮子。   朱七七双眸含泪盯着沈浪,想她朱七七千金之躯,天之骄女何曾收到这样的辱骂,扭头而走。   熊猫气不过沈浪对朱七七的冷言恶语,挥拳相向,道出一直想说而没有说出口的话,也就是白飞飞的身份,湿漉漉的两个人靠在庭前廊柱,沈浪有气无力道:“她骗了大伙,朱富贵的事是她设计的……你说的我都知道,很早就知道,她来仁义山庄找我,我随她而去,我就知道,知道她有武功,否而怎么能一个人下到崖底,也联想到她就是幽灵宫主,在王怜花那里她也坦承了这一点。”   “那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上回是我对不起她,这回也是,我们本来有机会在一起,却因为快活王又增新阻……”   “还好,她没有给你太多机会让你帮她做事。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怪七七?把她骂的狗血淋头,你什么意思?”熊猫替朱七七叫屈,鸣不平。   “我气她让飞飞有机会走,也气自己,飞飞对我用情至深,她是快活王的女儿又有什么关系?我恨自己一时的在乎,恨自己说了绝情的话;恨朱七七深夜出现在我房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马上赶她出去,害飞飞毒发……我已经想通了,我要和她在一起,我想她明白,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我是真心诚意的想和她在一起,我是真的想。本想等她醒来和她说清楚,本以为她会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要弥补她,让她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陪她走完这一生,却没想到她选择一走了之,以我的轻功也追不上她……”他悔,他恨,面对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的无助之感。   “你说白飞飞是快活王的女儿?”熊猫一副吃惊状。   “是。”   “事已至此,生死都能一笑置之,何况一个情关,别因为一个女人弄得自己半死不活,别让我瞧不起你。”   沈浪自嘲一笑:“生死可以坦然,但是对飞飞做不到,不甘心就此了断,会时刻牵挂着她,担心她过得好不好,她为我受伤,因我毒发,叫我如何洒脱?”   “连你都洒脱不来,七七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话多伤人?”   “我知道,我知道我伤了她,可是我必须这么做,必须让她死心,我不会喜欢她,我不想害人害己。”   “七七到底有什么不好?白飞飞又有什么好?让你这么无怨无悔?”   沈浪反问:“那朱七七有什么好?任性刁蛮,胡作非为;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你不还是处处维护她?”   “我……”熊猫语塞。   “朱七七,人呢?”沈浪这次猛然察觉朱七七不见了。   郊外,极度委屈的朱七七边走边哭,某颗树前忽然止步,因为她看见了白飞飞,眼神狠戾的瞪着她,让人不寒而栗,但朱七七并没有察觉,为在此见到白飞飞感到惊讶:“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从你出了欧阳别庄我就一路跟着你来的。”她语调柔柔,却带着狠狠的冷意……   “这么说你是自己离开的?”   白飞飞冷哼一声,表示默认。   “那你为什么不说一声呢,你把我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这就叫惨啊?”   “还不够惨?你要怎么样才能满意呢?”   “让我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惨?”话音刚落,飘逸的长发唯美的一甩,朱七七娇嫩的脸上出现两道划痕,随着凌厉剑法、轻灵的舞动,朱七七的脸,血肉模糊。   “我毁了你这张脸,看你还能不能逗他开心,看他还会不会要你。”伴随朱七七的惨叫更猛烈的袭击攻向朱七七,剑入腹部,整个人气息奄奄。   白飞飞的面容上是从未有过的冷酷。   “好剑法,幽灵宫主果然名不虚传。”洛雪漫拍手叫好,从马背上飞落在白飞飞身旁。   白飞飞冷眼瞧着洛雪漫,问道:“你来干什么?你不是回家了吗?”   “我哥不放心你,让我陪着你。”洛雪漫轻描淡写道。   白飞飞拒绝道:“我不需要。”   “何必拒人于千里呢,情恨蛊的痛你已经领教了,毒发之时如果没有我或者我哥在你身边,你会很痛苦的。”   “我习惯了,我是在我娘的鞭打中成长,早已习惯各种疼痛。”   “现在你遇到了我们,如果可以选择不那么痛苦为什么非把自己往绝境里逼?”顿了顿:“而且我哥不希望你那么痛苦,但他是个男人,不方便随你进入幽灵宫,我最合适。”   白飞飞迟疑了片刻,看着洛雪漫真诚的脸,点头:“好吧。”摘一片叶子,放在唇边,一声长哨幽灵宫特有的传讯方式响起,如意和环翠快马而来,飞身跃上马,洛雪漫并驾齐驱。   第九章 幽灵宫风云   地狱门   辽阔的湖面,时而波涛滚滚;时而风平浪静,湖水如镜。湖的形状像一只展翅欲飞的天鹅。岸线弯曲,岸坡平缓,千年古堤全部使用玄武岩的条石砌成,远远望去,宛如一座横亘在湖边的水上长城。壮观的石墙,青翠的绿柳,新鲜的空气,清脆的鸟鸣,和煦的湖风,日已偏西,湖上幻出一条长虹,艳丽无伦。   地面是平整的,移动的两块石板上种有短树,石板开合的痕迹隐于树丛生之处,若不细心观察,很难发现它的与众不同,洛雪晨左右转动三次,石门开启,眼前是一条幽暗的甬道,宽约两米,四周皆为石板铺砌,两侧皆有火把照明,扭动入口处的火把,关上入口。左转右弯约百米,出现一道浑然天成的石门,两名蓝黑相间身着苗疆服饰的男子把守,见到洛雪晨,恭敬的行礼,触动机关打开石门。经过三个通道,地宫变得极为宽敞,深蓝色的缎子装点整个地宫,石壁上雕刻的是他们崇拜的神犬盘瓠,给人以奇异、诡谲之感。   洛雪晨向二位门主禀报在欧阳别庄发生的事,当听到洛雪晨说的出沈浪是沈天君之子时,古月幽兰和紫玉妖蝶面面相视,神色□□。古月幽兰一改平日的沉着冷静,自洛雪晨有记忆以来,从未有什么事情能让她们二人如此失态。脸色变幻,尽显心中疑惑,两位门主虽已中年,芳姿不减。古月幽兰稳了稳心神道:“你说沈浪是沈天君的儿子?”   洛雪晨点头:“是,沈浪是这么说的,也因为如此他和白飞飞闹翻,朱七七又从中作梗,致使白飞飞毒发。”   “兰姐,难道是那个孩子”紫玉开口。   下属匆匆而来,双手奉上洛雪漫的飞鸽传书:“门主,漫小姐的飞鸽传书。”   紫玉阅过书信,看着她凝重的神情幽兰问道:“信上说了什么?”   “沈浪身陷幽灵宫。”   “看来我要亲自走一趟了。”   “兰姐……”   “不必多言,我必须弄清楚沈浪的身份。”   洛雪晨奇怪两位师傅的反应,却也没有多问,他更担心的是白飞飞,犹豫良久,紫玉门主开口道:“晨儿,你还有事?”   “嗯,白飞飞情恨蛊发作,不知二位师傅可有什么法子?”   幽兰心思略沉,面色恢复平日里的高深,淡然,冷漠:“唯一的方法是从白静入手,你如果真的想救她,或许漫漫可以帮到你。”   紫玉拍拍洛雪晨的肩膀:“你和漫漫已经尽得我们的真传,想做什么尽力去做。”   “我知道了。”洛雪晨退下,没走几步,幽兰又道:“我和你紫玉师傅也会想办法救她的。”   洛雪晨闻言转过身,跪地喜道:“谢谢师傅。”   “下去吧。”   洛雪晨走远,紫玉道:“兰姐,晨儿和漫漫似乎对白飞飞非常关心。”   “只要不影响大事,随他们去吧,那丫头我也挺欣赏的,对沈浪痴心一片,如果沈浪真的是那个孩子,咱们一定得想办法帮帮她,失去挚爱的痛苦,你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众人为朱七七的出走而奔波,百灵虽不喜欢熊猫和朱七七在一起,但更不愿意看到熊猫伤心、难过,在她的追查下一路追踪至快活王下榻的客栈,得知了熊猫和快活王的关系,以及朱七七状况。   熊猫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沈浪,沈浪自责心痛之余更担心快活王对朱七七不利,同熊猫二人前往快活城搭救。途中熊猫使诈,沿小路先行一步,王怜花用计将沈浪引入幽灵谷。   昏迷的沈浪出现在幽灵宫内,引得众宫女围观,白飞飞闻讯赶来,见到沈浪颇为惊讶,对沈浪满心恨意,将其关到幽灵宫地牢,经过白静的允许对宋离使用美人计,铁铮铮的快活城气使,何等的意气风发,却逃不过那秋水般眼眸里的含情脉脉,莺莺细语中的无限柔情,逃不出这温柔的陷进。   地牢里,沈浪虽被绑着,也能安睡。“这个时候你还能睡得着,你到真能随遇而安啊。”耳边响起白飞飞柔冷的声音。   “还行吧。”沈浪微微叹息,稍显犹豫,还是开口道:“真的是你对七七下得毒手吗?”   白飞飞反问:“你认为有什么事情是幽灵宫主做不出来的吗?”   “真的是你?”沈浪不死心,他要的是一个肯定的回答。   “是。”   “飞飞,是我看错了你?还是你欺骗了我?”   白飞飞冷哼一声,瞥着沈浪:“重要吗?你有机会把我塑造成你想要的模样,我也曾真心为你改变,但你亲手毁了它,是你,让我做回幽灵宫主白飞飞,是你把我推进仇恨的深渊,我别无选择。”稍作停顿,嘴角扬起自嘲的冷笑,直直的盯着沈浪:“我是骗了你,可是你也一样骗了我。你答应不会把我送回我娘身边,虽然她没有解你身上的阴阳煞,可是你仍然和她联手瞒着我,这不是欺骗吗?我曾经对你说过,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身世,你还是你,色使手中你救下我,在湖边,你说你对我也一样,可是当你知道我是快活王女儿的时候你选择放弃我,你说你对朱七七的关心只是因为你和仁义山庄的渊源,那为什么朱七七会深夜出现在你的卧房?……”泪水已经在眼眶,努力不让它流出来,温柔冰冷的声调足以表达出她内心的痛苦。   “不是的,不是的,飞飞,不是那样的……我不想骗你,我和七七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沈浪解释道。   “省省吧,我不会忍受你再欺骗我一次,再伤害我一次,上一次当是无知,上两次当就是愚蠢,无知可以原谅,我已经因愚蠢而付出代价,不会再被你欺骗、玩弄,绝不!”她眸中有痛色,面无表情狠绝道。   她明眸里的寒冷和绝望让沈浪知道纵使自己说破嘴皮她也不会相信他,深吸一口气,只能将一切交给时间,上一次时间证明他没有骗她,这一次时间也可以证明他不在乎她是快活王的女儿,时间可以证明住在他沈浪心里的人只有白飞飞。现在他不能再这里久留,朱七七在快活王的手里,谁都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他必须离开这里,沈浪舔舔嘴唇:“这会儿要是能有水喝的话,沈某就感激不尽了。”   “拿水来。”白飞飞斜眼对身边的宫女吩咐道。宫女听命离去,白飞飞平复情绪,复道:“在下面还舒服吧。”   “正好可以让我安静的想一想戴上鬼面的你和卸下鬼面的你,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看着面前时而柔情,时而狠辣的白飞飞,沈浪道。   “你到真有闲情,只可惜,本宫如今心思正挂在另一个男人身上,等再过两天,本宫一定会叫你想的更多,更清楚。”似乎在赌气,似乎在炫耀,她白飞飞可以轻而易举的俘获一个男人的心,将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希望那个幸运的男人还挨得住宫主的心思。”   “这到不用你担心,他比你有担当多了。”   宫女端来水:“宫主。”   “给他喝。”   “宫主难道就不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沈浪喂一口水喝吗?”   “好啊。”白飞飞转身,接过宫女手中的茶杯,端到沈浪身前:“这杯水就当是你我的绝情茶。”   “好,绝情茶,好一杯绝情茶,此茶入口,你我自此恩断义绝……”沈浪眼里闪烁着不易察觉的悲伤,低头饮水,水未入口,白飞飞的手猛然颤抖,伴随“啪”的一声茶杯落地,白飞飞手捂胸口,后退数步,咬着嘴角,表情极为痛苦,另一只纤细的玉手嵌入墙壁之中,好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如意急忙上前:“宫主,宫主,你怎么了?”   “飞飞,飞飞……”沈浪惊呼。   白飞飞狠狠的瞪着沈浪,娇躯止不住地颤抖:“沈浪,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如此待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我会毁掉所有你在乎的东西,最后杀了你。”冷冷对如意道:“扶我回房。”对环翠道:“请漫姑娘来我房间。”   环翠道:“是。”   突如其来的变动,沈浪这才想到现在是新月之夜,也就是初一子时,一种无法言表的痛在沈浪的心里蔓延。   在准备上去的时候,又转身对看守的宫女吩咐:“拿水给他喝。”   “是。”   房间里,洛雪漫已经在等候,看见如意扶着白飞飞蹒跚而来,上前紧张道:“你去哪儿了?你现在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没事,我只是去地牢。”   洛雪漫看一眼如意,“去门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如意领命出门。   洛雪漫从怀中掏出“若相忘”交到白飞飞手中“服下它,我给你输真气。”   “这是什么?”   “若相忘。”   白飞飞想也没想断然绝:“我不要,我不要吃。”   洛雪漫带着几分惊讶的看着白飞飞:“你知道它是什么?”   “我是幽灵宫主,对蛊毒虽不及你那般精通,但也略有所知,我不要忘记伤害过我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一个都不会。”她忍着疼痛,倔强道。   说话间洛雪漫已经开始为白飞飞输入真气,担忧道:“可是我只能帮你减轻痛苦,解不了你身上的蛊毒,这样下去如果白静不给你解毒,你会死的。”   “我不在乎。”   洛雪漫不再多说,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约莫半盏茶的时间,洛雪漫明显感到内力不足,急忙冲门外喊道:“如意,快进来。”   门外的如意听到喊声推门而进:“洛姑娘有什么吩咐?”   “把沈浪带来。”   “这……”如意迟疑的看着白飞飞。   “快去,你想看着你的宫主死吗?”洛雪漫急躁的吼道。   “是。”   地牢,看到如意的身影不安的沈浪忙问道:“飞飞怎么样?”   “宫主很危险,需要你帮忙,我现在给你松绑。”如意边回答沈浪,边为他解开身上绑的牛筋绳,并不担心沈浪会借机逃跑。   房间内,白飞飞和洛雪漫二人的额头都冒出细细的汗珠,听到有人进来,洛雪漫道:“还愣着干什么?帮我啊。”   “哦。”沈浪站在落雪漫身后,源源不断的真气从洛雪漫体内注入白飞飞的身体。   如意和环翠依然守在门外。   “如意姐,咱们宫主到底怎么了?要不要禀告老夫人。”   如意摇头:“不要,宫主吩咐了不能让老夫人知道。”   “可是……”环翠担心的看着房内。   “别可是了,宫主会有办法的,咱们听宫主的就是了。”   “嗯。”   真气运行一个周天,白飞飞的气色渐渐好转,沈浪和洛雪漫缓缓收回真气,沈浪的心思还在白飞飞身上,洛雪漫回手点了他穴道。   “你……”沈浪一惊。   “如果因为我的疏忽让你逃走了,会坏了我的事。”心思一转,想到师傅飞鸽传书的交代,将一把袖珍的匕首偷偷塞给沈浪。冲门外喊道:“如意,把人带走。”   如意进门,沈浪藏好匕首,担心的望着床上的白飞飞,把希望寄托在洛雪漫身上:“你会一直在她身边的对不对?”   洛雪漫点头:“嗯,放心吧。”   幽灵宫的警钟响起,沈浪逃走,熊猫前来相助,随后百灵赶到,却被白静所伤,沈浪叮嘱熊带百灵先走,独自面对白静,轻敌的白静与沈浪交手败了下来,吹起口哨,唤来旋风,未待策马而去一道紫影闪过,挡住了沈浪的去路。   “飞飞……你好了吗?”   “好的很,杀了你会更好……”白飞飞轻功飘忽,出手如电,掌风如雷,幽灵宫的绝技幽灵勾魂掌发挥的淋漓尽致,纵使沈浪内功雄厚,已习得沈天君的天绝三式仍处处受制于她,被逼的连连后退。白飞飞攻势凌厉,一种非置沈浪于死地之势,沈浪不再闪避,深吸一口气,用出五分气力。两掌相交,周边顿时起来一股旋见,一声巨响,只见沈浪整个身体倒翻出去,吐出一口鲜血,白飞飞连纵几下,瞬间来到沈浪面前,一掌击去。   倒在地上的沈浪双目圆睁,眼神里从不可置信,他不相信飞飞的恨是那么深,不相信她能下得了手,而发生的一切却让他不得不信,望着那张冰冷美丽的脸:“飞飞,你真的那么恨我吗?非要亲手杀了我不可吗?……”   白飞飞稍显犹豫之色,耳边传来白静的沙哑阴沉的声音:“飞飞,杀了他,杀了他,你为他受的苦还够吗?”   白飞飞直直的、眼神空洞盯着沈浪,无法抉择,白静运功催动蛊毒,白飞飞胸口剧痛,喉中一热,口吐鲜血。   白静又再催促道:“杀了他,杀了他,他害你受了这么多苦,你应该杀了他。”   白飞飞运足内力,手悬在半空中,似被点了穴道一般无法释放气力。白静失望的跃过来,决定亲自了解了沈浪以绝后患,断了白飞飞的情根。   两道人影疾驰而来,白烟滚滚,掠起沈浪,烟雾散去,已不见沈浪的踪影。   第十章 幽兰忆往事   三人疾行数里来到一处猎户的落脚处,古月幽兰放下沈浪,喂沈浪服下一粒褐色疗伤药丸,在他前胸后背击打几下,只觉一股暖流在全身流动,顿觉疼痛减轻,气息渐强。   古月幽兰和紫玉妖蝶二人细细打量沈浪,观其五官,又见沈浪的佩剑,那正是沈天君当年所用之剑,心中已有几分确定沈浪必是沈天君之后,只是还不能确定是否是他们所寻之人,古月幽兰挽起沈浪的手臂,接过紫玉妖蝶手里的瓷瓶,药水轻轻涂抹在沈浪右侧肩臂之上,渐渐的露出一枚枫叶,幽兰气息屏凝,几分不敢相信,几分欣喜若狂,激动道:“是他,真的是他。”   紫玉妖蝶的脸上展露一丝欣慰。   凝望沈浪昏睡的俊脸,思绪飘回二十五年前那个明媚的午后,明丽清新的苗疆女子有着一种不同于汉族女子的优雅清新,如黑珍珠般明亮的黑眸里是浓浓的情谊,甜美的笑容,正是那股灵动活泼的气息深深吸引潇洒不凡的一代大侠沈天君。青山绿水间,天生丽质的女子,纯净的歌声如鸟儿般轻盈,灵动;舞动的身姿婷婷袅袅,如仙女下凡,举手投足间尽显别样的美,她的一切是那么的动人心弦。   一张俏丽写满幸福的脸,他的大手紧握着她的玉手,坚定的眼眸:“幽兰,你是我今生的唯一,自从与你相遇,我的生活充满了惊喜,你天真活泼,聪明可爱,我害怕有一天你离我而去,我希望与你生生世世,天荒地老。”话锋突转,满面忧伤不舍和心痛:“但是现在,要离开的是我。”   古月幽兰有那么一瞬间的怔住了,缓过神:“为什么?”顿了顿,虽是猜测却是确定的:“因为朱荣华?”   “是,她没有我活不下去。”   “那你知不知道没有你,我生不如死?”死死盯着她面前的这个男人问道。   “幽兰,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更对不起荣华。”   古月幽兰无法自控,近乎疯狂哭喊:“我不要这样,我不要你离开我,为什么她的不幸要我来承担?玷污她清白的人不是你,为什么要你负责?要我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沈天君自责道:“如果我不说那么伤人的话,如果没有我的拒绝她不会独自负气而走,如果我暗中保护根本不会发生……”   “沈天君,你是白痴还是脑子坏掉了?”她摇晃他的身体,呜咽哭吼道。“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朱荣华的痛苦不应该由你我来承担,我不准你离开我,你听清楚,我不准,朱荣华是死是活都是她的命,她有今天也是她活该,她自作自受。”   沈天君痛苦的抬起头,怔怔的望着面前的人儿:“幽兰,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是富贵的妹妹,也是我的妹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不可以?”冷笑道:“妹妹?是这样吗?如果是这样你现在为什么选择抛弃我去娶她?你要娶自己的妹妹这样有悖伦常的事情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沈天君你是个伪君子,大骗子,不折不扣的大骗子,她现在就是一支被人唾弃不耻的残花败柳,为了和你在一起她什么手段使不出来?以你在朝中的人脉对朱家的生意是有所助益的,你能保证这不是为了得到你而耍的手段?你能保证这不是他们兄妹俩的阴谋?……”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遏制更难以入耳的话和阴晦的猜测。   泛着泪花的眼里先是怒火,而后是心碎,再之是绝望,睁睁的瞪着沈天君,手捂发烫的脸颊,时间仿佛静止,不知过了多久……那一巴掌如晴天霹雳,粉碎她所有美梦;又似当头棒喝,让她瞬时清醒,她突然明白,眼泪是多余的,他要离开,眼泪留不住他,她能做的只有潇洒的退出,轻拭两颊的泪痕,两片樱唇微动,波澜不惊的语调透着悲恸欲绝的痛和哀默心死的伤:“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成全你,此生情永断,缘永绝。”   他是仁义山庄的庄主,万人敬仰的大侠,在江湖人看来他无所不能,可是在此刻,没有人能了解那种无助和无奈之感,他是顶天立地的江湖豪侠,仰无愧于天,俯无怍于地,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可悲的是愧对他深爱的女人,沈天君是失控的,当他的手落在她的脸颊上,他愣在那里,直到古月幽兰跑开,才反应过来,冲着她离开的方向声嘶力竭的吼道:“幽兰,幽兰……”   “兰姐,兰姐……”紫玉的声音将古月幽兰从回忆中拉回。   一双幽深的泪眼仰望紫玉,又望向床上的沈浪道:“他是沈岳,沈天君的儿子沈岳。”轻轻抚摸沈浪的轮廓,脸上带着宠爱疼惜的微笑:“都长这么大了,和他爹一样器宇非凡,侠肝义胆。”   “他快醒了,我们该走了……”紫玉提醒道。   幽兰微微叹气,调整心情,对赶来的洛雪晨道:“照顾他,直到伤愈。”   快活城   神仙居的湖边,已无性命之忧的朱七七睡得正香,闻朱七七绑架了快活王,担心朱七七惹恼快活王,熊猫匆匆而来。   “我记得,你喜欢她。”快活王道。   “但她喜欢的不是我,是沈浪。”熊猫失落道。   “沈浪??”   “是的,孩儿也是近几日才知道她喜欢的是沈浪。”   快活王笑呵呵拍着熊猫的肩膀,一副慈父的模样:“义父会如你所愿,还会送你们一分大礼。”   幽灵宫   刑房里,白飞飞拿起挂在墙上的比皮鞭,跪地,双手托起皮鞭:“娘。”   白静接过鞭子,白飞飞退去外衣,露出满是伤痕的背脊,将白飞飞架在刑具上,甩开皮鞭,低沉嘶哑的声音凄厉的质问:“孽种,是谁害你为阴阳煞的折磨,而今又受蛊毒噬心之苦?”一鞭挥过去,那伤痕累累的背上又添新伤,然而在白飞飞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示弱,傲然淡漠道:“是沈浪。”   “他和朱七七纠缠不清,你还没看清男人的本性吗?”   “女儿知道。”   “这辈子你最该做的是什么?”   “报仇。”   “我听不到。”   “报仇。”   “仇人是谁?”   “男人。”   “是谁?”   “薄情寡义之人。”   “是谁?”   “全天下负心薄幸的男人。”痛得咬破唇角,却不曾求饶。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违背我的命令?对那个姓沈的手下留情?你……你还执迷不悟?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承受着白静一鞭更比一鞭重的鞭打否认道:“我没有。”   白静提醒道:“这辈子除了报仇,你什么都别想,除了恨,你什么都不能有。”停下来,收起皮鞭,又在催动蛊毒,白飞飞整个人瘫倒在刑具上,一波一波的剧痛袭来……   白静终于罢手,唤来如意和环翠,见到气息游离的白飞飞忙解开刑具,上前搀扶着,白静吩咐道:“扶她回房。”   房间里,环翠难过的直掉眼泪:“宫主,您这是何苦呢?杀了沈浪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   如意找来洛雪漫,搭上白飞飞的脉搏,从怀里掏出若相忘,对白飞飞道:“你必须服下它,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我不要。”   “宫主……”如意和环翠异口同声,想说些什么,白飞飞倔强的摇头:“我不要,我挨得住,只是复原的慢一些而已。”握着如意的手:“记住我不要吃它,你们不要自作主张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服下,否则宫规处置。”说完整个人瘫在如意身上。   环翠望着如意:“如意姐,这可怎么办?你忍心看着宫主……”   洛雪漫从怀里掏出一个紫玉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晶莹剔透泛着紫光的蝴蝶,交给环翠道:“你马上出谷,它能帮你找到我哥,合我们二人之力或许可以过此难关……”   “谢谢漫姑娘,你对我家宫主真是太好了,以后您的事就是我环翠的事,您尽管吩咐。”环翠接过紫蝴蝶谢道。   “快去吧。”   第十一章 美人计,暗伤神   沈浪骤然坐起,胸口微感痛楚,自言自语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这首诗还有两句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你当真可以如此洒脱?”   沈浪这才警觉屋内有人,看见桌边的洛雪晨道谢:“多谢洛兄出手相救。”   “出手相救的不是我,是我师傅。”   “哦?”沈浪一惊。   “我也不明白师傅为什么对你如此厚爱,她只是交代我照顾你。”上下打量着沈浪:“师傅的药果然奇效,看样子你已经没事了。”   沈浪微笑点头,想到自己受伤神色又黯淡了下来,行走江湖多年,比幽灵宫凶险更为凶险之地他闯过,也曾受过伤,可是这一次伤他的人是自己今生唯一爱着的女子,她打伤的不只是他的经脉,还有他的心,回想那一幕,带着一丝苦笑,是不是也该暗自庆幸,最后她还是下不了手要他的命。收回思绪,起身,提起佩剑,对洛雪晨道:“我得去一趟快活城,洛兄可愿同行?”   “为了朱七七?”   “嗯。”沈浪点头。   “跟你去,我也想见识见识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快活城,一睹快活王究竟是何方神圣。”洛雪晨豪气的说。   沈浪对洛雪晨印象不错,惯有的笑脸:“有洛兄相伴相信此行会事半功倍。”   “沈兄太抬举我了。”说话间,二人出了门,迎面看见下马的环翠。   见到环翠沈浪眉头微皱,不知是祸是福,环翠直奔洛雪晨,跪地语带哭腔恳求道:“洛公子,求您救救我家宫主吧。”   洛雪晨不自觉的瞥一眼沈浪,扶起环翠:“姑娘快起来,白姑娘怎么了?”看着眼前翩翩的紫蝶:“是漫漫叫你来找我的吧。”   环翠点头看向沈浪:“沈公子被救走后,宫主被老夫人带进刑房,当然免不了鞭打。”   “刑房?鞭打?为什么?”洛雪晨失去了平日能排万难的镇定,怒气吼道。   “沈公子应该知道。”环翠叹了一口气。   刚才还在为飞飞打伤自己而难过的沈浪,这会儿无以言表的心疼道:“因为她没有对我下杀手,飞飞有机会取我的命,但是她没有。”   “这怎么可能,中了情恨蛊的人不会对仇恨之人手下留情。”洛雪晨一副不可思议状,看看沈浪,又看向环翠求证。   环翠点头,表示沈浪所言非虚,含泪道:“老夫人催动蛊毒,宫主这会儿一息尚存,怕是,怕是活不成了……”   洛雪晨道:“漫漫身上有若相忘没给她服下吗?”   环翠道:“我们家宫主对天下毒物有所了解,她不肯,宁愿苦苦的受着也不肯,我和如意姐也没办法。”   洛雪晨叹气又摇头看一眼沈浪:“看来我们得先去一趟幽灵宫,或者你先行一步,咱们在快活城汇合。”   “不,我和你一起去,若不能看到她平安无事,我心难安。”沈浪道。   “沈公子,我们家宫主对你却一往情深,可是你……你为什么辜负了她,把她害得这么惨。”环翠愤愤道。   “我……”沈浪无言以对。   洛雪晨焦急催促道:“我们快走吧。”   “等等……”环翠道。   “还有什么事?”洛雪晨停下刚提起的脚发问。   环翠打量二人:“你们两个大男人随我入谷诸多不便,万一传到老夫人那儿我们就惨了。”   “那怎么办?”   环翠从马背上的包袱里拿出两套幽灵宫的宫女服,塞给沈浪和洛雪晨各一件:“换上它。”   沈浪和洛雪晨瞪大眼睛,嘴巴张得有鸡蛋那么大,洛雪晨盯着手里的女装:“你是说让我们穿上它才能随你入谷救人?”   “是的,我只是宫主身边的一个宫女,幽灵宫宫规森严,外人不得擅入,尤其是男人。要带你们两个入谷而不被发现只有这个法子。”   沈浪和洛雪晨相互看看了,沈浪道:“我们进去换衣服吧。”   “沈兄,你……”   沈浪拉着洛雪晨往屋内走:“你想帮飞飞是不是?”   “是。”   “我也是,所以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用环翠的方法。”约一盏茶的时间,看到已经换装的沈浪和洛雪晨从屋内走出,环翠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沈浪和洛雪晨白眼环翠:“你还笑?”   环翠吐吐舌头,憋着笑,为其二人整理装束,因为这女装他们穿的参差不齐,发髻梳理差强人意有待改善。待一切准做妥当,环翠又拿出两件幽灵宫的面罩交予二人,俏皮的小脸上带着几分调皮的笑意:“带上它就更不会有问题了。”   幽灵宫   白静派人送来创伤药,白飞飞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守在床边的宋离关心道:“你终于醒了,飞飞,胸口还疼吗?感觉好些了吗?”   如意和洛雪漫扶白飞飞坐起身,面无血色的娇容上一丝浅笑,安慰道:“只是一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宋离拿过如意手里的帕子,轻轻擦拭白飞飞的脸颊:“伤得这么重还说没事。”   握住宋离的手,期盼的星眸里脉脉深情:“等你我养好了伤咱们就远走高飞,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长自己的根,建自己的家,好吗?”   “我……”宋离迟疑道:“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要我这条命都行,但是主上对我有恩,我不能离开快活城,离开主上。”   环翠带着乔装的沈浪和洛雪晨敲门应声而入,静立两侧的洛雪漫和如意瞧出端倪极力忍住不笑,宋离的心思全在白飞飞身上无暇多顾,白飞飞瞥一眼三人,已经猜到□□,抿嘴一笑,定了定心神,专注的看着宋离,仍是充满柔情蜜意的语调:“好,我不会拦着你,不会为难你,我会为了你放弃对他的仇恨,我不想离开你,我要跟你去快活城,和你天长地久。”   “飞飞,你真的这么想?”   “嗯。”   “那,那白老夫人呢?”   “我会想办法。快活王……”   “交给我。”   环翠打断道:“宫主,您该换药了。”   白飞飞抬头看一眼环翠,对宋离柔声软语道:“宋大哥,你身体还没好,先去休息会儿,好吗?”   “好。”   吩咐道:“环翠,送宋公子回房。”   “是。”环翠领命而去。   面罩下的沈浪绷着脸,不自主的握紧拳头,目光定格在白飞飞身上,即使身负重伤,面色苍白,不施粉黛,那种出水芙蓉,天然雕琢的美,足矣让人为之倾心。她和宋离的甜言蜜语,一字一句刺伤他,他以为那一颦一笑,举手投足间的美态只为他一个人存在,一股酸涩的味道在心田里翻江倒海,看不出笑靥如花的容颜里暗藏着温柔陷阱。   白飞飞炉火纯青的美人计令洛家兄妹叹为观止,傻子都看得出来宋离深陷在那一汪情海里,闻名江湖的快活城气使就这样栽在一个女人手里。   待二人走远,洛雪漫终于笑出声来,莲步移到洛雪晨身边摘下他的面罩,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指着洛雪晨:“哥,嘻嘻,哈哈,嘻嘻嘻,哈哈哈……”洛雪漫笑得话都说不清楚,又摘下沈浪的面罩,笑的更欢:“你……是你……原来是你……嘿嘿嘿,呵呵呵,哈哈哈……”看着二人的幽灵宫女装扮这会儿洛雪漫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性情向来沉稳的如意也不禁发笑。   沈浪和洛雪晨尴尬的黑着脸,瞪着洛雪漫,碰触二人的目光洛雪漫意犹未尽的收起笑脸.沈浪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一眼白飞飞,对洛雪晨道:“这里交给你了,我在谷外等你。”   谷外的一个时辰,沈浪时而坐立难安,时而望着天空发呆,远远看见洛雪晨朝自己走来,蹭的蹿起来,稳了稳心绪:“她,还好吗?”   “我输了五成内力给她,三个月内不会再发作。”洛雪晨气息稍显虚弱。   沈浪神色未见异常,心里是诧异的,想着那个女子究竟有什么魔力,他和飞飞不过萍水相逢,竟愿意为她耗损功力,摇头苦笑,想想自己为了飞飞何尝不是如此……   洛雪晨上马道:“沈兄,我们该走了。”   “你?撑得住吗?”   “我没事,服了师门的疗伤药用不了多久便可复原。”   沈浪亦翻身上马,二人奔往快活城。   第十二章 意气用事的婚约   快活城   入夜后,沈浪和洛雪晨在城内兜了一圈,直奔快活王的府邸,误入快活王所设的陷阱,在朱七七复原前快活王不想节外生枝,又顾及熊猫的感受,故未对二人有什么动作。   熊猫守在百灵的床前,百感交集,他明白她对自己的情谊,但是他对她的那种感情不是男女之情,此刻,粗心大意的他也变得细心起来,快活王悄无声息的站在身后,感慨道:“你知不知道你多么幸福,许多人找了一辈子却找不到一个全心全意待自己的人。”   复杂的情愫在熊猫的心里激荡,凝望百灵昏睡的脸,担心她醒不过来,却又放不下那个一见钟情的女子,抬眼看向快活王:“朱七七,她好吗?……”   “已经痊愈了。”背过身对熊猫意味深长说道:“孩子,千万别让自己后悔,尤其是情感,它会使你悔恨终身。”说完走出屋子。   熊猫理了理百灵的被角,轻声道:“百灵,你随我多年,却至今才明白你对我的情谊,但对不起,你的深情厚谊我熊猫无福消受。”说罢人也出了屋子。   百灵的眼角两行泪划过:“大哥,朱七七有什么好?”   屋子外面的快活王眺望神仙居大发感慨人再强终究强不过天意,熊猫站在身后道:“义父。”   “都说清楚了?”   “你也知道她醒了?”   转过身,面对熊猫:“那女孩倒是有点心眼,正好能配上你这粗枝大叶的性子,许多事情老天只给你一次机会,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是……朱七七……”   “你还惦记着那丫头?你喜欢的是朱七七还是百灵?”   熊猫垂头:“孩儿自己也不清楚,百灵的心意我明白,也很感动,可是我对朱七七无法忘情,但她喜欢的是沈浪。”   “只要不是你,她喜欢谁都不重要,这辈子,她绝不会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义父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我不允许。”   熊猫这才惊觉沈浪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他必须带朱七七离开这里。   神仙居的湖边快活王和朱七七对坐,共享晚宴,气氛十分融洽。朱七七主动开口下嫁快活王,快活王起身,凝视李媚娘的画像,嘴角一抹邪魅的笑意:“当真?”   “当然是真的,我可没开玩笑,反正沈浪也不要我。”抬头看着快活王的脸:“除非你也嫌我麻烦,嫌我闯祸。”   “闯祸?这天下还没有什么祸是本座承担不了的。”   “这么说你答应了?”朱七七拉一拉快活王的衣袖,开心问道。   快活王转过身:“你要知道,答应本座的事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朱七七低下头,面带犹豫之色。   “算了吧,还是等本座带你去见一个人之后再决定吧。”   朱七七随快活王来到沈浪被困的地方。看见受伤的沈浪和洛雪晨朱七七一惊:“沈浪?洛雪晨?他们?”   色使打开机关,听到朱七七的惊呼声沈浪蹒跚起身,看到已安然无恙的朱七七道:“七七。”   洛雪晨因为功力未能恢复此刻已站不起来身来,沈浪上前扶住:“洛兄。”试图帮他起身,却是徒劳,勉强提气靠在廊柱上,关心道:“七七,你全好了吧?”   朱七七别过脸。   沈浪对快活王道谢:“相助之情改日再谢,朱姑娘既然已经痊愈在下就不打扰了,沈某特来将她接走。”扳过朱七七的双肩。她挣脱他,退到快活王身后,道:“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抬头望一眼快活王:“我要嫁给他。”   “你……你不要耍小孩子脾气。”   “我不是小孩子,你叫我滚就滚,叫我回去就回去,你当我是什么?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是不是?你以为我朱七七没你不行是不是?你再强再行你强的过快活王吗?我告诉你,我要和他成亲,我要成为最强男人的女人,看你们谁还敢欺负我。”   “七七,婚姻大事意气用事?七七……”   “你不用多说,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挽着快活王的手臂:“我们已经决定了。”   熊猫冲出来,吼道:“不行我反对。”   快活王扭头横眉冷目道:“反对无效。”目光转向沈浪和洛雪晨:“我和七七就要成亲了,还请二位留下喝杯喜酒。”   “不,在下决不能答应”沈浪道。   快活王傲然道:“你似乎没有资格反对。”   “朱爷死前曾托付在下照顾七七。”   “显然是阁下有负所托,否则又怎么会让本座有机可乘。”快活王狡黠的笑笑,继续道:“不过,若阁下想娶七七,本座倒是愿意尊重七七的选择。   朱七七看看快活王又看看沈浪,低下头,满心期待沈浪的回答。   熊猫走近,拉过朱七七劝道:“你不能这么做,不能嫁给他。”   小泥巴劝道:“小姐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得想清楚。”   王怜花闻言从房顶一跃而下,折扇指着快活王道:“你敢娶她试试?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随之洛雪漫也从王怜花的跃下的地方飞落在王怜花身边,明眸圆睁:“他娶她关你什么事?”   “照顾,并不代表成亲。”沈浪道。   朱七七恼羞怒斥:“你……那你就闭嘴。”   “那就谢谢阁下成全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意在快活王嘴角扬起,目光转向王怜花,轻蔑道:“你是我什么人?你认为我会在乎吗?”瞥见王怜花身边的洛雪漫打量一番,面上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这丫头功夫不错,品貌俱佳,与你更为相配。”   洛雪漫拱手揖礼:“久仰快活王之威名,今日一见着实令晚辈心悦诚服。”   “不行。”沈浪拉起朱七七的手便要走,快活王一挥手,沈浪不堪一击的倒地。王怜花和熊猫趁相互递了个眼神,抓起朱七七的肩膀飞身跃起,快活王似乎早有防备,双掌并出,击落二人,轻功腾起接住朱七七,厉声喝道:“大胆,她和本座已有婚约,她就是我快活王的女人,谁敢动她,本座绝不轻饶。”   “七七,七七……”沈浪喊着喊着人陷入昏迷。   倒在地上的二人瞪着快活王:“你……”   “义父……”   快活王瞪着熊猫:“你若还认我这个义父,对此事就不要插手,再有下一次,休怪我不顾及多年父子之情。”   朱七七忧心的看一眼沈浪,又看看快活王:“他怎么了?死了吗?”   “这儿四周的青苔是有毒的,他们一定是碰了。”深意的笑笑,看着那张和李媚娘一模一样的脸:“你要他死吗?”   “不要,我要他看着我风风光光的成亲。”   “好,如你所愿。”快活王派人将沈浪和洛雪晨带到神仙居,交由朱七七照顾。   王怜花愤然而走,待走远,洛雪漫不满道:“为了那种女人生气值得吗?如果你因为她坏了大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别说是朱七七,我连你的怜云山庄一起毁了,王云梦也在劫难逃。”   “你……你若敢动我娘,我王怜花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王怜花怒火未熄狠狠道。   神仙居外,快活王手拿请帖,递给熊猫道:“送到朱府交给朱富贵……”   熊猫接过喜帖,吃惊道:“朱富贵?朱富贵不是已经死了吗?”   快活王瞥向屋内:“没有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在赶往仁义山庄的路上了。”   “我不去。”熊猫将喜帖递回。   “还不去?”   “义父,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嘛,您和朱七七不合适,她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猫儿,你现在的废话越来越多了。”   “好,好,好。我去,我去。”在没有想到万全的办法,沈浪没有复原之前只能先依着快活王。   折腾了大半夜,一干人等纷纷退去,快活城内仍有一群娇弱的身影在暗夜里涌动,快活城内发生的大小事皆在掌握之中,白飞飞拟好攻城计划交代如意快马赶回幽灵宫,面呈白静。轻功掠过湖面潜入神仙居。   朱七七手忙脚乱,娇生惯养的她根本不会照顾人,更不会做煎药、煮饭这种活。   白飞飞暗处瞧着不屑摇摇头,稍运内力,玉指微动,点了朱七七的睡穴,扶起沈浪和洛雪晨喂他们服下幽灵宫的解毒丸,约过了两盏茶的时间,二人慢慢醒来,看到面前的白飞飞洛雪晨面露喜色:“飞飞?”坐起身,整个人觉得舒坦多了:“多谢白姑娘。”   “洛大哥客气了,你和漫姑娘多番相助,飞飞不过是还你的人情罢了。”   “我和漫漫帮你是应该的。”   白飞飞瞥一眼沈浪,淡淡叹息,冷傲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应该的,没有理由帮助我受用不起。”   洛雪晨站起身,抚着白飞飞的柳肩,一脸诚恳道:“我和漫漫的帮助你受之无愧,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应当,只要是你所求,只要你开口,我会竭尽所能如你所愿。”   沈浪微微一怔,却也没有多言,得飞飞相助不过是沾了洛雪晨的光。   白飞飞一脸茫然的的点头,看着洛雪晨诚意十足的俊美笑脸一种莫名的安定、莫名的信任和一种说不清的亲切之感。   洛雪晨又道:“你若觉得有什么不妥,等这件事情过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会心安,会明白我为你所做的是我欠你的。”   白飞飞满脸疑惑的盯着洛雪晨,却也明白现在不是时候深究。   “七七,七七……”沈浪踱步至昏倒在桌边的朱七七身边,摇晃因被点睡穴而毫无反应的身躯,略带几分怒意的看向白飞飞:“你对她做了什么?”   “我只是点了她的睡穴。”目光飘向旁边的药材和食物:“你指望她为你煎药?煮饭?那你们只有等死的份了,不是毒发身亡就是饿死。”   沈浪不放心的将手指放在朱七七的鼻前,另一只手搭在朱七七的脉搏上,确定无碍方才安心,抬手解了朱七七被封的穴道。   “沈公子放心,她如今是快活王的未婚妻,我既随宋离入城,不会傻得这个时候,在快活城动手伤她。”白飞飞是惯有的柔冷语调,透着几分不悦,语毕,莲步轻移到食材前开始着手准备给他们做一些。   未待多时,几道小菜已端到桌上,沈浪看着桌上的饭菜香飘四溢,心中五味翻涌,不知多久没有食过这味道,朱七七躲在沈浪的身后,怯怯的盯着白飞飞不敢再任性妄为,不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自视高人一等。   洛雪晨打破僵局,笑呵呵赞道:“白宫主貌若天仙,身怀绝技,想不到厨艺也是一流。”说话间,洛雪晨已经端起碗筷,开吃。   “洛大哥过奖了,折腾了好几天,也怎么吃东西,这会儿当然吃什么都香。”白飞飞浅笑谦客道,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交给洛雪晨:“把它交给你师傅。”   洛雪晨笑笑。   沈浪眉头深锁,看看白飞飞又瞧瞧洛雪晨,看样子他们是一伙的,心里已经猜到他们此行的目的,自己是为救朱七七来此,而这两位则是为快活王而来。   朱七七白了一眼专注看着白飞飞的沈浪,怒视白飞飞,小声嘀咕道:“等我嫁给了快活王,看你们谁还敢欺负我?”   沈浪耳尖的听到朱七七的嘀咕,侧过身:“七七,你不能这么做,那天是我错骂你了,是我不对。”   “你还敢提?”   “不能不提,如果你是为了那天的事情而赌气成亲的话,不值得,是不是?”   朱七七赌气道:“值不值得是我自己事情,用不着你来管。”   “七七,快活王是什么样子的人,你真的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押在他的身上吗?”   “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我见过最好的人,对我最好的人,我就是要嫁给他,谁都不能阻止我和他成亲,你也不行。”   “七七。”   朱七七瞥一眼白飞飞:“去管你的白飞飞吧,我的事不用你管。”   白飞飞冷眼瞧着朱七七,不自觉的瞥一眼沈浪:“白飞飞属于幽灵宫,属于仇恨,不是任何人的白飞飞,更不是沈浪的,我和他再无瓜葛。”顿了顿,语气低沉冰冷:“若真的有什么,那也只有恨。”   “飞飞,我一直不想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在你的心中只有恨……可是……”   未待白飞飞答话,朱七七拉着沈浪的手臂问道:“可是什么?”回头看一眼白飞飞问道:“你还喜欢不喜欢她?”   沈浪深邃的眼中写着无奈:“那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朱七七松开手,转过身去。“我不喜欢这样的沈浪。”瞟一眼白飞飞:“不喜欢为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而失魂落魄的沈浪。”   “那我也不喜欢你嫁给快活王,七七,你想想你爹,想想你娘,怎么能和快活王成为一家人?你有很多选择,为什么非选择他不可呢?”   朱七七正过身子,面对沈浪:“好,我不选他,我选你,我爹也会中意的,我现在才明白我爹要我想法子和你成为一家人,不是要你做他的干儿子,而是要你娶我。”   白飞飞脸色巨变,踉跄后退几步,洛雪晨眼疾手快的起身来到白飞飞身旁,关切道:“飞飞,你怎么了?”   白飞飞摇摇头:“没事,各位慢用,我还有事处理。”说完人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沈浪望着白飞飞消失方向的夜空,长叹一口气:“婚姻大事,至少要两厢情愿是不是?”   “没错,我和快活王就是两厢情愿,我不是赌气,我是认真的,我们成了亲可以彼此作伴,这样我就不会喜欢你,不会想你,不会难过。”   “你这是在糟蹋你自己,你以为随便找个人嫁了就会快乐吗?你以为十八年的恩怨情仇快活王说忘就能忘吗?你以为成了亲他真的会对你好吗?你做梦。”   “那也是我的事,我就是要你看着我嫁给快活王,快不快乐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装什么好心?我的死活不用你管,反正你也不关心我,你也不在乎我。”   “我怎么会不关心你,怎么会不在乎你?”   “可是你不能像对白飞飞那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喜欢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你,你心里却只有那个蛇蝎心肠的白飞飞。”朱七七拍桌而起,发泄心中的不满,逼近沈浪:“她已经不喜欢你了,她不要你了,为什么你心里惺惺念念的全是她?”   沈浪亦站起身,手抚朱七七的手臂,安抚道:“我喜欢你,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另一种心情。”   “那如果没有白飞飞呢?”   “没有如果,她已经在那里了。”   “在哪里?”朱七七扬起脸,神情悲伤。   沈浪的大手轻放在胸前:“我心里。”看到朱七七落泪,心中不忍:“我也不希望无缘无分,却偏还挂在心里,我不想欺骗我自己,更不能欺骗你,你明白吗?七七。”   “别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跌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木然看着桌上已被洛雪晨吃掉大半的饭菜,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哽咽说道:“吃饭,吃饭。”   洛雪晨放下碗筷,对沈浪道:“二位慢用,在下先行一步,探探虚实,再回来相助两位。”   沈浪迟疑了一下:“洛兄,请自便。”   洛雪晨在神仙居前后勘查一番,返回屋内,坐在桌边的沈浪起身问道:“洛兄,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了?”   洛雪晨摇头又点头:“白姑娘已经解决了周围的守卫,但往来的船只被快活王所毁,若想离开此地有两个办法,第一,极佳的轻功;第二,熟悉水性。”看了看沈浪:“你我都没有那么好的轻功,至于水性在下较为擅长,不知沈兄和朱姑娘如何?”   沈浪转头望向朱七七所在的内阁,面带惭愧道:“沈某虽通水性,但要过前面的湖是不行的,朱姑娘应该是不懂水性的。”   “沈浪,你别小看人,谁说我不会?”朱七七道。   “你懂水性?能游过这湖水?”沈浪几步跨到屋外,手指神仙居的那片湖,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朱七七不加思考,脱口而出:“当然能。”   “那好,你和洛兄先行离开,我自己会想办法的。”转而对洛雪晨道:“有劳洛兄了。”   洛雪晨含笑微微点头:“我相信这个地方是困不住沈兄的。”   “谁说我要离开这里了?我还要和快活王成亲呢,我是不会走的。”抓住沈浪的胳膊:“你也别想走,我要你看着我成亲。”瞟一眼洛雪晨道:“你愿意走就走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七七,你不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再胡闹下去毁掉的是你的一生。”沈浪气急败坏道。   朱七七仍赌气说道:“我不是小孩子,也没有胡闹,你不要我,就没有权利决定我的事。去管你的白飞飞吧。”看沈浪落寞的样子,幸灾乐祸道:“对了,白飞飞现在不要你了,她的事也不要你管,沈大侠,你呀,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洛雪晨无奈叹气,心中不解沈浪为什么如此热衷于替朱七七收拾烂摊子,深表同情的目光飘向沈浪那张被气坏却又无可奈何的脸;又看向集倾心、深情、羞愤、委屈于一面,无论朱七七如何威逼利诱沈浪就是不肯给她要的承诺:“看来沈兄如果不承诺朱姑娘的一生,是无法说服她的,此事从长计议,不必急于一时半刻,好在还有些时间。”轻拍沈浪的肩膀:“但愿沈兄能做到两全,既不会违背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也不会辜负自己的心。”语毕,潜入深夜中湖水中。   第十三章 意外收获   仁义山庄   朱富贵惊闻朱七七落入快活王手中,匆匆赶回,阅过熊猫送来的成亲喜帖,勃然大怒,誓言若此事既成事实,便亲手杀死朱七七,自刎向李媚娘谢罪。   冷大心系朱富贵的生死道:“朱爷,犯不上如此,若真到万不得已仁义山庄和快活城决一死战。”   “不自量力,你以为快活王还是当年的柴玉关吗?今日的仁义山庄在你冷氏三兄弟的手里日渐凋敝,早已不复当年之势,现在,你还想毁了它吗?”众人在商议之际传来一中年女子指责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两名女子缓步走来,虽是中年却依旧风姿绰约,从衣着,发饰,到二人身上散发的气质都极为相似。青丝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为装饰;眉如翠羽,美眸顾盼,红唇边微扬高深莫测的浅笑,一身绛紫色长裙,一种妖娆,绚丽的美。   “什么人?竟敢如此藐视仁义山庄?”冷二爷厉声质问道。   朱富贵瞪大双目,直直的盯着来人,脑海浮现的是说话女子年轻的模样,时隔二十四年原本清丽的面容退去了天真、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成熟的妩媚:“幽……幽……幽兰?”   “难得朱爷还记得我。”说话间二位不请自坐。   冷大瞄一眼来人,转而向朱富贵:“你说她是那个苗疆女子古月幽兰?”   朱富贵点头,冷二和冷三相视,不禁眉头紧锁,熊猫和百灵一头雾水,心里嘀咕这两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头。   主位上落座的二人,环视四周,悠悠开口道:“这仁义山庄该换主人了。”   冷二沉不住气道:“仁义山庄是沈爷一手创立的,我们冷家兄弟绝不会让它毁在你的手上?”   “我会毁了仁义山庄?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站起身,逼近冷二,盯着他那张如临大敌的脸:“你该不会以为我是来和你们兄弟三人抢仁义山庄的吧?”   “那你此行意欲何为?”冷大道。   “我找到了沈岳。”   “什么?”在场之人除紫玉均大惊。   朱富贵峨眉上挑,顿时心生一计道:“太好了,太好了,七七有救了。”上前道:“岳儿在哪?我和天君情同手足,岳儿若是与七七结为连理,相信天君在天有灵也会倍感欣慰。”   古月幽兰眼神突然冷冽起来:“朱富贵,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你对天君那一套在我身上没有用,你毁了我一生,毁了天君,毁了沈家,现在还想毁了我的儿子吗?让岳儿娶你的女儿?你做梦!”   “你的儿子?沈岳是你的儿子?”冷三道。   “阁下虽和沈爷有一段情,但儿子不是可以乱认的,岳儿是沈爷之子,是朱爷的妹妹所出。”冷二道。   看着朱富贵一阵青一阵白不断转换的脸色,紫玉亦起身,凑到朱富贵侧身:“朱富贵,他们三个不知道内情,你这个做哥哥的不会不知道沈天君因为道义责任娶了令妹朱荣华,却因为心中难舍姐姐而从未与她有夫妻之实。”   冷氏三兄弟惊愕的看着朱富贵,冷大道:“她,她说的是真的?”   朱富贵没有作答,他的表情已经告诉所有人,紫玉所言非虚。   冷大踉跄坐到身边的椅子上,恍然大悟:“怪不得岳儿与夫人不亲,怪不得沈爷要带上岳儿仗剑江湖,那些年沈爷一直甚少回府,是因为,是因为……”目光投向幽兰:“因为沈爷难忘旧情……”   “朱富贵为了利用沈天君在朝廷的人脉和江湖地位发展朱家的生意,他妹妹为了成为沈天君的女人无所不用其极,他们兄妹联手设局骗了沈天君,拆散一对生死相许的鸳鸯。”紫玉咄咄逼人。   提及往事,朱富贵自知理亏,时隔多年,对当年之事深感愧疚,原以为既成全了自己也完成妹妹最大的心愿,是一举双得的美事,却事与愿违误了自己的妹妹,害得沈天君抱憾终身。   冷大站起身,对古月幽兰道:“岳儿在哪?”   “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带他回来。”   朱富贵的心思转回如何解救朱七七的这件事情上,打量两姐妹,自知她们武功高深,当年已与沈天君不相上下,想必今时今日定能与快活王匹敌。虽心知十有八九被拒,但仍需一试,好言相求:“幽兰,过去是老夫对不住你,但请你看在天君的情分上帮我救出七七。”   “帮你?你觉得我会吗?”   冷氏三兄弟屈膝跪求道:“请您出手相助,仁义山庄上下任凭差遣,日后岳儿归来,我们兄弟三人会像效忠沈爷一样对岳儿忠心不二。”   朱富贵等待幽兰的决定,不自觉的捂着放在胸前的李媚娘遗书。   幽兰稍显犹豫之色,紫玉察觉到朱富贵那细微的动作,心思一动,道:“好,答应你们了,解决了快活王,救下朱七七,岳儿接管仁义山庄,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玉儿。”幽兰不解的看着紫玉。   “此话当真?”朱富贵激动道。   紫玉对幽兰使了一个眼色:“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柴玉关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岂有不同仇敌忾之理?”   “面对快活王我们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幽兰道。   冷二道:“此事成与不成全在七七身上。”   一直没机会开口的熊猫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七七现在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快活王是绝对不会放过她的。”   朱富贵坚决道:“就算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要阻止这件事。”   “我本来就不赞成这件事,诸位放心,猫儿就算拼着一死也绝不叫朱爷受半点委屈。”踱几步,看向幽兰道:“前辈能否放快活王一条生路?”   古月幽兰冷冷盯着熊猫:“你问问他们当年柴玉关可曾放沈家一条生路?”   百灵拉了拉熊猫,安慰道:“大哥,快活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先救七七要紧。”朱富贵道。   众人点头,商量救人计划……紫玉不留痕迹拿走朱富贵身上的遗书。   夜深人静,紫玉阅过信上内容,大吃一惊,幽兰不知何时进门,警觉有人进入,猛然抬头,看清来人,紫玉放松警惕道:“姐姐是不是来问我,为何那么爽快答应相救朱七七之事?”   幽兰点头,紫玉道:“这样一来仁义山庄这一支人马在你我掌握之中,不用担心冷家兄弟破坏我们的计划,同时也降低了咱们的风险。”   幽兰侧目正色道:“那朱七七你作何打算?难道真的要我去救朱富贵的女儿?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紫玉深意笑笑:“姐姐的心思妹妹岂会不知?朱富贵之女身陷险境,你我不落井下石,他朱富贵就该烧高香。”顿了顿,低头看一眼手里的信:“但柴玉关的女儿绝不放过。”   察觉到紫玉的异样问道:“怎么回事?”瞥见紫玉手里的信,接过一看是惊讶和惊喜,这是一个意外收获,二人相对片刻,脸上是阴森森的笑意。   洛雪晨逃离神仙居,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马上与地狱门人汇合,而是来到快活王所在的快活王宫。守在门外的色使见到来人,一惊:“是你?你不是应该在神仙居吗?”   洛雪晨笑而未答,抱拳礼道:“在下有一事请教敝主人,烦请通报。”   色使思量快活王意不在他身上,以他的身手也加害不了快活王,正准备禀报,屋内传来快活王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色使做一个请的手势,洛雪晨应邀而入,快活王榻上悠闲的喝酒:“洛公子,想知道什么?”   “在下想知道幽灵宫主白飞飞是不是您与白静之女?”略雪晨开门见山道。   快活王一愣,瞬间释然一笑:“不是,白静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亲手打掉的,为此她撞翻烛火,才引发了幽灵宫的那场大火。”   “多谢王爷。”洛雪晨谢道。   快活王正身坐起,目光如炬,凝视洛雪晨似要看穿他的心底,发问道:“你是为何而来?和白飞飞有什么渊源?”   “晚辈为白飞飞的身世而来,与白飞飞的关系乃晚辈的家事,不便相告,请谅解。”   快活王无畏无惧道:“在我快活城,量你们这些小辈成不了什么事。”   “您多虑了,晚辈只为白飞飞而来,不打扰了,告辞。”   城外,等候多时的洛雪漫远远望见洛雪晨朝自己走来,急忙迎上前去:“哥,快活王怎么说?”   洛雪晨手里握着为白飞飞疗伤之时她掉落的玉佩,激动不已,抱住洛雪漫道:“我所料不差,她不是快活王的女儿,是你的姐姐我的妹妹。”   “真的吗?飞飞是我姐姐?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找到雪飞了?”洛雪漫激动得欣喜若狂,不敢相信的摇晃洛雪晨的身体。   “我还能骗你吗?你和我对她那种莫名的亲切之感,她对任何人心有防备,唯独你和我例外,而且飞飞的身形、相貌与娘那么相像,怎么假得了。”   一旁的王怜花不解猜测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和白飞飞是手足兄妹?洛雪飞?”   “是啊。白飞飞是洛雪飞,是我的姐姐,我和我哥此行一是奉师傅之命找快活王报仇,二是完成父母遗愿找寻我失散的姐姐。”   王怜花惊愕的看着洛雪晨,又再问道:“白飞飞是你妹妹?”   洛雪晨点头:“对,白飞飞本名洛雪飞,乳名飞飞。”又道:“漫漫都安排好了吗?”   “都部署好了。”   洛雪晨想了一会儿:“这边你和王兄盯着,我得进城,我放心不下飞飞。”   “好,哥,你去吧,一定要照顾好她,她受的苦够多了,不要让任何人伤到她。”洛雪漫微笑哽咽道。   洛雪晨红着眼眶,抱抱洛雪漫:“我会的,我会拼了我这条命保护她。”   朱富贵辗转反侧,将朱七七的安危完全寄托在古月幽兰的身上着实令他不安,一番深思熟虑后起身,差人唤来冷家兄弟再商解救之策,带上被紫玉妖蝶悄无声息换回的李媚娘遗书,连夜赶往快活城。   在熊猫的帮助下,冷氏三兄弟潜入神仙居无功而返,无奈朱富贵面见快活王拿出李媚娘的遗书,求他放过朱七七,快活王全然不信,恼羞成怒将其关进地牢,并以铁链锁住。   熊猫得此讯息,来到地牢救人,朱富贵请求熊猫万不得已之时杀了朱七七也必须阻止婚事。熊猫救人未果,被快活王识破,二人争执不休‘人世间的是非曲直,江湖上公理正义’这些的道理根本无法说服快活王,熊猫急中生智,跪地恳求道:“孩儿对朱七七的心思义父是知道的,孩儿请求义父成全。”   快活王愣了一会儿,摆摆手道:“我想想,我想想……”   未得到快活王肯定的答复,熊猫耐不住性子,决定先相助沈浪和朱七七离开再另商解救朱富贵之策。   第十四章 执迷不悔   朱七七得知快活王囚禁朱富贵的消息终于打消嫁给快活王的念头,二人在熊猫的帮助下逃离神仙居。   快活城地道,沈浪走在前面,手里拿着熊猫的绘制的地形图,朱七七紧跟在沈浪身后,走了一段前方无路可走,朱七七急道:“沈大哥?怎么走不了了?”   “这地图不对啊。”沈浪无奈道。   “这个猫大哥,也太不靠谱了。”朱七七埋怨道。   沈浪安慰朱七七道:“放心,咱们一定能出去。”沈浪凭借行走江湖的经验前行,没走几步看见一人昏倒在不远处,沈浪打量着身形,轻声唤出:“飞飞?飞飞……”快步上前。抱起白飞飞,从怀中拿出帕子,轻轻擦拭她嘴角的血迹,眼里是深情,是疼惜。声声柔情,呼唤怀中的人儿:“飞飞,飞飞……”   “沈大哥?沈大哥,救我,救我……”白飞飞气息虚弱道。   “你怎么会在这?”   “我随宋离入城,刺杀快活王失败,以快活王的伸手,恐怕今生报仇无望了。”   “那就放弃报仇吧,飞飞,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   “知道,宋离带我走过两次。”   朱七七看到两人含情脉脉的对视气不打一处来,拉一拉沈浪:“沈大哥,你还信她?”   沈浪抱起白飞飞:“我信。”   朱七七看着沈浪怀里的白飞飞满腹怨气道:“你信,我可不信,万一她又来害我怎么办?”   沈浪惯有的自信,笑意在他俊朗的脸上荡开:“有我在,不会的。现在咱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出去。”   朱七七怯怯的跟在沈浪后面,白飞飞双手环住沈浪的脖颈,头依在沈浪的胸口,双目微闭,一种久违的温暖,相逢、相知点滴在心间萦绕,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甜美的笑。   沈浪凝视白飞飞苍白的脸,心语:“飞飞,但愿你真的能放得下一切仇恨。”   望着沈浪黑眸涌动的浓浓真情,朱七七心里酸涩翻涌,撅起嘴,心思一动:“喂,沈大哥,你我孤男寡女共处多日,你得对我负责是不是?”   沈浪停下脚步,回身瞪着朱七七:“负责?负什么责?”看朱七七的煞有其事的样子:“丫头,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啊?”   “洛公子走后,神仙居只有我们两个,传出去有损我朱七七的名节,姑娘家的名节是多么重要啊,你必须对我负责,等见着了我爹,就让他给我做主,把咱们的婚事给办了。”朱七七心里窃喜,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想到的办法棒极了,一副吃定沈浪的模样:“对,必须这么办,否则我的脸往哪儿搁,我们朱家颜面何存啊。”   “朱七七,你想嫁人想疯了吧?那也不能抓个男人就嫁啊?”   “我不是想嫁人想疯了,是想嫁你沈浪想疯了,我喜欢你,我想嫁给你,除了你,我谁都不嫁。”朱七七倔强道。   沈浪怀里的白飞飞神色未变,心中恨恨:“朱七七,你找死是吗?我成全你。”抬眼看着沈浪,柔声道:“沈大哥,你放我下来吧,前面只容一人通过。”   “好。”沈浪动作轻柔的放下白飞飞。   朱七七上前:“沈浪,你答不答应?”   沈浪双手作揖,一副求饶状:“朱七七,我好心救你,您发发慈悲,放过我吧。”搀扶白飞飞继续前行。   朱七七追在后面,喋喋不休:“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只是你现在被这个妖女迷住了,还没发现自己的真实心意。你说你心里只有她,为什么她受了重伤,你还来快活城救我?你献计救了我爹,受了误解,我那么狠心对你,你还不计前嫌的帮我;仁义山庄有难你完全可以置身事外,对我,你可以置之不理,如果你心里没有我,白飞飞毁容貌关你什么事?我嫁个谁,幸不幸福又与你何干?沈大哥,你别再在自己骗自己了。”   沈浪看一眼神色微变,娇容之上浮现丝丝怒意的白飞飞,对朱七七怒喝:“朱七七,你闭嘴。”   “被我说中了吧。”朱七七得意道。   沈浪转而对白飞飞轻声道:“飞飞,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沈大哥,你别自欺欺人才对。”   白飞飞没有说话,让人捉摸不透她心里的想法,在她的指引下三人很快走出地道,朱七七絮絮叨叨歪理一堆,有沈浪在身边,她有恃无恐,吃定了白飞飞有伤在身,动不得她。   朱七七所言之情景在白飞飞脑海浮现,再难压抑心中的愤恨,运足内力,双掌迸发,袭向沈浪和朱七七。   沈浪惊呼:“飞飞,你……”   白飞飞几个纵身跃向朱七七的方向,沈浪大呼:“飞飞,不要啊。”声出同时运气发剑飞向白飞飞。白飞飞反手打落沈浪的剑,沈浪亦趁机拿回剑,起身护在朱七七身前,面露被骗的怒色:“白飞飞,我早知道不该相信你。”   白飞飞一丝冷笑,嘲讽道:“可惜你知道做不到。”   “为什么?就算你再恨我,为什么要迁怒到她身上?”沈浪被彻底被激怒了。   沈浪的反应令白飞飞更恨:“你急了?生气了?难过了?伤心了?”白飞飞声声质问,恨意渐浓。瞥一眼朱七七:“她说对了,她早就在你心里了?”   “与此无关,白飞飞,上回你毁了她的脸,这回连她的命你都要,她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沈浪恨白飞飞的狠,更恨自己放不下她。   “你说呢?没有朱七七你和我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我身上蛊毒发作不是拜她所赐吗?她拥有富甲天下的财富,她有那么多人捧在手心里疼爱,她拥有随心所欲的欢乐,却还不知满足,所以她活该,我没有办法毁掉她的一切,只好毁了她。”   前一句让沈浪深感愧疚,后一句则让那愧疚荡然无存:“白飞飞,你到底长了一副什么样的心肠。”   “等我杀了她,你会更明白。”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   “可惜,你也受了伤。”   “够对付你了。”   “是吗?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话音未落,白飞飞已先动手,交战几十回合,沈浪一掌击中白飞飞左肩,使其连退数步,峨眉蹙起,上次洛雪晨输了五成功力遏抑她体内的情恨蛊,却也封住了她增长的内力。双方交手暂停,白飞飞满眼恨意,心如刀割:“好,很好,你到真对她情深意重,我就让你们到阎罗殿去有情有义。”白飞飞运足内力飞身发起攻势,沈浪亦提气迎战,两掌对峙,白飞飞借助沈浪的功力打通被封经脉,再次运功沈浪被击出数丈外。   白飞飞转而向朱七七发出幽灵鬼火,沈浪心惊大喊:“七七。”却来不及出手,情急之时,一只葫芦挡住鬼火,另一只击中白飞飞左肩旧患。   沈浪几个纵身飞跃,联合熊猫护住朱七七,白飞飞手捂伤处,冷眼瞧着熊猫,目光落在沈浪身上,唇角微扬,一声慎人的冷笑:“沈浪,一个是你兄弟,一个是你的红颜知己,如果他们都死了,你一定会很痛苦吧?”   “白飞飞你不会得逞的,你伤不了我,也别妄想再伤七七分毫。”熊猫道。   沈浪劝道:“她的武功今非昔比,恐怕你我联手也敌不过。”   未待熊猫多言,白飞飞已出手,熊猫的掌风雄厚,一双铁葫芦使得虎虎生威,步步紧逼;沈浪的天绝三世日益纯熟,正气严谨,进退有方,一舞剑器动四方,面对被仇恨充斥内心的白飞飞也只得拔剑相向;幽灵勾魂掌渐渐发挥其威力,独特的掌法与飘渺的轻功配合的天衣无缝,白飞飞虽以一敌二,仍游刃有余。未战多时,白飞飞胸口感到不适,不禁分神望一眼夜空中的满月,天绝剑刺来,白飞飞回过神急急左闪,身后熊猫一掌劈来,使得她未能避过这一剑,距心脉数寸的娇躯穿过沈浪稍偏的剑锋,沈浪顿时脸色大变:“啊?飞飞,飞飞……”白飞飞一掌击落沈浪,反手拔出体内的天绝剑回身刺中熊猫肋下,空中几个凌乱的飞旋,仗剑踉踉跄跄落地,伤口血流不止。   “飞飞,飞飞,飞飞……”沈浪疾步上前,点了白飞飞几处大穴。   重伤的白飞飞用力推开沈浪,一手捂着流血的伤口,血染的红唇微启:“沈浪,你可以选择现在杀了我,否则待我伤愈再见到你们任何一人,必是你们的死期。”   沈浪急急扶起白飞飞,为她运气疗伤:“说什么傻话呢?我怎么会那么做,我怎么舍得,怎了下得了手?”   白飞飞勉强提气反击,拒绝沈浪相助。   突然,远处灯火通明,先众人而来的是洛雪晨,看见重伤的白飞飞:“飞飞,飞飞……”不再是平日里的儒雅之风,一拳打倒沈浪:“沈浪,你敢伤她,你敢伤她,你知不知道她是……她是……”洛雪晨自觉失言而止,拿出随身携带的疗伤药喂白飞飞服下,扶起她的娇躯为其疗伤。   熊猫迟缓站起身,欲对白飞飞置死地,沈浪拦下熊猫:“猫儿,不要,你不能这么做,我不许你伤她。”   “沈浪,你没听见刚才她说什么吗?再见之时是咱们三人丧命之时,还能留她吗?你下不了手,我来。”   “猫儿,你若要伤她性命,就从我的尸体上他踏过去。”宋离随之赶到,挡住熊猫去路。   “受气包,你不要被她骗了,她是来找主上报仇的,你了解她吗?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你知道吗?她害过多少人你了解吗?”指一指身边沈浪和朱七七:“他们都是受害者。”又对沈浪道:“你告诉他白飞飞当初是怎么骗的大伙,怎么利用你对她的感情的?”   宋离一惊,愕然看着沈浪:“你跟她?”   沈浪自惭形愧的低下头,瞄一眼面无血色的白飞飞:“是我负了她。”   “你……你负了她?你到现在还不肯说她的不是?”熊猫怒气冲冲吼道。   宋离长叹一口气:“你对她有偏见,你看错她了。”   “你……你……”熊猫气结无语。   快活王大队人马而至,吩咐人带走受伤的朱七七。   沈浪急道:“你要干什么?”   快活王笑呵呵道:“放心,我会派人养好我未来儿媳妇的伤。”   “儿媳妇?”沈浪愕然。   “义父,您改变主意了?您答应了?”熊猫行动迟缓的移步到快活王前方。   “原来如此。”沈浪早料到熊猫与快活城的渊源不浅,却没有猜到熊猫竟是快活王的义子。   快活王点头,熊猫咧嘴开心的嘿嘿笑开,即是嫁给熊猫沈浪之心颇感欣慰。   洛雪晨缓缓收起内力,调整内息。宋离蹲下身:“飞飞,飞飞,你感觉怎么样?”   白飞飞望一望夜空中皎洁的明月,有气无力道:“宋大哥,你别担心,这点伤死不了的,只是老毛病而已,稍作休息便好,不会有事的。”   闻言,洛雪晨搭上白飞飞的手腕,未作多言,眼神似一把利剑要将沈浪千刀万剐。   “飞飞,我不该让你冒险的。”宋离语含悔意。   “能为宋大哥略尽绵力,是飞飞的福气。”白飞飞娇羞低头。   白飞飞和宋离二人的‘柔情蜜意’快活王尽收眼底,笑意盈盈对宋离道:“看来不久之后快活城又可以办一次喜事。”   此言一出,沈浪面色铁青,心里暗暗自问:“飞飞,你所做的一切是因为你真的喜欢宋离,还是……他只是你复仇的棋子?飞飞,为了复仇你究竟要伤害多少人?”望着那血染的衣襟,惨白的面容:“你知不知道看着被仇恨蒙蔽的你,我的心有多痛?”   快活王似笑非笑对在场之人道:“各位回去该养伤的养伤,该休息的休息,待朱姑娘伤愈,参加她与猫儿的婚礼。”命人妥善安置众人休息。   众人纷纷离去,随行在快活王身边的色使道:“属下不解,主上何以改变初衷?”   “猫儿对朱七七的心思我怎会不知?若真的娶了朱七七恐怕会失去这个儿子。”回想难以释怀的往事,长叹一口气,感慨道:“朱七七虽然有一张和媚娘一样的脸,终究不是她,媚娘是个柔情似水的女子,朱七七除了那张脸和媚娘神似,性情却没有半分相像”。   “朱富贵怎么处理?”   “先关着。”   “对于朱七七主上有什么打算。她若以死相逼不肯嫁给猫儿怎么办?”   “由不得她,猫儿喜欢她是她的造化,她想嫁给沈浪,本座偏不如他所愿。”   色使深思提议道:“既然如此不如杀了沈浪,让朱七七痛失所爱,也免了猫儿的后顾之忧。”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返回快活宫,准备坐下的快活王转身道:“好,杀了沈浪,而且要在朱七七面前,在她的婚礼上杀了沈浪,她这辈子也别想心安。”   色使转念又想,迟疑道:“猫儿会不会怪您。”   快活王思虑片刻,道:“不会,一个朱七七足矣让他感激本座一生。”   神医楼   柳神医为熊猫包扎好伤口,熊猫和宋离神医两侧而立,怒目相对,宋离拉住柳神医便往门外冲:“神医,跟我走。”熊猫快步拦下二人,拉着神医另一只手臂道:“神医,跟我去神仙居。”   “不,随我去气宇轩,飞飞伤在心脉,片刻也耽误不得。”宋离打掉熊猫的手,拽着柳神医脚下生风般出了神医楼。   熊猫顾不得有伤在身,轻功追赶,点了宋离的穴道,抢过柳神医,指着宋离:“瞧你现在的样子,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神志不清了。”拽着柳神医大步流星的朝神仙居的方向走去。   “你为了朱七七那个笨女人三番五次违逆主上就是你的忠心吗?熊猫,你给我回来,回来,解开我的穴道。”宋离喊道。   气宇轩,翠竹苑   落雪晨轻轻放下白飞飞,退出内阁。   卧房内,环翠服侍白飞飞敷药,换衣服,泪眼哽咽道:“宫主,您怎么伤的这么重?沈浪下手也太狠了。属下禀告老夫人,计划暂缓吧。”   “不行,我娘等不了,我也不能再等了,错过了这次不会再有这么好的机会。”白飞飞断然否决。   “可是,宫主,您伤的……”   白飞飞一挥手:“不要再说了,我撑得住。”此刻的白飞飞忍着疼痛,额头上冷汗如雨。   洛雪晨看一看时辰,冲进来扶起白飞飞准备输真气给她,白飞飞拂去他的手,剧痛侵袭,娇躯颤栗,连声色也颤抖着:“不要把真气浪费在我身上,眼下正是紧要关头,我没事,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闭嘴,白飞飞,你骗得了别人骗得我了吗?”洛雪晨点了白飞飞的穴道,不顾她的反对为她渡气疗伤。   环翠守在门外,沈浪坐在房顶等待白飞飞没有危险的讯息,不知过了多久,却听到洛雪晨又气又急的失控指责:“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是怎么做到的?打通被封的经脉,是沈浪对不对?交手之时你借助了他的内力是不是?”   白飞飞点头。   “你……你想死吗?”洛雪晨更加恼火,近乎疯狂:“你知不知道你撑不过三次毒发。”   房顶的沈浪顿时面如死灰,忧心忡忡。   屋内,白飞飞,漫不经心道:“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你不能死,我去找白静拿解药。”说着便往外走。   白飞飞拉住洛雪晨:“行动之前,她不会给你的。”   洛雪晨脸色阴沉,势在必得的模样:“我会用尽所有办法逼她交出解药。”   白飞飞低头苦笑道:“没有用的,我娘决定的是不会改变,这一点我再清楚不过。”   “你娘?白静不是你娘,天下哪有这样的母亲,非要自己的女儿在仇恨之中受尽苦难。”深吸一口气,平稳情绪道:“飞飞,你不会死的,因为我不让你死,如果真的别无它法耗尽我一身内力也是可以保住你性命的,然后你去找雪漫,你们离开这里,远离这些是是非非,恩恩怨怨。”   白飞飞惊诧的看着洛雪晨:“洛大哥?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为什么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也要救我。”   “因为……因为在我心里你胜过一切,你和漫漫一样比我的命还重要,从现在开始,不,从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一刻,为你保驾护航是我的责任。”洛雪晨坐到床边,抱住白飞飞,他多想现在就告诉她一切,可是他不能,如果飞飞知道真相一定不会让自己那么做。   白飞飞抬头看着洛雪晨真挚的脸,微微浅笑,认识洛家兄妹以来,他们总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洛雪晨和洛雪漫对她不计任何回报的关怀。“洛大哥这番话飞飞很感动,报仇是飞飞此生唯一的使命,无法回报洛大哥的深情厚谊。”   “洛大哥不需要你的回报,我只要你能幸福快乐。”洛雪晨有所察觉的瞄一眼房顶:“那沈浪呢?”   白飞飞轻推开洛雪晨,面色冰冷:“沈浪?”白飞飞心思一沉,狠绝道:“他负了我,伤了我,必须死,还有朱七七让她到阎罗殿去成亲吧。”   房顶的沈浪翻窗而入,见到这亲密的画面心头略感不舒服,为自己辩解道:“飞飞,你应该知道,我从来没想过要伤你。”   白飞飞不屑冷笑:“但为了朱七七,你还是伤了我。”   “飞飞……”   白飞飞冷吸一口气,面无表情道:“不要再说了。”转而温柔的看着洛雪晨道:“洛大哥,不要为我做傻事。”   洛雪晨轻拍白飞飞的玉手:“我自有分寸,你不要多想,养好身体,多休息。”扶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   白飞飞被那种说不清的温暖贴心深深感动着,温暖着。   洛雪晨拉着沈浪刚踏出房间,守在门外的环翠跪求道:“洛公子,老夫人在城外十里一个废弃的村落,请公子想法子救救我家宫主。”   洛雪晨扶起环翠:“环翠姑娘不必行此大礼,姑娘且放心,你家宫主的事洛某竭尽全力。”   环翠起身剑抵沈浪:“沈浪,你竟如此害宫主,我杀了你。”   沈浪面不改色。   洛雪晨握住环翠的手,阻拦道:“不要。”   “洛公子,不要拦着我,要不是因为他宫主怎么会受那么多苦。”   洛雪晨无奈的看一眼沈浪,道:“他的命还是留给你家宫主亲自取吧,现在需要他一起想办法救飞飞的命。”   环翠收剑:“暂且留着你的命,若宫主有什么不测你就等着陪葬吧。”   沈浪抱拳道:“多谢姑娘不杀之恩。”   环翠瞪一眼沈浪:“哼。”   洛雪晨看着护主心切的环翠甚是欣慰,娇俏可爱的脸抚慰因忧心白飞飞而焦躁的心。   神仙居   熊猫坐立不安的在厅内等待,见神医从内阁出来疾步上前:“神医,情况怎么样?有救吗?”   “能救,能救,酒使别着急,老夫不会让你失望的。”神医淡然安抚道。   百灵听闻熊猫与朱七七之事心急火燎地闯进来,气喘吁吁问道:“大哥,大哥,你和七七……你真的要和七七成亲吗?”   熊猫点头:“嗯。”   “我不同意,你不能娶她。”   “你不同意?我成亲,需要你同意吗?”熊猫撇撇嘴:“你是我什么人啊?管得也太多了,我喜欢七七,这事儿已成定局。”   百灵泪眼婆娑,气得直跺脚:“你,你……”   “我什么我?不要以为跟我走南闯北几年就来对我指手画脚。”   “你要是和朱七七成亲,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大哥了。”百灵威胁道。   “不认就不认,这可是你说的,别哭着说我不要你了。”熊猫无所谓的样子。   百灵羞愤的跑开了。   第十五章 愁肠百结   沈浪和洛雪晨结伴来到城外白静暂时栖息之所,沈浪单手叩门,白静似乎已料到会有人来访,沙哑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沈浪行礼道:“见过白老前辈。”   洛雪晨想到白静对飞飞的所作所为气不打一处来,仍稳住心神,拱手施礼。   白静看着二人明知故问:“你二人深夜来此,是为了飞飞?”细细打量气宇不凡的沈浪和洛雪晨:“飞飞真是好福气。”   “请前辈赐解药。”沈浪道。   “飞飞答应过我不会对任何男人动情,她不听劝阻违背誓言,自作自受。”白静冷漠说道,顿了片刻,又道:“攻城后,如果她还有命在,我自会解除她身上的蛊毒,如若她不幸命丧倒也省了麻烦。”   洛雪晨按耐不住,剑锋抵住白静的咽喉:“好狠毒的白静。”   沈浪眼疾手快拦下洛雪晨,言辞恳切,求道:“烦请前辈先解除飞飞身上的蛊毒,免去她的痛苦,沈浪定当竭尽全力协助前辈,任凭差遣。”   白静鄙夷看着沈浪:“现在急了,你若不负她,今日也用不着来求我,她现在也该明白,男人是不能相信的。”微微低头,瞥一眼抵在喉部的利剑,无畏无惧看着洛雪晨:“年轻人,不要沉不住气,如果你真的那么想救飞飞,想办法相助幽灵宫杀了快活王,到时候我自会心甘情愿的奉上解药,否则的话,杀我容易,要解药,休想。”   “即使飞飞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养了她二十几年,一点母女情分都不念吗?”洛雪晨气愤指责,说漏了嘴。   沈浪一震:“洛兄,你说什么?”   在白静那金色面具下的脸满是惊愕:“你怎么会知道?”但白静毕竟是久历江湖,很快淡然自若,阴沉道:“她是不是我的女儿不重要,她认我这个娘,肯舍命为我报仇就够了。”   洛雪晨手里的剑往前送了送,又收回,深吸一口:“好,前辈最好履行承诺,如若不然,前辈加注在飞飞身上的痛苦,彼时,晚辈如数奉还。”语毕,怒气而走。   沈浪提步跟了上去,其后喊道:“洛兄,洛兄,把话说清楚,你怎么知道飞飞不是白静的女儿?”追上洛雪晨,并肩而行:“依洛兄而言,飞飞既不是白静的女儿,那也不是快活王的女儿,想必洛兄对飞飞的身世一定知之甚祥。”   洛雪晨停下步伐,眨眨眼睛,一副我就不告诉你的模样:“那又怎样?你沈浪不是聪明绝顶吗?你猜啊?”   沈浪摇摇头,双手抱拳,求教状。   洛雪晨狡黠邪魅的笑意在他的俊脸上绽放:“飞飞乃洛家世交之遗孤,洛某的未婚妻。”   “未婚妻?”顿时沈浪瞠目结舌。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对飞飞那么好?”看着沈浪的样子,坏笑着继续道:“虽然我也是近日才确定她的身份,但是我对飞飞的情根却早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种下。”   沈浪心里五味翻涌,一个宋离已经让他很是酸味,这会儿又冒出一个洛雪晨,风度翩翩不说,还有婚约,对飞飞可以说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半响不知所云的蹦出一句:“你……你从来没有说过啊。”   洛雪晨手里玩弄一只精致的白玉古箫,挑衅的看着沈浪:“需要说吗?我为飞飞所做的一切足以证明我对她用情至深。”望着夜空中高挂的明月:“日月可鉴。”   沈浪黯然伤神,低下头,心思一沉:“你打算什么时候让飞飞知道?”   洛雪晨自信笑道:“不急,等我替她杀了快活王,解决一切后顾之忧再道明一切,更合乎情理,飞飞也更容易接受。”忽而正色警告沈浪:“你和朱七七都离飞飞远一点,莫让她动怒伤心,否则的话第一个取你二人性命的不是飞飞,是我。”   沈浪不禁叹气,沉默、反思,自己和飞飞之间一次次的互相伤害、误解,是因为太在意;怨是因为爱太重,恨是因为情太深;在努力靠近彼此的时候,残忍的话冷却炙热的心,固执、倔强无情的斩断情丝;在放手离开的时候却情不由己,心不由己;最远的两个人,最近的两颗心。   寂静的夜空里耳边响起洛雪晨圆润轻柔的箫声,淳厚,优美,典雅。   气宇轩,翠竹苑   “沈大哥,沈大哥……”床上面无血色的白飞飞梦中声嘶力竭的呼喊,泪珠滑落脸庞。   听见白飞飞悲戚的声音,宋离连忙起身,坐到床边,轻声唤道:“飞飞,飞飞,飞飞……”   猛然真开眼,坐起身,看一眼身边的宋离。   宋离细心整理一下白飞飞身后的被子,让她依靠得更舒适些,叮嘱道:“你有伤在身,起身不要这么猛。”拿出帕子,凝视那双闪烁着惊慌不安的星眸,轻柔的拭去峨眉、脸颊冷汗,问道:“飞飞,怎么了?”   “我……我做梦了。”白飞飞惊魂未定。   “梦里有沈浪?”宋离小心问道。   白飞飞恍惚点头,似还沉浸在梦里:“嗯,梦里我杀了他,一剑穿肠,血溅到我身上。”莫名的恐惧爬上心头,抓住宋离的手,不能自控的重复道:“我杀了沈浪,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宋离看着惶惶不安的白飞飞,安慰道:“不过是南柯一梦。”理了理白飞飞两鬓发丝,略带取笑道:“堂堂幽灵宫主也会害怕杀人吗?”   白飞飞这才似从梦中醒来,柔冷的语调,浅笑道:“让宋大哥见笑了。”看着满面倦容的宋离,体贴道:“飞飞已无大碍,宋大哥城内事务繁忙,早些回房休息吧。”   “好。”宋离俊逸的脸上是欣慰,浮现出不自然的笑,嘱咐道:“你也要多多休息。”   “嗯。”   宋离转身的一瞬笑容僵在脸上,他开始担心熊猫说的是真的,他更怕飞飞对沈浪余情未了,而自己不过是她复仇的棋子,不敢多想,但一直以来的不安愈发强烈。   快活宫   熊猫一颗心全系在朱七七身上,几日来为朱七七鞍前马后,此刻为了朱富贵与快活王争论不休:“义父,您既然答应了孩儿和七七的婚事,为什么不肯放过朱富贵呢。”熊猫求道。   “不必再说了,本座说得很清楚,你和七七成亲之日,才会放人。”快活王拒绝道。   “义父……”   熊猫话没说完,快活王打断道:“我说猫儿,一个朱七七怎么让你变得婆婆妈妈的,本座说过不放人吗?与其花费时间在这件事上,还不如抓紧时间去忙你的婚事。”   “好吧。”此事熊猫只好暂且作罢,几番求快活王放人都未得到应允,只得亲自前往地牢探视朱富贵。   地牢里,熊猫摆出酒使的气势,命令道:“把门打开。”   “是。”下属领命打开牢门。   朱富贵见来人是熊猫,急切问道:“熊少侠,外面什么情况?快活王和七七的婚约有转寰的余地吗?”   熊猫微叹息:“快活王倒是答应与七七解除婚约,只是新郎换做是我。”   朱富贵惊喜道:“真的?”   熊猫点头:“嗯,快活王已经答应了,他说出的话不会反悔。”   朱富贵反应过来又是一惊:“你说快活王答应与七七解除婚约的条件是新郎必须是你?”   熊猫点头应允:“嗯,实不相瞒,在下乃是快活王座下酒使,也是他的义子。”熊猫道出实情,举手发誓道:“但是朱爷,我对七七是绝对是真心的,还请朱爷成全。”   朱富贵打量熊猫,心中虽更中意于沈浪,但依目前的情况来看要促成这桩婚事不是容易的事,退而求其次的想想,熊猫也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思前想后,考虑再三开口道:“老夫答应了,熊少侠,老夫只有七七一个女儿,你得照顾好她,别委屈了她。”   熊猫重重点头:“朱爷放心,熊猫定不负所托。”   神仙居   朱七七已经醒来,床前,小泥巴端着药,求道:“小姐啊,求求你把药喝了吧,不喝药身体怎么会好呢。”   几天来没见到沈浪,心气儿不顺的朱七七不耐烦拒绝道:“不喝,不喝,这么苦怎么喝?”   小泥巴又拿来桌边准备好的蜜饯,像哄小孩似的:“呐,吃一颗喝一口药。”   “不要,不要,我不要。”朱七七一把将药碗打翻。噘着嘴:“小泥巴,你知道沈大哥在干什么吗?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蹲在地上收拾残局的小泥巴,抬头道:“沈公子啊,听熊公子说在为白飞飞的事儿烦心呢。”   朱七七心中更加不悦:“白飞飞,沈大哥心里还记挂着她,太过分了。”   小泥巴起身,坐到床边劝道:“小姐,别再惦记沈公子了,现在不用嫁给快活王,熊公子又对你死心塌地,你何必为沈公子烦心伤神呢。”   “我要嫁给谁是我自己的事,快活王是什么东西,他凭什么决定我的终身大事。”   “小姐……”   “闭嘴。出去,出去……”   小泥巴退出房间再去煎药,转身,迎面走来熊猫,熊猫问道:“七七还是不肯吃药吗?”小泥巴无奈点头,端起托盘上药碗碎片:“你看,打翻了。”   熊猫挠挠脑袋:“这样下去不行,小泥巴你去煎药,我去找沈浪。”   逍遥居   为了白飞飞,洛雪晨毫无保留向沈浪交代了此行的目的以及复仇的计划。“沈兄,在下与快活城的恩怨就是这样。”   “与幽灵宫的合作也在计划之内?”   “确切的说我们要合作的对象是白飞飞,白静自傲自负,而且阴险至极,与之相比,白飞飞更容易掌控。”   沈浪抬眼,盯着洛雪晨:“在欧阳别庄是你们的人抓走了飞飞?”   “是,气使被困幽灵宫数月,白静用尽所有手段都未曾使其屈服,两位师傅计划让飞飞对宋离使用美人计,让他心甘情愿的带飞飞入城,以做到里应外合。”   “你们怎么确定飞飞一定会答应?”   洛雪晨微微一笑:“因为你。”   “我?”   洛雪晨解释道:“师傅指明阴阳煞之事,并承诺事成之后设法成全飞飞和你,也是在那时师傅发现飞飞身中蛊毒,在下也多次提醒千万不要为情的动怒。”长叹一口气:“可是……她还是毒发了……”   “原来如此。”沈浪心中的疑团尽释,却也陷入新的沉思中,如果说白飞飞有错,自己岂不是错的一塌糊涂,因为朱七七那个闯祸精害得飞飞的怨恨更深、更重。   洛雪晨喝一口茶,道:“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在没有解除飞飞身上蛊毒之前,不要靠近她。”   沈浪面色凝重的点点头:“我知道。”   “沈浪,沈浪……”熊猫焦急粗豪的声音由远及近,房内的二人停止商讨的事情。未待多时,熊猫推门而入,拽着沈浪道:“你小子,躲这儿密谋什么呢?走,跟我去神仙居。”   沈浪挣脱熊猫的拖拽:“七七已经脱险了,我还是不去的好。”   “不行,必须去,你小子也太没良心了,七七都受了伤,你也不知道去去看看她,你这样做七七会伤心难过的你知不知道?”熊猫没好气的埋怨道。   沈浪指指熊猫又指指自己:“七七现在是你的未婚妻,兄弟,朋友妻不可戏,我沈浪这点自知之明还没有吗?”拍一拍熊猫的肩膀,幸灾乐祸道:“以后朱七七闯祸,收拾烂摊子这个重任就交给你了。”   熊猫瞪圆双眼:“费什么话啊?那只是权宜之计,如果我不去求快活王成全,难道还让七七做我娘不成?长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七七喜欢的是你,不是我……”   “所以,我更不能去,我去了你还有机会吗?”   “非去不可,七七不肯吃药,你去劝劝她,只有你说的话她才肯听。”   “不去,不去。”   “沈浪,你这什么兄弟啊?你这个兄弟我算白交了,求你这点事儿不肯帮忙……”   沈浪彻底被熊猫打败了,只好妥协,拜拜手:“好了,好了,好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熊猫嘿嘿笑道:“这样就对了,先让七七养好伤,我和她的事慢慢来。”   神仙居   已经不知道小泥巴第几次端药过来,朱七七仍在房间里发小姐脾气,不肯吃药,任凭小泥巴如何劝说都无济于事。此刻小泥巴端着药,陪着笑脸,央求道:“小姐,这药一定得喝,不喝药怎么养好身体,不养好身体,怎么和白飞飞去抢沈公子?”   “不喝,不喝,反正沈大哥心里没有我,我还活着干什么。”   熊猫拉着极不情愿的沈浪走进来,听见朱七七孩子气的话,软语劝道:“七七,说什么傻话呢,你可得好好的活着,你看,我这不是把沈浪给你带来了嘛?”   朱七七抬眼看着沈浪:“来了有什么用,他心里根本没有我,巴不得我被白飞飞害死。”   见沈浪在此,小泥巴将一汤匙药递到朱七七嘴边:“小姐,这回该喝药了吧。”   朱七七一把打翻汤匙,滚烫的药汁溅到小泥巴的手上,怒气道:“喝它干什么,反正也没有人关心我,没有人在乎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   沈浪眉心紧紧皱起,端起药碗狠狠摔在地上:“那你就去死好了,朱七七你不知道你自己多讨人烦,你知不知道你除了到处惹麻烦,让别人给你收拾烂摊子之外一无是处,你死了大家也落得清净。不过,生死是自己的选择,犯不着一堆人跟着难过,如果你想用死换取别的在乎、同情,那好,沈某别的送不了,一副薄棺我还送得起。”语毕沈浪夺门而出。   熊猫冲着沈浪喊道:“沈浪,你什么态度,我找你来不是让你骂人的。”   朱七七和小泥巴在原地发愣,朱七七缓过神儿:“小泥巴,药还有吗?”   “有,有。小姐,您肯吃药啦?”   “他想我死,我偏不死,我要活得好好的,气死他。”   熊猫追出去,一拳砸在沈浪的胸口上:“沈浪,七七重伤在身,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那么毒的话你都讲得出来。”   “你看她那个样子,你和小泥巴好话说了一大车不是一点用都没有吗?”沈浪一拳还回去:“下手轻点,我没被飞飞一掌拍死,死在你说手里那可太冤枉了。”自鸣得意的笑笑:“估计这儿会儿啊,她已经让小泥巴去拿药了。”   熊猫恍然大悟:“你是说……”   沈浪点头,潇洒的走开,他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他答应洛雪晨不出现在飞飞的视线之内,不造成她的困扰,不成为她痛苦的源头,但是他不要她离自己太远,即便能只能远远的看着她,哪怕只有一个背影也好,只是一眼,只要能确定飞飞安然,足矣……她在他心里,爱过,怨过,恨过;笑过,哭过,痛过……却从未有一刻放弃过,因为心从未走远。   宋离几日来格外留心白飞飞以及幽灵宫的一举一动,沈浪的徘徊,远望,他了如指掌;飞飞偶尔的失神,恍惚,他亦了然于心。几次想问出口,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在见到白飞飞那双含情脉脉的美眸,听到她一句简单关心的话语将所有防备全部摧毁。   熊猫使出浑身解数,对朱七七百般讨好,亦不见朱七七半分欢颜,此刻也没了主意,在亭子里,垂头丧气,长吁短叹。   “呦,新郎官怎么这般无精打采的?还没搞定新娘子呢?”色使阴柔的声音。   “去,别烦我。”   “你和宋离还真是难兄难弟,这几日看他的样子好像和白飞飞也生了嫌隙。”色使感叹道。   “别跟我提他,他现在着了魔,中了白飞飞的毒了,早晚得被那女人害死。”   色使摇摇头,折扇遮面:“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人生际遇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情关啊,最让人难受。”瞧着熊猫无计可施的样子,想到宋离那张臭脸,邪邪妩媚的笑笑:“看来呀,得我出手帮帮你们。”   第十六章 迷了情,乱了意   自从知道熊猫和朱七七的婚事,熊猫无情的话语伤透了百灵的心,精神恍惚,面色憔悴,人也瘦了一圈,痛定思痛,决心离开熊猫,只是近几日百灵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心力交瘁的她昏倒在气宇轩前。   心事重重的宋离发现昏倒的百灵:“是她?”望着憔悴不堪的百灵,心语道:“熊猫知道的事情她也一定知道,对飞飞和沈浪的事情应该十分清楚。”想到这里,抱起百灵,暂时安置在自己房内,静静等百灵醒来。   天色渐渐暗下来,酉时将至,百灵醒来,缓缓做起身,迷迷糊糊环视四周,看见坐在桌边的宋离:“宋气使?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昏倒在气宇轩门前,我正好也有些事想问你,所以就暂时把你安置在我这里。”宋离面无表情,说话的语气不显露丝毫情绪。   “哦,你想知道什么?跟白飞飞有关?”百灵猜测道。   “嗯,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全部。”   “好吧。”百灵一五一十的道出认识白飞飞以来的一切,设计挑起仁义山庄和快活城的争斗以及和沈浪的那一段生死不离的感情,这也是宋离最想知道的……百灵娓娓道来,宋离默默听着,待讲完,房间里死一般的沉寂……   “铛,铛,铛……”门外响起叩门声,妒意占据宋离的那颗心,失控的吼道:“谁啊。”   “色使派人给气使和白姑娘添酒加菜。”门外侍卫回答道。   宋离这才想到自己和百灵都还没有吃过饭:“拿进来吧。”   下属应声而入,摆好酒菜,恭敬退下,未走到门口,身后传来宋离的声音:“回来,白姑娘吃过了没有?”宋离喊回送餐的侍卫问道。   来人答话道:“已经派人去过了,但是白姑娘不在房里。”   宋离道:“把白姑娘那份也拿过来。”   “是。”   下属暂时退离,看一眼床上的百灵,稳了稳烦躁的心绪,道:“百灵姑娘,吃点东西吧。”   百灵下床起身一阵眩晕,宋离急忙上前扶住:“怎么了?不舒服?生病了?”   百灵勉强一笑:“没有,只是好几天没吃什么东西了。”   “快坐下,多吃点,发生天大的事也不能亏待自己的肚子。”宋离一边安慰,一边体贴的扶百灵坐下。   宋离看着一桌垂涎欲滴的酒菜:“来,吃吧。”   “嗯。”   宋离给自己和百灵斟酒:“快活城的酒都是猫儿找回来的,世间珍品。”   百灵端起酒杯放在鼻前,闻一闻酒香,跟了熊猫那么多年,耳濡目染,对酒自是懂得的,忧怨苦笑道:“他是个懂酒、爱酒的人,不愧是快活城的酒使,喝。”仰起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赞道:“好酒。”   宋离饮尽杯中酒,百灵瞧瞧两个人的酒杯,仍到一边:“酒不是这么喝的,大哥喝酒从来都不用酒杯。”站起身,拎起酒坛,猛地灌下去:“我大哥都是这么喝酒的,这样喝才痛快。”   “哈哈哈,百灵姑娘真乃女中豪杰。”宋离赞许道,拎起一只酒坛。两个人抱起酒坛开喝。   每夜在白飞飞的房顶,看着她安然入睡已经成为沈浪的习惯,今夜仍不例外,等了一个时辰仍不见飞飞身影,见宋离的房间亮着灯,飞身跃到宋离的房顶。   房间里酒足饭饱的两个人,意识越来越模糊,宋离眼睛发红的看着百灵,醉语中唤着心上人的名字:“飞飞,飞飞。”   百灵眼神迷离的看着宋离,嘟嘟囔囔,悲悲戚戚语带哭腔抱怨道:“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为什么?”两个人各自说着醉话,却互相应答。   “飞飞,我要你,我不在乎你和沈浪的情深似海,我不在乎。”   “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明白。”百灵摇晃宋离的手臂:“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你。”   “我明白,我明白,我也喜欢你,飞飞。”宋离越来越感觉口干舌燥,空气里仿佛注入了灼人的岩浆,升高的体温使呼吸变得急促,一股热流在全身涌动,口中喷出热气。   百灵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泛着轻颤,宋离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猛地一扯,把她带进怀里,回身一拉,就把她拖到床榻跟前……此时,百灵只觉得腿被什么东西一档,就直往后仰去,嘭一声摔在床上,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按着双手,两张越来越近的脸,宋离雌性充满诱惑的声音:“飞飞,做我的女人吧。”说完便狠狠亲吻怀中的女子……   房顶的沈浪一听心里咯噔,揭开一块瓦片,房间里飘荡着迷醉的气息,隐约可见宋离半身□□,整个身躯压在女子的软玉娇躯上,急待纾解的欲望,大手在胸前揉捏,纱衣滑落,女子冰晶般的肌肤暴露无遗,看着宋离肆无忌惮的宽衣解带,沈浪一个失神,重心不稳,从房顶上摔落。   摔在地上的沈浪没有起身,没有气力也没有心思站起来,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在他体内无限蔓延,连呼吸都是疼痛的,那种痛如惊涛骇浪般气势汹涌淹没沈浪所有理智和思维:“哈哈哈,呵呵呵,飞飞,白飞飞,为了报仇,你竟然,竟然……白飞飞,你不是为了和我双宿双栖才答应他们的吗?白飞飞,你骗我,你骗我……”   沈浪躺在地上捶胸顿足,又哭又笑,语无伦次:“白飞飞,你当真如此狠心,如此狠心对我,太狠了,白飞飞你太狠心了,白飞飞,飞飞……”脑海不断浮现的是宋离和飞飞亲密的画面,越想心越痛,一波波鸷猛的疼痛如浪潮攻击沈浪的身心;曾经的美好一幕幕在眼前,似一支支锋利的箭插在他的心田,仿佛看得见一颗鲜血淋漓的心。   神仙居   同样的酒菜色使亦派人送到神仙居一份,熊猫和朱七七喝着美酒,快意的享受佳肴。不知不觉中朱七七浑身发热瘫在熊猫怀里,桃腮晕红,两眼朦胧,小嘴微张,呼呼急喘,已是□□难耐,只觉浑身到处酥酥麻麻,又痛又痒,扯弄自己的衣襟,她的神智在欲望的折磨下渐渐遗失。   熊猫俯身吻上她的红唇,强烈的欲望化作一股猛烈的身体需求,一只大手扯下她腰间的系带,把她身上的衣物向两旁拨开:“七七,你好美。”带着五分强硬五分温柔,他与她的身躯重叠在了一起。   气宇轩   夜深人静,环翠清脆的声音划破夜里的寂静:“宫主,您伤还没好,何必亲自走这一趟,让属下向老夫人禀告就好啦。”   “计划有变,我又受了伤,必须得亲自走这一趟,否则娘会责备我的。”白飞飞淡淡说道。   躺在地上似死人的沈浪在听到声音后蹭地站起身,死死盯着眼前的白飞飞和环翠。   环翠眼尖地看见杵在不远处的沈浪,眨眨眼睛,若有所思道:“沈公子?每天不都是在房顶吗?今儿怎么在这儿?”看着狼狈的沈浪:“好像受了伤?”   白飞飞朝沈浪的方向冷冷的望了望,对环翠道:“我们回房吧。”   愣在那里的沈浪,终于恢复神智,望一眼宋离的房间,又回看眼前的人儿,暗自思考:“房间里的人没有出来,听她二人的谈话,飞飞今晚出城了,那么房间里的人是谁?”摇摇头,笑着自言:“管她是谁。”重重敲打自己的脑袋,自语道:“我真是该死,连飞飞都会认错。”想到这里几步冲过去,一把将白飞飞揽于怀中,情不自禁的低头深吻,白飞飞瞪大星眸,不敢相信的看着沈浪的脸,感受沈浪唇上的温度,嘴里口齿不清的发出:“呜呜呜……你干什么。”白飞飞努力挣扎,非但没有达到拉开两个人的目的,反而进一步拉近距离,沈浪的吻慢慢变得热烈,由温柔变得霸道。   白飞飞双手捶打沈浪,胸口的伤还隐隐作痛,让她无法挣脱。   离开她的樱唇,沈浪一只大手抚着白飞飞的脸颊,微微托起她的脸庞,左臂紧紧的箍住她的柳腰,两个身躯在他的控制下紧紧贴在一起,不让她有逃离的机会,一双黑眸里是炙热的情谊:“飞飞,我不能没有你,不能失去,不管你对别人做过什么,我知道我一直在你心里,只要这样就好,只要这样就够了。你要报仇,我帮你,风风雨雨我陪你走,只求你不要推开我,不要再恨我,倔强让你我无法坦白,失去判断的能力,飞飞,让我靠近你,不要让我遗憾终身。”   白飞飞漠然看着沈浪:“说完了?”   “嗯。”沈浪点头。   “放开我。”   “嗯?”沈浪诧异的看着白飞飞,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就打发他了。   白飞飞推开沈浪,冷眸微怒瞪着他:“我不会再相信你,更不可能回头,你也不要痴心妄想,我不会给你机会再骗我一次,再抛弃我一次,我不会再受你玩弄,绝不。”白飞飞转身准备离去。   沈浪扳过白飞飞肩膀,辩解道:“不,飞飞。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你,从来没有。”   白飞飞深吸一口气,拂去沈浪的手,冷漠道:“在我心里是有的。”   “飞飞,飞飞……”   沈浪原地迟疑片刻,追上去,房门前截住白飞飞:“一点机会都不肯给我?”   “你不要痴心妄想,我也不会,你和我在一起从来没有快乐过。”垂下眼帘又抬起:“你和朱七七相处得挺快乐的,你喜欢和她在一起,喜欢逗她,喜欢捉弄她,她闯祸,你跟在身后收拾烂摊子,为了她情急伤人。”白飞飞低头瞥瞥自己胸前的伤口:“所以朱七七说的没错,是你没有看清自己心里的人是到底是谁。”白飞飞指指心的位置,面色略显苍白:“所以,我这里很痛,所以我每个月承受两次噬心之苦,所以不杀快活王,我活不过两个月,这就是我爱你的代价,我可以为了这份爱不要我这条命,但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退而求其次的施舍白飞飞不需要。”清泪滑过脸庞:“所以沈浪,请你放过我,我做我该做的事情,去完成我复仇的使命,也请从我的生命里消失,我不想再见到你。”   沈浪心疼的将白飞飞拥在怀中,无助道:“飞飞,我承认我们之间一直有压力,和你在一起不是不快乐,只是因为我们太在乎彼此,害怕失去。快活王我帮你杀,如果白静还是不肯放过你,我就陪你去死。至于朱七七她在我心里怎么可能有一丝一毫位置。”温柔的拭去白飞飞脸颊的泪痕,拍拍自己的胸膛:“这里,如果你愿意走进它,你会感动得泪流满面,因为我心里满满的全是你。”   白飞飞被感动了,她似乎相信了,面上浅浅笑意,温柔冰冷的语调:“说的真好,只可惜,我一个字都不信。”一把推开沈浪,跨进屋子,随手关上房门。   “飞飞,飞飞……”   “你走吧……”房内的白飞飞已蹲坐在门前,泣不成声。   沈浪靠在门外,无声无息,几颗大大的泪珠掉落,飞飞的痛他感同身受。   环翠默不作声的瞧着,心里琢磨:“宫主应该还是喜欢沈公子的吧,看沈公子的样子不像是骗人,可是宫主为什么……?”   第十七章 弄巧成拙   阳光明媚的清晨,色使一大早带着一群婢女、侍卫大张旗鼓的前往神仙居。   小泥巴看着侍女手里的东西,笑脸相迎:“色使大哥,这是给小姐的婚服吗?”   “是啊,主上请江南最好的裁缝制定的。”   “小姐还没起床呢,我先拿进去。”   “赶快叫你家小姐起来,有什么不合适尽早说。”   “好,稍等,我这就去。”   房内,熊猫和朱七七悠悠醒来,看见睡在身边的人不由得:“啊?……”   小泥巴闯进去,惊叫一声:“小姐,熊公子,你们……”   “你……你混蛋。”朱七七一巴掌掴在熊猫的脸上。对小泥巴吼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熊猫捂着自己的脸:“我……”   洗耳聆听,色使掩面坏笑,冲房内喊道:“猫儿,你也太心急了,还没成亲,有失风雅,又是风雅……”   随从亦低头偷笑。   朱七七嚎啕大哭起来:“你,我,我……沈大哥再也不会要我了。”捶打熊猫:“都是你,都是你,没事喝什么酒啊?我再也没有机会跟沈大哥在一起了。”呜呜呜,朱七七哭得更凶了。   熊猫一边穿衣服,一边哄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我确实喝多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比沈浪对你更好。”陪笑脸道:“我熊猫虽然粗枝大叶的,但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我,我,我想见我爹。”   “好,我马上安排。”冲卧房外的小泥巴道:“小泥巴,给七七梳妆打扮。”   色使信步进入,对熊猫打趣道:“猫儿,行啊,春宵一刻,美人在怀,朱七七成了你的人,这婚事还跑得了吗?”   “去。”打量着色使:“你来干什么?”   “呦,你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我这忙前忙后的可都是为了你的事儿,主上命我制定的婚服已经做好了,这不,我给七七姑娘送来了……”邪媚的笑笑:“想不到啊,看了这么一出好戏。”戳一戳熊猫的肩膀:“回头我让厨房顿些补品给你和七七姑娘补补身子。”   熊猫不好意思挠挠脑地:“你……”   “好了,好了。我这就去回禀主上,这日子得往前赶一赶。”   气宇轩   色使火急火燎的赶来,门外喊道:“宋离,宋离,都什么时候了?主上找你呢。”半天没有响应,直接闯入内阁。   宋离惊觉有人闯入,骤然坐起,瞧一眼色使,瞥见身边的百灵,低头看看被子中裸着的下身,无意瞄见床单上的落红,不由得惊呼,拍打自己的脑袋:“天哪……我,我……百灵?百灵?”   色使惊愕的看着宋离和百灵:“你们,你们……怎么会是她?不应该是白飞飞吗?”色使惊觉失言,捂上嘴巴。   百灵睡眼松醒,猛然睁开眼,被眼前情景惊呆了,反应过来,抓起被子裹在身上,顿时失声痛哭。   “阿音,怎么回事?”宋离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对。   “什么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呢,你不是喜欢白飞飞吗?怎么?怎么和她?……”心思转动,岔开话题,指着宋离取笑道:“没想到,你受气包竟是这般风流。”   宋离满脸涨得通红,抓起床边的里衣边穿边说道:“主上找我?”   色使看看床上抽噎的百灵,不自觉的瞥向白飞飞房间的方向:“哎呀,主上那边我去回禀,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   环翠闻声,对白飞飞道:“宋公子那里好像出事了.”   正在用早餐的白飞飞微微点头,放下手里的食物:“我听见了。”起身:“走,去瞧瞧。”   踏进宋离房间,空的酒坛和散落的衣物满地狼藉,白飞飞和环翠怔怔的走进内阁,只看见未穿好衣服的宋离,和在床上抽泣的百灵,撞见正准备退出房间的色使,宋离低头捡起地上的衣物,猛然抬头,看见白飞飞木然的脸:“飞飞?”   环翠指着地上的衣服,又指着百灵,气得直跺脚,斥责道:“宋公子,你……你和她,你对得起我们家宫主吗?”   白飞飞无奈微微叹气,面无表情的瞪着宋离,淡淡说一句:“我看错你了。”转身便走……   “飞飞,你听我解释。”宋离一把拉住白飞飞。   白飞飞甩开宋离的手,波澜不惊的语调:“不用解释,也没什么好解释的。”看一眼床上的哭泣不已的人儿:“百灵是个不错的姑娘,好好待人家,你们挺合适的……”说完跑回自己的房间。   “宫主,宫主……”环翠跟了出去。   宋离瞧一眼哭的昏过去的百灵和地上被撕破的衣服,拉着色使说道:“你先别走,我这儿除了飞飞没有别的女人,叫人送件女装过来。”   “行了,我去安排。”犹豫问道:“现在怎么办?把白飞飞追回来?两个都要,跟猫儿的喜事一起办?还是……?”   “什么两个都要?”宋离面露愧色,低下头,无可奈何的叹息,苦涩道:“发生这样的事已是断了我和飞飞的情缘,怎还敢奢求与她共度此生。”说话间宋离穿好衣服,继续道:“而且百灵是猫儿的人,我不能亏待了她,既然做了,我得对人家姑娘负责。”   色使面色未有异常,心里暗自责备道:“我这叫办的什么事啊,应该派个人盯着才对,还好熊猫儿那边没出什么差错,要不然啊,真是不敢想象。”拍拍宋离的肩膀:“你先去看看白飞飞,百灵这边交给我。”   此时的白飞飞看起来情绪并没有太大的起伏,环翠站在身边小心翼翼问道:“宫主,您没事吧?”   “没事,娘说得对,世上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可以相信的,我早有这个心理准备,沈浪如此,宋离也不例外。”白飞飞冷冷的说,她不喜欢宋离,但发生的事还是伤到她了,白静的话对她来说已经成了真理。   宋离站在门外犹豫了半响,还是大步跨进,未待白飞飞开口,环翠抱不平道:“宋公子,你还有脸来?在幽灵宫,宫主是如何待你的?宫主费劲心思说服老夫人,跟您来了快活城,倍受怀疑,帮你出谋划策好不容易得到快活王的信任,你倒好,把别的女人抱上床榻……你把宫主置于何地?”   “环翠,别说了。”白飞飞背过身,哽咽说道。   “飞飞,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百灵。”   白飞飞站起身,泪眼看着宋离:“你没有对不起我,本就不该奢求太多,不该奢望一生一世的相守,早已看透情情爱爱的虚虚幻幻,却还是无法自拔的陷入漩涡。”泪如断线的珠子滑落,自嘲道:“自己骗自己说你和别的男人不同,所以现在是我自作自受,事到如今我也该清醒一点,看清爱情,看清你。”   宋离抚着白飞飞的双肩:“飞飞,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不想辜负你。”满是歉意的眼里,犹豫了一下,心知不可能却仍抱着一线希望开口道:“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什么都答应你,相信我。”   白飞飞嘲讽的笑笑,无法判断是在笑自己,还是笑宋离:“留下?留下做什么?你告诉我,我留下做什么?”白飞飞拭去脸上的泪痕:“相信?真心?我再也不想听到这些骗人的鬼话,也不会相信你说出的每一个字。”   “飞飞,我……”   “环翠,我们走。”白飞飞抬腿便走。   “飞飞,养好伤再走吧。”宋离上前几步,拦住白飞飞。   “不必了,我不要看见你这张虚情假意的脸。”白飞飞推开宋离,绝然而走。昨夜出城,夜半而归,被沈浪搅的心神不宁,彻夜未眠,清早又闹了这么一出,刚迈出房门,只觉眼前一黑,人便倒下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眼疾手快的接住白飞飞,宋离定睛一看:“沈浪?”   “飞飞,飞飞……”沈浪抱起白飞飞将人儿放到床上,他知道今天会出事,所以一早赶过来。   环翠紧张的看着沈浪怀里的白飞飞,道:“沈公子,宫主醒来肯定不愿意呆在这里,要不,你带宫主离开吧。”   沈浪道:“她身体这么差,现在离开会加重她的伤势。”   环翠显得为难道:“可是……宫主……”   沈浪温柔的将白飞飞抱在怀中,面带微微笑意,道:“如果环翠姑娘觉得为难的话,你和飞飞暂时随我住到熊猫儿那里,等飞飞养好了伤再做定夺?”   “啊?啊,好吧。”   “不行。”宋离反对道。   沈浪看着宋离,心知肚明道:“你有说不的权利吗?飞飞为什么离开?”   宋离无言以对,这时,侍卫慌慌张张跑过来,禀报:“气使,您快去看看吧,百灵姑娘割腕自杀了。”   三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说话的侍卫,沈浪惊诧昨晚宋离房里的人竟是百灵,宋离和环翠诧异百灵失身,以死雪耻,楞了一会儿,宋离急急忙忙随侍卫而去。   沈浪抱起白飞飞对环翠道:“我们走吧。”   “哦。”环翠应了一声,跟在沈浪身后。   地牢   熊猫好话说尽,小泥巴苦口婆心的劝说,朱七七终于打消了寻死之心,接受熊猫的感情,看到朱富贵被铁链锁住,朱七七哭道:“爹,爹,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   “孩子,爹没事。”   “七七,别担心,快活王答应只要咱们成亲,就会放了朱爷。”熊猫安慰道。   “好,反正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咱们明天就成亲。”   朱富贵一惊:“你们?有了夫妻之实?”   朱七七面色羞红的低下头,熊猫点头,举手起誓保证道:“朱爷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七七的。”   朱富贵叹气,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快活宫   色使禀明宋离和百灵之事,快活王哈哈大笑:“阿音,此事你办的不错。”   “宋离要是知道还不杀了我,听说白飞飞气得昏了过去。”   “百灵那丫头不错,也配得上宋离。”高深莫测的笑意:“白飞飞,你真的认为我会把白静的人放在身边吗?她那点小把戏怎能逃得过本座的法眼。”   “主上的意思是,白飞飞并非诚心归顺?”   “白静教出来的人岂会对宋离真情相待,她不过是利用宋离来接近我。”   “主上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把人留下来?”   快活王脸色沉了下来:“任他再高傲的人也难逃一个情字啊。”继续道:“与白静二十几年的恩怨也该有个了断。”对色使道:“白飞飞已经没有留下的理由,白静应该迫不及待动手,密切注意幽灵宫的一举一动。”   “是。”   气宇轩   宋离一直守在百灵床边,百灵睁开眼看见宋离,别过脸:“为什么要救我?”   “你怎么这么傻?”   “大哥不要我,他不喜欢我,她心里的人是朱七七,而你喜欢的也不是我,出了这种事,我还有什么脸活下去。”   “熊猫儿不要你,是他没福气。”握着百灵的手:“我承认,昨天之前我不喜欢你,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会让自己喜欢你,也请你不要这么轻易放弃,试着把给猫儿的爱转给我。”拿起洗好的帕子,轻轻擦拭百灵的脸颊:“我会娶你,主上已经答应,你和我,熊猫儿和朱七七,咱们的婚礼一起办。”   熊猫拉着朱七七气势汹汹的闯进气宇轩:“百灵,百灵……”见到床上面容憔悴的百灵,熊猫一拳挥向宋离的侧脸,揪起他的衣襟:“受气包,我真是没看出来,你竟是这种人,你敢动我的人,你……”又是一拳结结实实的打中宋离腹部。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宋离直起身解释道。   熊猫暴跳如雷:“那是什么样?你不是对白飞飞死心塌地吗?”一副理直气壮替百灵讨公道的样子:“百灵,你说让他怎么死?大哥一定给你出气。”瞅瞅宋离:“我和你这兄弟没法做了。”   朱七七坐到床边,劝道:“百灵,别难过,宋离是猫大哥的兄弟,不会亏待你的。”   伤心欲绝的百灵没有说话。   朱七七又道:“女孩子总是有那么多的无可奈何,我想嫁的是沈大哥,可是现在却必须嫁给猫大哥。”   百灵有了反应,微微转过脸,看着朱七七,她似乎明白她和熊猫发生了什么。   宋离惊道:“你和朱七七也……”   熊猫瞪大双眼:“关你什么事?我和七七的婚事已成定局。”指着宋离:“你打算怎么办?要百灵还是白飞飞?”   “飞飞,事到如今我已经要不起她了。”勉强笑笑:“主上已经答应我和百灵的婚事并且广发喜帖,快活城酒使和气使同日完婚。”   熊猫怒气渐退,来到床前:“百灵,我和宋离是一起长大的兄弟,跟了他,不会委屈你的。”   百灵没看一眼熊猫,她对这个男人失望极了:“你们都走吧。”   熊猫瞪着宋离:“照顾好她,否则我跟你没完。”   熊猫和朱七七来去匆匆,朱七七一路气呼呼的跟着熊猫返回神仙居,看着气急的熊猫,朱七七心里酸酸的,不悦问道:“你为什么那么生气?宋离不是已经答应娶百灵了吗?难道你喜欢她?”   “你想到哪儿去了?百灵跟我这么多年,我不能让人欺负她。”熊猫抓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塞,边吃边道。   “宋离可是你兄弟。”   熊猫给自己倒一杯茶,大口喝下:“兄弟怎么了,是兄弟更不能欺负我的人。”   “百灵是你的人,那我是什么?”   “哎呀,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你和百灵不一样。”熊猫拉着朱七七:“来,这糕点挺好吃的,尝尝。”   朱七七怒气打掉熊猫递过来的糕点:“怎么不一样了?她是女人,我也是女人,而且,而且她喜欢你。”   “我拿百灵当兄弟。”熊猫大大咧咧说道。   “不行,不行,百灵是个女人,怎么当兄弟?你心里只能有我一个人,只能对我一个人好。”   熊猫急道:“怎么跟你说不明白呢?你和百灵两码事。”   小泥巴看不下去道:“熊公子,小姐是在吃醋,你不会说句好话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熊猫凑近朱七七,宠溺的笑问道:“七七,你是在吃醋吗?”   朱七七被戳中心事,满面羞红,瞪眼看着小泥巴,娇斥道:“小泥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小泥巴吐吐舌头,识趣的走开,留下二人,熊猫将朱七七搂进怀里:“七七,此生有你,于愿足矣。”捧起朱七七的脸庞,深吻下去,额前,眉心,鼻尖,樱唇,如细雨般的吻袭向朱七七,怀里的人儿本能的回应热吻。   第十八章 柳暗花明   醉仙阁   沈浪、洛雪晨、环翠全部守在白飞飞房中,环翠端茶倒水,洛雪晨精心配药,沈浪坐在床边放下药碗端起环翠做好的清粥:“飞飞,多吃点。”一如初相识酒岳客栈的情景,只是心境不可同日而语。   起初白飞飞别过脸,无声地抗拒着沈浪的关心,沈浪并不气馁,药碗一直端着不放,拗不过赖皮的沈浪,只得默默接受,她知道她不该意气用事,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伤,去报仇。只是她不敢多看沈浪,极力掩饰住内心的不宁,平日里惯有的冷漠:“有环翠就够了,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这里多有不便……”   沈浪,洛雪晨点头,洛雪晨将配好的药交给环翠,嘱托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照顾宫主怎么能说麻烦呢,谢谢洛公子的药。”   出了房间,洛雪晨面色凝重对沈浪道:“飞飞的伤休养三五日是可以动身的,我得把她送走,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   “送走?她肯吗?行得通吗?”   “我去安排,快活王我去杀。”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瓷瓶,和一封信,对沈浪道:“这是若相忘,信上注明用法,可以拖延毒发时日,如果我不幸丧命,有劳沈兄再想法子救飞飞。”   沈浪迟疑,面露难色:“飞飞会怪我的,阴阳煞之事我违背承诺,送她回到白静身边,害我失去她,如今我承诺她,一起杀快活王,如果我再次背弃诺言,恐怕飞飞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不会,此药取名为若相忘,顾名思义,较长时间服用会忘记前尘过往,我本想借助此药遏制飞飞体内的情恨蛊,但是她不肯,拖到今日此药的功效大减,暂时我还没有想到其他解毒的方法。”想了想,又道:“还有些时间,我再去多翻看一些蛊书,或许可以找到解毒的方法。”意味深长的看着沈浪:“带她离开,不要让她的下半辈子活在仇恨之中,弥补她这么多年受的苦,给她幸福,让她快乐,做个平凡的女子。”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吗?”   洛雪晨微微一笑:“可是她爱到骨子里的人是你,即使她忘记所有,爱你的感觉是不会变的。”   沈浪沉思片刻,开口道:“关于飞飞,我会按你所说的去做,但是找快活王报仇算我一份,我是沈天君的儿子,沈家的灭门之仇不能不报。”沈浪顿了顿:“当年的快活王的确无恶不作,一个李媚娘让他痛改前非,收留了这么多无家可归之人,也积了不少功德。”   洛雪晨不屑道:“为了履行对李媚娘的承诺,得到九珠连环,他害死了地狱门那么多条人命,可见他恶性未除,不管他现在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必须为他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沈浪是厚德仁义之人,以血还血从来不是他复仇的方式。为了快活城的安宁,他想过放弃沈氏一门的血债,但是他不能让飞飞一个人去冒险,恩怨需要了结,或许可以不必拼个你死我活就可以消除一切仇怨,这是沈浪的想法。但不是所有人都有沈浪这种胸襟,洛雪晨没有,地狱门的两位门主没有,白静、王云梦,这些人更没有。事实上另一股势力虎视眈眈的窥视快活城,伺机而动,静候时机一举歼灭。   王怜花时而温文尔雅的公子,时而浊世魔王;性格变幻莫测,亦正亦邪,伶俐通透,洞察世情;他惊才绝艳却玩世不恭;风趣幽默却桀骜不驯;恶魔中的君子,君子中的恶魔,拥有恶狼的心肝,狐狸的奸狡圆猾,却也有绕指柔,他需要亲人,朋友和爱人。和洛雪漫相处的这些日子,渐渐显露他的真性情,他从不轻易付出的信任和真情,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她。   那个叫洛雪漫的女子,时而天真善良,时而心机深深;性格阴晴不定,冷心冷面,古道热肠;温柔敦厚,机灵古怪,对王怜花早已是芳心暗许。   洛雪晨秘密出城,赶来重新布置计划,一进门便看见,整天斗嘴的洛雪漫和王怜花,两个人不知道是何缘故,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看清来人,洛雪漫指着王怜花的鼻子,摇晃洛雪晨的胳膊,撒娇道:“哥,他总是欺负我。”   王怜花叫屈道:“喂,你可别恶人先告状,是你总欺负我好不?”   洛雪晨刮一下洛雪漫的鼻尖,宠溺的一笑:“真的吗?看来怜花公子本事不小,能欺负到你?”瞥一眼王怜花,弯下腰,歪着头,盯着洛雪漫的俏脸:“我看你们是一对欢喜冤家,小姑娘动了芳心。”   洛雪漫满面羞红道:“哥,你说什么呢?”   洛雪晨直起身,拍拍王怜花:“我这个妹妹有时候调皮捣蛋,天真可爱;却也是个精明的女子,可别欺负她。”   “不敢,不敢。”王怜花收起折扇,双手作揖。“洛兄多虑了。”   见自己的哥哥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又跟王怜花这么一搭一唱的揭穿自己的心事,洛雪漫撅起嘴,不讲理道:“哥,找到飞飞姐,你就不疼我了,竟联合外人取笑我。”   洛雪晨轻戳一下洛雪漫的头:“傻丫头,竟说傻话,哥怎么会不疼你。”   洛雪漫一改刚才蛮不讲理的赖皮状,正色道:“哥,快活城情况如何?”   “计划有变,飞飞受了伤,宋离和百灵阴差阳错走到一起,快活王改变主意,成全熊猫和朱七七。”洛雪晨面色凝重道。   “啊?怎么回事啊?”洛雪漫惊讶问道。   “宋离和百灵?不会吧?”王怜花诧异的一口茶水喷出来,擦擦湿了的衣襟和嘴角:“宋离不要飞飞要百灵?眼睛瞎了吧?”又一想:“熊猫儿和朱七七?熊猫是没长眼睛吗?”   洛雪漫撇撇嘴,道:“你不也没长眼睛吗?”   “唉,唉,唉,你说谁没长眼睛啊?”   “你啊,你不也喜欢她吗?”   “谁说的?谁说我喜欢她了?我王怜花怎么可能喜欢那种没大脑的女子。”   洛雪晨打断道:“你两个有完没完?先暂停一下。”拉过洛雪漫道:“你和沈浪带飞飞走,报仇的事交给我。”   洛雪漫想也没想拒绝:“那怎么行?哥,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涉险。”   “飞飞在仇渊恨海中生活了二十年,她需要亲人,需要爱,哥希望你带飞飞回家,希望你能和飞飞幸福的生活下去。”   “不,如果拥有一个姐姐的代价是失去你,我不要,我喜欢飞飞姐,可是我更爱你,飞飞姐需要我,也需要你,快活王我们一起去杀,咱们一家人要死一起死,我相信飞飞姐是愿意与我们同生共死的。”拉着洛雪晨道:“走,咱们现在进城去找飞飞姐把话说清楚。”   洛雪晨挣脱钳制:“漫漫,不能这样。你说的没错,飞飞不怕死,如果她知道真相一定愿意与我们生死与共,但我要她活着,飞飞应该结束她现在的痛苦,开始新的生活,洛家的血脉需要在世间延续。”   “哥……你才是洛家需要留在世间的血脉,飞飞姐中了情恨蛊,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们还没有找到解毒的办法。”   “所以,你要留下,帮沈浪找到救飞飞的方法。”   “情恨蛊?飞飞中了情恨蛊?”王怜花打断争论不休的两个人。   洛雪漫不耐烦道:“关你什么事?你有解药还是知道解蛊的方法?”   王怜花毫不恼怒,若有似无的笑意,淡然的说出一句:“无药可救,倒是有法可解。”   “你说什么?”兄妹俩瞬间怔住了,异口同声道:“你知道解法?”   王怜花成竹在胸的点头。   洛雪漫几步上前,抓住王怜花的手臂:“快告诉我。”王怜花握住洛雪漫的手,剑眉上挑,邪邪的笑道:“告诉你,我有什么好处?”   抽出被握紧的手,娇声怒喝:“王怜花,都什么时候了,你混蛋。”   王怜花不气不恼,笑呵呵道:“告诉你也可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对我言听计从。”顿了顿,故意调侃:“时间是一辈子。”   “你,王怜花,你趁火打劫呀。”扭头对洛雪晨道:“哥,你看他,又欺负我。”洛雪晨看着打情骂俏的两个人也不做声。洛雪漫眼珠转转:“你不是对飞飞姐很好吗?就这么个好法?如果我不答应,你准备袖手旁观吗?”   “那可不一样,现在是你求我,毒发的痛苦你比我清楚,救一定会救,拖到最后一刻,她也会感谢我。”坏笑:“我是无所谓,反正她不是我的亲姐姐。”   “你……”洛雪漫被气得无语,一狠心:“好,我答应你。”心里想着先告诉我再说,日后谁对谁言听计从还不知道呢。   奸计得逞的笑意在王怜花的脸上浮现,正色问道:“毒发可是因为沈浪?”   “废话,不是他是谁。”洛雪漫没好气儿道。   “嗯。”此刻洛雪晨稳住心神,听王怜花慢慢道来。   “解法就在沈浪身上。”   “什么意思?”   “第一次中毒叫情恨蛊,第二次叫‘生死不渝’。”   “这跟沈浪有什么关系?”洛雪晨问道。   洛雪漫道:“也就是说飞飞姐需要再中一次情恨蛊。”   王怜花解释道:“是,又不是,解毒的前提是沈浪必须也身中此蛊,在因情动怒毒发后取血煨蛊十二个时辰,飞飞服下便可解毒;解除沈浪身上的蛊毒,则取飞飞毒发之血煨蛊十二个时辰,沈浪服下,只是在解情恨毒同时也中了‘生死不渝’。”   “生死不渝?那是一种什么毒?”   “自此沈浪和白飞飞心脉相连……一损俱损,一伤皆伤。如果其中一人死亡,另外一人心脉立断,即为此情生死不渝。如果有一方移情背叛,此蛊化作剧毒,令人肝肠寸断而亡。”   洛雪漫听完,火冒三丈,怒形于色吼道:“这什么破方法,王怜花,你从哪儿道听途说的?这也能算是解蛊之法吗?”   王怜花歪着头:“你有其他的办法吗?”   “我……”   “怜花兄,只有此法吗?不知怜花兄何以得知此解毒之法?”   王怜花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一个办法,解毒之法已经记录在我的怜花宝鉴里,情恨蛊乃是家母师祖所制,据说师祖当年被情所伤,伤心欲绝下服下令人断情绝爱的绝情丹,无意间误食一种白色蛊虫,心中情恨越来越重,武功修为大增。师祖本是用毒高手,很快察觉自己身重奇毒,潜心古书,终寻获解法。”轻叹了一声:“只是最终难逃肝肠寸断而亡。”   “原来如此。”洛雪晨惋惜叹息。   洛雪漫瞅瞅王怜花,又上来那蛮不讲理的劲儿:“你怎么不早说?”   王怜花无辜道:“你没问我啊,而且在此之前我根本不知道飞飞中毒之事。”   洛雪晨想到一件事,开口道:“在沈浪中毒后,我们必须从白静那里拿到两颗情恨蛊,这不是件容易的事。”   “幽灵宫有,我去拿。”   “你知道在哪?”   洛雪漫自信的笑着说道:“是啊,和飞飞姐在幽灵宫的日子我已经把那里摸得一清二楚,白静的密室设计得的确精妙,但是怎么能难倒我。”   “好,咱们分头行动,你去幽灵宫,我去找沈浪。”   王怜花提醒道:“不仅要沈浪中毒,设计让他毒发也是关键,毒发之后才有效。”   “多谢怜花兄提醒,这一点洛某已经想到了。”洛雪晨的俊脸上一抹狡黠的笑意。   “哦?说来听听?”勾起王怜花的好奇心。   洛雪晨附在王怜花的耳边,一阵低语,两张不一样的俊脸上露出同样的坏笑,王怜花想想都觉得过瘾,道:“洛兄,你太坏了,沈浪的脸还不得气绿了。”   “此事需要怜花兄配合。”   “当然,当然,我最喜欢看沈浪难堪的样子,哈哈。”   第十九章 挑衅   醉仙阁   洛雪晨拽上沈浪,躲到角落里道出已经找到解毒之法。   “找到了?”沈浪惊喜问道。   洛雪晨点头,说明一切沈浪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洛雪晨道:“眼下还有一个问题,必须设法让白静在你身上下毒,如果换做他人此法是不能奏效的。”   沈浪面色凝重,长叹一口气:“我来想办法。”   如今朱七七在快活城可以说是通行无阻,熊猫交代下去,无人敢拦,已无大碍的她,带着小泥巴来到熊猫的醉仙阁找沈浪。虽然答应嫁给熊猫仍对沈浪念念不忘,她希望可以看见他,即使再不敢奢望嫁给他,仍是真情难舍,刚踏进沈浪暂住的房门,便看见白飞飞坐在梳妆台前。   有人闯入,白飞飞回眸看一眼来人,没有说话。朱七七惊愕:“白飞飞?你怎么在这?沈大哥呢?”   白飞飞淡淡的应了一句:“不知道。”   朱七七看见白飞飞气不打一处来,如今是在快活城,而且是在熊猫儿的醉仙阁,她更是有恃无恐,语带讥讽:“你还有脸呆在这儿?可真够不要脸的,宋离终于看清你,不要你了,又回来缠着沈大哥。”扯着白飞飞的胳膊:“我告诉你,我马上就和快活城的酒使熊猫成亲了,看你以后还……”   朱七七话没说完,白飞飞起身,甩开朱七七的手,冷冽的眸光对上有恃无恐的朱七七,打断道:“让开。”   朱七七双手抱于胸前挡住白飞飞的去路:“不让,我死了,就没人拦着你了。”   “你以为我受了伤,就没有让你死的能力吗?”白飞飞峨眉蹙起,目光凌厉。   朱七七不知死活叫嚣道:“你试试?你打啊,打啊。”   白飞飞运气一拍掌扇在朱七七的娇嫩的脸上,顿时五个指印浮现,朱七七吃惊的捂着发烫的脸颊:“你还真打呀?”   “这可是你自找的。”   小泥巴忙跑过啦:“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朱七七想凑上前去,被小泥巴拉住,捂上嘴巴。   看着朱七七的气势,白飞飞道:“你是不是还让我打你啊。”抬手,这一次没有落在朱七七的脸上,一只大手,抓住悬在空中充满怒气的手,一用力,狠狠的将白飞飞摔在地上:“你干什么呀?”回头一看,来人正是熊猫。   端药回来的环翠看见倒此情此景,手一抖,药碗连同托盘摔落在地上,惊呼:“宫主。”下意识的飞身拔出腰间佩剑刺向熊猫。   环翠轻功不错,但功夫底子薄,熊猫抡起两个酒葫芦,一只挡住环翠的剑,另一只击中胸口,环翠顿时吐血倒地。   听到打闹声的沈浪和洛雪晨赶来,看见地上的脸色发白,胸前微微渗着血迹的白飞飞,沈浪惊慌上前:“飞飞,飞飞。”怒视熊猫:“你干什么?她受了伤,你竟然这样对她?”   面对沈浪的指责,熊猫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她出手伤人,我才推了她一下。”瞥一眼环翠:“我出手很轻的。”   洛雪晨怒意道:“下手轻把人家姑娘都打得吐血了,一个大男人欺负两个女人,你是不是男人,知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啊。”弯下身,温柔地扶起环翠,搭上的皓腕,拿出一颗疗伤药,道:“这药对内伤有奇效。”   “谢谢洛公子。”   洛雪晨温文尔雅道:“既是飞飞的人就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如果真的想谢我,照顾好你家宫主便是。”   环翠服下药点头,步履略显虚浮的走向屋内。   熊猫气不过辩驳道:“唉,这两个是普通的女人吗?幽灵宫主和她的贴身侍女,比一百个男人还厉害着呢。”瞅瞅已经抱着白飞飞走向屋内的沈浪:“我,宋离,阿音还有沈浪谁没着过她的道儿。”   洛雪晨:“趁人之危乃小人行径,如果今日不是白飞飞重伤在身,你动得了她们任何一个吗?”   一个闪身,掠过朱七七,掐她的喉部,朱七七吓得脸色惨白,眼泪直流,惊恐朝屋内的沈浪求救:“沈大哥,救我,沈大哥……”   熊猫大惊失色,急忙出手解救,洛雪晨单手应敌,交手十几招下来熊猫竟近不了洛雪晨的身,熊猫又气又恼,吼道:“你什么人啊?这么帮着白飞飞。”   洛雪晨手上的力道更重,瞧着这张在他眼中长得不怎么样的脸:“飞飞打你是出手太轻了,你还真是命大,几次让你死里逃生,就让我替飞飞除去你这个眼中钉。”   沈浪从屋内跑出,劝道:“洛兄,手下留情,七七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别跟她一般见识。”   洛雪晨轻轻一挥手,将朱七七甩出几丈之外,对接住朱七七的熊猫警告道:“看好她,在神仙居安安分分的呆着,别来打扰飞飞,否则的话难保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命就没了。”   惊魂未定的朱七七,躲在熊猫身后,指着白飞飞所在的方向,道:“猫大哥,白飞飞每回见到我都想弄死我。”又指指洛雪晨:“还有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跟白飞飞什么关系,每回都帮着她,这次竟然为了她要杀我。你还把他们留在这,你肯我可不肯。”   “七七,别这样。”熊猫有些为难道。他不喜欢白飞飞,可是看在沈浪的面子上也不能赶她走啊。   朱七七扯着熊猫的衣角,不依不饶,咄咄逼人的口吻:“不管怎么说,我不喜欢他们,我不要他们在醉仙阁。留她留我你自己决定吧。”   “七七……”   窜到沈浪的身边,好心劝道:“沈大哥,你不要再护着这个女人了,一看就是个水性杨花、不要脸的女人,骗你害我,又去勾引宋离,现在被人识破,又回过头纠缠于你,她根本没安好心,指不定憋什么坏呢。”充满敌意的看着洛雪晨:“就让白飞飞去害他好了。”   不等洛雪晨出手,沈浪怒声呵斥:“朱七七,管好你自己吧,沈某的事不劳朱大小姐费心。”   朱七七口出恶语,熊猫心惊胆战的将她拉回自己身边。心怀不满对沈浪道:“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七七不也是为了你好吗?”   沈浪没有答话,因为他看见环翠扶着白飞飞走出房门,几步迎上去:“飞飞,你怎么出来了?”   白飞飞道:“离开这儿。”   “哼,早该走了。”朱七七双手抱于胸前,幸灾乐祸道。   “飞飞,你不能走。”   “我本就不该留在这儿。”   沈浪心忧道:“你的伤……”   “我撑得住。”白飞飞倔强道。   洛雪晨不明白飞飞此举,心中疑惑:“飞飞在打什么主意?”开口劝道:“飞飞,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一句简单的话,两层深意:一是你现在重伤不易动身;二是,用复仇计划作为提醒,不要意气用事同时破坏了他的解毒救人之策。   熊猫左右为难之际,传来一个沉稳厚重的声音:“几位去气宇轩吧。”   众人闻声望去,熊猫首先发声反对道:“去你那儿?”瞅瞅白飞飞,看看随行在侧的百灵,不可思议地不悦道::“受气包儿,还没死心?”高声质问提醒:“让她住你那儿,你把百灵置于何地?百灵可是你即将娶进门的妻子。”   宋离不理会熊猫,径直来到白飞飞身边:“我知道你不愿见到我,你放心,没有你的允许我绝不出现在你视线之内。我别无他求,只求你把身体养好,届时,你若想走,我绝不加以阻拦。”从白飞飞负气来到醉仙阁的那一刻,宋离便一直派人守着,每日命其回报白飞飞的情况。   洛雪晨提醒得及时,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白飞飞低头默不作声,没有拒绝,算是答应了。   宋离看看沈浪和洛雪晨,掩藏心底的无奈和妒意,他能为飞飞做的也只有这些:“在下知道二位非常关心飞飞,如果愿意的话可以和飞飞同住到气宇轩。”二人眸光相对会意,点头表示同意。   熊猫大步近身百灵,关心道:“百灵,身体全好了吗?宋离对你好吗?”   “很好。”百灵语气淡漠,拒人于千里的模样。   熊猫心下不悦:“怎么对大哥这么说话?难不成你真不要大哥了?”   “百灵怎么高攀得起。”   “你……”   朱七七撇撇嘴:“有什么了不起的,猫大哥,她不理你,何必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七七,不要说了。”熊猫阻止朱七七的口不择言,对百灵软语:“不要这样好吗?咱们在一起相伴多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没见你跟我这么生分,大哥希望看到你开开心心的,咱们还像以前一样好吗?”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负累,否则你怎会狠心推开我,无视我的伤心欲绝,让我陷入这种情非得已,进退两难的境地。”   朱七七道:“行为不检,自取其辱,这会儿还有脸来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自作自受。猫大哥不喜欢你,你又何必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多没意思,女孩子要自珍自爱。”看一眼白飞飞,道:“装可怜也没用,猫大哥不吃这一套……”   “闭嘴。”熊猫呵斥道。   百灵反唇相讥:“我行为不检点?你又好到哪里去?是谁不知廉耻深更半夜给沈浪送鸡汤,你不朱大小姐不也厚颜无耻的纠缠沈浪吗?处心积虑的破坏他和白飞飞。”瞧一眼白飞飞:“怪白飞飞心狠手辣,如果不是你横刀夺爱又岂会有毁容之祸……”   白飞飞眸色里露出一丝惊诧,不自觉的看一眼沈浪,迎上沈浪的目光,沈浪也恍然明白,原来那天朱七七是故意的。白飞飞心思一沉,暗自嘲讽:“我在期待什么?这能说明什么?”微闭上双眸,告诫自己:“不管那日真相如何,在他心里,朱七七比我重要。”手轻轻抚触伤患处:“这是最好的证明,已经命不久矣,还介怀这些干什么。”   朱七七满不在乎道:“你……那又怎样?”环视在场众人,目光回落在百灵身上:“沈大哥和白飞飞已经不可能重修于好,而你,再也没有资格说喜欢猫大哥,而我,现在安然无恙,即将嫁给你心爱的男人。”挽起熊猫的胳膊:“猫大哥,我们走。”   百灵霎时气得脸色煞白,白飞飞莺莺细语,柔声开口道:“沈大哥,我走不了,你抱我吧。”   沈浪面呈惊喜之色,乖乖地抱起白飞飞:“飞飞,你肯原谅我?愿意相信我?”   白飞飞娇羞低头:“飞飞已经想明白了,我相信你那晚说的话,朱七七在你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今天我明白,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多情,飞飞又怎么忍心怪你,你不是说只要我愿意走进你心里,就会看见那里满满的全是我吗?”   沈浪顿时眉开眼笑:“飞飞,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白飞飞没有作答,转而对百灵道:“宋大哥是个难得的好人,日子久了,你会发现才是那个适合你的人。”   没走几步的朱七七乍然止步,转过身,双目圆睁:“你,你们……哼……”   宋离勉强一笑,沈浪没有理性的思维白飞飞突然转变,洛雪晨和百灵自是看出白飞飞是在故意气朱七七,看到依然心系沈浪的朱七七心里五味俱全,心里哀叹,得到人却得不到心。   一行人出了醉仙阁,白飞飞抬手点了沉浸在惊喜之中的沈□□道,从沈浪的怀中跳下来,并为其解穴,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不再是刚才弱不禁风的模样。   沈浪一怔:“飞飞……”这才想明白刚才的柔情只不过是因为气不过朱七七的嚣张气焰,不禁黯然,自己又被利用了,她总是可以轻而易举的卸掉自己所有防备。   沈浪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没有逃过洛雪晨的眼睛,心中窃喜:“只要顺利让白静在沈浪身上下毒,想让他毒发就不是什么难事。一次不成,两次,总有他克制不住的时候。”   醉仙阁   朱七七的一举一动令熊猫闷不做声,得到朱七七的身,却得不到她的心,熊猫怒气冲冲的拽着朱七七回房,紧闭房门,将朱七七推倒在床上,熊掌捏住她的下颚,注视着那张令他神魂颠倒的脸,逼问道:“你对沈浪还没有死心对不对?即使你答应跟我成亲,你的心还在他身上是不是?”   “干什么?你弄痛我了。”朱七七试图挣脱熊猫的钳制,显然徒劳无功。   熊猫狠狠的吻上朱七七的唇,一只手握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在她的胸前大力揉捏,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不要……你放……放开我……”朱七七挥手一巴掌甩在熊猫的脸上。   熊猫停下对朱七七的侵犯,强硬地托起朱七七的脸:“告诉我,如果是沈浪,你还会拒绝吗?”   朱七七一愣,脸颊两侧的疼痛让她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反问道:“你对百灵又是何居心?为什么你那么关心她,对她那么好?”   “朱七七,你是在侮辱我。”放开朱七七,整理衣襟:“亲我们是一定要成的,但是,除非你心甘情愿的委身于我,否则我熊猫绝不会再碰你。”语毕,摔门而出。   第二十章 爱的代价   三人暂且在气宇轩安顿下来,白飞飞和环翠住在原来的翠竹苑,沈浪和洛雪晨比邻而居分别住在湘兰阁、梅魂阁。   自那一夜阴差阳错的风花雪月后,宋离便将百灵安置在离他最近的秋菊阁,气宇轩上下对百灵虽不及白飞飞那般敬畏,倒也恭敬有余无人敢轻视半分。如今白飞飞去而复返,不禁惹人浮想联翩,议论纷纷,甚至有人议论宋离是准备坐享齐人之福。   “咱们气使真是好福气啊,白宫主美若天仙,聪明过人,刚柔并济,堪称完美;百灵姑娘善解人意,温柔可人。”   “哥们,这种事羡慕不来的。”   “唉。”   “快活城的气使乃是人中龙凤,江湖上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心仪气使,高攀快活城。”邪肆的笑道:“幽灵宫主白飞飞,冷傲决然,如今不也屈尊与此吗。”   ……   白飞飞面对所有人冷心冷面,唯独对洛雪晨与众不同,已经对男人心灰意冷,不再相信人世间任何情感的她,每回与他相处娇容上总是挂着柔和浅笑,气氛也格外温馨。她自己也不明白,对他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贴心;总有一种暖流在心中流淌,似乎可以肆无忌惮没有任何负担的享受他的宠爱,每回与他相处可以做简单快乐的自己。那种感觉,不似沈浪那种浓烈刻骨的爱,亦不是宋离那种默然守护,她洞悉人性险恶,看尽世间苍凉,却无法断定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不是男女之情。   这份特别,对沈浪来说是一种无言的伤害,他越努力靠近,白飞飞越发冷漠的将他拒之门外,沈浪是个可以将情绪隐藏很好的人,好到别人无法察觉到他的失落,但很多时候,越是隐忍,爆发的时候越汹涌。   是夜,沈浪再次来到白静所在的废弃村落,见到沈浪,如意显得诧异:“沈公子?”   沈浪一袭夜行衣,抱拳礼道:“在下有事求见白老夫人,烦请如意姑娘通报。”   守在房门外的如意进屋,躬身禀告:“老夫人,沈浪求见。”   白静眼底露出一丝意外,很快恢复惯有的冷傲漠然:“让他进来。”   如意请沈浪入门,白静一挥手,如意识相的退避三舍。   确定无人后,白静低沉沙哑的声音,开口道:“说吧,什么事?”   沈浪开门见山:“在下请老夫人在我身上下同样的蛊毒。”   白静一惊:“什么?你想死吗?”   “看样子老夫人根本没有情恨蛊的解药?”沈浪眉心微皱,脸色一沉。   白静扭过头,没有作答。   沈浪心中怒火渐升,洛雪晨说的不错,情恨蛊只有解法,所谓解药不过白静骗取他们相助的谎言。“老夫人对养了二十年的女儿竟如此狠心,一点活路都不给她吗?”   “是她自己找死,她答应过我绝不会对任何男人动情,既然她执迷不悟我只能设法让她看清天底下男人的真面目。”鄙夷的瞧着沈浪愤慨的神色:“如果你真心待她,她这一辈子也不会毒发,又何需解药。”微微一顿:“你猜得没错,情恨蛊毒根本没有解药,中毒的两个人只有两个结果,要么一生一死,要么共赴黄泉,你想清楚了?真要这么做?”   “来此之前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劳烦前辈在沈某身上下同样的蛊毒,如果飞飞一定要承受这种痛苦而亡,晚辈愿生死相随;如果非要用我这条命才可以换飞飞活下去的机会,在下绝无怨言。”   “很好,你想死我岂有不成全之理。”看着沈浪势在必行的样子:“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说到做到。”说罢,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红褐色瓷瓶,倒出一粒红褐色药丸,递给沈浪,道:“吃了它。”沈浪服下,白静在沈浪的前胸后背连发数掌。   “谢前辈成全,晚辈告退。”   见沈浪离开,如意近身伺候,白静命令道:“今晚之事不要对飞飞提起。”   “属下明白。”如意双手奉上白飞飞的飞鸽传书:“宫主的信。”   白静阅过信,怒道:“没用的东西。”运气将手里的信化作纸屑:“男人没一个是可以相信的。”   如意小心问道:“老夫人,出什么事了?”   “宋离有了别的女人,飞飞不宜再留在快活城,咱们的计划提前到婚礼前三天。”   “老夫人,宫主重伤未愈,不如另觅良机。”   白静一挥手:“不行,快活城的一举一动动已尽在掌握之中,快活城办喜事的那天必定戒备严密,提前动手才是良机。”   “可是,宫主她……”   “给飞飞回信,做好接应。”   “是。”如意不再多言。   快活城外   等候多时的洛雪晨,见到沈浪的身影,迎上前,问道:“这么快?白静拒绝了?”   沈浪的摇头:“没有,她怎么会拒绝,她还等着看好戏呢。”   洛雪晨眉毛一挑:“什么意思?”   “等着我在生死攸关的时候去求她,或者想看我和飞飞蛊毒发作之时生死相搏,她助飞飞杀了我,这样一来飞飞再也不会动情。”沈浪看穿白静的心机,脸上一丝苦涩。大手放在自己心口:“情恨蛊确实没有解药,解法似乎有两种,一种是洛兄找到的,用两个人的血液喂养蛊毒,心脉相连,同生共死;另一种是白静所言,一生一死亦或共赴黄泉。”   洛雪晨道:“一生一死,生者不会再动情,无论是哪种解法,结果是相同的,此情生死不渝。”   几天来宋离遵守承诺,每日面朝翠竹苑眺望,却从没有出现在白飞飞的视野之中。   洛雪晨与白飞飞日渐亲密,感情升温,王怜花旁敲侧击,有意无意的撩拨几句弄得沈浪很是不爽,但沈浪毕竟是心胸宽阔之人,接连几次都未能使其毒发。洛雪晨和王怜花凑在一起密谋,洛雪晨,懊恼道:“我开始怀疑沈浪心里有没有飞飞?居然到现在仍未发作。”   王怜花道:“沈浪那个人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无论什么时候脸上都挂着三分笑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气定神闲的样子。”拍拍胸脯:“我保证他现在一定是妒火中烧,只要我们再加一剂猛料,不愁沈浪不毒发。”   瞧着王怜花胸有成竹的样子,洛雪晨道:“看来怜花兄已经有了对策。”   王怜花嘴角扬起邪魅的笑意,在洛雪晨耳边低语说出自己的计划。   房间里,白飞飞站在窗前,出神仰望日空,一切已经布置妥当,二十年的恩怨在今夜会有一个了结,深吸一口气:“终于来了。”   环翠道:“宫主,您真不打算让洛公子知道今晚的行动吗?”   白飞飞摇摇头:“幽灵宫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   “可是,宫主您的伤还没有痊愈,环翠担心……”   “我的生命和我娘一生的痛苦连在一起,她对快活王的一腔怨恨让我背负仇恨生活了二十年,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快活王,不亲手杀了快活王,我的生命永远带着阴影,永远不完整,所以即使是死,我也必须这么做。”   话音刚落,洛雪晨端着药敲门而进,白飞飞扔掉阴云的神色,温柔浅笑:“洛大哥。”   “飞飞,该吃药了。”   白飞飞接过药,一口饮尽,谢道:“谢谢洛大哥。”随手将空药碗递给环翠。   “飞飞,你太客气了。”俊朗如玉的面上挂着宠溺的微笑。   这些日子来的细心体贴,白飞飞忍不住感概道:“漫漫有你这样的哥哥真幸福。”   “如果你愿意,可以像漫漫一样叫我一声哥,漫漫很喜欢你,在我心里你和漫漫一样都是我的妹妹。”洛雪晨面对面和白飞飞站在窗边,抚顺她的发丝,动作亲昵,眸中显露无限的深情厚爱:“飞飞,我愿用我一生幸福,换你半生欢颜。”侧过头,一张俊脸贴近白飞飞,紧接着将白飞飞的娇躯揽入怀中。   王怜花拉着沈浪‘恰巧路过’顿时沈浪脸色煞白,双眸泛着红光,因为从那个角度看到的洛雪晨,亲吻了白飞飞的侧脸。   二人闯进房内,亲昵的举动吓得白飞飞一把推开洛雪晨,后退几步,抬头看见沈浪和王怜花,美眸里闪烁一缕难为情,洛雪晨一副被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坏了自己好事的样子,指着闯进来的沈浪和王怜花道:“你们两个进来怎么不敲门?”   洛雪晨对白飞飞的无限宠溺,宋离的无怨无悔,以及白飞飞的漠视无不时刻敲击着沈浪那颗看起来强大无比的心,沈浪看看了二人,极其浓重的酸味在脏腑中翻涌:“洛雪晨……你……”扯着洛雪晨往外冲,到了自己暂居的湘兰阁才停下,满脸不悦道:“洛雪晨,你什么意思?你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没看见吗?”挑衅的看着沈浪道:“飞飞什么都知道了,知道她不是白静的女儿,知道我是她指腹为婚的未婚夫,而且……”洛雪晨故意停顿了一下:“而且,飞飞已经答应嫁给我。”   “你,你算计我?让我舍身去救飞飞,而成全你?”   “我并没有逼你做什么,你为飞飞做的一切是你心甘情愿的,至于飞飞要和在一起是她的选择,不是我能左右的。”   急怒攻心,胸口骤然剧痛,脸色惨白,额头上细密的汗珠,表情隐忍痛苦,心脉之处似有千万只蛇虫鼠蚁在啃噬,一口鲜血溢出,紧接着一波一波无以言表的疼痛如疾风暴雨侵袭着沈浪,他终于体验到一直以来使得白飞飞对他越来越恨的那种痛,是这世上最残酷,最让人无可抗拒的痛,下一刻,整个人昏厥。   随后赶到的王怜花见到倒地的沈浪,瞧一眼洛雪晨,奸计得逞的笑道:“怎么样?我猜得没错吧,这次咱们算是一击即中。”   洛雪晨点头:“你看着他,我出城去接应雪漫。”   第二十一章 残忍的真相   快活宫   一个阴沉沙哑的声音:“柴玉关,你的死期到了。”白静迅猛的招式袭向她仇恨一生的人,内力运往掌中,一记幽灵宫绝技出手,掌力送到快活身边,快活王单手应敌,游刃有余,只见他的厚掌连连旋动,消去白静劲力,借力打力,白静腾空飞出几丈之外。快活王一掌击去,吼道:“去死吧。”   白静顿时一口鲜血吐出,气息奄奄。   白飞飞带着幽灵众人与色使带领的左右护法守在宫外展开厮杀,色使阴柔邪魅的笑道:“白飞飞,你终于动手了。哈哈哈,我可等你多时了。”   “你早有防备?”白飞飞一惊。   色使先发制人,出手如电,白飞飞虽有伤在身,却也动作敏捷,听到快活王的怒吼,不禁急欲冲进去,虚晃一招,轻功飞走,色使其后追赶,掌风阴柔中带着刚毅,白飞飞回身,凝聚内力,接下这一掌,使得色使鲜血狂吐,白飞飞趁机行速快捷冲进快活宫。见到倒在地上的白静,痛哭:“娘,娘……”   白静拼劲最后一丝力气,气若游丝,道:“报仇,报仇……”   白飞飞站起身,狠狠地盯着快活王,与色使交战已经是重伤未愈又添新伤,此刻面对快活王,仍是毫不畏惧,快活王掌力雄厚,一掌下去白飞飞伏倒在地,宋离仓惶赶来,护在白飞飞身前,跪地求道:“求主上开恩。”   “滚开。”快活王一脚踹开宋离。   “主上……”宋离复又挡在白飞飞身前。   白飞飞推开宋离,踉跄着起身,步履虚浮的走到快活王面前,视死如归对快活王道:“动手吧,你真的下得了手杀了你的女儿?”   “女儿?白飞飞我很确定你不是我的女儿。”手指倒在地上已经不动的白静道:“因为当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亲手打掉的,一碗堕胎药,我亲眼看着那孩子没有的,所以,你不是我的女儿,也不是白静的女儿。”   “那么我又是谁?从何而来?”白飞飞恍惚道,忽而又坚定道:“我不信,我一个字都不信。”   宋离抚着白飞飞的双肩:“飞飞……”   白飞飞蹲下身摇晃着白静的尸体,歇斯底里的哭喊道:“你起来,你起来,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起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骗我?”白飞飞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声嘶力竭。   宋离跪地道:“白静已死,求主上开恩,快活城即将办喜事,不宜多添血腥之气。”   快活王深吸一口:“她交给你吧。”   色使进来反对道:“主上,白飞飞不能留。”   “宋离恳请主上待我和猫儿大婚之后再行处置。”   快活王摆摆手:“下去吧。”   “谢主上。”   “主上……”色使不满道。   快活王看一眼色使:“你伤的不轻啊,想不到白飞飞竟有如此身手,如果不是受了伤,恐怕你会栽在她手里。”   色使面露惭愧之色,瞧着地上的白静:“她怎么处理?”   “好好葬了她,柴门白氏之墓。”   “是。”   宋离示意环翠、如意带走白飞飞。万念俱灰的白飞飞神情呆滞、在二人的搀扶下返回气宇轩,踏进房门,便看见等候在房内的沈浪和王怜花,二人几乎同时起身:“飞飞……”   王怜花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白飞飞没有答话,似乎失去了听觉,感知不到任何声音。如意环翠扶着白飞飞来到床边,身心俱损,再也没有任何力量支撑她活下去,一口鲜血涌出,骤然倒下,眼中没有任何光彩,死一般的绝望。   “飞飞……”沈浪、宋离惊呼。这样的白飞飞让沈浪的心揪着疼痛,上一次见到她这种表情是决裂后在王怜花的飘香院。   搭上白飞飞的脉搏之上,王怜花面色凝重:“天哪,伤得这么重?”怀中掏出一粒药丸强行喂白飞飞服下。   沈浪亦搭上白飞飞的皓腕,心惊胆战,五脏俱损,只看她的面色便知道受了严重的内伤。“怎么回事?”沈浪看向如意问道。   如意看一眼白飞飞低下头,环翠答话道:“被快活王所伤。”   “什么?幽灵宫提前动手了?”   宋离百感交集,退出房间,朝神医楼方向走去。   整整两日,白飞飞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对神医的救治不反抗,也不接受,药根本喂不到嘴里,沈浪、络雪晨、宋离、王怜花轮番为白飞飞输入真气保命。任何人对她说话皆得不到任何回应,连表情都没用。   白飞飞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也吓坏了一干人等,譬如,沈浪、络雪晨、宋离、王怜花。   沈浪不眠不休的守在床前两天,一来担心她的伤势,二来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发生的事对白飞飞的打击是致命的,担心她做出什么傻事,他相信绝不只是因为白静的死,眼下不是发问的时候,只能默默守候。   床前沈浪自言自语道:“飞飞,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让我替你痛,想哭就哭出来……不管什么事,不要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管别人待你如何,命是自己的……”类似这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这一次白飞飞终于有了反应,抬眼瞧着沈浪的俊脸,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浮现,她生命里唯一的一缕真实,爱得铭心,恨得刻骨,白飞飞顿时泪如雨下,哽咽道:“我……白静……骗了我,她骗得我好苦,我不是快活王的女儿,也不是白静的女儿,我……我不知道我是谁,不知道还能相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要活下去,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声泪俱下,凄婉哀怨:“二十年,生命像是一个笑话,在白静手中掌控,玩弄。娘不是亲娘,背负着根本不属于我的仇恨,我只是一个任其摆布的玩偶……”幽灵宫内二十年的生活是在白静的鞭子下成长,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是报仇,锦衣玉食,苦修武艺,铸就的是冷面罗刹。直到遇见沈浪,她的生命开始有了温度,有了色彩,所以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的爱下去,却带给自己更沉重的伤痛,再一次跌落仇渊恨海之中。   沈浪面色一惊,立时明白那日洛雪晨的话半真半假,紧紧抱着白飞飞:“什么都不要想,也无需去想,你还有我,还有我。”沈浪心里盘算着洛雪晨一定知晓白飞飞的身世,等飞飞的伤势好转,心情平复再找洛雪晨问个清楚。   第二十二章 杀机四伏   快活城屹立于江湖多年,办喜事却是头一遭,江湖各路英雄豪杰纷纷云集于此。城内彩灯高挂,红色彩绸装扮整个城池,呈现在一片喜气洋洋红色海洋之中,欢歌如潮,乐声激昂,大有普天同庆之势。快活城上下每个人均是笑逐颜开,这一天想借此机会巴结快活王的大有人在,想伺机报仇者亦不在少数。   地狱门的两位门主古月幽兰和紫玉妖蝶早早潜入城内,神仙居内,紫玉妖蝶以精湛易容之术用洛雪漫换掉朱七七身边的小泥巴,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朱七七的茶水中下了药,此毒只要与男子同房便会毒发。   ‘小泥巴’早早来到床前唤道:“小姐,起床了,小姐,起床了。小姐,小姐,小姐……”   朱七七睡眼松醒,漫不经心道:“小泥巴,你叫魂呐,别叫了,再睡儿,再睡儿。”   “喂,大小姐,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梳洗打扮自然要费一番功夫的,你得早作准备啊。”   听到这句话朱七七倏地坐起身,大眼睛眨巴眨巴拍着脑袋:“对哦,今天我成亲,成亲了就可以见到我爹了。”说着简单穿衣下床,对小泥巴道:“快,帮我梳妆。”   ‘小泥巴’摇摇头,这样的新娘子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可以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打开房门,唤来等候在门外的侍女一群人忙碌起来。   醉仙阁   此刻醉仙阁热闹非凡,欢天喜地锣鼓响,红花红烛红灯照,新房新人新气象,喜气喜庆喜洋洋。   熊猫荣光焕发,红袍加身,只等待及时降至,永结同心在今日,共结连理在今朝,共饮合卺酒,扣紧同心结,热烈而疯狂的爱终将化作一辈子的相守,因为她,他不再粗枝大叶;因为她,告别漂泊孤独,找到心灵的归属;因为她,他向往执子之手的感动和与子偕老的温情,他相信自己是她的一生的依靠,他憧憬未来的生活一定是幸福。   气宇轩   宋离和百灵近半月的相处,各自努力放下心中执念所爱,慢慢相互接受,宋离换上一身红色长袍,精神焕发,神采奕奕,身边围着一群人,前呼后拥。   秋菊阁内,百灵一袭红色嫁衣于身,梳妆台画红妆,喜娘,侍女站满房间,百灵望着铜镜中娇艳的自己,眼眶发热。她要出嫁了,嫁予的那人不是她心心念念的大哥,而是他的兄弟宋离,心中只有白飞飞的宋离,他待她很好,可是她知道自己永远也走不进他心里。也罢,反正他不可能娶自己,那么嫁给谁都是一样的,整理心情,露出新娘该有的笑容。虽不能情意绵绵,相拥至耋耄却也能举案齐眉,扶携度终生。   晴空万里,白云悠悠,爆竹声响,万人来贺。专为婚礼设计的高台,矗立在湖水中央,湖面风来波潋潋,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预示两对儿新人夫妻情如莲并蒂,新的人生阶段红红火火。   高台上快活王,朱富贵,色使等重要之人已经落在主位之上,快活王笑容满面带着一种威慑感;朱富贵心情复杂,面对这个结果喜忧参半;色使静立在快活王身后;沈浪,白飞飞,王怜花等观礼之人左侧次位而坐,白飞飞伤势略有起色,沈浪不时低语关切道:“飞飞,撑得住吗?”   白飞飞微微点头,不语,苍白的娇容没有什么表情。凉风袭来,娇弱的身躯微颤了一下,沈浪细心地脱下外衣,披在白飞飞的身上。   台下前来道贺之人面上皆是祝福声声,愿新人如比翼鸟;如花间□□双落的彩蝶;如水中深情不移的鸳鸯。右侧,屈居侧位的是与快活城相交甚好的四川唐家堡堡主唐煜,其弟唐熠以及渤海盐帮帮主严青松带来的观礼之人。   快活王作为快活城的主人,高居主位之上,城内一切异动尽在掌握之中,色使紧随左右,不时向快活王禀告情形:“主上,都准备好了。”   快活王无所畏惧的傲人笑意,点头。   及时将至,声乐奏响,花瓣漫天,花雨中数百只泛着紫光晶莹剔透的紫蝶,翩翩起舞,空气中弥漫一股独特的香气。两位新郎官台上而立,面带喜色,望向在喜娘搀扶下缓步走来的娇妻美眷,司仪高声喊道:“一拜天地。”   嗅到空气中独特的气味,看着飞舞的紫蝶,唐门兄弟脸色突变,这股味道唐家幸存者永远不会忘记,四年前唐家少主也就是今日的二堡主唐熠所带来的那场灾难,与那日的香气颇为相似,起舞的紫蝶亦不是普通的蝴蝶,不知情人还以为是快活城别出心裁的设计,是难得一见的奇观逸景。唐熠吓得脸色惨白,正欲起身,被唐煜一把按住,唐熠低声惧色道:“哥,我不想死,咱们必须离开这儿。”   唐煜眺望一眼快活王,沉稳道:“这里是快活城,如此奇异景象,快活王会看不出来吗?快活王是什么人?他会没有应对之策吗?别忘了,当年唐门之祸幸得快活王出手才得以平息。”顿了顿,叹息道:“再说现在我们想走也来不及了。”   盐帮帮主对毒物虽不及唐门这般熟识,但行走江湖多年,却也嗅到不同寻常之处,保有一份处变不惊,静观其变之态。   “二拜高堂。”   朱七七弯身,不慎掉落随身玉佩,正欲拾起,快活王看着眼熟的玉佩先一步拾起那块柴家的祖传玉佩,摊开手掌,面露惊色,瞥一眼朱富贵,望向不远处喜帕下的朱七七:“难道……她真的是?朱七七……朱七七是我和媚娘的女儿?”   “夫妻对拜。”   色使看似随意一挥手中的折扇,只见一支冷箭飞向沈浪心窝处,快活王大吼一声:“住手……”却已是箭离弓弦,朱七七掀开盖头,惊呼一声:“沈大哥……”几日来不眠不休令沈浪恍了神,而且这会儿他的心思全在白飞飞身上,待发觉已是避之不及,白飞飞身形忽闪,挡在沈浪身前,霎时,毒箭刺进白飞飞腹中。   “飞飞,飞飞。飞飞,飞飞……你怎么样飞飞?飞飞……”沈浪抱着白飞飞的身体疯狂吼叫。   一时间礼乐戛然而止。快活城中飞身降落蓝衣使者,为首两名红衣女子,两股强劲的内力攻向快活王,有一举将快活王杀之意图,来人正是洛雪晨的师傅古月幽兰和紫玉妖蝶,三个人内力交锋,紫玉妖蝶一惊:“你没中毒?”   快活王面露不屑笑意:“四年前你在唐门用了相同的把戏,你以为你稍加改变就能瞒得过本座吗?你当本座是傻子吗?”内力加深两成,一掌震飞紫玉妖蝶,惊愕的看着快活王:“柴玉关……你到真了解我,呵呵,哈哈哈,我是不是该高兴,你还记得这些,还记得我的独门绝技,是不是代表你还记得我紫玉妖蝶这个人……”   快活王没有应答,转而双掌并发攻击另一人,古月幽兰血在嘴角溢出,仍不肯收势,快活王运足十成功力:“当年没能灭了地狱门满门,才有今日之祸,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话音刚落,未带功力发出,直觉背后一阵刺痛,踉跄转过身,持剑伤他之人正是王云梦,快活王稍稍提气,剑带着血离开身体,一掌朝面门拍下去,王怜花疾步赶来,宋离挡住去路,二人大打出手,洛雪漫见状飞身相助,为王怜花解围:“去帮你娘。”   熊猫儿和朱七七顿时傻了眼,看着眼前的‘小泥巴’半响才反应过来那人不是小泥巴,眼见宋离处在下风,熊猫上前准备上前帮忙,洛雪晨挡住熊猫的去路,趁其不备的掠过朱七七,掐住她的咽喉,熊猫大惊:“洛雪晨,你干什么?”瞥瞥洛雪漫:“你们是一伙的?”   悲痛欲绝的看瘫在怀里的白飞飞:“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故意替我挡上这一箭,让我悔恨终生,你在惩罚我对不对?飞飞,你可以恨我,可以推开我,不要我,但是你不能死,飞飞,你不能死,飞飞,飞飞,你不能死啊……”沈浪语无伦次,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白飞飞淡淡的浅浅的一笑:“沈大哥,我的生命不过是笑话一场,而你却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真实,无论爱也好,恨也罢,都是我唯一仅有的,我本就命不久矣,你要为我好好的活着。”   ‘而你却是我什么中唯一的真实……’虚弱的气息发出的声音宋离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直击他的心房,直直盯着奄奄一息的白飞飞,竭力压下翻涌的血气。   洛雪晨见状一把推开朱七七,抽出腰间佩剑,猛刺熊猫一剑,熊猫顺势倒下,击退身边的快活城侍卫,朱七七顿时吓懵了,捂着眼睛嗷嗷直叫。洛雪晨几步冲到白飞飞身边,道:“飞飞,你听着,你还没有答谢我,没有履行对我的承诺,我还没有带你回家,让我告诉你,你生命的真实不只有沈浪,还有我,还有漫漫,我们是你的家人,我是你的哥哥,你听清楚,你要跟我回家。”   闻言在场之人大惊,白飞飞虚弱一句:“哥哥,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和那些登徒浪子一样贪恋你的美色吗?”洛雪晨坚定的口吻道。   白飞飞惨淡欣慰一笑:“我很开心你一直对我这么好,那种莫名的亲切原来,原来是这样……”看着洛雪晨那张俊朗好看的脸,不自觉的想到洛雪漫,凄美一笑:“原来,我有亲人,有哥哥,还有妹妹,只是飞飞无福消受……”转而颤抖的手伸向沈浪的脸庞,沈浪紧紧握着这只手,贴在自己的俊脸上,白飞飞虚弱颤微的声音:“沈大哥,让我再看看你,我要记清楚你的摸样,下辈子……下辈子,我再也不会错过你……不会……错……”话没说完白飞飞已经昏死过去。   “不,飞飞,飞飞,飞飞,我不要什么下辈子,如果这辈子不能相守,我还求什么下辈子,飞飞,你醒醒,快醒醒,我不能失去你,不能……”沈浪拼命摇晃白飞飞的身体,歇斯底里的哭喊道。   洛雪晨推开沈浪:“你瞎叫唤什么?你这样没死也被你晃死了。”将一粒能解百毒的九花玉露丸塞入白飞飞口中,点了受伤部位的穴道,动作迅捷的拔掉毒箭,拿出金创药敷于患处。头也没抬的对沈浪道:“给我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扶起白飞飞的身体,前胸后背连续拍打,最后双掌相对,真气源源不断输入白飞飞体内,两个人身体一丈之内泛起红光。   沈浪看着洛雪晨一气呵成的动作,神智也清醒了几分,为洛雪晨救治白飞飞保驾护航,不敢有丝毫掉以轻心。   色使带人来袭,现下正是紧要关头绝不能有任何闪失,沈浪手里的天绝剑舞动得剑气如虹,招招杀机,与此同时四川唐门和渤海盐帮相助快活王加入混战之中。   快活王一掌劈向王云梦命门,情急之下,王怜花推开王云梦,准备替母亲受这一掌,快活王见势急急收力,反而自伤,他可以不念与王云梦的夫妻之恩,却不能不顾和及王怜花的父子情。   紫玉妖蝶吹奏悠扬悦耳的笛声,快活城半空中盘旋的紫蝶越来越多,用过酒水的宾客保持几分清醒,没有用过的早已中毒昏死过去。熊猫儿被洛雪晨刺中一剑,他是今天的新郎官从清晨到现在忙得米水未进,此刻毒气侵入已经支撑不下去;朱七七,早已吓晕趴在熊猫身边;百灵也已经昏厥,洛雪漫擒住宋离却并未伤他,交手之间她便知道他受了内伤,而且一直以来他对飞飞很好,所以只是点了他的穴道,几个纵身飞跃与沈浪并肩作战,看着满头大汗的洛雪晨提醒道:“哥,快停下,你不要命了吗?”   洛雪晨没有停下的意思,沈浪心里一阵焦虑担忧,他不能让飞飞的哥哥冒这个险,这样即便飞飞活下来,也会难过一辈子的。色使带来的人马攻势越来越猛,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面色一沉,对洛雪漫使了一个眼色,沈浪使出天绝剑最具杀伤力的一式‘遮天映日’,剑光闪烁,剑招惊奇,剑气凌厉;洛雪漫也展露她惊人的洛家剑法‘叶落飘雪’,整个人凌空飞跃,长剑在手中舞动,剑气所到之处如秋风落扫叶般凄厉的美感,又似雪飘人间的寒意彻骨。顷刻间围攻者死伤过半,得此良机,沈浪就地盘膝而坐,提气运功,强行遏制洛雪晨这种一命换一命的救人方式,如果必须有一个人耗尽内力,牺牲性命才能救飞飞的话,这个人应该是自己,不应该是洛雪晨。   “沈浪,你干什么?”洛雪晨气息虚弱,道。   “做你我都想做的事,救她。”   “你死了她会痛不欲生。”   “飞飞一生孤苦,你要留着你这条命带她回家,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不会让她为我伤心难过,她下半生的幸福是我的责任。”沈浪不再多言,专心为飞飞疗伤保命。   第二十三章 此情依旧   与此同时,以地狱门黑、白尊者为首带领一批人与唐门兄弟和盐帮厮杀,唐门擅长用毒,身法轻灵,动作迅捷,大有处之而后快之感;盐帮兄弟,各个精壮勇猛,面对如此强敌,地狱门渐渐处于劣势,但是每个人的脸上看不到一丝胆怯畏惧之色,四年前死去的人是他们的至亲,在地狱门,没有身份高低贵贱之分,所有人亲如一家,一人被欺凌,必倾尽全力讨回公道,四年前他们吃了亏,四年来精心谋划,面对中原武林黑白两道谈之色变的快活城亦是一副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之态。   快活城左右护法带着下属在城中各处奔走,空气中弥漫的香气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缕缕翠绿色青烟,越来越浓重,慢慢的整座城池呈现出一幅绿影婆娑的景象。如紫玉般晶莹剔透的紫蝶似失去了控制,亦不再盘旋,古月幽兰和紫玉妖蝶见势仍无退去之意,二人再度联手攻向快活王,面对前所未有的强大劲敌快活王不敢小觑。   快活王刚猛雄厚的内力与地狱门两位门主阴柔、绵绵不绝的两股内力碰撞,三人皆后退数步,口吐鲜血,相较于快活王,古月幽兰和紫玉妖蝶显得伤势更重,死死的盯着步步逼近的快活王,虽然受伤不轻,但仍有足够能力取她二人性命,快活王瞪着二人狠戾自傲道:“古月幽兰,想替沈天君报仇,你没有这个机会,本座倒是可以成全你,在地狱与他相会。”目光侧偏,胜利的嘲讽,戏谑:“紫玉妖蝶,我的紫玉,今日之果皆因你看错了人,下辈子选人眼光要锐利些。”嚣张、肆虐、狂妄的哈哈大笑:“地狱门,与本座为敌,不自量力。”话音落,双掌并出,千钧一发之际,身后猝不及防的人影封了快活王的穴道,只听见一个苍老中性的声音对随行之人命令道:“带他们走。”   快活王怒吼道:“什么人?敢坏本座的事?”快活城的喜事,传遍江湖,声势浩大,奸狡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利弊,他可以借此机会笼络人脉,给那些有意归顺快活城帮派一次机会,从而壮大快活城,亦可以一举消灭心怀不轨之人,无论是何情势这都是一次绝佳的机会。   “柴玉关,城毁人亡之时我会让你知道我是何许人。”   快活王一声狂笑道:“城毁人亡?好大的口气,你有这个本事吗?”猛的一转身,已经自行运功解穴,双目圆睁,面带不可一世的傲人霸气。   老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微微笑道:“这么快便能解开穴道,我倒是小看了你。”身形忽闪,随即快活王眼前一片火光,没错,神仙居处火光冲天,快活王血气翻涌,鲜血自肺腑涌出,凄厉的狂吼:“救火,救火……来人,来人……快,快……”一时间快活城所有侍卫不再恋战,转而赶来救火,沈浪背起白飞飞,洛雪漫护着洛雪晨,四人并肩撤离;王怜花抱起王云梦匆忙逃离快活城。   快活王不由自主的靠近湮灭在火海中的神仙居,悲愤道:“媚娘,媚娘……”色使拉住快活王劝道:“主上,火势太猛,靠近不得啊……”   快活王几分疯狂,几分清醒,抓着色使吩咐道:“阿音,去,去查,那个人是谁,什么来头,一定要查出来,不管他是谁,本座定将他碎尸万段。”惶惶忽忽,跌跌撞撞的走向快活宫,瞥见昏倒在熊猫身边的朱七七,盯着那张酷似李媚娘的脸,看看手中的玉佩,又瞧瞧朱富贵,想到那封李媚娘的遗书,抱起朱七七,对朱富贵:“跟我走。”快活王没有回头,扔下一句:“送酒使回醉仙阁休养。”   “是。”侍卫听命行事。   宾客早已散尽,或死伤,或仓惶逃走,色使解开宋离的穴道,轻叹一声:“倒是小看那个臭丫头了,竟有如此身手。”   宋离勉强无奈摇头:“是我技不如人。”   色使带人收拾残局,宋离蹲下身,拾起射中白飞飞的那只断箭,抱起百灵朝气宇轩新房走去。   快活城外,冷家兄弟三人在外接应,相助地狱门门人撤离,冷大看一眼沈浪背上的白飞飞,微叹息道:“白姑娘伤的不轻啊,沈少侠,快上车吧。”   “冷大爷?你们?”   “地狱门门主古月幽兰命我们在此接应。”   “你们……地狱门?”沈浪面带不解,想到快活王的话,似乎明了几分,想必那个古月幽兰和仁义山庄渊源颇深,问道:“古月幽兰和沈天君什么关系?”   洛雪漫急道:“我师父呢,你们有没有看到我的两位师傅?”   冷二答话:“洛姑娘放心,宗强带两位师傅先行一步回仁义山庄疗伤。”   洛雪漫扶着洛雪晨上了车,沈浪小心翼翼抱起白飞飞亦上了车,冷大道:“此事说来话长,沈少侠不是外人,先回仁义山庄等各位养好身体再作说明。”   沈浪点点头,眼里无限疼惜看着气若游离的白飞飞,娇躯在怀,紧紧握住她的手,已是心痛万分,此刻放下一切仇恨的白飞飞,意识清醒,面无血色,仍带着一分无法言喻的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瞧着沈浪的脸,眸色中深深的眷恋、不舍柔声道:“沈大哥,此生遇到你,飞飞于愿足矣,你是个仁心仁德的人,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飞飞,不许你说傻话,没有更好的女子,只有你,我只要你。”   洛雪漫泪眼婆娑:“飞飞姐,你不能死,我和哥哥还要带你回家呢,我们的家乡可美了。”   白飞飞淡然凄美浅笑:“傻妹妹,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即使没有这一箭,毒发之期将至,白静已死,我是难逃一死。”   洛雪漫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盒子:“不,飞飞姐,我们已经找到解毒的方法,月圆之夜取你和沈浪毒发之血,喂养情恨蛊十二个时辰,服下噬满爱人血液的情恨蛊,即可同时解除你二人身上的蛊毒……”   “沈大哥?你?你也中了情恨蛊?”白飞飞眸色一惊,眉间深锁。   沈浪微微点头:“这是救你的唯一办法,我必须这么做。”   “沈大哥,我,我错怪你了。”白飞飞脸上显露出复杂的神情,喉中哽咽,两行清泪滑落,直到命悬一线之时才明白心中情爱所系从未改变,才明白那个人一直在心里,不曾远走;才明白深仇宿怨只因为心底那份铭肌镂骨的爱。   “什么错不错的,如果不曾遇到我,你怎会承受那么多的苦痛;如果不是因为我又怎会受此折磨,已经别无选择,我情愿和你承受一样的痛楚,一起死在情恨蛊下,即使活不到明天,只要能与你相守,我也甘之如饴,这是我付予你的承诺。”沈浪紧紧将白飞飞拥在怀中。   静坐调息的洛雪晨缓缓收回运行的内力,看着白飞飞,给予她来自血脉亲情的鼓励和血浓于水的温暖守候:“你要好好的活着,为我和漫漫,还有沈浪,你人生的幸福才开始,你不能轻易放弃。”   白飞飞柔若无骨的娇躯依偎在沈浪怀中,眉蹙春山,眼颦秋水,娇美的容颜上挂着快慰怡然浅浅笑意,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哥哥,我居然有哥哥,有妹妹,你们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所以才对我这么好。”   洛雪晨微微一笑:“确定这件事没有多久,只是第一次见到你便有种莫名的亲切,不忍看你受苦,不忍看你伤心,总想倾尽全力去保护你,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长嘘一口气:“你不知道,你的神色,气韵像极了母亲。”洛雪晨瞧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洛雪漫:“父母离世时漫漫还小,对双亲没有太深的印象。”   “那你讲给我和漫漫听好不好?”   洛雪晨握住白飞飞玉手,安抚道:“不急,等你身子好了,慢慢说。”   沈浪道:“所以你一定要撑住,我们需要你,飞飞,我不能没有你,我答应过你,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你不能留我一个人在世上,如果是这样,我不会原谅你,不会领你的情,我们说好了,生死不离,没有你活到百岁又有何意义……”兄妹团圆的场景应在沈浪的眼里,所有疑惑,猜忌,酸味全部释然,深邃的黑眸中是深深疼惜,这个爱恨至极的女子,仇恨并没有完全湮灭她善良的本性。是怎样深入骨髓,铭心刻骨的爱让她在万念俱灰,身心俱疲之间奋不顾身的去挡那一箭,震撼着沈浪的心扉,他以为她已经将自己从心里驱逐,这一刻恍然明白,自己是她此生的唯一,她的情,她的人一直为他停留,守候。生死一线怎有闲暇去思考太多,所做一切皆出于本能,而这份本能只是因为她爱他,她愿意用的她命换他一世安好,情深至此,岂能有负于她。   “如果有幸活下来,我……”话说未完,白飞飞陷入昏迷,苍白的脸上荡漾着幸福满足,若是此刻香消玉殒亦死而无憾。   “飞飞,飞飞……”沈浪惊慌失措道。   洛雪晨搭上白飞飞皓腕:“九花玉露丸的药效发挥作用了,让她休息会儿。”   沈浪松了一口气,略感安心,喃喃低语:“飞飞,你一定会活下来的,一定会,一定会……”   第二十四章 金玉其外   快活王抱着朱七七一路步履蹒跚来到快活宫,朱富贵不时上前搀扶。这一役他伤得不轻,神仙居被毁,急怒攻心,伤势加剧,放下朱七七,盯着手中的玉佩:“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思绪飘回朱富贵和李媚娘成亲的那个晚上:“媚娘,你怎么会如此待我?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绝不让任何你把你抢走,绝不……媚娘,我要你,我要你……”思绪回转,猛然起身,几步来到床前,一把剥开朱七七的衣服。   “你要做什么?你害死了媚娘,现在还想害七七吗?”朱富贵怒不可揭的指着快活王吼道。   快活王一脚踹开朱富贵:“七月七日长生殿,媚娘叫她七七,她是我的女儿对不对,是我和媚娘的女儿是不是?”   “不,她不是,她是我的女儿。”朱富贵否认道。   “你的女儿,哼。”快活王撕开自己衣襟,扯开朱七七胸前亵衣,只见两人身上有着同样的朱砂记:“她是我的,朱富贵贵,你彻底输给我了,你的洞房花烛夜,我要了你的女人,她的人她的心都是我的,女儿也是我的,我才是她亲爹。”   朱富贵站起身:“媚娘是怎么生下她的?你让媚娘生不如死,最终决定抛下她,你害死了媚娘,你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父亲,你还有脸认她吗?”   “我什么都没做。”鄙夷的看着朱富贵发怒的老脸:“你是真的疼她吗?朱富贵,瞧你这张假仁假义伪善的面孔,你根本就是在报复我,报复媚娘,媚娘是什么性情的人你不知道吗?看看你你教的女儿,一点大家闺秀的温柔娴静都没有,除了这一张脸,女儿身上哪有半点媚娘的影子?百年之后你有脸去见媚娘吗?”   “柴玉关,现在怪我没教好女儿,她走得第一步路是我扶的,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教的,生病的时候守着她的是我,你呢,十八年来你没有存在过。”不屑的看着要从他手中抢走朱七七的快活王:“什么都没做?那你为什么要杀沈浪?强逼她嫁给熊猫,让她爱而不得,痛苦一生,这不是你杀沈浪的目的吗?”   “至少没有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沈浪也没有死,而且猫儿是本座的义子,人品,修养,不比沈浪差,重要的是他对七七一心一意,你选的那个沈浪身手好一些,人也聪明一些,可那有什么用?他的心不在七七身上,七七跟了她不会幸福。”理了理朱七七的衣服,看着她的脸,继续道:“害死媚娘你也有份,别告诉我当年你不知道媚娘已经爱上我,别告诉我你不明白媚娘只是对你心存愧疚才违背心意嫁给你的,如果她心里没有我怎么会生下我们的孩子,怎么会给女儿取名七七。”   “你……够了……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   瞧着朱富贵发怒的样子,快活王哈哈大笑:“来人。”   左护法进门,躬身道:“主上,请吩咐?”   “送熊夫人回醉仙阁新房。”   “是。”   神仙居的那场大火因位处于湖水中央又扑救得及时,未引发更大的火患,但神仙居已经面目全非。快活王凝神望着神仙居旧址痛心疾首,那里寄托了十八年来他对李媚娘的全部情丝,就这样一把火烧的精光,泣涕追思,号恸崩摧。想到朱七七,不免感怀上天到底是待他不薄,给了他一个女儿,他和李媚娘的女儿。   随行在侧的色使劝慰道:“主上,不必太过伤心,神仙居可以重建。”   “伤亡的人都安顿好了吗?”快活王收起哀思,恢复平日的神色。   “已经安排妥当。”   “地狱门,好一个地狱门,竟敢如此胆大毁我神仙居,本座绝不会放过他们。”   宋离命人照顾百灵,自己拿着断箭匆匆来到神医楼,她心里没有他,他却做不到对她置之不理,不能罔顾她的生死。   神医楼上下一片混乱,整个院子被受伤,中毒者占据,忙得焦头烂额,略懂医理前来帮忙的人亦忙得不可开交,宋离见势未作打扰,他要想知道的事需在没人的时候才能发问。   神医无意撞见宋离,道:“气使和夫人的伤药老夫已经派人送过去了。”瞧一眼宋离手中的断箭道:“恕老夫无能为力,白飞飞的毒,我解不了也不能解。”   “真的没有办法吗?”宋离不死心问道。   “有,三天之内服下圣池金莲方可保命,你觉得你有办法求得主上将圣池金莲赐给你吗?”见宋离面色凝重,剑眉蹙起,柳神医好心劝道:“气使已经是有了家世的人,万不可为了白飞飞惹祸上身。”   宋离只闻得柳神医的前半句,后半句根本没有入耳过脑。心中忧虑只有圣池金莲才能救飞飞的性命,开始思虑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盗走圣池金莲,他可以放下对她的痴恋,可以此生不再见她,全心负责另个一女子的一生,但是他要她好好的活着,只要那个人能带给她想要的幸福,那份幸福可以无关自己。   仁义山庄   地狱门众人在古月幽兰安排的退路下,又意外得贵人相助轻而易举的退到仁义山庄这个安全之地。   仁义山庄正殿,快活城内下命令救人的那个老者撕去□□显露庐山真面目,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剑眉下是一双锐利的黑眸,英挺的鼻梁,薄厚适中的唇绽开儒雅的笑,气度不凡,浑厚的声音道:“幽兰,多年不见,想不到我们以这种方式重逢。”   古月幽兰略感惊愕的看着这张脸:“皓轩?”惊愕一闪而过,古月幽兰和紫玉妖蝶二人行礼道:“参见林大人。”她们面前的人名为林皓轩,当朝内阁首府大臣,皇上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曾为九州王沈天君的结拜兄弟,二十五年前兄弟俩都爱上了这位来自苗疆的美丽女子——古月幽兰,只是她心系沈天君,他也只能独自暗伤,远走。他和沈天君一个仗剑江湖,统领武林正道;一个投身仕途,誓为百姓谋福祉。只是他没有料到,沈天君辜负了她,而她没有来找自己,选择回到苗疆,更没想到的是五年后,仁义山庄惨遭灭门。   林皓轩上前扶起二人:“幽兰、紫玉,无需多礼。”   “怎么会是你?是因为八年前的事?”紫玉猜测道。   “对,八年前盐铁司跟盐帮的那场恩怨,十名主事连连暴毙,皇上在睡梦中被人剃去须眉,圣上龙颜大怒,八年来我一直奉命追查此事,五年前查得是快活王所为,也就是当年恶贯满盈的柴玉关,只是快活城的实力非同小可,即使是皇上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敢冒然行动。”林皓轩说出此行的目的。   “皓轩,你既然来此,想必已经有了动手的把握?”幽兰道。   “经此一役,我倒是没把握了,你们的计划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快活城不曾有太大的损伤,你二人的武功已修炼到登峰造极之境界,仍难敌快活王,所以此事需从长计议。”林皓轩微微叹气,看着二人道:“我先帮你们疗伤吧。”三人盘膝而坐,运行内力调息。   第二十五章 绝处逢生   在冷大的指引下,沈浪抱着白飞飞直奔厢房,动作轻柔的放下白飞飞,屋内男人退出房间,洛雪漫处理白飞飞腹部的箭伤,如意、环翠帮她换一身干净的衣裳,沈浪、洛雪晨等人面色凝重的门外等候。   “你受伤了?”看见沈浪衣服上沾染的血迹,一个充满担忧的声音响起。   沈浪抬头望着说话之人,四目相视,对望良久,洛雪晨打破沉默,躬身礼道:“师傅。”   沈浪回过神,答话道:“不是我。”瞥一眼自己身上的血迹:“是飞飞的血。”   洛雪漫开门,看见古月幽兰,跪地道:“求师傅救救飞飞,救救我姐姐。”   古月幽兰眸色中闪过一丝惊讶:“姐姐?你是说白飞飞就是你和雪晨找寻多年的洛家遗孤?”   洛雪晨亦跪地恳求道:“是的,我已经确定了,白飞飞是我的妹妹洛雪飞,看在洛家几代效忠地狱门的情分上,求师傅一定要救她。”   洛雪漫语带哭腔:“师傅,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多年来飞飞姐吃了很多苦,师傅您帮帮我们吧。”   沈浪仔细打量古月幽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看样子这个人似乎会有办法救人,开口求道:“如果前辈愿意出手相助,晚辈沈浪愿为地狱门效犬马之劳。”   看穿沈浪心底的哀丝,轻轻拍一拍他的肩膀,微微笑笑:“人,我会尽我所能竭尽全力去救,但不用你效犬马之劳。”转头对紫玉道:“我们进去看看。”踏入房内,来到床边,搭上白飞飞的皓腕,面色沉重:“柴玉关果然歹毒。”   “师傅,有救吗?”   “前辈,有救吗?”   沈浪、洛雪晨、洛雪漫三人异口同声道。   紫玉摇摇头又点头:“解毒之物只有圣池金莲或者内功深厚之人以全部内力方可逼出体内毒素,救人者虽不会丧命但从此便成了废人。”   落雪漫道:“圣池金莲?只有快活城才有。”   古月幽兰道:“我们只有三天时间,迟了,就是拿到圣池金莲也无济于事。”   “我马上启程盗取。”洛雪晨道。   沈浪反对道:“圣池金莲岂是那么容易盗取的,快活城是什么地方,快活王又是什么人,珍藏圣池金莲的地方必定机关重重,依我看,第二个方法比较可行。”   “到哪里去找一个愿意牺牲自己的人呢?”洛雪漫道,拽着准备牺牲的洛雪晨:“哥,你别做傻事啊,飞飞姐不会同意你这么做的。”   沈浪道:“我。”   “不行。”古月幽兰道。   “沈某的事不需要旁人干涉。”沈浪坚定道。   “岳儿,我不许你这么做,不一定非要选择第二种方法救人,就算三天之内拿不到圣池金莲,我也绝不允许你这么做。”情急之下古月幽兰喊出沈浪的真名。   冷大道:“幽兰,你叫沈少侠什么?”冷家三兄弟刚巧进门,同时进门的还有林皓轩和一位贵公子以及一位妙龄少女。   “我叫他岳儿,你们三兄弟真是糊涂,跟沈浪合作这么久竟然不知道他就是沈岳,天君和我的儿子。”古月幽兰淡然说出沈浪的身世,事到如今她也不想再做隐瞒。   屋内晚辈不禁大吃一惊,沈浪先开口:“我是沈岳,沈天君的儿子,但是我娘是朱荣华,朱爷的妹妹,怎么会是你?”   古月幽兰盯着沈浪,一把扯开沈浪右臂衣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药液涂在沈浪右侧肩臂上,不一会儿药液之处显露一枚枫叶,中间两个细小的纹身宋体刻字“沈岳”。脸上一丝苦涩,幽幽道:“这两个字是我亲手刻上去的,名字是你爹取的,因为我和你爹初识于五岳之首泰山。”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朱富贵和你爹情同手足,朱荣华对天君情根深种,只是我与你爹早已两情相悦,后来因为天君的拒绝,朱荣华伤心欲绝,负气而走,遭人歹人玷污了清白,你爹深感自责,离我而去,娶了她,而我孤身回到苗疆地狱门,却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提及往事,古月幽兰心潮汹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紫玉接下去说明当年之事:“事实上朱荣华根本没有被人毁了清白,一切都是朱富贵和朱荣华兄妹俩的阴谋,朱富贵想更好的利用沈天君在朝中及江湖地位开拓朱家的生意,朱荣华为了留住沈天君的人,只是她没有料到,留得住人,却留不住心。沈天君娶了她,却没有夫妻之实。”直直的盯着沈浪:“在姐姐有了身孕后,我悄悄返回汾阳找到沈天君,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可是朱荣华以死相逼,顾及与朱富贵的兄弟情谊,沈天君没有选择休妻,而是决定把孩子抱回来亲自教养。”   沈浪看看三位冷爷道:“是真的,她和我爹,真的……”   “应该是,没错的。”冷大道。   “你应该还记得小时候沈爷无论走到哪儿都带着你。”冷二道。   “还有沈夫人不喜欢你,无论你做什么,做得多好从来没有得到她认可……”冷三道。   沈浪神思飘回小时候,是的,他们说的没错,年幼的自己满心欢喜地靠近朱荣华,她却总是冷言冷语,不曾有过一个好脸色,他常常羡慕别的小孩子有和蔼可亲的娘,每每这个时候沈天君就会安慰他,哄他,给他买糖,做一些精致的玩具给他玩,带他去闯江湖,面对朱荣华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他几乎忘记自己有母亲这回事,后来沈家的灭门之祸,六岁那年走出家门,浪迹江湖……怔怔的看着古月幽兰,岁月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身上有一种地狱门门主的威严霸气,却不会遮住她的风华绝代,绰约风姿。和他心目中的母亲一样,端庄优雅,扑通跪在地上:“娘……”   古月幽兰热泪盈眶道:“岳儿,岳儿,我的岳儿,快起来。”母子相拥而泣。   沈浪回过神道:“娘,飞飞是为了救我才遭此劫难,孩儿不能看着她为我而死,我是一定要救她的。”   古月幽兰思虑片刻道:“晨儿你和岳儿走一趟快活城,能拿到圣池金莲最好,拿不到,立刻回来,咱们再另寻法子救人。”   随林皓轩而来的男子开口道:“圣池金莲吗?本王这里倒是有一株。”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男子一袭华衣锦服,身材挺秀高颀,乌发束着白色丝带,雪白锦缎外罩一件银红色软烟罗。面如冠玉,如雕刻般的五官,一双剑眉下星辰般黑亮的瞳眸,高挺英气的鼻子,薄唇上扬一个好看的弧度,   林皓轩行了礼,最先开口:“郕王,您真的愿意拿出圣池金莲救白姑娘吗?”   郕王眯着眼远望昏迷的白飞飞,毫不犹豫地微笑道:“当然,圣池金莲虽然是难得一见的稀世珍品,但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王怎能见死不救。”语峰稍顿,远远看着命在旦夕依然清丽脱俗容颜,此刻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邪笑道:“而且如此绝色佳人,香消玉殒,岂不可惜了。”郕王,皇甫天翊,皇长子亦是当朝太子。   “不行,圣池金莲乃是父皇赏赐的,怎么可以用在素不相识的女子身上?哥,你行事如此草率,不怕父皇降罪于你吗?”同行的女子皇甫诗云反对道。让人印象深刻的是那一双灵动而慧黠的眼眸,细细打量持反对意见的女子,发带束起部分青丝,风髻露鬓,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淡扫蛾眉,浅抹胭红,樱唇不染而赤,气若幽兰,清秀而不失妩媚。内着白色紧身长裙,绸缎上绣着略带点红的百合,简约雅致,外罩一件松绿色软烟罗,显露出窈窕身姿,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皇甫诗云皇帝最宠爱的公主,皇家兄妹中与皇甫天翊为一母所出,感情尤为深厚。   皇甫天翊不以为然,高傲而霸气道:“父皇既已将此物恩赏于我,圣池金莲用在什么地方,便由我决策,有什么好怪罪的。”看一眼沈浪,环视房内:“白姑娘为沈岳心爱女子,沈岳是前九州王沈天君之子,其父与林大人又是八拜之交,用于救助白姑娘,也是物尽其用。”   “哥,你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皇甫诗云远观白飞飞,仙姿芳容,身为皇室儿女也不禁望尘莫及,自愧不如,峨眉为蹙,提醒道:“别忘了咱们此行的目的,如果不能将快活城连根拔起,你的太子之位不保啊。”   “我没忘,救下一个白飞飞,便可得到仁义山庄、地狱门和幽灵宫三方的倾力相助,何乐而不为?”邪魅的笑笑:“一株圣池金莲换皇权一生,我,赚到了。而且,攻下快活城,快活王的那株圣池金莲便归本王所有,又得各位江湖仁义之士鼎力拥戴,心之所敬,本王没有损失。”潇洒的扇动手中的折扇,对林皓轩道:“林大人,把圣池金莲取过来。”   “是,谢太子殿下。”林皓轩谢恩,起身。   “草民沈浪,谢太子殿下赐药。”   “草民洛雪晨,谢太子殿下赐药。”   “民妇幽兰,谢太子殿下赐药。”   “民女洛雪漫,谢太子殿下赐药。”   “谢太子殿下……”   屋内众人跪地叩谢皇甫天翊。   第二十六章 满心满眼皆是君   快活城,藏宝阁   身为快活城气使,宋离一袭夜行衣,身形矫捷,突破重重机关盗走圣池金莲,刚踏出藏宝阁,瞬时藏宝阁灯火通明,宋离一惊,快活王已经移步至身前,随行侍卫和看守藏宝阁的侍卫将其团团围住,快活王大发雷霆之怒,道:“宋离你好大的胆子,为了白飞飞你竟敢来盗本座的圣池金莲。”夺回宋离手中的圣池金莲,凝聚内力,一掌发出,宋离被震出丈外。   宋离嘴角染血,跌跌撞撞地走到快活王前,屈膝求道:“求主上赐药,飞飞命不久矣,宋离于心不忍。”   宋离的样子色使看之不忍,阴柔的声调:“宋离,不是我说你,这么多年你为主上办事,那也是忠心耿耿,别说是有谋害主上之心就是半分不敬之意尽皆沦为亡魂,现在为了一个白飞飞几次违抗主上值得吗?”   “值得。”宋离坚定道。   快活王又气又心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做什么?白飞飞骗了你,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你,她对你没有半点真心,你明不明白?而且如今你已经成了亲,心也该收收了,多关心百灵才是你该做的事情。”   色使道:“百灵真是个不错的姑娘,秉性纯良,温柔贤惠,你的心思应该放在百灵身上,不该心心念念的全是白飞飞。”   “百灵,我会用心对待,但是飞飞……求主上赐我解药,或者……”抬眼直直地盯着圣池金莲,任谁都明了他眼中的祈求,深吸一口气,倔强道:“如果主上不能成全,如果白飞飞非死不可,宋离必定黄泉路上相伴,请原谅宋离来不及报答主上的恩情。”   快活王气得暴跳如雷,青筋暴起,指着宋离怒气吼道:“宋离,你敢威胁本座?为了一个白飞飞拿你自己的命赌本座的于心不忍?你认为本座狠不下心,对吗?”   “属下不敢。”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的?为了白飞飞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义父,义父……”远处传来熊猫急躁粗豪的声音,人随声音由远及近。   看见熊猫快活王怒气更重道:“猫儿?怎么?你也是为圣池金莲而来?”   熊猫一脸茫然:“义父你在说什么啊?”   “难道你不是因为沈浪,而替白飞飞来求圣池金莲的吗?”   “沈浪?他没找过我啊。”   “那你来干什么?”   “我来是因为七七。”   “七七?七七怎么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从昨天起一直昏睡,怎么叫都不醒来,现在人是醒过来了,可是,可是……”熊猫焦躁不安的语气,说着说着变得吞吐起来。   “可是什么?”快活王追问道。   “这会儿人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看见女人就躲起来,看见男人就……就……”熊猫凑近快活王耳边低语:“扑上去。”   “有这种事儿?”快活王脸色阴沉,道:“请柳神医过来。”   “义父,柳神医去采药了,人不在神医楼。”   快活王道:“阿音,派人去山上把神医给我找回来。”   “是,属下这就带人去。”色使领命,带着一队人离去。   快活王瞥一眼宋离,甩出一句:“你给本座听好了,你这条命是我的,你没有自行了断的权利。”快活王此刻没有多余的心神和宋离较劲,又担心他真的为白飞飞做出傻事,说完,匆匆而走。   醉仙阁   朱七七蜷缩在墙角里,瑟瑟发抖,眼神惊恐的看着小泥巴:“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毁我的脸……”   小泥巴不知所措,哭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白飞飞不在这里,你不用害怕。”   “白飞飞,白飞飞,你不要过来,是我不好,我再也不跟你抢沈大哥了。”疯言疯语,捂着自己的脸疯癫大叫:“啊……啊……不要啊,不要啊……”头不由自主的往墙上撞,血自额头缓缓流下。   小泥巴轻手轻脚慢慢近身上前,欲帮朱七七处理伤口,轻声细语道:“小姐,我是小泥巴啊,别害怕,我是小泥巴。”   朱七七复又大叫:“不要害我,不要害我。”盯着自己的手:“血,血……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忽而又双膝跪地磕头求道:“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会勾引沈大哥……”   快活王破门而入看见地上的朱七七不禁万分悲痛:“七七,七七……”刚上前几步,朱七七猛然抬头,盯着快活王媚惑痴笑道:“沈大哥,沈大哥,我就知道你会来看我,我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说着便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扑到快活王身上:“沈大哥,我好爱你,七七好爱你的,我们洞房吧,我们洞房,洞房,洞房……”   快活王竭力推开朱七七又怕弄疼她,软语道:“七七,是义父,我是义父。”   “沈大哥,沈大哥,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朱七七又嚎啕大哭起来,忽地看见一旁的熊猫,推开快活王,惊喜道:“沈大哥?沈大哥,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瞥见熊猫身边的小泥巴连滚带爬的跑到床上,蒙上被子:“白飞飞,白飞飞,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我不喜欢沈大哥了,不喜欢了,不喜欢了,不要害我,不要害我……”   快活王来到床边,轻轻拉扯被角:“七七,别怕,别怕,没有人害你,义父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熊猫也柔声安慰道:“七七,不要怕,你现在已经和我成亲了,白飞飞不会再来害你了。”   朱七七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别做梦了,你是什么东西,我只嫁给沈大哥,只要沈大哥。”瞧瞧快活王,整个人从被子爬出来,赖在快活王的怀里,自我陶醉道:“沈大哥,你不要再丢下我了好不好,我一定听话,不闯祸,不捣蛋,我学温柔,学懂事,学善解人意。”呆呆傻傻望着屋内快活王的两名贴身侍卫和婢女,大惊失色:“白飞飞?沈大哥?”抬头看看快活王,目光在屋内人之间流转:“怎么会有这么多白飞飞和沈大哥?”溘然推开快活王,疯疯傻傻,道:“沈大哥,白飞飞;沈大哥,白飞飞,要沈大哥,白飞飞害我;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看着不能自控越来越疯傻的朱七七,快活王点了朱七七的睡穴,下一刻人倒在床上。   “义父?”   “等神医来吧,七七这个样子应该是中毒了。”   “中毒?七七怎么会中毒?”   快活王仰天长叹,面色沉重,凝神忧思。熊猫的心里百感交集,焦灼万分,为朱七七中毒而担心,令他心碎的是,毒发之时,她心里没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眼里没有自己的身影,嘴里,念念叨叨的是自己的兄弟……   朱七七安静下来,小泥巴忙着给朱七七梳洗,包扎伤口。   快活王忽道:“七七这两天吃过什么东西?”   “义父是怀疑有人在食物中下毒吗?不可能啊,我和七七同寝同食,而且醉仙阁乃至整个快活城未见其他人中毒。”熊猫道。   二人不再多言,陷入深思之中,快活王心中几分猜忌,此刻也不好妄下结论。   气宇轩   宋离盗莲失败,无功而返,在属下的搀扶下回到气宇轩,一进门,百灵眉心一紧,心下一惊,急忙迎上去:“宋大哥,你受伤了?……”   “别担心,我没事。”宋离道。   房间里,百灵端着侍女送来的疗伤药:“真是不明白,你怎么那么死心眼?白飞飞是怎么对你的?你还为了她拼命……”   宋离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握紧百灵的纤纤玉手,诚意十足保证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我也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一辈子对你好。”眸色深沉:“但是,请纵容我这一次,只此一次,请允许我再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助她逃过此劫,确定她安然无恙,自此她的生死与我无关。”   “如果……如果她不幸丧命……你会怎样?”百灵试探问道。   “不管结果如何,我尽力了,对得起她,对得起自己的心和曾经那一份痴情,生命不会留有遗憾。”   百灵低头沉默不语,半响:“我让小四、驴蛋帮忙去打探消息,说不定沈浪已经找到救人的办法,上次,仁义山庄的三位冷爷有办法帮沈浪解阴阳煞之苦,相信这回对白飞飞也不会坐视不理,还有洛家兄妹,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白飞飞死的,所以你不必太过忧心。”   “百灵,谢谢你。”   百灵脸上一抹感同身受的苦笑:“你的感受我明白,我何尝不是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为情困苦沉沦,同是天涯伤心人,我也请你给我一点时间释怀那份执着,收回那份可笑的真心。既然你我已经结为夫妻,就该互相慰藉,忘记错的人,怜取眼前人。”百灵只觉腰身一紧,下一刻整个人依偎在宋离宽厚的胸膛:“你说得对,怜取眼前人。”   神医诊治过,确定中毒无疑:“主上所料不差,小姐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中毒所致。”   熊猫道:“什么毒?”   快活王道:“能解吗?”   神医摇头,几分怯懦:“恕老夫无能,此毒名为‘意乱情迷’出自苗疆,毒发之初,昏睡、疯癫,思维絮乱,处于幻觉之中,老夫不敢冒然配药解毒,关于苗毒主上应该有所了解,稍有差池,会害了小姐,后果不堪设想。”   “苗疆?紫玉妖蝶,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快活王眼中呈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朱富贵闻讯,心急如焚的赶来,坐在床边声声呼唤:“七七,七七……”   熊猫不解道:“为什么不见我中毒?他们是什么时候下得手?”   “依老夫看,应该是在婚礼那天。”   “婚礼?这么久?”   “此毒与男子同房才会发作,解药需要出现在小姐幻觉中的心上人之血为药引,如果二者不是同一人……”未待神医说完,熊猫心急追问:“不是同一人会怎样?”   “那么必须先与心爱之人行夫妻之事,方可解毒。”   熊猫顿时火冒三丈,怒骂道:“怎么会有这种解法?什么人这么变态?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神医道:“医书记载是这样的,或许下毒之人有其他的法子也不一定,苗疆蛊毒解法全在下毒之人身上……”   众人犯难之际,左护法双手奉上拜帖,禀报:“主上,半月后沈浪接掌仁义山庄。”   “沈浪?仁义山庄?”   “原来是他,我早该想到的。”朱富贵道。   快活王瞥向朱富贵:“沈浪是沈天君的儿子?”   “没错,是这样的,婚礼前古月幽兰亲临仁义山庄,说是仁义山庄改换主人了,没想到这么快,更没想到沈浪就是当年的沈岳。”面露喜色:“七七有救了,我这就启程前往仁义山庄。”   “带上七七,我和你一起去。”对色使吩咐道:“取圣池金莲过来。”   “义父,只怕沈浪不肯,或许他会帮忙拿解药,但不会同意和七七……”熊猫面露难色。   “白飞飞的命捏在本座手里,不怕他不救人,如果他不想眼睁睁看着白飞飞死去,他就必须配合本座,沈浪别无选择……”   熊猫直言反对道:“义父,就是沈浪愿意,我也不同意用这个办法救人。”   “你想看着七七死吗?我告诉你,这件事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沈浪,七七不能死,如果这是救人唯一的办法那就必须这么做。只要七七愿意,你和他的婚姻随时无效,本座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七七得偿所愿。”   熊猫顿感五内俱崩,怒目切齿:“义父,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说话间,朱富贵、小泥巴连同色使已经准备好一切,色使道:“主上,我们可以启程了。”   “我们走。”   “义父,义父……”熊猫跟了上去。   第二十七章 解药困局   仁义山庄   快活王一行人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仁义山庄前车马驻停。浩浩荡荡,来势汹汹,宗强见状道:“各位稍等,荣在下通禀庄主。”   “不必了。”快活王道。   朱富贵拦住快活王,有礼道:“去通报,老夫稍等片刻便是。”   “多谢朱爷体谅。”   快活王不悦道:“朱富贵,你是怎么回事啊?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繁文缛节,你可真不是亲爹。”   “柴玉关,你给我闭嘴,你以为只有你关心七七吗?她是我的女儿,我养了十八年,疼了十八年的女儿。”   “你……”   “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求?本座什么时候求过人,是他沈浪求我。”   熊猫默不作声,快活王的决定他改变不了,只能从沈浪那里着手,为了朱七七他可以牺牲自己,但他不能允许她和自己的兄弟行风月之事,即便是命在旦夕,只此一法也不行。   浩然轩   自白飞飞已经醒过来后,她的饮食起居便由沈浪亲自照料,此刻白飞飞倚坐在床头,沈浪坐在床边,藤桌上几碟清淡爽口的小菜,手里端着清粥:“飞飞,多吃点。”   白飞飞摇头:“我已经饱了。”   沈浪俊朗的脸上三分幸福的笑容:“飞飞乖,再吃点。”白飞飞听话得又吃了一口,推开沈浪手里的粥碗:“我真的吃不下了。”   沈浪像哄小孩儿的口吻道:“再吃一口,就一口,你身子这么差,不养好一点怎么嫁给我,陪我走一辈子?多吃点,身体恢复得才快,身体养好了,请娘给咱们办婚事。”   “嗯?”白飞飞秀眉上挑,娇容上一惊一羞:“谁要嫁给你了?”   沈浪放下粥碗,抚着白飞飞的脸庞,凝睇良久:“白飞飞,不嫁给我嫁给谁?这辈子,你的心还容得下别人吗?”   “白飞飞已经死了,我是洛雪飞。”白飞飞仍显苍白的娇容挂着一丝浅浅笑意,语气里略带玩笑,经历这一场生死,诚如所言,那个衔怨而生,含恨而活的白飞飞的确已经死了。   沈浪自信地轻笑:“不管是白飞飞还是洛雪飞,我知道无论沈浪还是沈岳你心里唯一爱着的男人。”   门外响起宗强的声音:“庄主,朱爷和快活王求见。”   “请他们到正殿等候,我马上就来。”沈浪道。   “是。”宗强领命而去。   白飞飞道:“他们来干什么?”   “去了就知道,你要不要一起去?”沈浪道。   白飞飞点头:“嗯。”   正殿中,浩然正气匾额为当今圣上御赐。快活王急不可耐:“这个沈浪,太不像话了。”   “稍安勿躁。”朱富贵显得较为平心静气。   沈浪相携白飞飞姗姗而来,见到白飞飞快活王面露惊愕之色:“白飞飞?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让你失望了,我还好端端地活着。”白飞飞冷冷道。   朱富贵见状脸色微变,眉心微微紧锁,态度瞬时转变得谦和关切:“沈少侠,想不到你竟是天君之子,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呢。”   “朱爷,沈浪自小浪迹江湖惯了,仁义山庄三位冷爷打理的很好,如果不是娘亲命我完成先父遗愿,岳儿实在不愿担此重任。”瞥一眼由侍卫抬着平卧于担架上的朱七七,惊诧道:“朱七七?她怎么了?”   朱富贵面露悲色:“七七中了毒,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下毒之人是你娘的姐妹,紫玉……”   快活王失去耐心,威胁道:“沈浪,马上把人请出来,交出解药,否则的话,本座别怪本座心狠手辣。”   “不交你能奈我何?”幽兰和紫玉慢步走进,紫玉道。   沈浪大步上前:“玉姨,真的是你?”   “是我。”紫玉坦然。   沈浪道:“七七是无辜的。”   “无辜?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当然知道,她是朱爷的女儿。”   白飞飞默不作声的观察屋内所有人的神色变化,沈浪的一举一动,言谈之间的忧心应在白飞飞的眼里,眸色不禁黯然。   “哼。”紫玉冷哼一声,转身逼近朱富贵:“朱爷,你说是吗?”   朱富贵色厉内荏,道:“七七,当然是老夫的女儿。”   幽兰鄙夷的瞧着朱富贵和朱七七,道:“你的女儿?你认为我会因为朱荣华而迁怒于你的女儿吗?”   紫玉冷嘲热讽道:“朱富贵,你倒真是宅心仁厚,李媚娘的人和心都给了柴玉关,你竟然心甘情愿地替人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真实不简单啊。”   “玉姨,你的意思是七七是快活王的女儿。”   “不然你认为快活王为何如此兴师动众来求解药?”   熊猫心下立时明白,快活王对七七关心巨变的缘由……   紫玉凛然的瞪着快活王,玉容上三分冷意决绝,对朱富贵说道:“如果朱七七是你的亲生女儿,我和姐姐绝不会下此毒手,很不幸,她生父是柴玉关,所以她只能等死,也是她命该如此,你也不必太伤心。”   幽兰道:“你想救女儿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很清楚,我们的目标是你,只要你肯自刎谢罪,我便救活你的女儿。”   “呵呵呵,哈哈哈……”快活王一声狂笑:“你们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紫玉,怎么说你我也曾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过,你的伎俩本座还不了解吗?多年不见你的妖蝶有所改进,下毒的手法愈发刁钻,不就是为了对付本座吗?”   “柴玉关,少废话,留你的命还是你女儿的命,你自己抉择。”   “你以为本座会任你信口威逼吗?你认为本座没有十拿九稳的把敢冒然前来索药救人吗?”快活王袖手一挥:“仁义山庄周围本座已经命人埋下火药,如果七七有什么三长两短,整个仁义山庄顷刻化为乌有,幽兰,你忍心看着沈天君毕生心血毁于一旦吗?你忍心让你的儿子作陪吗?我是无所谓,七七情系沈浪,生不能同衾死同穴也没什么不好。”   “你……”幽兰面色凝重,一时气结。   紫玉的目光在沈浪、白飞飞、熊猫三人间流转,定在熊猫身上,傲然道:“柴玉关,算你狠。解药我可以给你,解法想必你也知道,只是沈浪肯吗?你的义子肯吗?”   熊猫跳出来反对:“我不同意。”   快活王呵斥道:“闭嘴。”   “沈浪,如果你敢答应我和你绝交。”   快活王一掌将熊猫击出堂外,狠狠道:“找死。”   “人要怎么救?”沈浪道。   白飞飞开口回答:“朱七七所中之毒名为‘意乱情迷’由依兰花,蛇床子,仙茅、三枝九叶草、羊红膻;五十散、天仙子、曼陀罗,无意草等二十八味迷人心智催情草药炼制而成,与男子结合方才毒发。”白飞飞深吸一口气,面色发白继续道:“至于解法,如果同房之人与幻觉中为同一人,那么取男子之血作为药引,便可解毒;如果不是,与幻觉中的男子同房,而后取其精血为其解毒。”说道这里白飞飞心绪难宁,身子摇摇欲坠,勉强一笑:“很显然,朱七七幻觉中的人是你。”   沈浪眼疾手快的扶住白飞飞,她的心碎不安写在脸上:“飞飞……你没事吧。”   “没事。”白飞飞淡淡的应了一声,抬头幽怨的看着沈浪:“你想救她?”   “我……”沈浪陷入前所未有的两难,救人的关键居然是自己,他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可是这种救人之法……他不能对不起兄弟,更不能辜负飞飞。   沈浪没有断然拒绝,白飞飞微怒道:“好,你去吧,我无所谓。”说完,转身蹒跚而走。   “飞飞,飞飞……”沈浪追上去。   熊猫吼道:“沈浪,我才不管因为什么,如果你敢碰七七,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房间里,二人沉默不语。白飞飞先声打破沉默:“你伤心了?难过了?”   “我只是不想看她死而已。”   白飞飞微微低下头,咬着唇角,下了很大决心,抬起头,眸中含泪,柔声颤音:“既然放不下她,那就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不用顾虑我的感受,只要朱七七得救,只要朱七七幸福,熊猫儿也不会怪你的。”几分哽咽,别过脸:“我无所谓。”   “飞飞……我想救她,可是我不希望伤你的心。”   “没有那么多两全的事,人活在世,需要做出很多选择,你想救朱七七,就不用在乎我的感受,我不需要,为你挡箭是我心甘情愿的,不是报复,不是想把你栓在我身边,你也不必担心情恨蛊,我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以活,到时候你身上的毒自然不药而愈。”   沈浪轻拂樱唇:“飞飞,别说傻话。”   “沈大哥,你知道‘生死不渝’的毒性,我宁愿死在情恨蛊上,也不想将来肝肠寸断而亡,我不怕痛,不怕死,只怕你弃我而去,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和朱七七……”说着泪珠不住的滑过脸颊,难过的说不出话来,半响:“如果你心存愧疚,我可以去找我哥,用‘若相忘’克制我体内的情恨蛊,忘了过去的白飞飞,忘了你。”   沈浪轻轻擦拭流着泪的脸颊,温柔道:“傻飞飞,你最难挨的时候都没有选择这种方式,你认为现在我会同意你这么做吗?你认为我会允许你把我忘记吗?我告诉你,我不许,我也不要忘记你,我是很想救人,但如果救朱七七的代价是失去你,我宁愿自责一辈子,也不要生活在没有你的日子里。”   “沈大哥,我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飞飞,我看你脸色不太好,你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乱想,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沈浪在白飞飞的额头送上一个安抚浅吻。   沈浪前脚出门,熊猫后脚溜进房内:“你来啦!”白飞飞坐在桌边,淡淡的说了一句。   熊猫一愣,道:“你知道我会来?”   白飞飞微微一笑,倒一杯茶递给熊猫:“为了朱七七,你不来我才会觉得奇怪。”   熊猫开门见山:“白飞飞,你不会愿意沈浪用那种办法救七七的吧。”   “对,你说的没错。”   “但是如果七七死了,沈浪也会良心难安,你一定不想沈浪自责内疚一辈子。”   “所以呢?”   “听沈浪说,你对天下毒物有所钻研,你有没有法子?”   白飞飞摇头,斩钉截铁道:“没有。朱七七心里的人是沈浪,所以中此毒幻觉中出现的是沈浪,解毒的关键也在沈浪。”   熊猫灵光一闪:“你的意思是出现在七七幻觉中的人都可以是解毒的关键?”   “可以这么说。”   “七七的幻觉中不只有沈浪,还有你。”   “我?”   “对,毒发时七七眼中的男人是沈浪,女人是你。”   白飞飞陷入深思:“我想想,我想想。”   正殿中,为了缓解僵持的局面,顾虑快活王失去耐心而酿成惨剧,紫玉拿出两个瓷瓶递给快活王,先交予白色瓷瓶:“子午时分服下,七日内无碍。”后交予褐色瓷瓶道:“这是解药,朱七七能不能逢凶化吉就看她的造化了。”   沈浪拉着幽兰退避一旁:“娘,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吗?”   “没有。”   幽兰看着自己的儿子,过去对赏金猎人也有所耳闻,对他和白飞飞之间的爱恨纠葛知之甚详,他的脾气秉性,为人处世原则,太像沈天君,警诫道:“岳儿,你可别犯糊涂,飞飞待你如何你知道,她为你吃了多少苦你清楚,我和你爹是前车之鉴,别做出让自己悔恨终生的事情……”   “娘,孩儿有分寸。”   朱富贵老泪众横道:“岳儿,你不能见死不救,老夫求你了,沈家和朱家情谊深厚,这么多年是老夫在支撑仁义山庄……”   眼看朱富贵屈膝跪地之势,沈浪急忙扶起,道:“朱爷,您爱女心切也不能强人所难,我也不想七七红颜薄命,不愿看到您白发人送黑发人,救人的办法可以慢慢想,恕我现在不能应您所求,我不能对不起猫儿,更不能对不起飞飞。”   快活王警告道:“沈浪,本座给你五天时间,你最好别让本座失望,别耍什么花招,否则的话本座要整个仁义山庄陪葬。”看看朱富贵:“我们走,五日后再来。”语毕,拂袖而去。   第二十八章 打破僵局   白飞飞脑海里浮现的是第一次见到朱七七的情景,嚣张跋扈,自恃高人一等的朱七七不分青红皂白的几个巴掌扇过来,三番五次的害沈浪,若不是因为她,自己和沈大哥之间怎会经历这么多苦楚……自嘲轻笑,扪心自问:“白飞飞啊,你是怎么了?居然想救朱七七?”   “飞飞在想什么?”沈浪突然开口,白飞飞略感受惊,抬头迎上沈浪的眸子,淡然道:“熊猫儿刚才来过了。”   “哦?为了朱七七?”沈浪在白飞飞身边坐下。   白飞飞点头:“嗯,就是因为他来过,所以才提醒了我,沈大哥,其实替朱七七解毒还有一个法子。”   沈浪眉宇间一喜,问道:“什么办法?”   “据熊猫所说朱七七的幻觉中有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我,另一个方法也在我身上,就是用我的处子之血为药引。”   “你说的是真的?”仔细端看白飞飞的神色,良久,沈浪小心问道:“飞飞你愿意救她吗?”   白飞飞点头,宛然垂眸,睫羽轻闪:“朱七七的死活与我无关,但是我知道如果她死了,沈大哥会愧疚一辈子,所以为了你,我愿意救她。”   沈浪敞开臂弯,将白飞飞娇躯拥在怀中,充满感激:“飞飞,我就知道你对我好,不过救人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圣池金莲。”   沈浪脸上是了然于胸的自信笑意,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快活王大张旗鼓的来,一副势在必行的样子。早作准备埋好的炸药不过是迫不得已的办法,我猜想他一定带了圣池金莲作为交换,只是你的毒已经解了,所以他才没有提出来……”   白飞飞不明白沈浪在打什么主意,眨眨着眼睛,若有所思:“你想要圣池金莲?”   “嗯。”   “为什么?”   “你知道拿出圣池金莲救你的人是皇甫天翊。”   “嗯。”   “那你知不知道皇甫天翊是什么样的人?”   “知道,他是太子。”   沈浪说着心里的另一番打算:“这个太子的名声可不怎么好,风流成性,贪声逐色之辈,骄奢淫逸之习性已经是声名远播,尽人皆知。咱们以圣池金莲作为救朱七七的条件,把圣池金莲还给太子,这样的人,咱们还是不欠他人情的好。”   白飞飞抿嘴浅笑:“沈大哥,你是在吃醋吗?你担心他不坏好意?”   “是。太子所言的救人理由不是没有道理,但如果你只是个泛泛之辈,姿色平平,他又岂会那么大方的拿出圣池金莲救人。”沈浪揣测着皇甫天翊的用意。   白飞飞歪着头,盯着沈浪,打趣道:“沈大哥,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小心眼儿了?”   沈浪道:“我一直都这么小心眼,怎么?你今天才发现吗?”温柔又霸道的命令口吻:“飞飞,你的柔情只能属于我,眼里只能有我。不许你对别的男人温情脉脉,你的娇柔妩媚是我一个人的专属。”炙热眸色对上眼波盈处,仿若深潭般的温柔,覆上如初樱的朱唇,爱在深吻中流淌。   汾阳,朱府   神医检查过紫玉的赠药,确定没有问题,才让朱七七服下暂时克制‘意乱情迷’的解药,朱七七服过药恢复清醒,举目四望,眼中尽是疑惑:“爹,大伙儿都怎么了?怎么都守在这儿?”   “没事,没事,七七,你醒过来爹也就安心了。”朱富贵道。   “爹,发生什么事儿了?我怎么了?”   “你中了毒,这些天疯疯傻傻的,可把爹吓坏了。”   快活王道:“七七,你放心,你现在是本座的儿媳妇,本座不会让你有事的,如果沈浪敢见死不救,我就毁了他,毁了仁义山庄。”   “这儿事和沈大哥有什么关系?难道是沈大哥下毒害我吗?”   朱富贵回答:“下毒之人是沈浪的生母,地狱门的门主古月幽兰。”   朱七七发问:“古月幽兰?好奇怪的名字?她是什么人?怎么会是沈大哥的母亲?”   朱富贵道:“古月幽兰来自苗疆,相传祖上传有一支鹤鸣秋月古琴,家族便以古月作为姓氏,二十五年前在五岳之首泰山与沈天君相识,二人情投意合,有了沈岳,也就是沈浪。”   朱七七不解道:“沈岳不是沈伯父和华姑妈的孩子吗?怎么会是那个坏女人的孩子?”   朱富贵无奈轻叹一声,悔不当初,愧疚道:“上一辈的情感轇轕,爹对你华姑妈的过分宠溺和一己私欲毁了一对儿两情缱绻的有情人,也铸就了今日之祸,人在做,天在看,万事劝人休瞒昧,举头三尺有神明……”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朱富贵,少拿那套凡尘俗礼说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沈天君枉称一代大侠,武林神话,对得起天下人却愧对心爱的女人,娶了朱荣华却让她独守空闱,害了三个人的一生,古月幽兰也是个笨女人,太过骄傲不懂得争取。”   快活王的言论朱富贵不能苟同,心怀不满道:“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卑鄙吗?你倒是不择手段的争取了,却害得媚娘羞愧离世,这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爹,你在说什么?娘的死和快活王有什么关系?”   朱富贵自觉失言,心慌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   “朱爷、想瞒七七到什么时候?七七已经为人妻室,不是小孩子了,不应该让七七知道谁才是她的亲爹吗?”熊猫大步走进,瞟一眼快活王,直视朱富贵。   朱富贵和快活王二人怒目瞪着熊猫,异口同声怒道:“猫儿,你在说什么?”侧目对朱七七道:“七七,别听他胡说。”   “猫大哥,你说,你什么意思?”指着朱富贵道:“他不是我爹,谁是我爹?”   熊猫面不改色:“快活王才是你的生父,朱富贵不是。”   “猫儿,你想干什么?”   “我是在帮您啊,义父,您不想认女儿吗?您不想七七喊你一声爹吗?”   快活王一时语塞:“我……”   朱富贵责怪道:“猫儿,你太鲁莽了……”   熊猫理直气壮的回答:“朱爷,这事儿七七早晚都要知道的,不能瞒她一辈子,是不?”   朱七七起身下床,拉着朱富贵的手臂,哭求道:“不,你是我爹,我只认你是我爹,爹,你不能不要七七,七七再也不胡闹,再也不惹您生气了,一定听爹的话,爹,您别不要七七。”   朱富贵慈爱疼惜的抚摸着朱七七的头“傻孩子,爹怎么会不要你。”   “七七,我的孩子……”快活王碰触到朱七七的胳膊,朱七七失控的吼道:“你害死了我娘,害得我从小没有娘疼,我才不要认你这个只会害人的爹,不要认你,我讨厌你,讨厌你。”   朱富贵的屈辱、悲痛,快活王的落寞,无助,应在熊猫眼底,不自觉的脸上闪过一丝邪肆冷笑。   色使形色匆匆来报:“主上,主上,查到了。”   “查到什么了?”   “猫儿大婚之日,出现在快活城救走古月幽兰的人是林皓轩。”   快活王眉心一紧:“林皓轩?”   “是。”   “沈天君的结拜兄弟?内阁首辅大臣?”快活王不禁背过双手,攥紧手掌,一股强烈的不安袭上心头,暗觉不妙:“不好,阿音,通知唐门、盐帮,和那些暗中效命与快活城的能人异士,火速赶往快活城支援。”   色使担忧道:“主上,那您这儿……”   “我这儿有猫儿就够了,你带着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   “属下遵命。”   色使带人先行离开,熊猫道:“义父,你担心快活城有难为什么不亲自赶回去。”   “七七没有解毒之前我不可能离开汾阳,没有什么比七七的命重要。”   快活王此言一出,朱七七心中泛起感动的涟漪,血浓于水的亲情,纵使她嘴上不承认,内心的渴望不言而喻,眼眸不自觉的在快活王身上转动,对朱富贵问道:“爹,我到底中了什么毒?为什么刚才快活王说非要沈大哥才能救我?”   闻言,熊猫面色一沉。   朱富贵道:“苗疆蛊毒自出机杼,卓尔不群,你毒发之时幻象中出现的最爱之人是沈岳,所以需与他行周公之礼,取其血液为药引方可解毒。”   “啊?怎么会这样?”朱七七大惊,目光飘向熊猫,不可否认心中仍对沈浪念念不忘,但如今已做他□□室,万不能做出伤风败俗,有辱门楣之事,思及至此,郁陶乎予心,颜厚有忸怩。   快活王道:“七七,不要想那么多,爹只要你活着。”   “义父……”   “不必多言,七七的心不在你那儿,你还在乎她的身体和哪个男人在一起做什么?她的身体和谁缠绵又有什么关系?况且此举是为了救七七的性命,如果你真的爱她,不想失去她,那么不要阻止这件事。”   “义父,孩儿宁愿与七七共赴黄泉,也不能承受这种耻辱,苟延残喘虚度此生。”熊猫极力反对,以死明志。   “住口,你想死本座不会拦着你,不要妄想连累七七,因为本座绝不同意……”   朱七七没有再发一言,心里七上八下,举棋不定,她不想死,保命之法需要和沈浪有床笫之欢,虽经历过男女之事,仍心存芥蒂,毕竟自己现在是熊猫明媒正娶的妻子,何去何从陷入两难。可是心底深处竟有种莫名的期待,或许经此一事她还有机会,或许此生无法相守,但是至少可以在沈浪的生命里留下不可磨灭的特殊印记。   朱富贵看透所有人的心思,感慨道:“万事随缘,缘由天定,情随心生,半分不由人。”   “成事虽然在天,谋事依然在人。”快活王道。   “谋事在人,谋事在人……”熊猫心里暗自呢喃。   第二十九章 毁于一旦   快活城   皇甫天翊为首,亲率一万精锐之师从东门攻城。江湖传言太子贪声逐色所言非虚,为人不够磊落,但才高一等,心思缜密,钻研律法、兵书是个罕有的工于心计政治型人才,深受皇上赏识。   林皓轩为主帅,为人刚毅,精通兵法,难得的栋梁之才,深得皇室倚重,智勇双全,足智多谋,带领一支训练有素的卫戍军队西门入侵。   洛雪晨率领精兵五千以及八百名地狱门死士为北路军;王怜花、洛雪漫率领精兵五千以及八百名仁义山庄铁骑侍卫南路军,切断其退路。   快活城四面临敌,三万精兵强将,从境内各军中精选出来的强勇之士组成,皆为重甲骑兵,形如天网,各路人马长驱直入。   宋离见势派人护送百灵从密道出城求援,自己联合左、右护法拼死抵抗,但是快活城的反击好似困兽之斗,两股势力拚搏,杀声震天。   激战过后,腥气扑鼻,快活城侍卫或死伤,或被生擒,左、右护法混战中战死,宋离身负重伤,欲自刎殉城,洛雪晨纵身跃过,挑下宋离手中的剑:“你这是干什么?”   “快活城易主,宋离宁以身殉城决不投降。”   林皓轩道:“快活城还是快活城,只不过再无快活王,林皓轩皇命在身,今代表皇上天恩,承诺绝不会破坏城内一草一木,枉杀一条人命,城内百姓生活,安然如常。”   “宋离此生只效命于快活王。”宋离视死如归道。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何苦那么死心眼呢?”皇甫天翊道。   王怜花劝道:“宋离,有道是‘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快活王大势已去,太子殿下赏识你,何不?……”   “够了,宋离绝不会背叛主上……”   “你知不知道本王要你死不过是举手之劳。”皇甫天翊怒道:“好,既然你执意求死,本王倒是乐意成全,来人……”   洛雪晨见状,行跪拜之礼,求情道:“殿下,此人对快活王矢忠不二显然不能为殿下所有,请殿下念在他一片隳肝沥胆,放他一条生路。”   林皓轩亦钦佩宋离的赤胆忠心,道:“殿下,皇上以仁德治理天下,既然他不肯归顺,随他吧。快活王城已被朝廷所控制,留他一条性命,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掀不起风浪,没有必要赶尽杀绝,多造杀孽。”   皇甫天翊沉默半响,火气褪去,道:“林大人言之有理。”傲气凌人道:“传令下去,愿意留下为本王所用者必有重赏,不愿意的,上天有好生之德,本王亦不会徒增杀戮,但是如果有人胆敢与朝廷为敌,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是。”   仁义山庄   紫玉不能理解白飞飞救朱七七的决定:“飞飞,仁义山庄的危机已经解除,快活城已经对咱们构成不威胁,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飞飞,你决定了?真的愿意救朱七七?”看着白飞飞坚定的目光,幽兰对白飞飞此举仍怀有几分疑虑。   白飞飞淡然一笑,星眸望一眼沈浪道:“嗯,我决定了,如果朱七七死了,沈大哥会愧疚一辈子,我不想沈大哥不开心,也不想别人的女人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哪怕是歉疚也不行,所以这一次我不让她死。”白飞飞语气娇嗔,充斥着强烈的占有欲,吃醋的娇容带着三分俏皮可爱,惹得沈浪哑然一笑。   幽兰沉默片刻,语重心长道:“飞飞,难为你了。”   紫玉不甘心的叹气道:“飞飞,我真不知道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赞叹你本性善良,居然能想到这个法子救朱七七。你知不知道我们费了多少心思让快活王生不如死,聪慧如你,不会不明白朱七七的死会给快活王带去怎样的打击?”   “快活王仇家那么多,朱七七,这次我放她一马,不代表她每次都可以这么幸运,下一次,朱七七的死活与沈大哥无关,自然与我无关。”   幽兰微微笑笑,岔开话题:“好了,紫玉,由他们去吧。不谈朱七七了,因为她伤了大家的感情,太不值得。孩子们,说说你们吧。”   “我们?我们有什么好说的?”白飞飞不明所以。   “下个月初十,岳儿正式接掌仁义山庄,我和紫玉还有冷家兄弟商量过了,届时,你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仁义山庄来个双喜临门,把你和岳儿的婚期也定在那一天……”   “啊?”白飞飞先是一惊,而后娇羞的低下头:“兰姨,太,太快了吧。”两朵红云悄悄爬上白皙的脸颊。   望着白飞飞满面羞红,娇媚的神色,沈浪俊逸的脸上得意笑道:“不快,不快,我还嫌慢呢。”起身坐到幽兰身边,搂着她的双肩,幸福笑容在眉间眼底荡漾,几分孩子气的撒娇,嬉皮笑脸,殷勤巧言道:“还是娘了解岳儿的心思,您真是我亲娘啊,不用孩儿开口婚事已成定局,替儿子完成此生最大的心愿。”   “沈大哥……”白飞飞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幽兰拍拍沈浪搭在自己左肩的大手,欣慰道:“这不只是你的心愿,也是为娘的心愿,娘实在不想看到你们重蹈我和你爹的覆辙,如果你们这两个孩子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娘的心都要碎了,你们姻缘美满,也弥补了娘的遗憾,此生能看见你娶妻生子,和心爱的女子携手白头,我再无所求。”站起身,拉着白飞飞道:“飞飞,别觉得仓促,我是担心夜长梦多,成了亲,一切都成定局,自然也断了那些心存非分之想人的念头,你和岳儿的感情也多了一份保护,虽然筹备的时间短,但是保证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兰姨做主就好。”白飞飞羞答答的说,微微抬起头,瞄一眼沈浪:“飞飞只求和沈大哥在一起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幽兰摸摸白飞飞的头:“傻丫头,你肯委屈,岳儿也不肯啊,我也舍不得啊。”   紫玉道:“是啊,我们对晨儿和漫漫视如己出,你是洛家的女儿和自家的女儿一样,又与岳儿结下深厚情缘,说什么也不能亏待你。”   “玉姨,你真好。”   “对你好是因为我喜欢你这孩子,我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   “我从来都不知道人与人之间可以这么好,可以这样无所顾忌的倾心相对。”   沈浪握紧她的柔荑,似乎想用手心的热度去温暖那颗冰冷许久的心,拂去她心底所有伤痛不快:“飞飞,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没有仇恨,没有痛苦,只有我们幸福的一家人。”   幽兰道:“岳儿,你陪着飞飞出去走走,婚房你们自己布置,其他的由我们来办。”   “好。”   二人走后,紫玉心有不甘道:“兰姐,你打算就这样便宜了柴玉关的孽种?”   幽兰脸上露出阴冷的笑意:“如果飞飞失了处女之身,那个孽种不就没救了?岳儿断然不会为她伤飞飞的心。”   “兰姐,你……你有什么打算?”   幽兰拿出一包药递给紫玉道:“吩咐厨房炖一锅鸡汤给岳儿和飞飞补身子。”   紫玉接过药,放在鼻前嗅一嗅:“销魂散?”   “岳儿和飞飞婚期在即,提前洞房没什么不妥。”   紫玉嘴角上扬,竖起大拇指:“还是姐姐心思玲珑,巧妙绝伦,妹妹这就去办。”   傍晚,沈浪,白飞飞刚踏进房门,紫玉端着熬好的鸡汤,迈着细碎的步子姗姗而来,沈浪迎上去:“玉姨,我和飞飞在外面吃过了。”   紫玉将手里的食篮放到桌边,端出煲好的汤,道:“这是我熬了一个下午的鸡汤,专门给你和飞飞补身子的,飞飞身体那么差,你最近照顾飞飞又忙着接管仁义山庄的事人都瘦了一圈,也需要补补,你们俩必须把鸡汤喝光,别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思。”说着,盛出两碗鸡汤递给沈浪和白飞飞,二人毫无防备的接过来,鲜香扑鼻,大口大口地喝下汤浓味美的鸡汤,白飞飞忍不住赞道:“嗯,味道真好,谢谢玉姨。”   沈浪道:“非常好,玉姨的手艺真不错。”   “你们慢慢喝,别浪费了。”紫玉出门,直奔幽兰此刻所在的花园。   远远望见匆匆而来的紫玉,幽兰道:“成了?”   “成了,两个人都喝了。”   “很好,半个时辰后把房门锁上,用七星锁。”   “我知道。”   第三十章 误解   房间内,白飞飞两颊开始泛红,声音宛若莺啼,沈浪也感到口干舌燥,喝了一壶茶都没有滋润:“飞飞,我怎么感觉很热。”。   白飞飞气息略显急促:“我也是,沈大哥,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体里蹿动,越来越难受。”拖着颤抖的身子,挪步到桌边,检查了剩余的汤汁残渣,眉心蹙起:“销魂散,汤里加了销魂散。”   “啊?玉姨为什么这么做?”沈浪凑近白飞飞,一股燥热由小腹蔓延至全身,在药力与理智中苦苦挣扎,整个人已经濒临崩溃边缘。   “她不想我救朱七七。”白飞飞声音颤栗,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越来越强烈。星眸含羞紧闭,蓦地,睁开双目,快步抽出挂在床边的天绝剑,划破手掌,鲜红的血液滴落在茶杯里。   “飞飞,你……”   “沈大哥,飞飞不会失信于你,朱七七,我一定要救,谁都阻止不了。”沈浪颤抖的包扎白飞飞的掌心的伤口:“飞飞,飞飞……”未带多时,最后的理智消耗殆尽,抱起人儿,步入床榻……   翌日,柔和的晨光洒满房间,云雨过后的软榻上,沈浪已经醒来,眸子深处情意绵绵,端祥微微泛红的面颊,指尖轻轻拂过秀背的鞭痕,眉心皱起,一道道伤疤,仿佛一刀刀划在他的心上,不自觉的抱紧她,嗅着青丝散发的一股独特清幽;感受到沈浪的气息、体温、力量,白飞飞睁开惺忪睡眼,娇面羞红,脸颊埋在沈浪的胸膛里,柔声娇媚:“沈大哥。”   “睡得好吗?”   “嗯。”   沈浪无限感慨道:“飞飞,你是我的,我们终于完完全全属于彼此。上次在快活城,我曾误以为宋离房里的人是你,那一刻的痛楚,此生难忘,后来,你和环翠出现在我眼前,那一刻我明白,我不能失去你,不管是什么样的你,都是我要的人,你只能属于我,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此生绝不放开你的手。”   白飞飞恍然明白那日沈浪的反常:“原来是这样……”轻叹一声,略带不悦,幽怨道:“我在你心里就那么轻浮不堪吗?我承认为了报仇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甚至送掉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但男女之事绝不会不知轻重、不懂分寸。”   沈浪自觉说错了话:“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轻率,脑袋坏掉了。过去的,都忘了吧,咱们以后好好的,学会珍惜、信任。”   “呐,你说的,珍惜我,信任我,不许骗我。”   “好,我保证。”   白飞飞微微侧了身,坐起,穿好衣衫,下床,拿起桌上盛有血的茶杯,取出已凝固的血,置于瓷瓶中,幽幽道:“事不宜迟,拿去朱府吧,安了你的心,我可不想看见你为另个一女人牵缠挂肚的。”   沈浪利落地穿衣完毕,从背后双手环抱白飞飞柳腰,贴在耳边:“飞飞,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这么理解我。”扳过身子,深情款款:“飞飞,我答应你,从此我们之间不再有朱富贵,不再有朱七七,只有一辈子不离不弃的相依相守。”   瓷瓶交给沈浪:“你去吧,快去快回。”   “飞飞,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白飞飞摇头:“不了,我不想见到那些人,他们也不欢迎我,我在家里等着你。”   沈浪邪邪的笑道:“也好,昨天你也累坏了,应该在留在家里休息。”   闻言,白飞飞立时面红耳赤,低下头,娇嗔一声:“讨厌。”   朱府   沈浪道明来意,说明救人之法,并提出以圣池金莲作为交换,熊猫喜出望外:“真的?沈兄这个法子真的可以救七七吗?”   沈浪认真地点头,快活王半信半疑的瞧着沈浪手里的瓷瓶,看向柳神医,求证道:“此法当真可以解毒吗?”   神医道:“古书上是有记载的,处子之血确实可作为药引,依七七小姐毒发的情形来看,此法是可行的。”   快活王悬着的心略感一丝宽慰,思虑再三,对沈浪道:“如果真的此法真的奏效,本座答应你的条件……”   朱七七表示怀疑:“白飞飞会有那么好心?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沈浪道:“飞飞不会别骗我的,你不相信飞飞,也该相信我。”   朱富贵道:“七七,连岳儿都不相信吗?”   快活王仍心存芥蒂道:“我还真不放心。”说罢,取来试毒的器具,神医检验过,方才将其与解药融合,令朱七七服下。   熊猫拽着沈浪去喝酒,突然传来小泥巴惊叫的声音:“小姐,小姐,我是小泥巴啊,小姐,你别吓我,小姐,你怎么了?……”惊叫声引得众人奔向朱七七房间,房间内朱七七腹部剧痛,在地上打滚,幻象频发,快活王见状勃然大怒,一掌劈向沈浪:“你好大的胆子,敢诳骗本座,加害七七。”   沈浪身形忽飘,敏捷避闪,解释道:“我没有,解药没有问题,飞飞的血你们也检查过了。”   “白飞飞的东西你也敢拿来给七七,沈浪,你安的什么心,巴不得七七死吗?”熊猫怒道。   “飞飞不会骗我的,她不会的。”   “沈浪你是昏了头了吗?居然相信白飞飞那种女人,她是怎么骗你的,怎么加害七七的你都忘了吗?她的手段和心机你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居然还能相信她?”熊猫气急败坏的指责,历数白飞飞的过错。   沈浪愧疚不已,道:“我去弄清楚,你们想法子保住七七的命,这件事我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如果七七有什么不测,我,我会负责的……”   快活王恶狠狠道:“你负责?你怎么负责?如果七七有什么不测,白飞飞就等着陪葬吧。”   朱富贵劝道:“先让岳儿把事情弄清楚,或许还有别的办法,或许不是白姑娘的所为。”   熊猫怒气而语:“不是她会是谁?”   沈浪面色凝重,忧心忡忡,脚下生风般离开朱府,熊猫跟在后面,喊道:“沈浪,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仁义山庄   紫玉面露不悦,道:“兰姐,岳儿去了朱府。”   “我知道,我们低估了白飞飞。”心机叵测,掌控一切的傲然笑意:“不过,我岂会那么轻易放过柴玉关的女儿。”   沈浪、熊猫门前下马、入庄,直奔白飞飞所在的枫林苑,熊猫破门而入,倚在床边小憩的白飞飞闻声,猛然坐起,见来人是熊猫、沈浪,释然娇柔道:“沈大哥,你什么时候这么莽撞了,你吓到我了。”   熊猫冷哼一声:“白飞飞,你也知道害怕吗?杀人下毒的时候都毫无惧色,现在装柔弱,真是可笑。”   白飞飞面色一沉,起身,冷眸望去,瞥一眼沈浪,平复怒气,冰冷道:“你在说什么?”   熊猫逼近白飞飞:“你对七七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沈浪道:“飞飞,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害七七,陷我于不义?我以为你不一样了,为什么你还是这么狠心,非要置她与死地?”   “沈大哥,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熊猫道:“白飞飞,你要装到什么时候?这么惺惺作态你不嫌累吗?我真是白痴才会相信你愿意献血救七七,你说你到底在血里加了什么料?”   白飞飞目光飘向沈浪:“你认定是我做的手脚?”   “法子是你提出来的,你恨我,恨快活王,恨七七,你想她死不是吗?”沈浪分析白飞飞的动机。   白飞飞心底顿生凉意,眼底透着心灰意冷的失望,直直地盯着沈浪:“是,是我做的,我从来没有打算放过她,也没有原谅你。这一切都是我设好的局,一步步引你们进入圈套,如今朱七七已经无药可救,唯有等死。”   “你……”沈浪怒不可及,一只手臂悬在半空中,白飞飞凛然迎上沈浪的怒目:“你可以杀了我,替她报仇。”顿了顿,冷淡漠然的声调:“即使我死了,朱七七也活不过来。”挑衅的看一眼熊猫,对沈浪嘲讽道:“除非你愿意舍身相救。”娇容玉面一抹得意的讥笑:“哦,不对,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朱七七到阎罗殿报道。”话音落,白飞飞忽感胸口剧痛,熊猫猛然出手令她猝不及防,一股腥甜自喉中在口腔蔓延溢出。   沈浪大惊失色:“飞飞,飞飞……”上前扶起白飞飞,却被她奋力推开。沈浪恼怒道:“猫儿,你,你敢伤她,你……”   “沈浪,事到如今,你还维护这个女人,兄弟没法做了。”   “在吵什么?”幽兰、紫玉闻声而至。   紫玉扶起白飞飞,擦拭她嘴角的血迹,白飞飞眸中痛色,淡然轻声道:“在给朱七七讨公道。”   幽兰斥责道:“岳儿,你太过分了。”   “飞飞,如果你不愿救七七我不会勉强你,你不愿意我救她,我也可以依你,我只是气你利用我,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白飞飞纵声冷笑:“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对,我就是在利用你,报复你,利用你置朱七七于死地,让你一辈子受良心的谴责,我白飞飞就是这样蛇蝎心肠,你满意了?”   幽兰拧眉道:“岳儿,你是因为朱七七毒发怪罪飞飞?你认为是她自己的血里动了手脚?”   沈浪没有作声,已是默认,熊猫没好气儿道:“是,我和沈浪都这么认为。”   幽兰厉声斥责道:“糊涂,中了销魂散的血根本不能作为药引救人,想朱七七死的人是我。”   “还有我。”紫玉道。   “娘,玉姨,是你们。”   “是你们?……”   沈浪、熊猫惊诧万分。   白飞飞脸色愈发惨白,瞧着屋子里的人:“你们慢慢聊,沈浪,我不会再管你的闲事,不会再去理会你的感受,我是死是活也与你无关。”说完,摇摇晃晃的身体,迈着跌跌撞撞步子向门口走去。   沈浪一把拉住白飞飞:“飞飞,别走,对不起,我错怪你了,你为什么不解释?”   “解释?你给我解释的机会了吗?你会相信吗?你认定我居心叵测,解释有用吗?”   沈浪道:“为什么不肯替自己解释一句,只要你说,我就会相信你。”   白飞飞冷傲轻笑:“呵,解释是世上最多余的事情,相信我的人不需要我这么做,不相信我的人又何须浪费唇舌。”甩开沈浪的手,苍白的脸上挂着白飞飞特有的清冷孤傲,面朝幽兰礼道:“兰姨的错爱飞飞感激不尽,烦请兰姨取消下月的婚事,飞飞高攀不起。”   幽兰握住白飞飞芊芊玉手,深表歉意:“飞飞,我替岳儿给你赔礼,这件事因我而起,是我执意不肯放过柴玉关,才让岳儿误会了你。”   “不,二十年前沈家灭门,至爱之人惨死,二十多年的骨肉离散,四年前地狱门险遭灭门,兰姨的痛和恨我明白,复仇,要快活王血债血偿已经成为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抽离被握住的手,侧目瞥一眼沈浪:“我和他,没有必要勉强下去,我只是一个心肠歹毒的将死之人,他心怀天下,会遇到更合适的女子。”语毕,决然而去。   “飞飞,飞飞……”沈浪快步追上,抬手点了她的穴道,白飞飞怒容怒语,道:“沈浪,你干什么?”   “伤成这样,你还想去哪?不要命了吗?”   “用不着你假好心,解开我的穴道。”   沈浪不由分说的抱起白飞飞,把人儿轻柔的放在床上,自己盘膝而坐:“我先给你疗伤,就算你怨我、恨我,也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伤好了,你想打我,骂我都随你,但是想走,不行,这辈子,你别想离开我,我也不会放你走。什么时候成亲无所谓,反正除了你,我不会娶别人,也不会让你有机会嫁予他人,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到你愿意。”   “沈浪……”   “嘘,别说话,别分神,想骂我的话一会儿再骂……”   沈浪确实颇有乃父之风,但很多地方又截然不同。此情此景,幽兰和紫玉相视抿嘴一笑,拉着熊猫退出房间。   第三十一章 疑惑   君兰居   仁义山庄一处别具一格的院落,庭院内,兰花满园,春兰、剑兰、墨兰、蕙兰,各种兰花应有尽有,气味幽香清远,花姿清雅脱俗,乃是沈天君当年为古月幽兰而建,如今幽兰入主仁义山庄,君兰居是不二之选。   熊猫本不是什么文人雅士,此刻更是无心赏花,殿内,沉不住气道:“前辈,要怎样才肯放过七七。”   “我要柴玉关的命,只要你杀了他,我定会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朱七七,否则的话,只能等着给朱七七收尸了。”   “七七是无辜的,前辈出手如此狠毒,都不考虑沈浪的感受和仁义山庄的声誉吗?多年来朱爷无条件的支持仁义山庄,七七虽非朱爷亲生,也是朱爷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你不念及沈家和朱家的情谊吗?”   幽兰一副云淡风轻之态,不以为然:“岳儿内疚一阵子就没事了,仁义山庄的声誉?我乃地狱门的门主,与仁义山庄何干?我虽是沈浪的生母,但不是沈家的人,沈家与朱家的情谊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好,不谈沈浪,不谈朱爷,请念在晚辈情深一片,放过七七。”   幽兰随性地轻抚发丝,眸中带着不屑一顾:“你觉得可能吗?你对朱七七的真心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伤我未来的儿媳妇,你的义父柴玉关作恶多端,害死我最爱的男人,你说,我有什么理由放过她的女儿你的心上人?”   “有本事你亲手杀了快活王不是更好。”   幽兰撇撇嘴:“我就是没这个本事,打不过他,所以,看不到他死,能看到他的女儿死,我也很高兴。”   紫玉不想听熊猫罗里吧嗦下去,开口道:“熊酒使,请回吧,不必再浪费唇舌,想救朱七七只有一个办法,拿快活王的命来换……”   “服下没有药引的解药,性命暂且无忧,每日子午时分腹痛一个时辰,一个月后两个时辰,三个月后药石无救,告诉快活王,他不肯自行了断没关系,我下半辈子生活的最大乐趣就是用尽一切办法让他生不如死。”幽兰阴狠的笑着,漫不经心的说着朱七七即将面临的折磨和她的目的。   “你……你太可怕了,你就是一个魔鬼。”熊猫见多说无益,拂袖而去。还没跨出门外,身后传来紫玉的声音:“兰姐,你觉不觉得酒使很像一个人?”   幽兰道:“熊天豪。”   熊猫身形一顿,转回身:“熊天豪?前任丐帮帮主?”   紫玉道:“熊氏一族和沈家同年同月同日被灭门,柴玉关亲自带人血洗沈家,命令财使金不换勾结丐帮左公龙,杀害了熊天豪一家十几口。”挑眉望着熊猫,明显看到他眼中的好奇,幽幽一句:“你也姓熊。”   “你什么意思?”   紫玉高深莫测道:“言尽于此,你自己去想,自己去查。”   枫林苑   侍女送来熬好的伤药,沈浪接过:“飞飞,吃药了。”   白飞飞别过脸:“我不想喝,现在这样挺好的,喝再多的药也止不住心里的血,也不能治愈心里的伤,所以用不着喝这么苦的东西。”   沈浪转身,端着药,面对她,软语哄求道:“飞飞,我知道你气我,怎么惩罚我都可以,但是别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让我难受,好吗?来,把药喝了。”   眉眼微抬,挥手打翻药碗:“现在不用喝了。”   沈浪倍感无奈地叹一口气:“就知道你会这样。”俊容上一丝隐隐地狡黠,走到桌边,从食篮内,拿出准备好的另一碗药,返回床边,含一大口药在嘴里,倏忽手臂用力把白飞飞禁锢在怀中,未带怀里的人儿反应过来,另一只手控制她的后颈,丰唇对准白飞飞的朱唇,药汁从他的口中流向她的喉间,一碗药被沈浪强行喂下。   白飞飞死死盯着他,不说话,骤然起身,飞快朝门口奔去,沈浪以更快的速度冲到门口:“你想干什么?”   “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   “伤没好,你哪儿都不能去。”   “我想走,谁也拦不住。”   “我不让你走,你就别想走,或者,走可以,我陪你。”   白飞飞被气得疯狂,怒不可及,抬手狠狠的一巴掌,五个指印浮现在沈浪右边脸庞,沈浪一愣,顿时眼前‘星光璀璨’懵怔的看着白飞飞,耳边响起她歇斯底里的痛声质问:“沈浪,你到底想怎样?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不问我要的是什么,为了朱七七,为了你所谓的责任承诺,几次把我推入痛苦的深渊,我不想再爱你,不想见到你,你明不明白?我不想再这么痛苦下去,每次我以为幸福触手可及的时候,每次我准备相信你把自己托付给你的时候,总是被残忍的摧毁,我的心碎了一次又一次,我对你,彻底绝望了。”   沉默良久,沈浪鼓足勇气开口:“飞飞,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你放我走好不好?”   “不好。”   全身力气凝于一掌朝沈浪的左脸挥过去:“让开。”   “不让。”沈浪堵在门口,黑眸前繁星点点。   倏忽拔出贴身短剑,剑抵咽喉:“你让不让?”   “不让。”不容商榷的口吻,高大的身躯耸立在门口。   手腕一转,剑锋向下,刺在沈浪左侧胸前,霎时血染衣襟,白飞飞急急收回手中剑,既惊诧又心疼道:“你这是何苦呢?”   “我不想你离我而去,不想再看到你决然的背影,那种痛我无力再承受一次,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你恨我,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语气里透着无法言欲的疼痛和恐惧,甚至还有几分卑微的祈求。   血,熄灭她满心愤恨,扶着沈浪的沉重的身体来到床前,解开衣衫,上身半裸,血还在流,白飞飞皱了皱眉,取出金疮药,白色粉末撒在伤处,沈浪轻吭一声,白飞飞手中动作轻柔,细致包扎伤口,道:“很痛吗?”   沈浪试探地问道:“你不走了?”   白飞飞轻声叹息,应了一声:“嗯。”   “你不走,我的心就不会痛。”   “可是我不会原谅你。”   “会的,给你时间,一定会的。”   白飞飞没有说话,冷漠的表情掩饰内心的痛楚挣扎,咬着嘴角,不让眼泪流出来。眼望着她眸中快要决堤的泪水,沈浪心疼道:“想哭就哭吧,否则老天爷何必让人有眼泪?”   白飞飞转身,莲步轻移,窗口前缦立远视,语气听了让人心疼:“眼泪是多余的,老天爷照顾不到每一个人,我从来不指望它。人人都道朱七七心无城府,单纯善良,所以她做错了事就是无心之失,应该被原谅,受了委屈和伤害有一群人跳出来为她叫屈,抱不平;而我,众人眼中的幽灵宫主,口中的妖女,做错了事就是十恶不赦,怙恶不悛,受了委屈和伤害,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说话间沈浪整带衣衫,起身同步站在窗前,手轻抚她苍白的脸颊:“飞飞,对不起,这次是我不对,我应该先问清楚的,我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白飞飞额首低垂,眼睫轻闪:“我不在乎你说了什么,只在乎你做了什么,我相信你不会失信于任何人,但是你对我的保证和承诺,无法再令人相信了。为了对朱富贵的承诺,你放纵朱七七的无理取闹,肆意妄为,任由我们之间误会重生;为了对白静的承诺,无视我的伤心欲绝,却怪我残忍无情;如今又是为了朱七七,扭曲我的一番好意,摧毁我对你所有的信任和期待,也毁了你我之间的未来。”话及至此哽咽难鸣,待心绪平复继续道:“沈大哥,不管我对别人怎样,做过什么,我对你怎样,你不清楚吗?就算我放不下过去,存心害朱七七,我会用这种方式吗?我的心不是百折不挠,你我之间的感情也没有那么坚不可摧,经受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风雨侵袭。所以,结束吧,不要再彼此折磨,彼此伤害,我不想用我的下半生去恨一个我爱的人。”   搂住白飞飞的双肩,慌了心,乱了意,道:“不,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我不让你走。我想留的,不会让它走远,而且我不相信你不会这么狠心,你真的舍得吗?”   “我想要的,不会放手;我想舍弃的,再难也会去做。”   沈浪心思一转,道:“飞飞,什么时候成亲,我不逼你。但你不要这么轻易的下结论,不要这么快否定我,再给我一次机会,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咱们以半年为期,如果到时候你还想走,我绝不挽留。”   白飞飞凝眸深思,深吸一口气:“好。你答应过,我们之间不再有朱七七,我也说过,我不想看见你为另一个女人牵肠挂肚,所以,朱七七的生死与你无关,兰姨因为快活王迁怒于朱七七,那是快活王造的孽,由他的女儿偿还也是天经地义。”   沈浪笑颜展露,豁然开朗:“好,只要你肯留下,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如释重负长叹一声,把眼前的人儿紧紧拥在怀中。   第三十二章 瓦解星散   快活城,快活宫   仙乐风飘处处闻,缓歌谩舞凝丝竹。快活宫中尽显皇甫天翊之骄奢、贪声逐色之德行。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香风。   美女两侧抚琴、弹筝,琴筝和鸣一曲《山水莲》柔美、清新、韵味悠然。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舞姬玉足轻旋,身姿随乐曲翩翩,轻罗朦胧透酥胸,水袖飘然,裙摆飞旋飘逸,云髻婆姿,眉若初月,眼似桃花,丹唇朱红,妖娆美艳,勾人心魂,眼前美女如云,皇甫天翊轻声叹息,不似平日里那般沉醉,挥挥手,心烦气躁:“下去,下去……”   王怜花道:“殿下何故叹息?”   “庸脂俗粉。”脑海里浮现出白飞飞清丽脱俗的容颜和幽然清雅的言谈,仙姿芳容挥之不去。想到曹植洛神赋中所描述的伏羲之女宓妃,只是一眼她便成为他心中的神女。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摘选自三国时期著名文学家曹植《洛神赋》】   王怜花剑眉上挑,手执折扇,随意的玩弄,悠然道:“快活城的歌妓、舞姬皆是各地魁首,色艺双绝,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竟没有一个入得了太子的眼吗?”心中倍感不解,依江湖传言皇甫天翊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皇甫天翊没有理会王怜花说什么,开口问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王怜花若有所思,漫不经心道:“我是没遇见过。”合起折扇,猛然正色紧张道:“太子殿下不会是看上雪漫了吧?”   皇甫天翊狡黠地笑笑:“是,你会怎样?不是又怎样?”   “太子也不能夺我所爱。”看着他那戏谑的笑王怜花瞬时明白了几分,想到他对洛家兄妹的厚爱,猜测道:“殿下中意的难道是飞飞?”   皇甫天翊点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王怜花不可思议的看着皇甫天翊,依然直言不讳道:“宽恕怜花斗胆直言,殿下喜欢错人了。”   生于帝王家,与生俱来的那种舍我其谁的优越感:“你觉得本王的魅力不够?逊色于那个沈浪?本王是太子,未来的皇上,天下间会有女子不贪恋权势,不想做皇后?”   “太子说的是芸芸众生普通人,她不是一般的女子。殿下看中她不也是被她的出尘脱俗所吸引吗?”   皇甫天翊一副志在必得,胜券在握之态:“还没有本王求而不得的女人,本王一定让她心甘情愿的臣服于我。”   王怜花摇摇头未作多言。   洛雪晨和洛雪漫大步迈进,洛雪晨开口道:“殿下,快活城大局已定,草民与舍妹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特来辞行。”   “正因为大局初定,局势不稳,你们兄妹才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江湖之事不比朝中,本王到底是个门外汉,很多事情仍需仰仗你们这些江湖义士。”   洛雪晨面露难色,洛雪漫给王怜花使了个眼色道:“殿下,人命关天,我和哥哥必须在初一前赶到仁义山庄。”   王怜花帮忙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飞飞身中奇毒,初一是解毒的关键。”   皇甫天翊霍然起身,惊怒道:“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她?”   王怜花道:“殿下不必震怒,下毒之人已死。”   洛雪晨、洛雪漫对太子的异常反应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没有多思。   “本王和你们一同前往仁义山庄。”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洛雪晨迟疑道:“这……”   “有什么不妥吗?就这么定了,即刻启程。”   王怜花道:“殿下,快活城需要掌控大局的能人留守。”   皇甫天翊道:“有林大人就够了,林大人出身江湖,又为入朝官多年,他会处理好一切的,而且我们只是去几日,确定飞飞无碍,你就赶回来帮林大人,我和林大人都不可能在此久留,本王已经决定了,由你接掌快活城。”   王怜花叩谢道:“谢殿下。”   “走吧,别耽误了救人。”   朱府   熊猫无功而返,却在回朱府前找到了左公龙,求证熊家被害之事,以及熊家唯一的幸存者,左公龙因做贼心虚,在看到熊猫的一刹那,以为见了鬼,吓得魂飞魄散,一五一十地道当年做过的亏心事。   快活王得朱七七中毒知详情勃然大怒,恨得咬牙切齿:“地狱门,古月幽兰,紫玉妖蝶,她们真的以为本座拿她们没有办法,任由她们欺凌吗?”   朱富贵心存怨气道:“自己种的恶因,却叫自己的女儿来承担恶果,自己做下的孽,却怨恨他人,什么快活王,什么快活城,还不如叫阎罗王,地狱城。”   快活王暴怒地掐着朱富贵的喉颈:“朱富贵,本座的心情已经够差了,你还在这儿说风凉话?”   “怎么?你想杀了我吗?你以为杀了我七七就会认你这个亲爹了吗?”   “别老拿七七威胁我。”   “我不过是提醒你,这辈子,你做的坏事已经够多了,如今为了七七你应该收敛一点。”   神医赶到缓解僵持的局面,道:“主上息怒,属下近日专研医书,考究古方,寻获暂缓之法,可令七七小姐免去每日腹痛之苦。”   快活王放开朱富贵,喜色问道:“什么办法?”   神医看一眼熊猫,答话道:“酒使与七七小姐已有夫妻之实,取其鲜血沁入九珠连环中服下即可。”   “好,马上去办。”   熊猫掏出匕首,划破手掌,鲜血溢出,滴落在桌边的茶杯内:“有劳神医了。”   “酒使客气了。”   闻言朱富贵也松了一口气,前往朱家佛堂,感念列祖积德,李媚娘天上保佑……   不相干的人纷纷退离,熊猫突然发问:“我和熊天豪是什么关系?”   快活王闻言大惊失色:“猫儿?你都知道了?”   快活王的神色已经告诉了熊猫他想要知道的答案,事实上,在左公龙讲出事情始末的时候他就相信了,瞳孔里尽是痛色,道:“紫玉没有骗我,左公龙所言非虚,骗我的是你。那天晚上我逃了出来,撞上了你,你告诉我,我的父母是种田的,你告诉我你是我父亲的好友,当时我只有三岁,除了知道爹娘被杀,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信你,只信你,每个人都说你绝情绝义,可是我看到的只有你的好,你的痛,对李媚娘的痴情,如果你真的那么残暴不仁,为什么这么多年,快活城没有出现过一个背叛的人,我发过誓,要手刃仇人,这些年,我为快活城找酒,跑遍大江南北,就是为了找到杀家仇人。”   快活王拂袖,感慨道:“你到底不是我的亲儿子,这些年,我几乎忘了我是杀害你全家的仇人。”长叹一声,面无惧色:“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你可以杀了我为你的父母报仇。”   熊猫陷入苦痛挣扎之中,狂怒的吼道:“你这个仇人,叫我如何下得了手,可是不杀你,让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下的父母。你可以残忍地一夜之间血洗沈、熊两家,为什么不连我一起杀了?为什么让我认贼作父二十年。”发狂似的疯笑:“可笑的是,我竟然爱上了你的女儿,成了你的女婿。”拔腿狂奔,逃一般的离去。   “猫儿……”一时间快活王不知该如何安抚熊猫。   熊猫与赶来的色使撞了一个满怀,色使道:“猫儿,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风风火火的。”   熊猫没有理会,径自远走。其余一干人等,宋离,百灵,都走了进来,快活王不悦道:“不在快活城守着,都跑到这儿干什么?”   宋离跪地请罪道:“属下有负主上重托,快活城,快活城……”   “快活城怎么了?”   色使道:“林皓轩为首率领朝廷精兵三万,一举攻下快活城,如今快活城已被朝廷控制。属下带的人到底还是晚了一步,那些江湖人一听是朝廷的人马,也不敢轻举妄动、冒然夺城。”   快活王顿时瘫坐在座椅上,痛心疾首地自言自语:“没了,没了,就这样没了,快活城,我为媚娘而建的快活城。”   宋离道:“主上,他们并没有破坏快活城的一草一木。”   百灵劝道:“主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咱们人都好好的,一切可以再来……”   色使道:“主上,多年来快活城有恩与江湖不少能人异士,要夺城也不是不可能……”   快活王似乎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沉浸在往事中,那场大雨与李媚娘避雨的情景,耳边响起李媚娘柔声娇语:“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建一座很大、很大的城,我建的这座城,要收留全天下无家可归的人,让他们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可以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那应该是一座快活城。”   “好名字,就叫它快活城,城里还要有一大片湖水,夏天赏莲,秋日采莲子,月夜还可以泛舟湖上,那可真是快活似神仙了。”   “那就叫快活城中的神仙居。”   “就叫神仙居。”   “我一定要告诉贵哥哥,他总是说我痴人说梦,原来痴人不止我一个啊。”   “不是痴人说梦,我一定会给你一座快活城,一处神仙居。”快活王喃喃自语:“我做到了,我做到了,快活城、神仙居、圣池金莲、九珠连环、九尺血珊瑚,你要的我都做到了……”   第三十三章 惊魂   仁义山庄,君兰居   幽兰和紫玉正在品茗,远远便望见沈浪大步走来,幽兰放下手中茶杯,道:“如果是为了朱七七的事,就没有开口的必要了。”   “娘,误会了,孩儿是想问有雪晨和雪漫的消息吗?”沈浪道。   “初一前会赶回来,关于情恨蛊的解法我也听说了,岳儿,你考虑清楚了?这不是闹着玩的,稍有差池,你和飞飞都性命难保。”   “如果飞飞死了,孩儿苟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一个人独自承受失去她的痛苦,还不如随她而去的好,如今有办法两个人都活下去,为什么不去做呢,飞飞待我之心我比谁都清楚,她心里容不下除我以外的男人,而我对她也一样,难道娘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吗?”   紫玉道:“我和你娘还真是有些不放心,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走一步算一步吧。”   幽兰语重心长道:“岳儿,你可不能再犯糊涂,惹飞飞伤心。”   “孩儿知道了,谨遵娘的教诲。”沈浪顿了顿,道:“娘,我和飞飞的婚事还是缓一缓吧,她现在不愿意,我也不能逼她。”   “嗯,你呀,让娘说你什么好呢?多好的机会啊。”轻叹一声:“也罢,我等着你们来求我。”   紫玉道:“只怕岳儿伤了飞飞的心,飞飞很难回头。”   沈浪自信满满:“只要她愿意留下,只要她心里有我,我一定有办法让她回心转意。”站起,躬身道:“飞飞该吃药了,孩儿告退。”   “去吧,去吧。”   枫林苑   沈浪一袭白衣,身姿挺拔,仿若初识的模样。端过来的疗伤药,白飞飞一口气喝完,道:“你不用做这些,做什么我都不会改变心意。”沈浪收起药碗,近身,凝视她的星眸,手抚摸她的脸颊,捋顺她微乱的发丝:“不管你现在接不接受,领不领我的情,为你做这些是我心甘情愿的。”   亲昵的举动,白飞飞不悦地推了沈浪一把,拉开两人的距离,沈浪拧眉轻吭,左侧胸前衣襟泛红,白飞飞低下头,又抬起头:“我帮你换药,等你我养好了伤,咱们互不相欠。”   沈浪没有多做争辩,解开衣服,露出伤处,纵然她手下留情,伤口仍然触目惊心,令她看之不忍,心底抽痛了一下,仿佛那一剑刺在自己的心上,眼眶微红:“你为什么不躲,不怕我杀了你吗?”   沈浪抬眼凝望着她的脸,每一个细微的变化都应在眼底心间,不在乎的笑笑:“我用这条命赌你下不了手,我赌赢了不是吗?”   手里原本轻柔的动作忽地加重,沈浪顺势:“咳,咳,咳……”剧烈地咳喘。   白飞飞原本微怒的娇容几分不忍,沈浪握紧她的玉手,轻轻地吻上,贴在自己的脸庞:“飞飞,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忘记我,你做不到,我对你也一样,咱们不这样了好不?你知道,我不怕苦,不怕痛,就怕你不理我,怕你难受,怕你流眼泪。”   玉手抽离他的掌心,冷漠的表情藏不住心里的痛,淡然的语气中隐忍的伤:“你真的了解我吗?又真的那么在乎我的感受吗?如果你真的了解我,在乎我,我们之间又怎会现在的样子?你说得没错,我心里还有你,但是这不代表我要和你在一起,相守不如怀念,我不会再流泪,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再没有人和事值得我去掉眼泪。”   沈浪合上衣衫,显得极为无助道:“飞飞,我真的伤你那么深吗?”   “我累了,你也有伤在身,别耗在我这儿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吧,仁义山庄接任大典在即,沈庄主应该和我这样的人撇清关系才对,以免日后有辱沈庄主和仁义山庄的声誉。”   沈浪心底不悦,剑眉蹙起,语气微重又无可奈何:“飞飞,你非要这样和我说话吗?非要用这种态度对我吗?”   “那你想我怎样?像朱七七那样纠缠于你,什么事都要劳烦你跟在屁股后保驾护航,大祸小祸一起闯,然后给你机会乐此不疲地收拾烂摊子?或者对你献媚取宠、投怀送抱,沈大侠,沈庄主,你就喜欢这样对吗?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做不到,也不屑于那样做。”   他低声下气的好言求和,她的话语不温不火却句句冷嘲热讽,一字一句仿佛一刀一刀剐在他的心窝,令沈浪忍不住发作:“白飞飞,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浪荡不堪的人吗?你就这样曲解我的一片痴心吗?以前那个柔情似水、温情脉脉的白飞飞哪里去了?”   “死了。”   沈浪忿然作色:“死了,死了……好,好,好,我本痴心一片,你却绝情至此,是我错了,不该强求,不该强留你在身边,你不想看到我是吧,如你所愿,我走,我走。”说罢,夺门而去。   白飞飞独自瘫坐在床上,已是泪如雨下:“白飞飞,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不是不想再见到他吗?为什么他真的走了,心会那么痛?”自嘲的笑笑:“我还在难过什么?结束了,都结束了,再也没有那些苦痛挣扎,再也不必伤心流泪、黯然心碎,早该走了,早就该走了。”拭去脸上的泪水,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离开。   雨,又是一场滂沱大雨,淋湿两颗为情所困的心,任凭雨水狂乱地拍打、侵袭,无法言喻的疼痛折磨两个人的身心。沈浪一直站在崖底,小茅屋废墟旧址,往事一幕幕,那抹倩影不断在脑海徘徊,他不愿也不能再次放她走,直到雨滴渐小,飞上崖顶,策马而归。   洛雪晨和洛雪漫如期而至,与沈浪在仁义山庄门口相遇,打量着浑身湿漉漉的沈浪,洛雪漫打趣儿道:“沈庄主,你这是怎么了?都成落汤鸡啦?”   洛雪晨道:“飞飞呢?”   “在房里。”   三人同往枫林苑,房前屋后均不见白飞飞的踪影,沈浪顿时慌了,洛雪晨看着沈浪沉重的神色道:“人呢?你们吵架了?”   沈浪点头:“嗯。”   洛雪晨火冒三丈,一拳挥过去:“沈浪,你长没长心啊?”沈浪没有还手,自知是自己伤了她的心,否则她又怎会狠心离开。又是狠狠的一拳打在沈浪另一边侧脸:“你就是这么对她的?让她一个人走?沈浪,我告诉你,找到了她,我就带她走,这辈子,你别想再见到她。”缓一口气对洛雪漫道:“情恨蛊给我,你带一对人沿幽灵宫方向找。”看着沈浪又无法自控地朝他吼道:“愣着干什么?派人去找啊,她受着伤,能走多远?把整个汾阳城翻过来,也得在子时之前找到人。”   白飞飞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能去哪里。幽灵宫,她已经命令如意、环翠将其解散,而且那里根本不属于自己,带给自己半生仇恨的地方,没什么值得留恋;苗疆,据说那里有她的家,可是,那个传说很美的地方是自己从未到达的天堂,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不知不觉淋透的白飞飞抬头仰望热闹的街头,“飘香院”三个字映入眼帘,王怜花,她想到了王怜花,这个唯一不以男女之情为目的,关心她,可以让她依靠的男人,她可以在这里等待洛雪晨和洛雪漫来找她,深吸一口气,也不管这种地方适不适合良家女子出入,信步朝后院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衣着光鲜,色眼咪咪的男人,望着白飞飞直流口水,举止轻浮地拉住白飞飞,污言秽语:“好货色,本公子,今晚包你了。”   白飞飞虽有伤在身,却也不是登徒子可以任意轻薄的,甩开男子的色手,横眉冷目:“滚。”   “呦,性子够烈的,我喜欢。”伸手去搂眼中美女的腰肢,白飞飞暗运内力,震得那人连连退步,自己身形轻晃,险些站不稳,男子见状,再度上前擒住白飞飞的手腕,稍用劲力,一把拉美人入怀,抬手点了她的穴道,抱起如玉娇躯,直入飘香院雅阁上房,□□道:“小美人,别这么怒目相对,一会儿本少爷一定叫你□□,媚眼求饶。”   飘香院的管事鸿艳,看清怀中的人,花容失色,上前赔笑脸道:“哎呦,李公子,使不得,使不得啊,她不是我们这儿的姑娘,是我家公子的人。”   “滚开,告诉你家公子,本公子跟他要了这女人了。”   鸿艳依旧好言媚语求道:“李公子,李公子,你不能这么做,我家公子会生气的。”   被称为李公子的人一脚踹开鸿艳:“少废话,不就一个人女人嘛,王怜花不会那么小气的。”   鸿艳心知自家护院不是李公子和他那些随从的对手,对扶起她的人小声吩咐道:“快去通知公子。”   李公子抱着白飞飞进了上房,转回身,关上房门,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急不可耐,对于眼前的绝色佳人赞不绝口:“小美人儿,我来了,本公子风流一世还是头一回见到你这么美的女子,今天艳福不浅啊。”扯开她的衣服,露出光润如玉的肌肤,白飞飞的目光里透着深深的冰冷、惊恐和死一般地绝望:“老天,你真的这么残忍吗??”   猝然,李公子手下的□□动作戛然而止,王怜花破门而入,从身后抓起李公子,狠狠的一脚将人踹飞到门外,随后而来的皇甫天翊,怒火冲天:“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她,你也敢动。”   李公子的随行护卫闻声与飘香院的护院展开搏杀。   李公子迅速站起身来,与另一股来路不明的高手大打出手,不服气的叫嚣道:“王怜花,得罪了本公子,你知道后果吗?”目露凶光,自傲自大面朝皇甫天翊道:“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也看上她了?”冲王怜花恣睢无忌地喊道:“王怜花,你的女人能让他睡,本公子,为什么不能?”   皇甫天翊气急败坏,乘其不备,一剑刺穿他胸膛,李公子目瞪口呆,向来横行跋扈,目中无人的他,死到临头还自负道:“你,你,你知不知道我是兵部尚书之子,得罪了本公子,你们都不得好死。”   皇甫天翊犹如一头暴怒的狮王,气势汹汹,怒声大吼:“来人,来人,全部拿下,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先死,本王倒要看看谁能救得了你。”   李公子自恃出身兵部世家,武功高强,皇甫天翊的那一剑没有伤到要害,傲慢道:“小子,少在这儿冒充什么王爷吓唬人,京城的王侯将相本公子哪个儿没喝过酒,聊过天,可没见过你这号人物,本公子不吃你这一套,报上名来,饶你不死。”   “郕王,皇甫天翊。”   李公子惊慌道:“你,你是太子?”   皇甫天翊冷笑:“你说,我们两个,阎王爷会比较喜欢先见到谁?”颇具王者之风,下旨传令道:“明天午时,城东法场斩首示众。”   沈浪亦在此时赶到,闯进屋内,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白飞飞穿上,一把将她揽进怀中,大颗大颗的泪珠落下,哽咽道:“对不起,飞飞,对不起,对不起,飞飞,我该死,我真该死,我不应该生气,不应该让你有机会走,飞飞,飞飞,就算你打我骂我,恨我怨我,不愿见我,我也不会让你走,再也不会,再也不会了,就算丢了我这条命,丢了所有,也不会丢了你……”   洛雪晨、洛雪漫也赶来,见此情形,以为白飞飞失了身,万分疼惜道:“飞飞,对不起,哥来晚了,哥让你受委屈了。”   “飞飞姐,飞飞姐……”洛雪漫泣不成声。   与洛雪漫在汾阳城外相遇的如意、环翠惊呼:“宫主,宫主……”   沈浪一时分神,白飞飞不知何时冲开穴道,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头撞在床边的床柱上,身体软软的倒下去,额头、嘴角尽是血色,淙淙的鲜血令沈浪心惊胆战,洛雪晨三魂丢了七魄,洛雪漫咬着手指,止不住地颤抖。   李公子的人很快被拿下,王怜花气得暴跳如雷:“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儿?”   鸿艳吓得胆裂魂飞,战战慄慄道:“公子,鸿艳也不知道白姑娘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已经跟李公子讲明了,白姑娘不是飘香院的人,可是李公子他,他根本听不进去,咱们的人又不是他的对手……”   “没用的东西,滚,统统给我滚……”   鸿艳连滚带爬地去请大夫。   沈浪抱起白飞飞随王怜花来到了别院,鸿艳吩咐人端来烧好的热水,洛雪漫把一群男人赶到门外:“你们都出去,飞飞姐浑身都湿透了,我和如意、环翠给她换身衣服。”   落雪漫掀开被子,白飞飞死死得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有进一步的动作,洛雪漫鼻子一酸,眼泪直流:“飞飞姐,我是漫姑娘,你的妹妹。”   如意和环翠心疼得忍不住掉眼泪,在幽灵宫,白静虽然狠辣,严厉,却不曾让她受到这等羞辱,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抽泣不已:“宫主,宫主,您交代的事儿如意和环翠都办好了,以后宫主在哪儿,如意就在哪儿。”   “宫主,宫主,您交代的事儿翠儿和如意姐都办好了,以后宫主在哪儿,环翠就在哪儿。就是拼了一死,也不会让您受委屈。”   “飞飞姐,妹妹知道你心里难受,妹妹给你换身干爽的衣服,不能这么湿着。”   昏迷的白飞飞似乎听到了,缓缓松开洛雪漫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守在门口的沈浪急不可耐地冲了进去,夺过如意手里的帕子,双手颤抖、小心翼翼地擦拭她额前的伤、脸颊上的泪、嘴角的血,他心如刀割,五内俱崩,他从来没有如此担惊受怕,眼前的她像一个瓷娃娃,一碰就会碎,跟着一起碎的还有他的心。   沈浪包扎好白飞飞额首的伤,请来的大夫诊过脉,轻叹道:“额头上的只是外伤,没什么大碍,只是姑娘内伤严重,又染了风寒,需要精心调养,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方可痊愈,在此期间切不可动武伤元。”大发感慨,唉声道:“不过二八年华,这身体还不如四、五十岁的人康健。”   “大夫,需要什么药尽快开方子,天下名贵草药本王应有尽有。”皇甫天翊道。   大夫写了方子,皇甫天翊接过,吩咐贴身侍卫道:“去抓药,天山雪莲,百年人参,千年灵芝,全都给本王拿过来。”   第三十四章 王者的权谋   仁义山庄   夜色渐深,宗强刚踏进庄内,幽兰抓住他,问道:“人找到了吗?”   宗强躬身回答道:“找到了,这会儿庄主、洛公子和洛小姐都在飘香院。”   幽兰心一沉:“飘香院?怎么会在那种地方?”   “飘香院是王公子的产业,白姑娘应该是去找王公子。”   紫玉猜测道:“白姑娘出事了?”   “嗯。”   幽兰道:“看样子,今天他们回不来了,咱们过去看看。”   子时将至,白飞飞的身子开始颤栗,沈浪胸口剧痛难忍,踉跄起身,朝门口走去。   洛雪晨和洛雪漫大步来到床前,扶起白飞飞,合二人之力源源不断的真气输入白飞飞的体内,沈浪忍着蚀心之痛,轻轻拭去她额上细密的汗珠。   “岳儿。”幽兰一声轻唤,沈浪回过神,噗通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幽兰道:“你这孩子,娘就是担心夜长梦多,结果还是夜长梦多,早知道就不该搞什么双喜临门,飞飞醒过来直接给你们办婚礼。”   “娘,玉姨,有没有一种药,可以让飞飞忘了过去。”   紫玉道:“你想干什么?”   “飞飞是那样心高气傲,冰清玉洁的女子,今日之事虽没有失身之痛,但其耻辱对她来说比死还残忍,事到如今,只要她好,我不在乎她忘了我。”   沈浪此言一出,不明实情的人松了一口气,幽兰道:“还好,还好,没有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否则九泉之下叫我如何面对飞飞的父亲。”   紫玉扶起沈浪,点了他的穴道:“若相忘有此功效,但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飞飞用不了,先别想那么多,我先缓解你蛊毒发的痛苦,解了你二人身上的情恨蛊再说。”   幽兰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坚定道:“飞飞是个坚强的孩子,不会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翌日,破晓   皇甫天翊被一阵急躁的敲门声吵醒,不耐烦喊道:“干什么,干什么?都不想活了吗?来扰本太子的清梦。”   “殿下,殿下,兵部尚书李大人求见。”门外侍卫黎昕禀报道。   皇甫天翊骤然清醒:“李天磊?”   未待皇甫天翊应允,李天磊已经闯了进来,三跪九叩,老泪纵横,恳求道:“恕微臣唐突,请太子殿下看在李家三代忠良,饶过犬子一命。”   “留恋烟花之地,为恶一方,恶行昭昭,对本王不恭,对皇家不敬,扬言取本太子的性命,那么多人在场,李大人,你让本王怎么网开一面?”皇甫天翊身着寝衣,挑眉不悦道。   李天磊道:“殿下,是老臣教子无方,都是老臣的错,你杀了我,放犬子一条生路吧。这样一来也不会有损皇家颜面。”   皇甫天翊沉默不语,半响,连连点头,微微一笑:“嗯,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是本王不喜欢,这么做对本王也没什么好处。”   “太子殿下,只要您肯高抬贵手放过犬子,老臣定当竭尽全力为您效犬马之劳。”   皇甫天翊脸上是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很好,很好。”俯身逼视李大人,嘴角上扬一个邪邪的弧度,说出自己的条件:“本王要你手里的兵权,你面呈皇上引咎辞官,举荐兵部副使高远航为尚书大人,令郎自然毫发无损。”   “微臣明白,微臣马上去办,三日之内高远航必定晋升为兵部尚书。”   “三日之后本王让你们父子团圆。”   李天磊退下,贴身侍卫黎昕道:“太子,你真的打算放过李明杰那个小人?这是个天赐良机,搬倒李家的绝佳机会,一旦控制了兵部,再没有人可以撼动殿下的地位。”   皇甫天翊笑笑:“你说呢?”   “卑职不敢揣测殿下圣意。”   皇甫天翊道:“本王一言九鼎,既然承诺于李天磊当然不会言而无信,也就不会杀他,但是幽灵宫的人会、地狱门的洛雪漫、洛雪晨也会,说不定沈浪或者古月幽兰他们亲自动手,你要做的是把李天磊父子的行踪不留痕迹地让他们其中一个人知道即可。”   “殿下英明睿智,好一招借刀杀人。”   皇甫天翊淡淡笑了:“下去吧,昨夜折腾得太晚,本王再睡会儿。”   “是。”   飘香院到底是风月场所,出入多有不便,皇甫天翊移驾暂居仁义山庄。   众人都在等待白飞飞的苏醒,沈浪在床前整整守了三天,米水未尽,衣不解带,三天对于沈浪有三万年那么长。如沐春风的笑意早已荡然无存,一张憔悴不堪的脸,早已不复往日的淡定悠然。   洛雪晨不许他靠近她,几次愤怒得扯着他的衣襟,将他从白飞飞的床前拖走,却是徒劳,不管是绑着他,还是封住他的穴道,他总是在一个时辰内再次出现在白飞飞床前。   几次三番,洛雪晨也心软了,妥协了,毕竟一切非他所愿,毕竟他是师傅的儿子,毕竟飞飞深爱着他,他比任何人都痛,早在心里不知道把自己千刀万剐多少回了。   “水……”一个极其虚弱的声音打破枫林苑的沉寂。   “飞飞,飞飞……”沈浪又惊又喜道,眼睛都不眨一下,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洛雪漫倒水端茶,疾步来到床前:“飞飞姐,你总算醒了。”   沈浪接过茶杯,扶白飞飞坐起身,呵护叮咛道:“慢点喝,慢点喝。”   洛雪晨又拿过来一杯水递给沈浪。   慢慢恢复的白飞飞瞧着沈浪,心痛得在滴血,清冷道:“你不是走了吗?你不是说不会让我再看见你吗?”   沈浪面露愧色,像一个犯错的孩童手足无措地低下头,又鼓足勇气抬起头:“我收回那些混账话,你打我吧,你骂我吧,只要你高兴,怎样都行。”   白飞飞顿时泪如泉涌:“大混蛋,大坏蛋,你为什么说走就走?头也不回?为什么你对朱七七那么包容、那么耐心?对我却这么绝情、这么狠心,你冤枉了我,我不过就是心里难受,发发脾气,说几句重话,你为什么不能让我一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   沈浪紧紧拥抱白飞飞的娇躯,安抚她受伤的心,任凭粉拳捶打他的脊背:“我错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也好害怕,怕你再也醒不过来,怕你不理我,怕我会失去你,咱们成亲吧,这样就谁也不会失去谁。”   白飞飞心有顾虑,迟疑问道:“你……你还要我吗?”   沈浪惶惶不安的心听到这尘埃落定的一句:“要,要,要,我要你,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不会有别人,只有你。”   此情此景,洛雪晨还能说什么,还能做什么,他带不走她,拉着洛雪漫轻叹一声:“走吧,去给他们弄点吃的,沈浪的情话是最好的心灵慰藉,飞飞醒了是最好的疗伤药,他们啊,不管是心里还是身体上的伤痛都可以不药而愈了。”   很多时候不得不相信,发生在这世界上的事情都绝非偶然,是上天的旨意。遇见,是命运的安排,相爱是心与心的交汇。爱与被爱都是一种幸福,爱没有对与错,相知相守是最幸运的事,是无悔的选择,拥有你就是拥有幸福。   他,温暖一颗冰冷的心,唤起尘封的善良本性;她,驻留一个浪子漂泊的心,温柔的守候;他们看尽世态炎凉,饱尝人世沧桑,朱府门前,轿帘掀起的那一刻,一切早已天定,相信命中注定,相信美梦成真。哭过、伤过、痛过、怨过、恨过是不变的风雨历程,经历雨雪风霜洗礼的情感更显弥足珍,更为历久弥新。   皇甫诗云静坐在亭子里,双手托腮,远望碧波湖水,凝神深思,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温润、犹如玉石之音:“诗云,这么出神,在想什么?”   皇甫诗云回眸,微微浅笑:“哥哥,你相信情有独钟吗?”   皇甫天翊若有所思,一抿嘴:“以前不信,现在有点相信了。妹妹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只是最近在仁义山庄,看到沈庄主和飞飞姑娘那样真挚的感情有所感触。生于帝王家,古往今来,哪位君主不是三宫六院,哪位王侯将相不是妻妾成群?沈庄主不是一般的男人,飞飞姑娘很幸福,也很幸运。”   “妹妹,你……”   皇甫诗云无奈道:“我明白,我的终身大事自己做不了主。”   “你喜欢沈浪?”皇甫天翊问出刚才未问出口的话。   皇甫诗云顾影自怜道:“没有,只是欣赏这样深情不移的男人,没有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但是我却注定得不到这样一个男人,得不到他们那种生死不渝的感情。”   皇甫天翊拍拍她的肩膀,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无可奈何,但是我和你都是天之骄子,没有求而不得的人和物,告诉哥,如果沈浪愿意,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哥,你有办法让他心甘情愿的成为驸马?”皇甫诗云站起身来,娇美的脸上既惊且羞,语气中满是希翼,对沈浪的爱慕之心溢于言表。   皇甫天翊抚着她的双肩,道:“一切交给我,哥哥一定让你如愿以偿,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枫林苑,环翠匆匆进了迎秋阁,关上房门,道:“如意姐,收到消息,李天磊辞官,带着一家老小还有李明杰那个臭男人回到了洛阳老家。”   如意面色凝重,道:“我这边已经都安排好了,后天子时三刻动手。”   环翠心有顾畏道:“如意姐,咱们擅自行动,万一宫主怪罪下来……怎么办啊?”   如意无所顾忌道:“我担着,欺负了宫主,是他自己找死,畏首畏尾成不了大事,为了宫主命都可以不要,还怕责怪吗?”   君兰居   幽兰喜眉笑眼地在和紫玉筹备沈浪和白飞飞的婚礼,洛雪晨和洛雪漫并肩而立,面面相视,洛雪晨开口道:“师傅,我和妹妹有些私事要办,婚礼的筹备事宜有劳师傅费心了。”   幽兰点头,思虑片刻,道:“兵部尚书非等闲之辈,让黑、白尊者和你们一起去,再带上二十名夺命剑客。”   “不用了,晨儿和漫漫想亲自替飞飞报这个仇。”洛雪晨道。   “师傅放心,我和哥哥一定会在婚礼前赶回来,只是这件事别让飞飞姐知道。”洛雪漫道。   “你们去吧,我会处理的。”   眼见兄妹二人走远,紫玉道:“我让黑、白尊者带人跟上去。”   幽兰轻哼一声,阴沉道:“嗯,传令下去,一个活口不留。”   第三十五章 夺爱   枫林苑,丹枫居   房间里,沈浪、白飞飞二人吃过饭,用过药,沈浪目不转睛地盯着白飞飞的脸颊,好久,好久……被看得不好意思的白飞飞羞涩的低下头,大手托起她的脸庞,化不开的浓情,道:“低头干什么?我还没看够呢。”   白飞飞娇嗔一声:“沈大哥……”   “飞飞,咱俩以后不怄气了好不?不许故意气我,不许说违心的话,不许一走了之,害我担惊受怕,不许……”   白飞飞歪着头,瞧着沈浪:“说完了?”   “暂时就这些,想到了再说。”   “嗯,我只有一个条件,不许让我吃醋。除了你娘,你眼里、心里的女人只能是我,不许你去管其他女人的闲事,如果你再为不相干的人冤枉我,我就跟我哥回苗疆,不会再回来。”   沈浪轻轻刮一下白飞飞的鼻尖,宠溺的笑道:“那我就跟你走,你去哪里,我就在哪里,有飞飞的地方才是沈浪的家。”一把揽过娇躯拥在怀中:“让我抱抱你,抱着你才会感觉你真实的存在,抱着你,我的心才会安定。”   “嘭嘭嘭……”敲门声很是煞风景,沈浪刚想发作,门外传来皇甫天翊的声音:“洛姑娘,我能进来吗?”   白飞飞一怔,应声道:“嗯。”推开沈浪,起身开门。行了礼,道:“参见太子殿下。”   “洛姑娘无须多礼。”看一眼沈浪道:“沈庄主也在啊。”   沈浪笑着点头。   皇甫天翊道:“本王想跟洛姑娘单独聊几句,沈庄主可否行个方便?”   “殿下请自便,沈浪告退。”   确定沈浪离开,皇甫天翊道:“洛姑娘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白飞飞礼貌性的回答:“很好,多谢殿下赐药,飞飞铭感五内。”   “算起来本王救过洛姑娘两次,姑娘应该是懂得知恩图报的人。”   白飞飞淡然道:“殿下需要飞飞做什么,请直言。”   皇甫天翊眼中强烈的占有欲,霸道而不容拒绝的口吻:“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白飞飞一愣,淡淡道:“恕飞飞不能答应。”   皇甫天翊眉心微微皱起,略感不悦:“为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做我的女人,你就是太子妃,将来的皇后。”   “飞飞不想做皇后,我今生的心愿只是做沈浪的妻子。”   “那恐怕要让洛姑娘大失所望了,本王已经奏请父皇,沈浪认祖归宗,承袭沈天君九州王之位,赐婚于我的妹妹诗云公主。”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本王喜欢你,我的妹妹喜欢沈浪。”一步步逼近白飞飞道:“沈浪能给你的,本王一样不会少,本王要定你了。”   白飞飞直视皇甫天翊,波澜不惊道:“那大失所望的就是殿下您了,除了沈浪,我不会嫁给任何人,如果太子执意于此,你得到的只能是一具美丽的尸体。”   “本王知道你不怕死,但是你不怕沈浪死吗?你不怕赔上仁义山庄几百条人命吗?”看着白飞飞愤怒的娇容,皇甫天翊近身上前,修长的手指,拂过她的脸颊:“美人就是美人,生气的样子都这么令人心神荡漾。”白飞飞本能的闪躲,皇甫天翊双眸深邃,似乎能穿透人心,直戳人心底的软肋:“本王要你去说服沈浪接旨,欢天喜地的接受诗云,乖乖的做本王的妹婿,当朝的驸马,本王相信也许他现在不喜欢诗云,但只要成了亲,他一定会对她好的,像对你那样。至于你,日子久了,你一定会发现本王是一个比沈浪更优秀、更值得你爱慕的男人。”   白飞飞别过脸,用力推开他:“殿下太抬举我了,我没那个本事,左右不了他的决定。”蛾眉蹙起,怒而不发,惯有的清冷决绝,字字句句表露心中不愿:“殿下的厚爱飞飞无福消受,飞飞身份卑微,既非江湖正派大家,亦非名门闺秀,高攀不起,也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殿下还是不要把心思浪费在我身上。不是飞飞不懂知恩图报,而是殿下赐药出于自愿,我没有要求你必须救我。”   皇甫天翊邪魅的轻笑:“ 我不在乎你出身如何,为了堵众人之口,本王已经想好了,林大人认你为义女,首府大臣之女父皇也不会反对,一切问题都解决了。至于沈浪,你可以告诉他你倾心于本王,你想做太子妃,想做皇后。”顿了顿,眼神变得冷峻:“如何抉择都随你,沈浪的生死,仁义山庄的存亡,全系在你一人身上。本王可以攻占一座快活城,当然也可以灭一个仁义山庄。”   沈浪推门而入,拉过白飞飞,环住她的腰身,给她一个暖人的笑容,转而目光凛然看向皇甫天翊:“郕王,您低估草民也高估了自己。”   皇甫天翊不悦挑眉,额首微扬:“你觉得本王没有这个能力还是没有这个魄力?”   沈浪面不改色,从容淡定:“郕王的实力和胆魄都不用怀疑,但是郕王这样做和强取豪夺有什么区别?挥兵攻夺快活城那是快活王自作自受,您皇命在身;但是仁义山庄,在武林颇有声誉,影响很大,无缘无故地灭了仁义山庄,郕王何以堵天下悠悠众口,皇上不会追究吗?夺下快活城,您下令不枉杀一条人命,难道对于仁义山庄这支仁义之师,因为一个女子,郕王要赶尽杀绝吗?因此失了民心,失了您还没到手的江山值得吗?”   “好一个沈浪,但是本王已经请旨,不管是洛雪飞,还是白飞飞,都不会成为你沈浪的女人。”   瞧着皇甫天翊微怒的神色,沈浪俊容上仍挂着不变的三分笑意:“汾阳到顺天府千里之遥,殿下请圣旨;赐婚这等大事,需要由上书房、内阁大臣或者军机处草拟,呈报皇上阅览;圣旨下发、传圣旨这些都需要时间,而我和飞飞的婚期在五日后,郕王,您觉得来得及阻止我吗?待圣旨下发时,我和飞飞已是夫妻,纵然是皇威浩荡,也不能逼我休妻再娶,高贵的诗云公主愿意屈尊给草民做小吗?”   皇甫天翊怒不可及,手持折扇指着二人:“你们,你们疯了吗?是不是傻啊?沈浪你知不知道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攀龙附凤、希望一夕之日飞黄腾达;洛雪飞,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子千方百计地讨好本王……”   沈浪手臂略紧,搂着心爱人的香肩,靠向自己:“人各有志,荣华富贵于我如过眼云烟,草民今生只求佳人在侧,儿女承欢。”   “哼,咱们走着瞧,我就不相信,天底下有不贪恋权势只专情于一个女人的男人。”皇甫天翊恼羞成怒,拂袖而去。   白飞飞靠在沈浪的怀里,愧疚道:“沈大哥,对不起,给你找麻烦了。”   沈浪抚摸她的头云淡风轻的笑笑:“傻飞飞,只要你不傻到去给他当太子妃什么都不是麻烦,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麻烦的,失去你才是我最大的麻烦。”长吁一口气,道:“飞飞,跟你说件事儿,我准备明天送你到王怜花的别院。”   “嗯?为什么?”   “怜花兄待你如亲姐姐,所以他那里算是你的娘家,我和娘商量过了,也和怜花兄打过招呼,你先在哪里暂住几日,等着我把你娶回来。”   一抹幸福的笑意在如花的脸上绽开:“对了,这两日怎么不见哥哥、妹妹,还有如意、环翠他们?”   沈浪道:“娘交代雪晨和雪漫一些事,明天回来,如意、环翠估计是一道去了或者想给你个惊喜,准备新婚大礼去了。”   白飞飞猛然惊觉,似乎猜到她们要准备怎样一份大礼给她:“难道她们……”   “难道什么?”   “没什么,只是猜测而已,到时候就知道了。”   仁义山庄,青松居   皇甫天翊面色阴沉,怒气充斥于胸,愤然之色显露在他那张冷峻的脸上,给人一种不寒而栗之感,屏退屋内婢女,贴身侍卫黎昕静立一旁不敢作声。   时间静静地流淌,皇甫天翊阴霾的面色渐渐恢复平静,凝神深思,忽然开口道:“黎昕。”   “殿下请吩咐。”   “后日四更带上十名高手去飘香院把洛雪飞毫发无伤地劫走,藏好了,如果初十之前让沈浪找到人,提头来见。”   黎昕稍显迟疑:“殿下……”   皇甫天翊冷眸望去:“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   “那就快去办。”   黎昕领命而去,还未走到门口,身后传来一声:“回来。”黎昕转回身,恭恭敬敬等候旨意,皇甫天翊道:“让你手底下的百变星君来见我。”   “是。”   “还有朱富贵贩卖私盐、偷运兵器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回殿下,朱富贵老奸巨猾,又有瑞王撑腰,暂时没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皇甫天翊沉沉哼了一声:“嗯,盯紧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卑职明白。”   黎昕退下,皇甫诗云推门而进,怒气冲冲,道:“哥,你怎么能这么做?太过分了,你向父皇请旨赐婚,这是我的终身大事,你问过我吗?经过我允许了吗?”   “你不想嫁给沈浪吗?这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皇甫天翊没有抬头,自顾自地喝着茶,顺手倒一杯给皇甫诗云,轻轻一句:“这茶不错,你尝尝。”   皇甫诗云推开茶杯,不高兴道:“是,我是喜欢他,可是我不要这种方式,我要他心甘情愿的接受我,爱上我,娶我。这种方式和皇室政治婚姻有什么两样?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我不想拆散人家生死相许的一对儿。”   “什么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办法有效,只要能达到目,我从来不在乎用什么手段,你喜欢沈浪,我喜欢洛雪飞,你我兄妹二人各取所需,不是很好吗?”   皇甫诗云嗔怒一声:“哥哥……”   皇甫天翊站起身来,抚着妹妹的双肩:“你是我的亲妹妹,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我也不希望你的婚姻是朝廷利益的牺牲品,只要你和沈浪成了亲,他一定会爱上你,难道你没有自信俘获他的心吗?”   “我……”   “相信我,从小到大哥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嗯。”皇甫诗云重重点头。   皇甫天翊复道:“只是要委屈你几天,扮成洛雪飞嫁给沈浪,旨到之日即刻恢复你公主的身份。”   皇甫诗云瞠目结舌,吃惊不已:“啊?这,这,可行吗?不会被识破吗?”   皇甫天翊打消她的疑虑,表明自己早有安排:“我已经命黎昕找来百变星君,此人易容之术天下一绝,不会有问题,万一被识破,也没人敢把你怎样。”   “好吧。”皇甫诗云勉强答应。   第三十六章 偷龙转凤   朱府   快活王陷入失去快活城的痛苦中无法自拔,近日来,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快活城是他一生的心血,是他对李媚娘的承诺,倾注了他对李媚娘的一世痴情。往事一幕一幕在脑海闪现、娇柔倩影挥之不去:那一次重伤之际的邂逅,那一刻别无所求的关心,那一抹明媚纯真的笑容,那一夜的疯狂缠绵……只因她一句话,十八年来一步一步地艰苦打拼,从不言弃。他是真的用心在做,按她所希望的那样改变自己,他做到了,可是佳人已逝;他做到了,一切转眼成空。   色使、宋离想尽一切办法都无动于衷,朱七七看了心有不忍,人人都道他作恶多端,可是这样一个深情不移的男人值得她原谅、接受,脱口而出一句:“爹,你不要难过了,娘不会怪你的。”   快活王缓缓抬起头,怔怔的盯着朱七七,道:“你……叫我什么?”   朱七七眼含泪花又喊了一声:“爹,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对娘也一定很好,你对娘的心意她看得见,失了快活城她不会怪你的。”   快活王激动得潸然泪下,口中喃喃,伸手抚摸那张酷似李媚娘的脸旁:“七七,七七,我的女儿……”   管家敲门,应声而进,送来仁义山庄的喜帖,朱富贵看一眼朱七七,无奈的叹息一声,熊猫为兄弟感到高兴,呵呵笑道:“沈浪和白飞飞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红色喜帖犹如一把锋利刀子插在痛朱七七的心头,情不自禁地从眼底溢出一滴眼泪,不知何时熊猫变得细心起来,看着朱七七道:“沈浪和白飞飞成亲你心里不舒服?”   “没有。”朱七七低下头,违心地说,但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的心。   熊猫心中绞痛,黯然伤神:“朱七七,你什么时候能看到我对你的一片情深。”   宋离心里丝丝落寞,却露出欣慰的笑容,握紧百灵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从此以后没有白飞飞,只有你……”一份被切割的情感终于合二为一,为她担惊悬浮的心在这一刻落定,她期待的幸福是她期待的那个人所给,因为的她的幸福而释然,如今他该承担起一个男人对家的责任,为人夫对妻子的责任。   百灵回应以忻悦的笑脸,轻声道:“我的心早已为你而存在。”相比宋离百灵较早放开、释怀、坦然。朱府这几日,熊猫和朱七七貌合神离所有人都看得明白,一追一躲,在感情的世界里痛苦追逐、闪躲,相互折磨。百灵暗自庆幸,自己早早抽身,她不懂男人的世界,对女人而言,对她而言宋离比熊猫更让她觉得安心,因为他懂得怜取眼前人。   皇甫诗云心事重重,对哥哥的法子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哪里不妥,总觉得这样做很不道德,想到沈浪迷人心神的笑意,心中砰砰直跳,小鹿乱撞,脸颊两侧悄悄爬上两朵红云。遽然,只觉撞到了什么,抬头一看竟是心中所想之人,沈浪的脸上仍是惯有的三分笑意,如和煦的春风,让人心醉神怡,道:“诗云公主,走路低着头可不好。”   原本白皙微微泛红的脸颊此刻如映日红霞:“多谢沈庄主提醒,诗云会注意的。”瞥见沈浪身边的白飞飞心中涌起一缕酸涩、一丝黯然。   白飞飞回以淡然的浅笑。   “飞飞,我们走吧。”   “嗯。”   待走远,白飞飞轻轻叹息,嘟起嘴:“诗云公主很喜欢你。”   沈浪环住她腰肢的手臂一紧,笑道:“那说明我优秀,当然飞飞眼光也很好,没选错人,而如此卓尔不群,才华横溢的男人只属于你,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臭美。”   不知不觉在嬉笑、悠然、甜蜜中来到王怜花后院,刚进屋内,王怜花调笑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瞧这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景,真是羡煞旁人啊。”   “去。”沈浪一拳捶在王怜花的左肩,看一眼洛雪漫道:“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轮到我笑你。”   洛雪漫满面羞红,洛雪晨脸上是欣慰的笑容。   沈浪眼含笑意,拱手道:“怜花兄,我可把飞飞交给你了,这几日一定得照顾好她,别惹她生气,可别把我的新娘子弄丢了。”   王怜花噗嗤一笑,好似在听笑话一般:“丢了?除非是飞飞姐自己想明白,改主意了,不要你了,否则在我王怜花这里怎么可能把人给丢了。”   沈浪笑笑,对洛雪晨道:“这几日要格外小心,密切注意飞飞的房里的动静,洛兄和雪漫最好分住在飞飞的隔壁,这样有什么风吹草动可以第一时间赶到。”想了一会儿又道:“让如意和环翠贴身侍奉,这样就应该不会有问题。”   看着沈浪认真的样子,不似在开玩笑,洛雪漫道:“沈庄主,你还真怕姐姐反悔不成?如果飞飞姐真的反悔了我们也不会帮你。”   沈浪道:“我不是怕飞飞反悔, 而是担心有人贼心不死,不会善罢甘休,不会让这个婚礼如期举行,如果真是这样我和飞飞的麻烦就大了。”   看沈浪说得煞有其事,洛雪晨道:“谁贼心不死?”   王怜花一语道破:“太子。”   “为什么啊?他对我和哥哥挺好的。”洛雪漫不解的问道。   王怜花歪着头反问:“你说为什么?”   洛雪漫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道:“他喜欢飞飞姐。”   “原来如此。”洛雪晨茅塞顿开,拍拍沈浪的肩膀道:“放心吧,我不会把自己的妹妹弄丢的。”   沈浪深鞠一躬,拱手作揖,道:“那就拜托各位了。”   翌日,四更,人们睡得最沉、最香、最熟的时候,十余名大内高手纷纷跃进王怜花的别院,为了不弄出声响,黎昕特意向皇甫天翊求了天竺进贡无色无味的迷魂香‘醉仙桃’。身为皇甫天翊的贴身侍卫,黎昕太了解主子的秉性,如果这件事办砸了,所有人的脑袋都得搬家。十余名训练多年默契度极高的侍卫,身手敏捷,行动迅速,办起事情向来神不知鬼不觉,不曾出现过错漏、失手,他们是皇甫天翊的秘密护卫——三十六天罡,江湖上只有传闻,却不曾有人见识过。因为他们从不轻易在江湖行走,因为他们只听命于皇甫天翊。   皇甫诗云此时换了和白飞飞一样的装束,一样的绝色容颜,轻轻推开门,慢慢靠近床边,凝眸望着,心存几分愧疚:“对不起,抢了你的沈浪,我会代你照顾他,帮他,比你对他更好。我看得出来哥哥是真的喜欢你,从来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么用心,他不会亏待你的,我想你们也会幸福的。”   皇甫诗云似犹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道:“带走,别出什么意外。”   午时将近,沈浪门外敲门,里面的人应声,刻意的模仿白飞飞的声音:“谁啊?”   “飞飞,是我。”皇甫诗云一听,心下惊慌不已,稳了稳心神,莲步轻移,开门,仍无法掩饰内心的紧张、慌乱:“沈……沈大哥,你怎么……怎么来了?”   沈浪轻轻一笑,走进屋内,看着‘白飞飞’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藏住心底的判断:“不欢迎我吗?”   “当然欢迎,我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庄内一定很忙。”皇甫诗云在桌边坐下。   沈浪的宽厚温暖的大手轻握皇甫诗云娇嫩如玉笋的柔荑:“有娘在,我可以忙里偷闲来陪陪你,按照习俗,明天不能见面,我等不了那么久,所以今天必须来看你一眼我才安心。”   皇甫诗云温柔的笑笑:“沈大哥,如果有一天我容颜老去,变丑,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待我吗?”   沈浪一皱眉,俊脸凑近皇甫诗云,道:“怎么又问这种傻问题?你还是你,不管你做过什么,不管你出身如何,我都不在乎,你知道能认识你是天意,我只求老天能让我们继续在一起,不管是好是坏我都不在乎,如果你是官府通缉的女贼,我就随你亡命天涯;你若有一身血债要偿,我就陪你去死。”   “沈大哥。”皇甫诗云感动得扑到沈浪的怀里,现在这番话虽然不是说给她,但是她相信,成亲以后他会这样对她。   沈浪心里一沉,面色一暗,推开面前的人儿,勉强笑笑:“飞飞,我找怜花兄还有事商量,就不陪你了。”   皇甫诗云善解人意的说:“好,咱们来日方长。”   沈浪出了门,直奔王怜花所在的惊鸿轩,王怜花一脸诧异:“沈兄,你怎么来了?”   “幸亏我来了,否则后日我的新娘子换了人我都不知道。”   王怜花戏谑道:“什么意思?真被我说中姐姐改了主意,不嫁你了?”拽着沈浪:“来来来,看看我新得的宝贝,王羲之的墨宝真迹。”   沈浪没好气甩甩衣袖,摆摆手,道:“去,飞飞是那样的人吗?你呀,自己欣赏名家大作吧,我没心情,不奉陪。”   “那你什么意思?”   沈浪一屁股坐下,仍出一句:“隐月阁里的人不是飞飞。”   王怜花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正色道:“不是飞飞?那是谁?沈兄,你可别开玩笑。”   沈浪一只手托腮,瞪着王怜花:“你看我像开玩笑吗?都什么时候了,我会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吗?”   “不会啊,辰时一刻,我和姐姐一起用进餐,没见有什么异常啊,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你凭什么说她不是飞飞?”   沈浪肯定道:“我刚从隐月阁过来,我可以肯定那张脸虽然和飞飞一模一样,但她绝对不是飞飞。”随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塞在嘴里,抱怨着:“为了见飞飞饭都没吃,我就过来了,现在好了,不用吃了,我得忙着找媳妇了。”   “何以见得?”王怜花继续追问。   沈浪不紧不慢道:“第一,说话的语气,见到我很慌乱、惊讶。我跟他说飞飞对我说过的话她的反应太不正常,不是飞飞该有的反应;第二,飞飞久居幽灵宫,体质阴寒,双手较寻常女子偏凉;第三,飞飞不喜欢香料,因为她身上独有一股清幽香气,而屋内的女子身上散发富贵花香;还有胭脂也不是飞飞平日里用的气味,飞飞喜欢淡雅的气味,比如茉莉、百合;屋内人的脂粉施得略重,透着一股微浓的桂花香;最大的破绽就是她的眼睛,当日我从色使手中救下飞飞,凭借的就是她看我的眼神,所以我绝对不会认错人。”   王怜花面色凝重起来,他可是拍着胸脯说不会把人弄丢的,现在,人丢了,他们也不能冒然去找太子要人。“黑蛇。”   “公子。”   “去朱府把百灵找来,通知洛公子和雪漫。”   “是。”   未待黑蛇抬步,沈浪道:“等等,此事你我知道就好了,知道的人多容易打草惊蛇,适当的时候我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人换回来,但是你得帮我。”   王怜花点头:“嗯,你说,要我怎么帮你。”   沈浪在附在其耳边秘语。   第三十七章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仁义山庄,青松居   黎昕禀报:“殿下,事情已经办妥了。”   皇甫天翊微微点头:“嗯,沈浪没有察觉吧。”   “没有,卑职一直派人盯着,他午时去了王怜花那里,公主也传来消息,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没有人怀疑公主的身份。”   皇甫天翊叮嘱道:“很好,初十之前绝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沉默半响:“她怎么样?什么时候会醒?”   “酉时三刻人就会清醒。”黎昕恭身抬眼看着皇甫天翊:“殿下,要见她吗?”   “嗯。”   “卑职去安排。”   黎昕前脚出门,王怜花悄然跟在其后。   沈浪返回仁义山庄暗中窥探皇甫天翊的一举一动,整个下午青松居人来人往,很是忙碌,出现在青松居的每一个人都没有逃过沈浪的眼睛,只是盯了两个时辰,没有什么发现。与此同时,王怜花的跟踪也一无所获。   枫林苑   沈浪原本从容不迫的心情沉重起来,王怜花也显得有些沉不住气,道:“我去抓了那个假飞飞,严刑逼供,不怕她不招出姐姐的下落。”   沈浪反对道:“不行,现在敌明我暗,冒然动手只会错失先机,让我们更被动。”沈浪仍保持冷静清醒的头脑分析现在的情势,不是他不急、不慌,只是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心慌意乱,顿了顿又道:“而且假飞飞动不得。”   “为什么?难道你……”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假飞飞是诗云公主。”   “诗云公主?怎么回事?”   “就是说我和飞飞之间的麻烦不只一个太子,还有一个公主,太子对飞飞一见钟情,公主对我芳心暗许。为此太子请旨赐婚,估计十天或半个月圣旨便会降临仁义山庄,所以如果婚礼出了差错,我娶了假飞飞,即成夫妻之名,既有夫妻之实,一切都无可挽回。就算婚礼前被识破,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飞飞,待圣旨传来,结果还是一样,皇命不可违,太子的算盘打得真精啊。”沈浪长叹一声。   “岳儿,出什么事了?”幽兰信步走进,看着两人凝重的面色问道。   “娘?”沈浪一惊,面露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王怜花道:“说吧,或许兰姨可以帮得上忙。”   幽兰急道:“岳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飞飞失踪了。”   “什么?失踪?怎么回事?”   沈浪讲明事情来龙去脉,幽兰道:“你这孩子,什么事情都喜欢一个人扛着,也不怕累着自己,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孩儿也是不想娘担心。”   “我马上休书一封给林大人,请他帮忙,希望在圣旨传出之前可以收回。”   “谢谢娘。”   “傻孩子。”   “不管怎么说我一定要在婚礼前找到飞飞,看样子我得去一趟朱府,找百灵帮忙。”   王怜花道:“我已经替你省了麻烦,黑蛇已经去请人了,百灵片刻就到。”   朱家冰室   白飞飞身上的药力渐渐消退,人也清醒过来,丝丝凉意入骨,慢慢坐起身,迷茫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举目四望,周围尽是千年寒冰,单薄的身躯打了一个寒颤,一条毛毯适时地披在身上,白飞飞回头望去,一惊:“太子?”   皇甫天翊微微一笑,道:“是我。”   白飞飞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蛾眉紧锁,冰冷道:“你想干什么?”   皇甫天翊稳如泰山,慢条斯理道:“我只是要你在这里呆几天,等沈浪和诗云成了亲,你想留我都不愿意。”   白飞飞波澜不惊,坚定道:“不会的,沈大哥不会娶她的,他答应过我,他不会的。”   皇甫天翊从容镇静,成竹在胸:“如果有一张和你一样的脸,你说会不会?即有夫妻之名,又有夫妻之实,待旨到之日即可恢复诗云的身份,皇命难违;如果在圣旨未到之前被识破,我想以沈浪的为人也不会休妻,你比我更了解他不是吗?”   “你……”   “沈浪不可能为了你赔上整个仁义山庄背弃他对诗云的责任,而你别无选择,只能属于我。”   白飞飞眸中冷色,口中绝然:“即便不是沈浪也不会是你。”   “我们拭目以待,我坚信有一天你会爱上我,像其他女子一样费尽心思讨我开心。”皇甫天翊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抬起她的下颚,将一粒药丸塞进白飞飞嘴里,温柔道:“你身子不好,这药丸可以助你抵御□□的寒气。”温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冷峻:“不要试图冲穴道,离开这里,因为那等于自寻死路。”   白飞飞没有再作争辩,她不相信上天会如此残忍,连她最后一丝幸福也要夺走,不相信她和沈浪的情缘就此走到尽头,她不相信就这样停在幸福前方不远处,从此沉沦在相思的苦海之中。   隐月阁   洛雪晨探望白飞飞,锐利的目光盯得皇甫诗云心慌,洛雪晨突然开口道:“诗云公主。”   “嗯?”皇甫诗云毫无防地备抬头应了一声。   洛雪晨嘴角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证明自己的判断没有错:“飞飞在哪里?”   皇甫诗云故作镇静道:“哥哥,你好奇怪啊,我不就在这儿吗?”   “百变星君的易容术惊绝天下,但也有不为外人所知的破绽,草民不才,刚巧与百变星君是莫逆之交,对此知之甚详,而且诗云公主您不是有心机城府的人,很多细节早已暴露你的身份。”洛雪晨娓娓道来。   皇甫诗云眼见身份被拆穿,道:“洛公子,不必担心,令妹没有危险,只要后日的婚礼如期举行,我哥哥自然会放了她。”   洛雪晨霍然站起身:“你想嫁给沈浪?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等于杀了她,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让三个人痛不欲生?您贵为公主,只要是你想要的,什么样的男子不是唾手可得?”   皇甫诗云自私道:“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沈浪,我一定要嫁给他。”   “你看到的只是沈浪对白飞飞的情,换做是你,他不见得会如此深情,公主饱读诗书,不会连情有独钟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得吧。”   皇甫诗云娇容微显不悦,自视甚高:“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像对令妹那样待我?我皇甫诗云还比不上白飞飞?还配不上他吗?”   “公主如果那么有把握,那么有自信,犯得着用这种手段吗?”洛雪晨一针见血,戳中要害。   皇甫诗云垂下头,几分哀怨道:“皇室情薄,我只想找一个专情、唯爱,待我始终如一的男人,皇室什么都不缺,唯一却的是真情。我贵为公主,却没有一个人真心待我好,无论我走到哪里前呼后拥的人很多,宫女、侍卫,可是他们敬我、怕我,恭维、奉承,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母后早逝,父王只想着他的朝廷江山,哥哥只想着保住他的太子之位……”说着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美人如泣如诉、梨花带雨,洛雪晨心中的怒气渐退,温柔怜惜道:“我希望你明白,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么?你看中的是沈浪这个人,还是沈浪对白飞飞的那份情?如果你看中的是那份深情厚谊,我想你一定会失望的,因为那不属于你,即使你们结为夫妻,你得到的只有冷漠,他或许会对你很好,但绝不会像对飞飞那样。天底下专情的男人不只有沈浪,如果你想要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情有独钟就应该勇敢去追求,而不是抢夺别人的。”洛雪晨从怀中拿出帕子,递过去,道:“擦擦吧,我不喜欢看女人哭,女人哭说明男人无能。”   皇甫诗云接过帕子,看着这张不逊色于沈浪的俊美脸庞,心思细腻、智慧过人,洛雪晨一席话惊醒梦中人,擦干眼泪,皇甫诗云不确定道:“我……真的可以吗?”   “只要你想做,就一定可以。”洛雪晨坐下,皇甫诗云亦在桌边落座。洛雪晨道:“不是我袒护自己的妹妹才非要公主成全,公主一定不知道飞飞和沈浪一路是怎样走过来得。”   “那你讲给我听。”皇甫诗云饶有兴致。   朱家门前他们闯进彼此的世界,惺惺相惜;她傲逆母命,阴阳煞下生死相许,白静百般刁难,朱七七从中作梗,情恨蛊的痛、爱恨交织,到如今的生死不渝……皇甫诗云听着洛雪晨的讲述,被这样的一份情感感动着、震撼着她的心扉,娇美的容颜上早已梨花带雨。   “公主还忍心拆散他们吗?”   “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   “我明白,从来没有一个人发自内心的关心你,爱护你对不对?”   皇甫诗云委屈的点头:“嗯。”   洛雪晨眸含真情:“那公主愿不愿意给草民一个机会,像沈浪对白飞飞那样对你,去实现你心中的那一份情有独钟?”   “啊?这个,我……”皇甫诗云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应。   洛雪晨大手托起她的脸庞,深情款款,温柔的笑脸:“公主不是才说过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我也说过天底下情感专一的男人不是只有沈浪,现在你眼前就有一个,品貌、武功、才学都不输给沈浪,公主可不要错失良机。”潇洒、迷人心魂的一笑:“只要公主肯点头,执子之手,陪你痴狂千生,伴你万世轮回;执子之手,共你一世风霜,赠你一世深情。”   皇甫诗云羞怯怯地凝视他深邃的眸子,仍显犹豫之色,而那正是女子该有的娇羞、矜持,内心深处早已心潮澎湃,情动不已。   “告诉我,飞飞在哪儿?”   “我不知道。”皇甫诗云眨着星眸:“我真的不知道,所有事情都是哥哥安排的。”   洛雪晨面色阴沉,未作声响。   看着洛雪晨的神色,皇甫诗云显得手足无措:“现在怎么办?”   “见机行事,沈浪会有办法的。”洛雪晨相信他能看出这个人不是飞飞,沈浪一定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以免打草惊蛇。而他基本已经搞定公主,为他们赢得更多的时间。关键时刻,即使圣旨到,只要诗云公主不同意,没有人会逼着她嫁给沈浪。   第三十八章 劲敌   仁义山庄   为避免皇甫天翊起疑心,王怜花已经回到别院。   百灵在宋离的陪同下赶来,没有过多的寒暄、客套话,百灵道:“沈大哥,这么晚找我来有什么急事吗?”   沈浪道:“嗯,的确是十万火急。飞飞失踪了,我想请你帮忙找人。”   百灵一惊:“啊?”   宋离面露紧张,却未作声。   “嘘,不要声张,我找你来不是追中飞飞的足迹,而是太子,他安排了一个假飞飞在王怜花的隐月阁,怜花兄跟追他的贴身侍卫一无所获,我想太子一定去看过飞飞,只是我盯了一个下午也是无所收获,所以想请你帮忙。”   “是这样啊。”百灵没有多问,当下找到人最重要,百灵自信道:“追踪足迹,这种事沈大哥找我算是找对人了,包在我身上,婚礼前一定帮你找到人。”   宋离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开始吧。”   “再等等,等太子的人药效发作了,咱们再行动。”   百灵惊愕道:“沈大哥,你也会给人下药?”   沈浪道:“没办法,我虽不屑使用下药这等卑劣手段,但有时候也不得不偶尔为之。”   百灵追踪足迹绝对是一把好手,凭足辨人早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境地,沿着皇甫天翊的足迹来到朱家老宅,百灵不解:“太子藏人怎么会藏到朱家老宅?”起身看着沈浪道:“沈大哥,我再重新勘察一次。”   沈浪豁然大悟:“不用了。飞飞就在这里,我知道人藏在哪里了。”   沈浪健步如飞朝朱家冰室走去。   冰室内,白飞飞不知道对四周情势看了多少回,即使她可以冲开被封的穴道,再也没有力气破北斗七星门,离开这里,眼泪划过,孤单无助侵袭着她的心扉,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不知道自己身陷何方,一种无法言喻疼痛占据心头,仿佛看见沈浪和另一个女子拜堂成亲、洞房花烛,蹲下身,自己抱着自己颤抖的身躯,泣不成声。   后山入口沈浪莫名地倍感心痛,百灵道:“沈大哥,怎么了?你确定飞飞在这里?”   “自从解了情恨蛊之后,我和飞飞早已心脉相连,她现在一定很难过,我感觉得到,她一定在这里。”沈浪在前快步走在前,宋离、百灵紧随其后。   蓦地,冰室门打开,门前的白飞飞猛然抬头,站起身,惊诧地看着沈浪,沈浪不由分说地抱住她:“飞飞,飞飞,我找到你了,我就知道一定会找到你……”   “沈大哥,沈大哥……”白飞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在她以为已经失去他的时候,他就这样真实的抱着她,熟悉的气息环绕着她,幸福、感动包围着她,她似乎相信老天开始眷顾她,把她缺失的一点一点补偿给她,哥哥、妹妹、兰姨、玉姨、还有沈浪……   良久,沈浪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痕:“我们走,我先送你到王怜花那里。”   白飞飞几分委屈几分孩子气,倔强道:“不,我哪儿都不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再也不要和你分开。”   沈浪温柔软语,哄道:“我陪着你好不好?明日寅时我再回仁义山庄准备迎亲,其他事情交给娘和玉姨,还有三位冷叔叔,我只负责把你迎娶进门。”   “好吧。”白飞飞勉强点头答应,沈浪一把抱起她出了冰室。   隐月阁   沈浪一路抱着白飞飞直到房里仍不肯放手,王怜花不禁调侃道:“沈兄,看把你吓得,我还以为你无所不能、无所不惧呢,这么儿女情长有失大侠风范哦。”   “去,少拿我寻开心,如果是雪漫丢了看你还能这般轻松淡定不?”   白飞飞低头浅笑。   洛雪晨道:“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沈浪抬眸,道:“你早就知道?”   “比你晚一点。”   皇甫诗云惭愧得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鬼迷心窍,洛公子都告诉我了,你们真的很不容易,我不应该拆散你们,我会补偿你们的。”   洛雪晨道:“为了不再节外生枝,冰室内不能没有人,只是要委屈公主一天。”   “没关系,我没关系的,在哪儿都一样,能帮到你们,我心里也舒服一些。”   “那我现在送公主过去,明日接公主出来好不好?”   “好。”   洛雪晨送皇甫诗云出了门,沈浪看向宋离和百灵:“百灵,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   “沈大哥太客气了,以前是我不懂事,帮着七七破坏你们,现在能为你和飞飞做点事,也算是弥补以前的过错。”转头看一眼宋离:“而且,飞飞平安无事,宋大哥才会安心,我们才会美满。”   白飞飞开口道:“宋大哥,我欠你一句对不起,我利用了你,我……”   “不要说了,你要说的我知道,此生无缘。”转而欣慰释然的看着百灵,握紧她的手:“而且,我现在很好,百灵是个好妻子。”   百灵道:“时辰已经很晚了,不打扰你们了。”   王怜花道:“鸿艳已经将客房整理好,二位如果不嫌弃,可以在此歇息,明日也可以帮到我们一些。”   二人相互看了看,点头:“好。”   沈浪道:“飞飞,折腾了这么久,你也该好好睡一觉。”   白飞飞惊魂未定,心有余悸道:“沈大哥,你不会走吧。”   “不会,我会一直陪着你,抱着你。”   “嗯。”听着白飞飞平稳的呼吸声,看着她清丽的容颜,感受到她微凉的体温,沈浪在满足欣慰中慢慢睡去。   朱家老宅,冰室   皇甫诗云感叹道:“沈浪真是个神人,我哥哥藏的人他居然也能找到。”   洛雪晨笑笑:“江湖人自有江湖人独特的寻人之法,沈浪的确是才智过人。”   “谢谢你,我险些酿成大错,毁了一桩美满姻缘。”   “该是我谢谢公主才对,公主心地善良,愿意成全他们。”   皇甫诗云惭愧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我倾慕沈浪,嫉妒飞飞有那么优秀深情的男人疼爱着,我很自私。”   洛雪晨温柔的笑笑:“飞飞和沈浪相对太子和公主都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所以才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飞飞才貌出众,气质脱俗,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会动心,殿下贪恋美色,动心也是人之常情;沈浪江湖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人中龙凤,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如意郎君的首选,公主虽出身皇室,却缺少关爱,每个人都有自私的想法,比如我,如果不是自私怎会要求公主屈尊在此,如果不是公主善良,又怎会愿意成全我的自私。”   皇甫诗云柔美的微笑:“洛公子,你快回去吧,明天就是婚期,天亮以后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飞飞那边不缺人手,有雪漫在,还有如意和环翠以及王怜花的人,这里四周都是□□,我想多陪你一会儿。”说罢,将毛毯披在皇甫诗云的身上:“女人体质本属阴,难为公主千金之躯了。”   仁义山庄,青松居   皇甫天翊骤然坐起身:“黎昕……”   黎昕揉揉太阳穴,回应道:“卑职在。”   “什么时辰了?”   “辰时将过,马上进入巳时。”   “公主那边一切正常吗?”   “嗯,底下人刚传来消息,昨夜沈浪在隐月阁过夜了。”   皇甫天翊邪邪的一笑:“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坐怀不乱?纯属胡说……”轻松得意的笑脸:“如此一来,大局已定。”顿时精神抖擞,唤来婢女洗漱更衣,对黎昕道:“安排本王去见她,本王要彻底粉碎她对沈浪的所有期待。”   黎昕提醒道:“殿下,保险起见,殿下还是再忍耐一天为好。”   皇甫天翊想了想,连连点头:“也好。你带人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能换的全给换了,诗云的婚礼可不能太寒酸。”   “是,不会让太子失望的。还有一事。”   “说。”   “瑞王驾临汾阳,已经下榻朱府,今儿一早送来的拜帖。”黎昕双手奉上帖子。   皇甫天翊阅过帖子:“去飘香院通知王怜花设宴款待,今夜不迎外宾。”   “是。”   是夜。飘香院内外焕然一新,楼台新邸第,歌舞小婵娟。急破催摇曳,罗衫半脱肩。美女云集,精巧的五官、精致的头饰,舞姿闲婉柔靡,舞步轻盈曼妙,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乐声优美,歌声空灵,缕缕琴声飘飘洒洒,曲调悠扬。飞旋的舞衣彩裙,玉袖生风,芙蓉斜盼,千娇百媚,抬腕低眉,轻舒云手,魅惑妖娆。   皇甫天翊主位而坐,高举酒杯:“六弟,请。”   皇甫瑞麟屈居右侧,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脸庞,肤呈古铜色,英气的剑眉,深沉锐利的眸子,薄唇轻抿,孤高自傲、盛气凌人,充满皇族的高贵气度和凌云壮志的野心。“多谢殿下为臣弟接风洗尘……”   “你我乃兄弟手足,六弟太客气、太见外了。”   “一举攻占快活城,殿下此番尽显□□威严,臣弟提前恭贺殿下立此奇功。”   “不知六弟此番亲临汾阳所为何事?”   皇甫瑞麟说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母妃祖籍汾阳,代母祭祀先祖。”   “六弟真乃至仁至孝之人,想必在汾阳会多停留些时日,有需要哥哥的地方尽管开口直言。”   “谢殿下厚爱。”   ……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实则字字句句暗藏玄机,打探对方虚实。   第三十九章 终成眷属   终于迎来这一天,天顺八年八月初十。寅时刚过,沈浪慢慢抽出被白飞飞当枕头的手臂,轻手轻脚地起身,沈浪已经格外小心,向来浅眠的白飞飞柔声道:“沈大哥,你要走了吗?”   “是啊,回仁义山庄做准备,你可以再多睡会儿。”理了理如墨的青丝:“飞飞,等我,再过几个时辰,我们永不分离。”   “嗯。”白飞飞目送沈浪离开。   沈浪走后白飞飞再无睡意,雪漫带着如意和环翠开始忙碌起来,红绸缠绕的梳妆台前,铜镜里映衬一张绝色倾城的容颜,褪去平日里素雅的衣着,换上正红色凤冠霞帔,娇面红霞衬,朱唇绛脂匀,一双剪水秋瞳勾魂摄魄,春葱玉指,修眉黛妩,理鬓云松,粉妆玉琢。窈窕身姿,如花解语;纤腰楚楚,似玉生香;更显娇艳动人,仙姿佚貌,应惭西子,实愧王嫱。   经过一番傅粉施朱,洛雪漫夸赞道:“飞飞姐,你好漂亮。”   “宫主,您今天真是太美了,沈庄主见了一定迷得神魂颠倒。”环翠道。   一切准备就绪,如意为白飞飞盖上龙凤呈祥的盖头,时间静静流逝,伴随声声礼乐:“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一日朗朗晴空、阳光明丽、微风和煦。紫陌风光好,绣阁绮罗香。相将人月圆夜,早庆贺新郎。先自少年心意,为惜殢人娇态,久已愿成双。此夕于飞乐,共学燕归梁。   索酒子,迎仙客,醉红妆。诉衷情处,些儿好语意难忘。但愿千秋岁里,结取万年欢会,恩爱应天长。行喜长春宅,兰玉满庭芳。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马佩红缨,旋风背上的沈浪一袭红色锦袍,尽显伟岸身材,发系红色束带,胸前系一朵红花,更显其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其身后是八人合抬的喜轿,轿框的四周罩以红色的绫罗帷幕,轿帏上金色丝线绣着“禧”字,轿内端坐他此生最爱。   从王怜花的别院到仁义山庄,街头巷尾十里红妆,日立清风兮鸳鸯比翼,花好月圆兮钟鼓乐之;鞭炮齐鸣兮鼓乐喧天,良辰吉日兮佳偶天成;鸾凤和鸣兮良缘夙缔,琴琵雅乐兮笙箫悠扬;高朋庆贺兮满堂生辉,琼筵玉液兮把酒言欢。   吉时将至,堂下高鹏满座,冷大站在台上,一身绛紫色长袍,双手抱拳:“万分感谢各位江湖豪杰,远道而来,众所周知,仁义山庄乃一代大侠沈天君所创,沈庄主被害后,仁义山庄一直由在下和两位贤弟代为打理,二十年来我们兄弟三人不曾放弃寻找沈庄主后人沈岳,皇天不负有心人,近日终于寻得沈庄主唯一血脉沈岳,也就是已经名满江湖的赏金猎人沈浪。逢此吉日良辰昭告武林,沈浪是庄主的不二人选,我们冷氏兄弟永远效忠沈家,效忠仁义山庄。”   堂下一片哗然,赞许声不绝于耳。   沈浪举起酒杯:“承蒙武林同仁信任,沈岳定不辱先父声名,不负三位冷叔叔厚望,不有悖于武林正义,失信于公理,誓与各位惩恶扬善,维护江湖正气之风。薄酒淡宴,适逢在下今日大婚,沈岳先干为敬,愿与各位同乐今朝。”   良辰美景,心神愉悦,欢声笑语,笙箫共奏齐天乐,琴瑟同调满庭芳。冷二高呼声:“吉时到,请新人。”   他们都是从容淡定之人,他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她猝然临之而心不惊慌,然而此刻他们心潮澎湃,激动不已,人似潮海心似浪。   白飞飞在洛雪漫和喜娘的搀扶下缓缓走向沈浪,兴奋、紧张、幸福、激动,各种情绪交织于心,玉手紧攥宽大的袖口,红色盖头遮住她的倾城绝色却遮不住她对他的似海深情。   台上沈浪目若朗星,神采飞扬望着缓步走来的她,思潮起伏,一路走来历经风雨,穿越生死,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两不相负。   一拜天地,二人手执红绸两端,躬身一拜。天为媒地位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二拜高堂,高堂之上落座的是幽兰、紫玉,满面春风,满心欢喜,三位冷家兄弟虽对白飞飞颇有微词但事已至此不可改变亦坦然接受,神采奕奕,眼笑眉飞。   夫妻对拜,前世缘今生情,天涯海角有穷时,此情不渝无尽时。   一声“礼成,送入洞房。”一切尘埃落定,成为不可改变的定局,皇甫天翊远望高台,意满志得,露出得意傲慢的神色;宋离神怿气愉,一颗为她悬浮的心落定;朱七七的心仿佛被掏空,欲哭无泪,她无法割舍的人为她人夫,而她也已为他□□室,今日不同往日,已是咫尺天涯,再没有放手去追放手去爱的理由,熊猫看着朱七七神色复杂,对她,爱不得,恨不得;求不得,舍不得。   洛雪晨心中感慨道:“爹、娘,你们都看到了吗?飞飞嫁人了,很幸福……”   送白飞飞入新房后,沈浪回到喜宴席间,沈浪走到哪儿熊猫跟到哪儿,时而帮沈浪挡酒,时而灌他喝酒,洛雪晨看不下去道:“酒使,你这是干什么?沈浪成亲你一会儿抢酒喝,一会儿联合其他豪杰灌他酒,这会儿宾客散尽,你又拉着他喝个没完,这不是存心捣乱嘛,还让不让他洞房了?”   朱七七也劝道:“猫大哥,少喝一点吧。”   “今儿沈浪双喜临门,不喝得尽兴怎么行?”微微泛起醉意的熊猫,拍拍沈浪的肩膀道:“兄弟,我说得对吧。”   朱七七一把抢过酒坛,道:“好,我陪你喝。”双手举起酒坛对沈浪道:“沈大哥,祝你和白飞飞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这两个人的异样沈浪尽收眼底,淡然一笑,饮尽杯中酒:“二位真是夫唱妇随啊。”放下酒杯,笑意盈盈:“今天啊,如果你没喝够,你夫妻二人抱着酒坛去房里喝,春宵一刻值千金,兄弟我就不奉陪了。”说罢,一阵风似地离开。   “沈浪,沈浪……臭小子……你回来,回来……”   洛雪晨道:“别喊了,喊不回来,想喝酒我陪你。”   熊猫咧开嘴嘿嘿笑道:“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不急在一时,沈浪不是急着洞房嘛,咱们一起去闹闹?”说罢,朝新房走去。   朱七七跟在身后,王怜花、洛雪晨则分别朝各自的房间走去。   熊猫转过身,追回去,道:“喂,你们两个不想去闹洞房?”拍着王怜花的肩膀:“王怜花这不是你作风啊。”   王怜花给他一记白眼:“如果你再成一次亲我一定把洞房闹得让你终身难忘,沈浪嘛,就免了,他的洞房是闹不得的,我可不去自讨苦吃。”   洛雪晨语重心长地劝道:“沈浪是什么人?他会由着我们胡闹吗?所以不去自讨没趣的好,再说新娘子是我的亲妹妹,你说我会和你一起去瞎闹腾吗?”   宋离也劝道:“猫儿,算了,别去闹了,沈浪和飞飞都累了一天,你我都是过来人,应该体谅他们一下。”   百灵道:“是啊,大哥,你和沈大哥是兄弟,飞飞和沈大哥情路艰辛,一路走来披荆斩棘,现在苦尽甘来,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们了,这么美好的夜晚就留给他们两个人吧。”   熊猫撇撇嘴,不以为然:“成亲嘛,就图个热闹,情话什么时候不能说,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说,不差这一刻一时半刻的,沈浪也不是那么小气阴险的人,他还会设什么机关陷阱不成?那也不是沈浪处事之风啊。”瞧着百灵调侃道:“百灵,一直把你当兄弟,真没看出来你颇有贤良淑德、温柔体贴的潜质。”   百灵微笑以对,宋离加紧手臂的力道,环绕她的腰肢,笑道:“是你不识货,错失这么好女子,还是我慧眼识金。”   朱七七撅起嘴巴,不满道:“宋大哥,你什么意思?我很差吗?”   宋离微微一笑,赔礼道:“宋离失言,还请小姐见谅。”   洛雪漫道:“宋大哥本来就没说错,自己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吗?除了有一个富家天下的爹,你还有什么?大家闺秀?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你精通哪一样?端庄优雅?德言容功你又具备哪一点?”   朱七七不悦的哼了一声:“要你管,猫大哥喜欢就好啦。”挽起熊猫的手臂:“猫大哥,我们闹洞房去。”对如影随形的小泥巴道:“走啦,看见他们就讨厌。”   眼见二人走远,王怜花喊道:“猫兄,吃了亏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新房门口,沈浪驻足片刻,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向她。檀木古床,精美雕花,红色缎绣的床幔,芙蓉罗帐,花盈绣枕,鸳鸯喜被,红烛高烧,烛光映辉。掀起红色盖头,不禁被那张国色天香的脸所惊艳,取下头上凤冠、珠钗,长发如瀑散落在前胸后背,美人如玉,几分娇艳,几分妩媚,温厚的大手捧起她的娇媚的脸庞,不由得脱口而出:“飞飞,你好美。”四目相对,她的春葱玉指抚摸他俊美的轮廓,星眸含泪,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是她做梦都不敢奢求的事情,绵绵语,脉脉情:“沈大哥,你告诉我,这是真的吗?我真的嫁给了你?不是在我在做梦?”   深情的眸子凝视她:“毋庸置疑,你是我名正言顺的爱妻,再没有人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我们分开。”忍不住低头深吻。只听扑通一声,打断情意绵绵的两个人,白飞飞不明所以向外张望,沈浪坏笑道:“看来有人中招了?”   “嗯?沈大哥,你做了什么?”白飞飞一挑柳眉,问道。   “走,我们去看看是哪只倒霉鬼。”沈浪拉着白飞飞走到门口,看到熊猫掉落为不速之客而设下的陷进,看着狼狈不堪的熊猫儿沈浪哈哈大笑:“原来是你这只笨猫,我还以为是王怜花那个风流翩公子。”说着启动机关,熊猫灰头土脸的跳上来:“你小子,我真是看走眼了,你居然也会耍阴招。”   沈浪一脸无辜,道:“不能怪我,我也是为了以防万一,不速之客太多,我可不想洞房花烛夜还有人来打扰。”   朱七七大步来到熊猫身边,一股难闻的臭味令她躲远,捏着鼻子,道:“猫大哥,你好臭啊。”   熊猫闻过后,道:“沈浪,你弄的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臭?我掉进的不会是粪坑吧?”   白飞飞噗嗤一笑,沈浪转过头,嬉笑道:“飞飞,这个陷阱好像不是我设的,看来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白飞飞道:“我也是未雨绸缪,不想新婚之夜再多生事端,所以让如意和环翠在四周布了机关,环翠这丫头鬼主意最多,她一定是在陷阱里施了‘熏天臭’,由凤眼子、野梧桐、鱼腥草,绣球花等十几种含有臭味的花草提炼而成,此物毒性不大,只是臭味持久,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会慢慢消退,在此期间不能饮酒。”   “不能喝酒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喝了会怎样?”   “那样的话臭味会持续三个月之久,如果在此期间还不能忍住的话,以此累加。”   熊猫指着白飞飞:“你,你们够狠……”闹洞房的兴致全无,真后悔没有听王怜花的劝诫,对朱七七道:“我们走吧,再闹下去指不定会怎样呢。”   沈浪和白飞飞相视一笑,关上房门,共饮合卺酒,褪去束缚的衣着,两个人仅着一件轻薄柔软的寝衣,依偎在沈浪宽厚温暖的胸膛,白飞飞柔声道:“沈大哥,你怎么知道隐月阁里的人是诗云宫主,不是我?   “我答应过你,不会再丢了你,就算你变了模样我也会认得你看我的眼神,就算是同一张面孔,骗过所有人,也蒙蔽不了我的眼,关于你的一切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上。”   白飞飞感动得热泪盈眶,额首微微扬起,在沈浪的俊脸上轻浅一吻。   “知道你的夫君有多好了吧,现在我们可以安心洞房了。”   闻言,白飞飞娇滴滴地嘤咛一声,他将她紧紧拥抱在怀中,看着她酡红的面色,香软红唇,沈浪眼中是无尽的迷恋,对着她的樱唇吻了下去,她不由自主地回应他的索求……两个身躯交织缠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对龙凤红烛燃至天明,晨光伴着清爽的微风送进屋内,依偎在沈浪的臂弯里,娇躯紧紧倚靠在他温暖的怀里,扬起俏脸,注视沈浪熟睡的脸庞,嘴角扬起甜美的弧度,无可否认这一刻的幸福、甜蜜,但是心底深处隐约有一种不真实感。听着他匀称的呼吸、强健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的体温,看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庞,所有的一切无不在证明这一刻的真实,不知过了多久,沈浪猛然睁开眼,眼含笑意:“飞飞,看够了吗?”   白飞飞羞涩的把头埋进沈浪的胸膛:“你早就醒了?”   “是啊,我在想如果我一直不做声,你是不是会一直这样如痴如醉地看下去?”自恋地抚了抚自己的脸:“原来我这张脸是如此的让飞飞神魂颠倒。”   一声娇嗔,粉拳轻捶沈浪胸膛:“讨厌。”   “告诉我,盯着我看了那么久你在想什么?”   “想你,想我们之间的过往,那些爱恨交织的日子。”白飞飞长吁一口气,仰起脸,迎上沈浪深情略带调戏的眸子,双臂更紧地拥抱沈浪的躯体:“我从来不敢想我们会有今天,好怕只是一场梦,梦醒以后所有美好不复存在,如果只是短暂的拥有,我只想铭记你的脸庞,把它深深的刻在心上,纵然不能白头偕老,依然庆幸你的生命中有过我的痕迹,今生能与你相遇,相知,相爱,相守一段路,足够我用一生去回忆。”   沈浪宠溺地抚着白飞飞的发丝:“傻飞飞,很早很早以前我就告诉自己此生绝不放开你的手,不让你离开我,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两心相悦,两情相守这一天,我怎么可能再放开你,怎么可能让这一刻的拥有如花似梦般的短暂,怎么舍得让它变成只能在夜里去感伤,怀念。”说着,在她眉心浅浅一吻:“飞飞,我明白你的不安、了解你的害怕,是我不够好,没有给你安全感,但是现在请你相信我,此刻的幸福和拥有会一生一世,天长地久,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无论过了多少年,此情依旧,此心不变。”   “嗯,沈大哥,我相信你。”白飞飞幸福的微笑,点头。   第四十章 大失所望   朱府   皇甫瑞麟面色阴沉:“朱富贵,你是怎么办事情的?你为本王效力已有些年头了,也算尽职尽责,历来相安无事,准时交货,这次拖了这么久,你存心找本王的麻烦吗?”   朱富贵面色凝重,万千忧思:“老夫不敢,瑞王恕罪,太子的人最近盯得很紧,没有万全之策、十足的把握,老夫不敢贸然行动,贩卖私盐、私运军器,哪一个都是滔天大罪,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瑞麟闷闷吭了一声:“再给你一个月的时日想办法避过太子耳目,处理好这件事,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叫你的人都谨慎、机灵点,小心应对,出了差错,被太子抓住什么把柄在手,你很清楚后果会怎样。”顿了顿,又道:“还有,我听说快活王在你府上,太子奉命剿灭快活城,避嫌守义你不懂吗?还需要本王教你怎么做吗?人人都避之若浼、避害就利,你倒好,收留他在府上,当真没有辱没第一善人的美誉,如果太子借题发挥,朱府上下一个都逃不了干系,大祸临头之日本王也保不了你。”   朱富贵毕恭毕敬道:“谢瑞王提醒,老夫明白。”   管家敲门:“朱爷。”   朱富贵不悦道:“什么事?”   管家门外应答:“朱爷,老宅那边有些不寻常。”   未待朱富贵应声,皇甫天瑞麟开口道:“进来回话。”   管家推门而入,朱富贵道:“什么情况?”   “冰室有外人进入,据底下人回报,好像是沈夫人。”   朱富贵倍感惊讶:“白飞飞?她怎么会在那?”   “白飞飞是谁?”皇甫瑞麟问道。   朱富贵道:“前幽灵宫宫主白静的养女,近日真实身份得到揭晓,来自苗疆洛家,本名洛雪飞,今日仁义山庄庄主沈岳之妻。”   “沈岳?仁义山庄?前九州王沈天君之子?太子请旨赐婚于诗云公主的人。”   “正是此人。”   皇甫瑞麟冷峻的脸上一抹捉摸不透邪肆笑意:“洛雪飞?听闻此人绝色倾城,我们的太子为她煞费苦心,初次见面便慷慨地送上圣池金莲,遇上了她再没近过女色,为她怒斩兵部尚书李天磊之子,而后李天磊用兵部尚书之位方才保住爱子性命,只是时隔不久,仍没有逃过杀身之祸。”皇甫瑞麟饶有兴致道:“走,去瞧瞧,本王倒要一睹沈夫人的风采,看看是怎样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竟有如此勾人心魂的魅力。”   朱富贵沉稳分析道:“瑞王,此事极为不寻常,按理说,这个时候沈夫人不可能出现在朱家旧宅,新婚第一天,怎么可能……”   皇甫瑞麟深意的笑笑:“如果本王所料不差,太子让人给耍了,他来一招釜底抽薪,偷龙转凤,沈岳来一招暗度陈仓、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换了回来,不愧是沈天君的后人,果然是德才兼备,没让人失望。”开怀大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管是哪一种,去看看热闹也不损失什么。”   冰室   洛雪晨先一步到来,看见皇甫诗云苍白的脸色,裹着毯子瑟瑟发抖,放下手中的食篮,端出熬好的鲜鱼汤,温柔疼惜道:“公主,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   皇甫诗云微微一笑,接过汤碗,礼貌道谢:“谢谢,洛公子真是细心体贴,哪个女子得洛公子倾心,一定很幸福。”   “那公主现在有没有觉得很幸福?”   皇甫诗云娇羞的低下头。   “洛雪晨?你怎么在这里?”皇甫天翊的声音传来,中断两个人朦胧的美感。   洛雪晨气定神闲道:“我是来探望诗云公主的。”   皇甫天翊难以置信的看着两个人,火冒三丈:“你……”转而眼中似喷火般地怒视皇甫诗云,吼道:“诗云,你背叛我,连你都背叛我……”怒气冲天,掌风朝皇甫诗云袭去,洛雪晨疾行闪身挡下掌力:“太子,息怒,是草民的错。”   “洛雪晨,别以为你是她的哥哥本王就不会动你。”   皇甫诗云撕去□□,解释道:“哥哥,我没有,我想通了,我不想嫁给沈浪,不想去拆散他和飞飞,那样做真的很残忍,我要的不过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而天底下有情有义的男人不只沈浪一个,我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只爱我一个人的一颗心,他的心里已经被洛雪飞占满,不可能有我的一席之地;哥哥要的不过是一张美丽的脸,而这世间美丽的女子又何止她一人?”   极力压制内心的怒火,紧握的双拳,骨节吱吱作响:“诗云……你……什么时候你学会自作主上?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主了?你怎么知道我只是贪恋她的美色?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的爱上她了。”狠戾的眸光:“洛雪晨,本王警告你,别打诗云的主意。”   “哥哥……”   皇甫天翊坚决道:“诗云,我明确的告诉你,沈浪你可以自己做主,哥哥也会帮你,其他人不行。”   “为什么?”   “因为沈浪是沈天君之子,无论是在朝中还是在江湖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其他人,你没有选择的权利,哥哥想帮你也是无能为力,你的姻缘要么是帮助父王稳定朝中局势,要么是帮助哥哥巩固太子之位,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皇甫天翊字字句句在说明一个残酷的事实。   “想不到朱家冰室竟惹得太子殿下和诗云公主垂青,真是热闹啊。”厚重透着不怀好意音色响在众人耳边……   皇甫天翊眉心皱起:“瑞麟?”   皇甫诗云施礼:“瑞哥哥,你什么时候来得汾阳啊?”   “三两日而已。”   “没有给瑞哥哥接风洗尘,是妹妹失礼了。”   皇甫瑞麟拍拍她的玉手:“诗云太见外了,自家兄妹又何须那么多礼数,瑞哥哥对你的关爱可从来不输给太子殿下。”   皇甫天翊伪装出一张不自然的笑脸,口蜜腹剑,笑里藏刀道:“六弟不远千里驾临汾阳,不会就是为了来和我抢妹妹的吧。”   “殿下说笑了,不知殿下和云妹妹怎会在此?”瞄一眼洛雪晨。   洛雪晨行叩拜大礼:“草民参见瑞王。”   皇甫天翊道:“诗云遭宵小劫持,秘藏于此。”   看一眼洛雪晨:“是他虏劫的公主?”   皇甫诗云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是他救了我,因此才受了伤。”扶洛雪晨起身,擦拭他唇边的血迹,讲明他的身份:“他叫洛雪晨,曾在快活城一役中助太子哥哥一臂之力,是个难得侠肝义胆之人。”   “不错,不错,品貌俱佳,的确是人中翘楚,看样子诗云妹妹动了芳心,诗云的眼光不会差。”皇甫瑞麟赞赏地一语道破。   皇甫诗云口是心非道:“瑞哥哥竟会取笑诗云,我才没有呢。”   朱富贵道:“还请各位移驾他处,冰室由千年寒冰所铸,不宜久候,在朱家出了这样的事,是老夫疏忽,日后定查出为恶之人,给太子、瑞王和公主一个交代。”   “不必了,本王已经交给黎昕去处理了。”皇甫天翊冷冽拒绝道。   “朱爷有所不知,黎昕跟随太子殿下多年,只要他出马从没让人失望过。”别有深意道:“听闻太子殿下与诗云公主屈尊仁义山庄,父皇亲封的圣旨不出三五日便会到达,臣弟有心拜访这位年轻有为的庄主,一睹沈夫人的风华绝代,还请太子殿下引荐。”   “六弟请。”   “殿下请。”   一行人各怀心事的离开朱家冰室。   第四十一章 无妄之灾   仁义山庄   早饭时间还未开始,一群人已经聚在饭厅:“沈兄、飞飞早。”这是宋离的声音。   “宋大哥,百灵早。”白飞飞回应淡雅笑容。   王怜花手执折扇,轻轻摇动,戏谑道:“烛尽香消夜悄然,洞房别是一番天。软玉温香抱满怀,云浓雨浓情濛濛。沈兄,飞飞,一夜春宵睡得可好?”   “怜花兄,现在是不是该改口称呼我一声姐夫了?”沈浪笑道。   王怜花瞥一眼满面羞红的白飞飞,一副抵死不从的样子:“我认飞飞为姐姐,不代表我一定要改口称你为姐夫,这是两回事。”   “喊我一声姐夫你也不吃亏,难道待你和雪漫好事将近,也不肯改口吗?”   “那时另当别论。”岔开话题,眉头皱起,道:“沈兄,早饭还没吃,你弄了什么臭烘烘的东西在厅内?还让人怎么吃饭?”   如意看向环翠,环翠吐吐舌头,回应一个鬼脸,与洛雪漫相视一笑,二人低下头,忍住不笑出声来,心里幸灾乐祸地想着:“一定是有人着了道,中了熏天臭。”   王怜花目光飘向躲得远远的熊猫和朱七七,走近二人,捂住口鼻:“猫兄,你,你昨晚干什么去了?上茅房的时候不小心掉进去了吗?”   熊猫没好气儿道:“去,还不是着了沈浪和白飞飞的道,中了什么熏天臭,还半个月不能喝酒,沈浪这小子自从迷上白飞飞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大侠风范尽失。”   洛雪漫不满道:“喂,怎么不说自己笨呢?别人怎么没中招?”   王怜花幸灾乐祸地笑道:“昨晚大伙儿可都劝过你,是你自己不听劝非闹洞房不可,自讨苦吃能怪谁?”   “当然怪白飞飞了,一定是她出的主意,沈大哥才不会这样做呢,害我一晚上都不能睡。”朱七七气不打一处来,沈浪和白飞飞浓情蜜意本就让她不爽,又闻了一晚上臭烘烘的熊猫,真真是臭气熏天,她又无处可躲,此时烦躁得很。   环翠道:“活该。”   “环翠,多嘴。”如意呵斥道。   环翠小声嘟囔着:“本来就是嘛,谁让他去打扰宫主和沈庄主了,宫主命我们设下机关本来就是防不速之客的,为了不伤人命,我才和漫小姐商量着手下留情,只用熏天臭而已,又死不了人。”   百灵打圆场出来:“大哥,七七,就别怨了,也没伤着哪儿,飞飞也没有恶意,沈大哥和飞飞只是想图个清静。不过就是半个月不能喝酒嘛,酒喝多了对身体也不好,你就当是养养身体,七七怕气味难闻,就分房睡,小别胜新婚嘛。”   沈浪拍着熊猫的肩膀:“知道你昨晚喝得不尽兴,等熏天臭的气味消除,我陪你喝个够,仁义山庄珍藏了两坛玉液醇,怎样?够兄弟吧。”   一听有好酒喝,熊猫呵呵笑道:“你说的,玉液醇,皇室佳酿,这酒至少有二十年了吧。”   “是啊,当今圣上赐予先父的,父亲没舍得喝,说是要留到我成亲的时候……”沈浪语气里几分感伤。   早饭陆陆续续端上来,众人刚准备落座,只听黎昕一声:“太子到,瑞王到,诗云公主到。”众人起身迎接,皇甫天翊道:“免礼,免礼,如今本王做客仁义山庄,身在江湖,不需要那么多宫中礼数。”   眼望皆是一袭红衣的沈浪和白飞飞,细细打量着正气凛然的沈浪和清丽脱俗的白飞飞,皇甫瑞麟微微笑道:“想必二位就是沈庄主和沈夫人了。”心里暗暗道:“好一张绝色倾城的脸,但凡是个正常的男人见了都会为之倾心,何况是那个贪色好逸的太子。”再观沈浪:“果然非池中之物,若有他相助,一定如虎添翼,何愁定不了江山之主。”   “草民,参见瑞王。”沈浪拱手作礼。   “民女,参见瑞王。”白飞飞微微欠身道。   “二位太多礼了,太子殿下都不需要那么多礼数,本王又岂敢有太多要求,父皇的圣旨不出三五日便会到达,沈庄主以草民自称过于自轻了。”   沈浪从容应对:“沈某自幼在江湖放荡惯了,恐怕有负皇上龙恩,九州王沈某着实难以胜任。”   皇甫瑞麟未作多言,双掌击鸣,随从躬身双手奉上一个精致的锦盒,皇甫瑞麟道:“适逢沈庄主大婚之喜,本王备以薄礼,还请沈庄主笑纳。”   随从打开锦盒,只见一柄象征诚信高洁之剑——七星龙渊剑。   “龙渊剑?”熊猫儿道。   “七星龙渊?”沈浪和王怜花惊诧道。   瑞王分明是在拉拢沈浪,皇甫天翊面露不悦,道:“七星龙渊剑,传说是由欧冶子大剑师所铸。欧冶子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故名此剑曰‘七星龙渊。’”   沈浪婉言拒绝:“瑞王如此厚礼,沈某受之有愧。”   “宝剑赠英雄,沈庄主义薄云天,怎会受之有愧?难道是瞧不起本王吗?”   “沈岳不敢,只是无功不受禄,沈某既无功于江山社稷,也不曾效力于瑞王,还请瑞王收回厚礼,瑞王大驾光临,已是令仁义山庄蓬荜生辉,怎敢再收瑞王厚礼。”   “沈庄主……”不给皇甫瑞麟强势多言的机会,皇甫天翊打断,道:“各位是准备就餐吗?正好本王也还没用过早善,一起吧。”   洛雪漫眼尖地溜到洛雪晨和诗云公主身边,扯一扯他的衣角:“哥,你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的。”洛雪晨淡淡道。   婢女添碗加筷,众人落座,皇甫瑞麟看着白飞飞举止大方,动作优雅,为各位添粥加菜,别有用意地看一眼皇甫天翊,称赞道:“沈庄主好福气,沈夫人端庄高雅,貌美倾城,真乃天赐良缘,天作之和。本王听说沈庄主和到沈夫人情路艰辛、险阻,如今佳偶天成,情有所归,可喜可贺啊。”   白飞飞回以浅笑:“瑞王谬赞了,飞飞没那么好。”   皇甫天翊黑着脸,心中妒火难熄,此刻皇甫瑞麟一番言辞犹如火上浇油,但他必须保持风度。   朱七七道:“那是你不知道她以前都做过什么,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却长了一副蛇蝎心肠。”   “七七,不得无礼。”朱富贵呵斥道。   “爹,我又没有胡说,她是怎么加害的您和女儿,您都忘记了吗?”   皇甫天翊怒目而视,无处发作的怒气倾泻在朱七七身上:“朱姑娘,依本王看来你是自作自受,怨恨别人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反思一下自己是否有错在身,即便沈夫人是冷面罗刹,如果你不惹人家又怎会惹祸上身?”转而对朱富贵斥责道:“朱富贵,枉你一方首富,教出的女儿竟这般没有教养,不懂分寸,这席间,轮得到她说话吗?”   “你……”朱七七站起身来,指着皇甫天翊道:“你凭什么训斥我爹?凭什么说我的不是?我看你也是个大笨蛋,被白飞飞迷住了。”   不等皇甫天翊发话,黎昕已经闪身移步至朱七七身前,一巴掌印在她娇嫩的脸上:“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就凭他是太子,未来的天下之主。”   朱富贵急忙起身跪下,万分惶恐道:“殿下息怒,老夫教女无方,冒犯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皇甫天翊冷冷哼一声,大发雷霆之怒:“你不会教女儿,本王替你教。”看着有心求情的皇甫瑞麟道:“六弟,对本王出言不逊,你说按律该受什么责罚?”   “对皇室不敬重则斩首示众、发配边疆,轻则廷杖二十。”皇甫瑞麟未敢多言。   “黎昕,听见了吧,拖出去,廷杖二十,别让本王再见到她,嘴堵上,本王不想听见女人的哭喊声。”   “是。”   朱七七呼喊道:“猫大哥,救我,猫大哥,猫大哥……”   “殿下……”熊猫见状,跪地求情道。   沈浪道:“殿下,七七不懂事,请殿下……”   皇甫诗云刚要开口,洛雪漫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不要多言。   “谁再多说一句,刑罚加倍。”皇甫天翊拂袖而去,无人再敢求情。   杖刑完毕,朱七七昏厥,朱富贵快步上前被黎昕拦下,警诫道:“朱富贵,管好的你女儿,再这么口无遮拦,不懂规矩,下次可不是二十廷杖这么简单,小命搭进去不要紧,连累朱府上下,九泉之下你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多谢黎大人指点,老夫会管教好女儿。”朱富贵隐忍心中不快,谦卑道。   熊猫心存怨气却也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将朱七七放在自己背上:“爹,我们走吧,七七和我跟白飞飞犯冲,再呆下去,真如黎大人所言,性命难保。”   皇甫诗云莲步轻移,略显愧色,从贴身婢女手中拿一个瓷瓶递给熊猫,柔声有礼道:“这是皇宫秘制的伤药,对廷杖伤很有效果,哥哥今天心情不好,下手重了些,但熊夫人说话确实欠有失分寸,不懂规矩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当着那么多人面对哥哥大呼小叫,辱骂哥哥,让太子颜面何存?希望熊夫人能引以为戒,不要再这么冒冒失失的。”身形侧了侧,看向沈浪和白飞飞,道:“沈夫人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不管以前她对你们做过什么,如我哥哥所说,如果熊夫人不去招惹她,沈夫人也不会存心加害于她。如果她真的那么十恶不赦,浩然正气如沈庄主,怎么会娶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   小泥巴接过药,想辩驳几句,碰触到黎昕峻厉的面色和朱富贵警告的眸光生生退了回去。   黎昕横眉冷眸,道:“有其主必有其仆,朱家的家风家法该好好整顿整顿了,小小一个婢女竟也如此胆大包天,莫不是闲朱府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黎大人教训的是。”朱富贵恭维道。   皇甫瑞麟道:“黎大人不是有很多事要忙吗?清官难断家务事,朱家的事让朱富贵自己去烦恼,怎敢劳烦黎大人过分忧心。”   “朱家的家务卑职自是懒得管,但如果有人对殿下不敬,对诗云公主不恭,黎昕一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黎大人对太子的忠心真让本王感动,那就请黎大人继续尽忠职守别出任何差错才好。”   气氛有些僵硬,皇甫诗云出面缓和气氛,拉着皇甫瑞麟的手臂,撒娇道:“瑞哥哥,早善也没吃好,不如妹妹请你出去吃好不好,咱们兄妹俩也好久没在一起聊天了。听说汾阳的小米倭瓜粥和豆花儿是很不错的早点首选,刀削面更是天下一绝,来了些时日,妹妹还没有尝过,瑞哥哥陪诗云品尝一番好不好?”   皇甫瑞麟微笑道:“当然好,诗云开口我怎么会拒绝。”   在场之人松了一口气,生怕再生出什么事端,这几个人个个来者不善。   青松居   皇甫天翊修长的身姿,一袭纯白色华衣锦服,静静站在窗前,抬头望着天空,凝神深思,眸中冷色,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近身。   黎昕屏退左右,跪地请罪道:“黎昕办事不利,请殿下责罚。”   皇甫天翊背对着他,良久,忽然开口:“起来吧,洛雪飞的事也不全怪你,本王确实小觑沈浪了。眼下洛雪飞和沈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瑞王。”   黎昕起身禀报:“卑职派人查过,瑞王除了在汾阳走动外,还派人去了洛阳。”   “哼,没查到什么吧?”   “没有,洛雪晨等人都是久立江湖的高手,事情办得干净漂亮,瑞王绝对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更不会牵扯到殿下。”   皇甫天翊转过身:“朱富贵有什么动作?”   “那个老东西目前不敢轻举妄动。”   “把咱们的人撤掉一半,只在重要环节留人就可以了。”   黎昕不明所以,稍显迟疑:“殿下……”   皇甫天翊一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气势:“紧紧逼迫了这么久,也该到引蛇出洞的时候了,瑞王施压,朱富贵现在一定急不可耐,只要我们稍显‘松懈’用以一招欲擒故纵,就不怕他不就犯。”   黎昕连连点头,忽地想起什么似的,道:“瑞王似乎对沈浪很有兴趣,有心拉拢,殿下要不要未雨绸缪,早作打算?”   皇甫天翊淡定道:“不需要,他拒绝七星龙渊就代表拒绝了瑞王,如果沈浪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又何须等到今日?以他的才智岂会只是仁义山庄的庄主,如果他有心入朝为官,早已封侯拜相。再者,有本太子在,岂容他皇甫瑞麟招贤纳士?德才兼备之人自然更倾向于效忠本王。”停顿了一下,又道:“只是如此一来,沈浪是把瑞王得罪了。”低头想了想:“盯着点,别让沈浪中了圈套。”   “殿下……如果瑞王除掉沈浪,那洛雪飞……”黎昕说得有些吞吐,他虽跟随皇甫天翊多年,但很多时候还是摸不透他的心思。   皇甫天翊淡漠幽然道:“如果沈浪出事,她不会坐以待毙,甚至不惜以身犯险,这不是本王希望看到的。”一抹无奈的苦笑,轻叹一声:“她笑起来很美,而能让她笑靥如嫣的人不是本王,现在这个结果也很不错,如果强留她在身边或许再也见不到那么美的笑颜。”   “殿下?”黎昕目瞪口呆的看着皇甫天翊,心里琢磨道:“这还是我跟随十五年那个高高在上,对美色从不放过的皇甫天翊吗?”很快,回过神道:“殿下,洛雪晨那边要不要给他提个醒?”   皇甫天翊微微点头:“嗯,你看着办吧,你觉得他和公主相配吗?”   “人品才学、武功智谋都可称上乘,只是出身低微,非名门将相之后。”   “出身不是问题,他是古月幽兰的爱徒,凭她和林大人的交情,本王开口,林大人很乐意收他为义子。如此一来,九州王已封,很多事情由不得沈浪坐视不理,更不用担心他倒戈瑞王。”   “殿下英明。”   享用过当地特色美食,皇甫瑞麟和皇甫诗云漫步在汾阳的街上:“诗云,你好像对沈夫人印象很好,洛雪晨和沈夫人什么关系?”   “沈夫人是洛公子的妹妹。”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帮她说话。”   “瑞哥哥,你误会了,诗云帮她说话不因为她是洛雪晨的妹妹,诗云真心觉得她不是坏人,沈夫人才貌出众、聪慧过人,对沈庄主又一往情深,如果她伤害了别人,那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者是别人挑衅在先。”   皇甫瑞麟呵呵笑道:“我可什么都没说,没说因为她是洛雪晨的妹妹你才替她说话。”   皇甫诗云娇嗔道:“瑞哥哥……”   “那诗云告诉瑞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洛雪晨?”   皇甫诗云把头低得不能再低,半天挤出三个字:“一点点。”又委屈道:“可是太子哥哥不许,而且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   “相信我不?”   “嗯。”   “我帮你。”   “真的?”皇甫诗云喜出望外地抬起头。   “瑞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说话间二人已经回到仁义山庄,皇甫瑞麟道:“进去吧,洛公子受了伤,你还不赶紧去看看。”   皇甫诗云欢喜地展开双臂,搂着他的脖颈,笑逐颜开道:“瑞哥哥你最好了,我就知道你疼我。”   第四十二章 柔情蜜意   朱府   惊闻朱七七受伤,快活王勃然大怒:“朱富贵,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动七七?你不是有瑞王做后台吗?在仁义山庄怎么会有人敢动她?是古月幽兰,还是紫玉妖蝶,还是那个白飞飞?”指着熊猫怒骂道:“你是死人吗?怎么做人家丈夫的?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你还是个男人吗?”   朱富贵道:“柴玉关,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心疼七七吗?动她的人是太子,依当时的情势,别说是动手救人,就是有谁再多说一句求情的话,太子恨不得把七七斩首示众。”   提起太子,快活王怒气冲天:“太子,太子怎么了?太子就可以随便伤人杀人吗?本座的女儿他也敢动,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那么有本事怎么还会被人夺了快活城,落难于朱家。”   “朱富贵……”   趴在床上的朱七七醒过来,泪眼婆娑道:“爹,你们别吵了,七七好痛啊。”   快活王对神医吼道:“愣着干什么?给七七治伤啊。”   朱七七惊慌道:“不用,不用看了,不用看了,让小泥巴给我涂点药就行了。”   “那怎么行?”   百灵道出朱七七的顾及:“主上,七七毕竟是女儿身,没有别的伤,擦点药就行了。”   被气得失去理智的快活王这才回过味儿来:“对,对,对,小泥巴,快点给七七敷药。”   众人退出朱七七的房间,各归各处,快活王的脸阴云笼罩,蓦地,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色使察言观色,道:“主上,有何吩咐?”   快活王阴沉道:“本座亲自去替七七讨个公道,替自己讨个公道,当年本座可以狂妄地剔去老子的须眉,如今还不敢动他一个毛头小子吗?”   色使忧心忡忡,惴惴不安道:“主上,还是让属下去吧……”   快活王面色一冷,眉眼一横:“怎么?失了快活城,本座说话不管用了吗?”   “属下不敢,属下担心万一……万一有什么不测也让属下替您扛着,阿音只是不想让主上以身犯险。”   “区区一个仁义山庄,几个弱冠之年的黄口小儿,有什么本事伤得了本座?”快活王仍是自命不凡的模样,扬长而去。   皇甫瑞麟的心腹展鹏道:“瑞王,您真的打算帮诗云公主和那个叫洛雪晨的?这么做对我们没有好处,她是太子的妹妹。而且一旦促成此事,那沈浪,十有八九就是太子的人了,就算他无心介入党羽之争,但因为沈夫人的关系很多事情由不得他袖手旁观。”   “诗云也是本王最疼爱的妹妹。沈浪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决不能给他机会为太子效力,所以除掉沈浪,促成诗云和洛雪晨,总比让诗云的婚事操纵在太子和父皇手里要好得多。”   展鹏道:“但是九州王已封,要除掉沈浪恐怕不容易。”   皇甫瑞麟阴阴地一丝冷笑,胸有成竹道:“封了九州王才更容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介入,取其性命。”   展鹏奉承道:“瑞王高明。”   “洛阳那边查到线索了吗?”   “下手干净利落,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皇甫瑞麟冷哼一声:“那么容易让你查到线索他就不是皇甫天翊了,又怎配做本王的对手。”深谋远虑道:“这么大的动静,雁过留声,人过留痕,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把柄,传本王手谕,去刑部把第一神捕调来。”   “是。”   “瑞王不必麻烦了,半个月之内瑞王想要什么结果柴玉关给你什么结果。”快活王未经允许,破门而入,来势汹汹道。   皇甫瑞麟一惊,几分不悦,几分不鄙夷,几分疑虑:“你?本王凭什么相信你?”   “瑞王和朱富贵干得那些勾当,如果证据送到太子手里瑞王认为会怎样?”   皇甫瑞麟一改不屑的面色,沉重道:“说你的条件。”   “我只要瑞王一个承诺,待瑞王打败太子天下归心之时归还快活城。”   “好,本王答应你。”   “请瑞王敬候佳音。”   仁义山庄   一切暂归于平静,沉浸在沈浪和白飞飞大婚的喜事之中。正殿之中,古月幽兰和林皓轩主位而坐,沈浪、白飞飞二人并肩跪地,按照礼数奉茶:“娘,请用茶。”   “玉姨,请用茶。”   “林伯父,请用茶”   幽兰眉开眼笑,连忙起身扶起白飞飞关心道:“快起来,快起来,飞飞啊,你身子不好,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给沈家传承后代,为岳儿生儿育女,这是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使命。”   “飞飞,知道了。”   沈浪搂紧白飞飞笑道:“娘,我们会努力的。”   三位冷家兄弟也倍感欣慰。   沈浪道:“娘,我想飞飞带出去走走。”   “好,你们去,你们去,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想去哪就去哪儿,不用管我们,庄里有我和你三位冷叔叔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   白飞飞歪着头,道:“沈大哥,我们要去哪里啊?”   沈浪神秘的笑笑:“跟我走不就知道了吗。”   二人出了仁义山庄,策马而去。   走过喧闹的街,旋风驰骋在熟悉的路上,白飞飞心下明白沈浪要带她去的地方。很快来到崖顶,安顿好旋风,沈浪屈膝微微顿下身,站在白飞飞身前道:“抱紧我,我们下去吧。”   “我自己可以。”   沈浪拍拍自己的肩膀:“我想你紧紧的抱着我,我想保护我的娘子可以吗?”   白飞飞幸福地浅笑,乖乖地从身后抱紧沈浪。足尖轻点,二人顺着蔓藤纵身跃下。   崖底,美丽风景依旧,焚毁小茅屋旧址,一座崭新的竹屋矗立在眼前,一朵朵并蒂莲绽放在湖水中央,房后是翠绿的竹林,陶渊明所描绘的世外桃源也不过如此。   如她所料,面对沈浪,星眸中说不清的情绪,勾住他的脖颈,扬起俏脸,半开玩笑道:“你什么时候建好的?不怕我再一把火烧了吗?”   沈浪大手扣住她的腰肢,狡黠的笑着:“这次我学聪明了,在竹子里加了特殊的材料,防火。”   “真的吗?那我试试。”说罢,推开沈浪,作势运功。   沈浪一把拉回白飞飞,佯装不悦:“喂,白飞飞,房子不怕火,但是那些花花草草还是很怕滴,看在我一片苦心的份上,你就收下留情吧。”   白飞飞扑哧一笑:“逗你的,我怎么会真的再烧一次。”娇媚的看着沈浪,俏皮道:“不打算带我进去看看你的精心布置吗?”   “走吧。”落日的余晖拉长两个人的身影,那么美,那么令人心旷神愉。   房前红灯高挂,窗上贴着喜字窗花,清雅的竹屋内简洁的桌椅,一套雅致茶具,卧室内没有太多的装饰,自制的竹木床缠绕着红色彩绸,红烛、喜字窗花、喜褥、喜被、喜枕一应俱全,床边的窑瓶里插着几株高洁的芙蓉,点睛之作,增添异彩。   沈浪从身后抱住她的娇躯,在其耳畔低语:“喜欢吗?”   白飞飞转过身,靠在他温暖的胸膛:“喜欢,我一直都喜欢这里,第一次你带我来的时候,我就想在这里过一辈子,远离江湖,没有那么多是是非非,恩恩怨怨,可是很多事情由不得我,也由不得你。白静容不得快乐磨灭我复仇的意志;朱富贵、熊猫儿、三位冷爷容不得你对朱七七置之不理,你的世界里不可能只有我,而我的人生除了你,还有我必须去完成的使命。”   沈浪感概道:“飞飞,生命总免不了无可奈何,经历风雨必然有美好的天空,我希望我眼里的你再没有痛楚,我希望看到你幸福的笑容。我不知道下辈子是否还能遇见你,所以即使背负着一身血海深仇,也自私地选择把你留下,把所有柔情,所有爱全部都给你,但是爱你却变成伤害你……”沉浸在过往之中,满是自责:“害你中阴阳煞,万般无奈送你回到白静身边,害你心灰意冷,害你身中情恨蛊,害你越来越恨,越来越狠,我知道这都是我的错,而你唯一的错就是爱上我。”凝视着这张让他魂牵梦萦的脸庞:“但是飞飞,你知不知道你无情、狠心的时候让人无助又无奈,让我没有勇气去挽留。因为朱七七冤枉了你,好言求和,软硬兼施你都无动于衷,那天我一直站在这里,我们经历的种种一直在我脑海闪现,我告诉自己绝不再失去你,今生一定要努力把你留在我身边。”   “那你知不知道,看你头也不回得走掉我心里有多难受,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我以为我失去了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后悔自己的倔强。”   充满感激的长叹一声:“飞飞,谢谢你,谢谢你在经历了这么多苦痛心里还有我,愿意在我身边,愿意嫁给我,陪我到老。”   “咕噜,咕噜。”   白飞飞轻笑一声:“你肚子在叫了,我去给你做饭。”   “好啊,我帮你,好久没有吃到你做的饭了。”   “那今天做得丰盛点,好好慰劳一下你的五脏庙。”   第四十三章 公主定情   仁义山庄,晨月轩   洛雪晨刚刚服下药,诗云公主带着贴身侍女来到姗姗而来:“洛公子,我能进来吗?”   房内的洛雪漫疾步开门,惊讶道:“诗云公主,您怎么来了?”   “洛公子受了伤,我来看看。”   侍女把食篮放在桌子上,端出煲好的鱼汤,喋喋不休道:“洛公子有口福了,这鱼汤啊是我们公主亲自下厨,从食材到火候都是公主亲自把关,整整三个时辰才做出一锅好汤。”   “多嘴。”皇甫诗云娇声斥责道,端起侍女盛好的鱼汤,道:“洛公子,请慢用。”   洛雪晨接过汤碗,舀起一汤匙,轻啜一口,皇甫诗云紧张地看着他,问道:“味道怎么样?好喝吗?合不合你的胃口?”   “嗯,很好喝,想不到公主千金之躯,竟有如此高超的厨艺。”   “我从小就嘴馋,喜欢吃各种美味佳肴,自己也比较喜欢专研,小时候常常溜进御膳房跟御厨学习,久而久之厨艺越来越好,也因此颇得父皇喜爱。”   洛雪晨微微笑着:“像诗云公主这样心地善良的女子会赢得很多人的疼爱。”伸出手,温柔地擦拭她有些脏了的脸颊:“公主如此费心,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公主已经愿意接受我了?”   皇甫诗云羞涩地点点头:“嗯,你为我挡下那一掌,我便认定你了。”抬起头道:“你完全可以不用那么做,我是他的亲妹妹,他不会对我下狠手的……”   “可是,太子当时气急了,我不想让公主受到一点伤害,毕竟事情是因我而起,我闯荡江湖多年,大伤小伤无数,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可如果真的伤在公主身上,太子会后悔心疼,伤在你身,痛在我和他的心。”   王怜花拉住准备离开的洛雪漫道:“雪漫,我想跟你说件事儿。”   洛雪漫放下抬起的脚步,转身道:“什么事儿?你说。”   “我想带你去见我娘。”   “见你娘?为什么?”   王怜花呵呵笑着,宠溺地戳一下她的小脑袋:“为什么?丑媳妇见婆婆喽。”   洛雪漫撅起嘴,指着王怜花,娇声大呼道:“你说谁丑呢?你才丑呢?再说,哥哥还没成亲,我着什么急啊。”   “你不急,我急啊。你看飞飞都成亲了,你和我也尽早完婚吧。”王怜花笑意盈盈,显得心急火燎恨不得马上抱得美人归。   洛雪漫满不在乎道:“谁要嫁你了?别自作多情好不好?飞飞姐成亲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一定要等哥哥成了亲,再嫁人。你看看你,你看看你,整天风流成性、浪荡不羁的样子,要么勾搭无知少女,要么纠缠不清,谁嫁给你谁倒霉,我才不要做那个倒霉鬼呢。”   王怜花无计可施地看一眼洛雪晨和诗云公主,拱手作揖,道:“洛兄,你要加油啊,小弟的终身大事全系在你身上了。”   洛雪晨撇撇嘴,事不关己道:“你自己搞不定雪漫别把责任往我身上推,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你不收收心,还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可怨不得别人。”   “现在怎么了?现在很好啊,我很洁身自好的,自从和雪漫确定了关系我可再没碰过其他女人。”   “哼,你还敢说,上次在飘香院我就看出来了,你跟那个鸿艳关系不一般。”   王怜花没有否认,直言不讳道:“那是以前的事了,跟她不过是玩玩罢了,我发誓有了你之后再没有别人。”   洛雪漫不屑道:“哼,鬼才信你,王怜花,我说你什么品位啊?朱七七还勉强说得过去,虽然没什么头脑,但还有几分姿色,有一个富甲天的爹,至少还算冰清玉洁,鸿艳那种女人你也要,你……看上你我才瞎了眼呢,谁知道你对我是不是也只是玩玩而已。”   王怜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带着几分不悦:“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我以前就是这个样子,朱七七你也知道,不过是为了朱家的财产。”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依然高傲道:“我不是沈浪那种人,君子那些事儿跟我沾不上边儿,只要能达到目的,我从来不在乎用什么手段,只要我高兴,我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但是你,我是认真的,也愿意为你改变,专情于你一个人,如果你接受不了以前的我,我也没办法,如何抉择,你自己想清楚。”语毕,大步夺门而去。   洛雪晨道:“漫漫,你真是的……太任性了,话说得过分了。”   “哥哥,你不要觉得我无理取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完全相信他,我不喜欢他跟别的女人走得太近,不喜欢鸿艳对他献媚取宠,飞飞姐大婚前的那几日,鸿艳看我的眼神充满敌意,说话也阴阳怪气的,现在我只是气我自己,想忘,忘不掉;想爱,却不敢。”洛雪漫满腹愁肠地离开。   二人走后,皇甫诗云道:“要不要帮帮他们?”   “怎么帮?缘由天定,不经历一些事情不会知道珍惜。当初沈浪和飞飞也是经历各种艰难险阻才走到一起,由他们去吧,命里有时终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皇甫诗云轻声叹息,多愁善感道:“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一场怎样的暴风雨。”   洛雪晨揽过娇躯:“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青松居   快活王堂而皇之闯入,三招两式解决了侍卫,皇甫天翊处在寐寤之间,倏忽,快活王动作迅捷挟持他,皇甫天翊瞬间清醒,面无惧色,微怒道:“你想干什么?”   快活王冷哼一声:“率兵夺了本座的快活城,众目癸癸之下打伤本座的女儿,你说我想干什么?”   黎昕惊恐道:“太子你也敢挟持,嫌命太长吗?”   “想要本座的命?你有这个本事吗?”在皇甫天翊的前胸拍打数下,快活王将一粒药丸令他强行服下。   黎昕惊呼:“你给太子吃了什么?”   “致命□□,太子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古月幽兰肯不肯合作了。”语毕,挟持皇甫天翊闯入君兰居,黎昕率领一队侍卫紧紧跟在后面。   “柴玉关,你想干什么?”林皓轩也被快活王的举动吓到了。   快活王不予理会,看向古月幽兰道:“你应该知道本座想干什么。”   “要我救你的女儿。”古月幽兰淡然道。   “你仍然可以选择顽抗到底,但是太子丧命于此,整个仁义山庄都要陪葬,你失而复得的儿子,和儿媳妇一个都逃不掉,你是个聪明人,别做糊涂事。”快活王手中力道更重,捏住皇甫天翊的咽喉,警告威胁道。   林皓轩道:“幽兰……”   “我明白。”站起身来:“放了太子,我跟你去救人。”   “你当本座是三岁的孩童吗?确定七七得救本座才能放人。”快活王钳制住皇甫天翊,一步步退出仁义山庄。   山庄门口遇见外出归来的沈浪和白飞飞。见状,沈浪挥动手中长剑,朝快活王袭去,快活王分神迎战,白飞飞趁机救人,二人默契配合,相视一笑。   快活王冷哼一声,大步朝前。   白飞飞搭上皇甫天翊的脉搏,霎时脸色大变:“快活王,你……”   幽兰拍拍白飞飞的肩膀:“走吧,跟他去朱府,他不过是想以此换取朱七七活命。”   黎昕慌忙上前,惶恐不安道:“殿下,没事儿吧?没事儿吧?有没有伤着哪儿?啊?有没有伤着?”   “没事,没事。”皇甫天翊淡定自若,心中狠狠道:“柴玉关,本王仁慈,留你一命,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朱府   对一行人的到来不管是朱家的主人还是瑞王都赶到万分惊讶,众人等候在正殿,快活王未作任何说明,唤来朱七七,幽兰和紫玉联手用以独特的内功化解朱七七身上致命的毒物。二人缓缓作收功之时,白飞飞身形忽闪,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架在朱七七颈部,另一只玉手嵌入朱七七的肩膀。   “白飞飞,你想干什么?”快活王和熊猫心惊吼道。   “七七……”朱富贵道。   “小姐……白飞飞,你快放了我家小姐。”小泥巴道。   “飞飞,不要啊……”沈浪惊呼一声。   白飞飞瞥一眼沈浪,冷若冰霜,沉着冷静道:“跟快活王做交易多留一份心思才是万全,我们已经依约救了朱七七,快活王是不是应该信守承诺交出太子的解药呢?”   快活王眸色阴沉、凌冽,此刻却不得发作,只能兑现承诺,柳神医奉命拿来解药,紫玉验过后,皇甫天翊服下。   熊猫眸中紧色,道:“现在你可以放了七七。”   白飞飞收起匕首,稍运内力,准确无误地把朱七七推到熊猫怀里。   皇甫天翊和黎昕,皇甫瑞麟连同心腹展鹏大吃一惊,对白飞飞缜密的心思赞叹不已,被她不凡的身手所震撼,任谁都想不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柔情似水,端庄娴静的女子曾是令人闻风丧的玉面罗刹——幽灵宫主。   黎昕躬身谢道:“沈夫人心机玲珑,智者多思,今日沈夫人救了太子,日后有需要在下效劳的地方,黎昕定万死不辞。”   “黎大人言重了,我出手相助只是不想仁义山庄的任何人受到牵连,仅此而已。”说罢,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沈浪快步追上去,一路上看着她漠然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终于到了仁义山庄,关上房门,小心翼翼地开口:“飞飞,我……”   “我明白,沈大哥认为朱七七是无辜的,我不应该拿她来要挟快活王,沈大哥认为快活王到底是一城之主,他不管曾经做过什么,为人如何,今时今日他只是一个父亲,救女心切,会信守承诺。”   沈浪点头:“嗯。”   白飞飞思绪飘远,音色中隐隐的痛楚,淡漠道:“沈大哥,你知道吗?飞飞注意他、研究他二十年了,我比你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太子率兵夺城,昨日又杖责朱七七,快活王必然怀恨在心,谁都不能保证他不会在解药里动手脚,万一太子有什么不测,受到牵连的何止一个仁义山庄。”   “飞飞,对不起,是我小人之心了。”   白飞飞转过头,盯着沈浪道:“我很好奇,如果我‘失手’伤了她你会怎样?和我拼命吗?”   沈浪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不会,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那么混蛋……”   白飞飞嘟嘟嘴:“怎么不会?你又不是没拼过,又不是没混蛋过。”   沈浪大手抚摸她的脸颊,凝视她略带委屈的星眸,深情款款道:“飞飞,我希望你明白,我当七七是不长不大的孩子,当她是妹妹,对她的偏爱和袒护只是因为沈、朱两家的渊源,绝无其他……”   “可是你让我不高兴了,你说怎么办?”   沈浪坏坏一笑,低下头,温润的唇毫无征兆地吻上她樱红香唇,霸道而热烈。   “呜呜……呜呜……放……开……我”白飞飞拧眉,用力推开他,却被更紧地禁锢在怀里,吻得她喘不过气来,稍称餍足,沈浪亦有些气喘,一勾唇,道:“我可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朱七七,现在我们成了亲,我是你的,属于你一个人的沈大哥。”   “哼,就会欺负我。”白飞飞别过脸,娇哼一声。   沈浪捧起她的脸庞:“看着我的眼睛,记住我说的话。飞飞,让我告诉你,朱府第一眼见到你,那一眼注定了永远,你闯入我的生命,走进我心里。”手抚心口道:“从那一刻起这里只有你,不用怀疑,一直都只有你,这辈子我不会让除你以外的人住进来。你是如此得令人着迷,姿容赛西子胜昭君,心思缜密,聪慧过人,为夫自叹不如,相传国神比干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而我的飞飞比他还多一窍,有妻如你,我怎么会让看得上别人。”   白飞飞甜美地一笑:“讨厌,嘴巴抹蜜糖了吗?”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飞飞,不要怀疑我对你的心好吗?”   白飞飞若有所思地眨眨眼睛:“那你就不要做出让我怀疑的事情。”   沈浪一讨好似地看着她:“那现在飞飞不生气了?”   “嗯。”   宠溺地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尖,张开双臂,深情相拥。   第四十四章 自作孽   第四十四章   鳞次栉比、熙熙攘攘的汾阳城,往来人群络绎不绝,洛雪漫一个人百无聊赖地走在街上,不知不觉走到飘香院:“大爷,下次再来哦。”   “朱公子,您好久没来,是不是把仙仙忘了,仙仙每天都盼着公子呢……”   莺莺燕燕的声音传到耳边,抬头望一眼,嘟着嘴:“我怎么走到这儿了。”想着洛雪晨说的话,叹着气,自问道:“我任性?过分了?”自我安慰道:“谁还没有过去呢,现在对我好,肯为我改变又何须计较那么多?”思及此处,步履轻快地朝后院走去,没走几步,鸿艳妖娆媚惑的脸,一步三扭,阴阳怪气地不屑道:“哎呦,这不是洛姑娘吗?来找我家公子吗?不巧,公子吩咐,今日不见客。”   “不见?他说不见就不见啊?我偏要见。”   见洛雪漫一副闯入的样子,鸿艳鄙夷道:“见过死缠烂打不要脸的,真没见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   “你……”   “你什么你?你除了脸长得还不错点你会什么?伺候男人你会吗?公子床上功夫一流,在床上还没见过比我家公子更生龙活虎的呢,你这小身板能抵挡得住吗?想做我家公子的女人,让我鸿艳好好□□□□你。”   “你和他……你们……不要脸。”洛雪漫恼羞成怒,负气而走。   鸿艳得意的笑道:“小丫头啊。”转而,媚态地迎合往来的客人。   黑蛇眼尖地看见洛雪漫的背影,来到后院,对正在练剑的王怜花道:“公子,属下看见漫姑娘来过,但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进来。”   “哦?你没看错?”手中的剑继续舞动。   黑蛇肯定:“不会错。”   王怜花收剑,面露悦色,自恋道:“我王怜花果然是惊世之貌,迷倒万千少女,她也不例外,忍不住想来看我,又不好意思进来。”   王云梦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花儿有心上人了?”   “是啊,娘,改天儿子带回来给娘瞧瞧。”   “好,好,娘此生有两个心愿,一个是亲手杀了柴玉关,另一个就是有生之年看到花儿娶妻生子。”   “儿子一定努力完成娘的心愿,娘,我先出去了。”   “去吧,娘也想早点见到未来的儿媳妇。”   仁义山庄   洛雪漫怒气冲冲而归,把自己关在房里。   “漫漫,漫漫、漫漫发生什么事了?”   洛雪漫躺在床上,蒙上被子,探出头道:“走开,不用管我,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   “漫漫,给哥开门。”   “哥,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呆一会儿。”说罢整个人躲在被子里。   “漫漫……”洛雪晨不死心地喊道。   白飞飞劝道:“哥,漫漫在气头上,咱们晚点再过来问清楚。”   “唉,你们俩都不让我省心。”   门外恢复平静,未待多时:“你找过我?”   闻声,洛雪漫噌地坐起,面无表情地看一眼坐在床边的王怜花,木然点头:“嗯。”   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王怜花嘴角微扬,正色道:“想清楚了?”   “是的,我们结束吧,我不想再这样也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王怜花顿生不悦:“你特意跑到飘香院就是想告诉我这个结果?洛雪漫,你到底想怎样?我为你做的改变你看不到吗?我王怜花……”   “既然做得那么辛苦那么不情愿,就别委屈自己,勉强自己。做回原来的你,你喜欢百媚生春,夜夜春宵,喜欢辗转在各色女人之间,温柔满怀,就去做好了,人生苦短,何必亏待了自己。”   “好,好,洛雪漫,你别后悔。”王怜花摔门而出,身后传来洛雪漫幽怨的声音:“我从来不知道后悔两个字怎么写。”   晚饭时间,落雪漫神思恍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幽兰道:“漫漫,怎么了?不舒服还是谁欺负你了?”   “师傅,我……我没有不舒服。”洛雪漫摇摇头,又点头道:“对,我有点不舒服,各位慢用,我先回房休息了。”   白飞飞先洛雪晨一步起身:“我去看看她。”   房间里,白飞飞道:“王怜花惹你了?”   “没有,我们结束了,我不喜欢这个人了。”   “那你难过什么?”   “我……”   “漫漫,你愿不愿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会闹成这样?”   洛雪漫满腹委屈地道出自己的不安和事情经过……   白飞飞道:“如怜花所说,他真的为你改变很多,这对他来说很不容易,他愿意为你这么做,说明他心里有你,在乎你。再说那个鸿艳,她为什么那么说,还不是因为她喜欢王怜花,想你主动退出,想拆散你们俩。你这么做不是趁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吗?”   “对哦,姐姐,你好聪明。”洛雪漫顿时豁然开朗,展露笑颜。说着起身梳妆打扮,欢喜地试衣服:“姐姐,你快帮帮我,帮我做个决定,我穿哪件好看?”   白飞飞笑笑道:“你身上碧绿色的这件就很好,我妹妹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   洛雪漫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当然,我不会骗你的。”   “好吧,就这件。”临走前抱着白飞飞道:“有个姐姐真好。”说完一溜烟地跑开了。   飘香院   王怜花喝得酩酊大醉,衣衫凌乱,左拥右抱,身陷女人香,醉语道:“洛雪漫,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身边一着杏黄色纱衣的女子,媚眼如丝,道:“公子,别理那个什么洛雪漫的,彤儿一定把公子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另一名只着红色纱衣的女子,曲线暴露无遗,光滑的手臂抚着他的胸膛,另一只手端起酒杯,含一口酒在嘴里,对准王怜花的丰唇,吻了下去:“公子,酒好喝吗?”   “好喝,好喝。”忽而又喃喃自语,语无伦次:“洛雪漫,在你眼里我就那么一文不值吗?我为你,为了你……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为什么,你为什么看不到,你为什么不明白……”   鸿艳款款而来,道:“下去,下去,都下去。”自己只身奔到床前,娇躯紧近醉倒在床上的王怜花,含情脉脉地注视俊美的脸庞,心疼道:“公子,那个小丫头什么都不会,哪有鸿艳懂你,了解你啊,让鸿艳服侍你吧。”说着动情地吻上去,热吻伴随有技巧的撩拨,加之酒精的作用,令王怜花热血沸腾,□□焚身,一翻身,意乱情迷地将娇躯软玉压在身下:“雪漫,雪漫……”双手灵活地剥落她身上的薄衫。   为了避免见到鸿艳那张讨厌的脸,洛雪漫没有走正门,翻墙而入,直接闯入:“王怜花、王怜花,我……”看到床上缠绵在一起的两个人,洛雪漫顿时惊住了,美目含泪圆睁。   有人闯入,王怜花醉意褪去几分,看清来人,双眼赤红如血:“你来干什么?”一把搂住身边的鸿艳,大手毫不避讳地游走在她玲珑的曲线之上,惹得身边的女子腰肢乱颤,唇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满意吗?我就是这样的人,今生唯一的追究就是在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你说得对,做人应该善待自己,勉强为一个人改变,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实在太蠢了。”   洛雪漫只觉眼前一片空白,整个人呆若木鸡的愣在原地……   鸿艳一双雪白藕臂环住王怜花的腰围,狐媚地靠在他怀里,讥笑挑衅道:“难道是来学习如何伺候公子的?洛姑娘来得正是时候。”   半响,回过神,哽咽冰冷道:“我走错地方了。”转身的那一刻洛雪漫泪如雨下,看着她的倩影消失在视线中,王怜花怒吼一声:“滚。”   “公子……”鸿艳不情愿道。   “滚……”鸿艳心有不甘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纱衣。   王怜花闭目稳心神,猛然睁开眼:“黑蛇。”   “公子。”   “跟上去看看,确保人安全回到仁义山庄。”   “是。”   洛雪漫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走出别院,此刻,她仿佛飘荡在漆黑天际边的一缕游魂,一种她不曾体会过的疼痛席卷身心,痛得快要窒息。   情之一字竟是如此伤人,迷了心,盲了眼。   他不愿被约束,她不愿被辜负;他骄傲自负,她倔强冷傲,所以他们互相伤害,曾经的甜蜜化作穿肠□□,已分不清是浓情蜜意还是虚情假意,感情的路好辛苦,没有地图,没有退路,或是心陷迷途,或是勇往直前。   忽然一道寒光闪过,暗箭射中她的左侧肩膀,蛾眉蹙起,冷冷地望着夜空中迅速向自己移动的身影,抽出佩剑,剑气如虹,剑招狠戾,一招‘叶落飘雪’劈向来人,人影鬼魅般地躲过,待洛雪漫再次运功,已经使不出丝毫气力。   黑衣人逼近洛雪漫,声调空灵阴森:“想不到今日竟碰上这等高手,还这般的娇俏可人,真是可惜了。”轻叹一声,魅笑:“此等绝色珍品,破处元阴更加有助本尊修炼喋血魔功。”魔手抚摸洛雪漫流过泪的脸颊:“小美人儿,临死前本尊让你尝尝□□、蚀骨销魂的滋味。”   洛雪漫暗自催动体内解毒蛊,狠狠的瞪着他。   黑衣人拽住她的手臂道:“不要白费力气,你体内的解毒蛊要一个时辰才能完全化解飞镖上的软骨散。本尊有足够的时间吸食处子血,大破处子身,吸取元阴助我练成魔功。”语毕,狂笑一声,扛起洛雪漫,健步如飞。   躲在暗处的黑蛇跃跃欲试,伺机而动,黑衣人行进不过百米,未待黑蛇出手,那人戛然停止,下一刻,洛雪漫被推送到瑞王身边,展鹏对随行侍卫吩咐道:“保护瑞王。”   黑衣人瞬间自行解穴,诡异地消失在夜色中,皇甫瑞麟对瘫软在怀中的洛雪漫,关切道:“洛姑娘,没事吧?”   洛雪漫面色惨白,有气无力地道谢:“多谢瑞王。”   皇甫瑞麟道:“路见不平而已,洛姑娘虽然身怀绝技,但是到底是个姑娘家,这么晚出来,太危险了,本王先送姑娘回仁义山庄。”   洛雪漫抓住他的衣角:“不,我现在不想回去,我不想哥哥和飞飞姐担心。”   皇甫瑞麟迟疑了一下,道:“那洛姑娘随本王下榻朱府好吗?”   “好,给瑞王添麻烦了,瑞王大恩,雪漫没齿难忘。”   “洛姑娘太客气了。”抱起洛雪漫,大步朝前。   展鹏和随行侍卫惊愕地跟在身后。   第四十五章 馈赠宝剑   黑蛇多时未归,王怜花显得焦躁不安,院内踱来踱去,长吁短叹:“这个黑蛇真是没用,还是我自己去吧。”迎面撞上黑蛇,王怜花急道:“怎么这么久?她回去了?怎么样?没出什么意外吧?”   黑蛇怯懦地回话:“漫姑娘在回去的路上遇到宵小,被瑞王的人救走了。”   “宵小?以她的本事对付不了几个毛贼吗?”   黑蛇看一眼王怜花,想了一会儿道:“那人不是普通的宵小,漫姑娘可能太过伤心,中了煨有软骨散的冷箭,只出一招被对方避过,再使不出剑招。”   “看清楚什么人了吗?”   “没有,那个人轻功鬼魅,武功邪气,看不清面容,据他自述是要采集处子之血和破处元阴修炼喋血魔功。”   王怜花面色一冷,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她出了事,自己万死难辞其咎。”懊恼自己的轻率冲动和肆意妄为,冲出飘香院,狂奔向仁义山庄,哪怕她恶语相对,哪怕她对自己大打出手,哪怕她避而不见,他想见她,他想陪在她身边。   朱府   皇甫瑞麟把洛雪漫安置在自己的房间,唤来婢女为其处理肩部的箭伤,命令展鹏拿来软骨散解药。难得柔情道:“洛姑娘好些了吗?”   “劳瑞王挂怀,雪漫自幼行走江湖,体内种有解毒蛊,稍事休息就可以了。”   “洛姑娘早些休息,本王不打扰了。”   洛雪漫惊魂稍定,双目空洞,他的话言犹在耳,风流香艳的一幕一遍一遍在脑海浮现,星眸紧闭,告诫自己:“忘了吧,都忘了吧,就当没有遇见过……只是付出的情和心要怎么收回?又该如何回到最初?……”想着想着昏睡过去。   仁义山庄未见佳人影踪,王怜花心慌意乱,脑筋打结,深吸一口气:“黑蛇说被瑞王救走,那么没送回仁义山庄,就应该在朱府,对,朱府,一定在朱府,去朱府。”大脑慢慢恢复运转,分析形势:“这么晚了,瑞王应该不会惊动朱家的人,飞飞没有派人来寻,说明她不知道雪漫不在庄里,还不知道出事了;瑞王没有派人送信,说明雪漫不想让人知道。”暗自松一口气:“目前为止还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   纵身跃进朱府,逮住一个侍卫,问了洛雪漫的住处,却在门外止住脚步,良久,悄然而入,坐在床前,凝睇着眼前的人儿,面无血色,柳眉微蹙,想去抚摸她的脸,伸出的手却悬在半空中,想张开双臂抱紧她,却没有勇气。愁肠百结:“王怜花啊王怜花,你不是自诩最懂女人心吗?不是狂妄自负吗?这一次你输了。”不自觉地长叹一声。   洛雪漫骤然睁开眼,发出一掌,击倒坐在床前的人,猛然起身,望着倒在地上的王怜花,一惊:“你?怎么会是你?”   王怜花踉跄起身,一把将洛雪漫揽在怀中,祈求的口吻:“雪漫,我跟你道歉,我错了,不应该意气用事,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我发誓,不会再惹你伤心,不会拈花惹草,不会……”   洛雪漫运足内力,振开王怜花,冷笑道:“重新开始?王公子,你是在说梦话还是在讲笑话?你在我心上捅了一刀,现在来要求我原谅你?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走吧。”   “雪漫……”   洛雪漫玉手一挥,长剑在手,架在脖颈处:“你走不走?”   见状,王怜花妥协:“好,好,好,我走,我走。”王怜花出了房门,向沈浪学习,做起梁上君子。   这一夜,一个在床上辗转难眠,另一个坐在房顶反思己过。   清早,皇甫瑞麟令人送来早餐,婢女摆放好食物退下,皇甫瑞麟一手端着碗,用汤匙盛起粥,放到洛雪漫嘴边:“洛姑娘,先吃点东西,一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去……”   洛雪漫不自然道:“雪漫岂敢劳烦瑞王,我自己来吧。”   “洛姑娘左肩受了伤,多有不便。”   “小伤而已,我没那么娇贵,不碍事的。”   皇甫瑞麟的手一直悬着,洛雪漫只好任由他柔情泛滥,时而温情脉脉,时而用帕子擦拭残留在嘴角的粥液……   二人刚出房门看见熊猫和朱七七经过,身后的小泥巴眼尖地道:“洛姑娘?”   “洛姑娘?”朱七七望去,大步走进:“喂,一大清早的,你怎么在我家?你有什么企图?不会又想来害人吧。”   “洛姑娘是本王请来的朋友。”皇甫瑞麟道。   “你,她……”朱七七目瞪口呆指着瑞王,气焰瞬间低了下去:“哦,你们聊,不打扰了。”因为有了上次的教训,不敢再放肆,污言浊语存于心,止于口。   熊猫不自觉的抬头,猛然看见房顶的王怜花,戏谑道:“哎,怜花兄,怎么回事啊?什么时候变得跟沈浪似的,喜欢趴人家房顶?”   王怜花一个纵身跃下,给他一记白眼,瞥一眼朱七七:“我哪有猫兄这么好福气,有个叱咤风云的义父,对心仪的女子不管人家愿不愿意,是不是心有所属,不择手段、无所顾忌地压在身下,强娶进门。”   朱七七恼羞成怒:“喂,王怜花,你怎么说话呢?”   “你敢说如果不是那一夜春风,失了身,你会心甘情愿的嫁给熊猫儿?你敢指天对地的发誓你对沈浪没有一丝幻想,一点都不喜欢他了?”   朱七七低下头:“我……”   “被我说中了吧。”王怜花鄙夷地冷笑一声。   熊猫脸色铁青:“王怜花,少在这儿幸灾乐祸,不会说人话就别在这儿放屁。”一把拉过朱七七:“不管以前怎样,七七现在是我熊猫儿的妻子。”看一眼皇甫瑞麟和洛雪漫:“别自己的女人移了情跟我过意不去,有本事你把人抢回来啊。”   “哼,我的事儿不劳猫兄费神,你还是多想想怎么把朱七七的心拉回来。”顿了顿,欠扁的口吻道:“你现在才知道娶了朱七七是多么不幸的事儿,晚喽。”说完,折扇轻展,大摇大摆地走出朱府。   “王怜花,我说你那张嘴怎么那么让人讨厌呢。”   望着他的背影,洛雪漫眸中闪过一丝落寞,皇甫瑞麟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彬彬有礼:“洛姑娘,我们走吧。”   “嗯。”   仁义山庄   御赐金匾高挂,正殿中,众人行叩拜大礼接旨,传旨使者手执玉轴圣旨,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九州王沈天君之子沈岳风华正茂,明德惟馨;功在江湖,惩奸除恶;利在百姓,仗义疏财;贤良方正、德才兼备、鸿鹄之志,碧血丹心。今承袭其先父沈天君之爵位,钦封九州王,为国尽忠,为民造福。”   沈浪双手举过头顶:“沈岳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未带众人起身随从又拿来另一道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诗云公主祥钟华胄,兰仪婉茂,气和秀雅;首辅大臣林皓轩义子洛雪晨龙跃凤鸣,高情远致,与诗云公主情投意合,天赐良缘,赐婚于诗云公主,钦此。”   “啊?”众人惊讶地抬起头,诗云公主站起身来,快步上前,夺过李公公手里的圣旨,满心惊喜,道:“李公公,这是真的?是洛雪晨,不是沈浪?”   李公公道:“哎呦,我的诗云公主,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老奴可没那个胆子假传圣旨。”看一眼皇甫天翊道:“太子为了公主的终身大事可把那些内阁大臣忙坏了,一会儿沈庄主,一会儿洛公子,太子为了公主的美满姻缘真是煞费苦心啊。”   皇甫诗云挽起皇甫天翊的手臂,撒娇道:“哥哥,谢谢你,只有你最疼诗云了。”   “不疼你疼谁啊?这世上唯一能让我真心疼爱的只有你了。”   李公公打量着洛雪晨,对林皓轩奉承道:“呵呵呵,哈哈哈,林大人好福气啊,洛公子人中之龙,颇具伏龙凤雏之能,和诗云公主真乃天作之和。”   林皓轩道:“有劳公公了,一路舟车劳顿,李公公里面请,沈庄主已经备好酒菜为各位接风洗尘。”   “呵呵呵,好,好,好……”   “好热闹啊,本王来晚了。”   众人循声望去,一惊,白飞飞道:“瑞王?雪漫?你们怎么会……”   “昨……”瑞王刚开口,洛雪漫抢先回答道:“碰巧而已。”   李公公以及随行的一行人齐声道:“参见瑞王。”   皇甫瑞麟点头示意:“免礼,免礼。李公公多礼了。”   “即便是在宫外也不能失了礼数。”瞧一眼身旁的洛雪漫,笑道:“这姑娘花容月貌,美得倾国倾城,想必是未来的王妃了。”   皇甫瑞麟道:“李公公言之过早,襄王有心,不知道神女是不是有意。”   “瑞王天之骄子,与佳人定是三生缘夙定。”   洛雪晨瞥见她左肩上破损的衣服,眉心皱紧:“漫漫,你受伤了?”   洛雪漫的脸色更显苍白,身子微颤抖了一下:“哥哥不用担心,小伤而已。”   李公公道:“原来是洛姑娘,洛公子的妹妹,难怪,难怪,以后可都是一家人了。”   白飞飞拽着王怜花到一旁:“昨晚出什么事了?”   “雪漫对我有点误会,昨晚……”王怜花言未尽,传来又一声道喜之音:“恭喜恭喜,恭喜沈大人。”知府带人道贺。   沈浪拱手回礼,笑道:“知府大人,您还是叫我沈庄主吧,或者直接喊沈浪我也不介意,沈大人,怎么听都别扭。”   知府手一挥,家丁双手捧上礼盒,道:“沈庄主,一点薄礼,请笑纳。”   沈浪拒绝道:“知府大人的心意在下领了,无功不受禄,礼物请大人收回。”   “沈庄主,下官有事相求,近日,喋血恶魔横行,饮处子血,吸取破身元阴,城内多名少女被害,沈庄主身手了得,武功盖世,才智过人……”   “即是如此,沈某更不能收礼了,为民除恶职责所在。”   “下官先谢过沈庄主。”   “知府大人客气了,里面请。”   “请。”   酒席将尽,展鹏再次拿来七星龙渊,皇甫瑞麟道:“恭贺沈庄主高封之喜,光宗耀祖,以沈庄主之才,喋血恶魔一定手到擒来,本王先替被害少女感谢沈庄主之恩,七星龙渊,请沈庄主万勿推辞。”   沈浪站起躬身道:“瑞王错爱,沈岳已有家传天绝剑,千古宝剑沈岳愧不敢当,瑞王还是留给值得匹配之人。”   皇甫瑞麟微怒:“沈庄主,你三番两次地拒绝本王,想干什么??是没把本王放在眼里吗?”   “在下绝无此意,只是……”   皇甫天翊微微笑意,劝道:“六弟切勿动气,沈庄主高风亮节,两袖清风,已经表明为民除害,为国尽忠,乃职责所在,不需要厚礼相待,六弟何必强人所难?六弟这么想给七星龙渊找新主人,不如送给我好了。”说着,夺过展鹏手中宝剑,抽出剑身,赞道:“好剑,不愧是千古名剑。”   “太子……”   “六弟不愿意吗?认为本王不配拥有七星龙渊吗?”   皇甫瑞麟怒火于心,面上波澜不惊,谦恭道:“不是,太子喜欢,臣弟怎会不愿割爱,将来天下都是太子的,何况区区一柄七星龙渊剑。”   皇甫天翊微微一笑,收起宝剑:“黎昕,赏你了,你追随本王多年,忠勇保驾,舍身忘死,忠心不二,七星龙渊你也当之无愧。”   黎昕跪地谢恩,双手接剑:“谢殿下恩赏。”   “你应该谢瑞王。”   “谢瑞王。”   皇甫瑞麟依然面不改色,和颜恭维:“本王很高兴七星龙渊有了新主人。”转过头,眸光深邃、温柔,对洛雪漫道:“宵小出没,洛姑娘,有伤在身,夜晚不宜出门。”   洛雪漫回以礼貌敷衍的笑意:“有劳瑞王关心,雪漫会小心的。”   席间王怜花一直默不作声,目光一刻也没有从洛雪漫身上离开过,她冷漠的表情,在这一刻展露笑颜,令他心生不悦,皇甫瑞麟对她与众不同,□□裸的关心,还有李公公那句:“未来的瑞王妃……”更令他五内如焚。   幽兰、紫玉、沈浪、白飞飞、洛雪晨忧心忡忡。   洛雪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努力表现的想平常一样,道:“哥哥,诗云公主恭喜你们啊。”   皇甫诗云看一眼洛雪晨幸福甜美的笑道:“漫姑娘不是一样幸福吗,王公子对你一往情深,你们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儿。”   洛雪漫心中一痛,转移话题看向沈浪道:“姐夫,我和喋血恶魔交过手,行动时只有一个人,武功邪恶,轻功如鬼魅般飘忽,作恶时先以煨有软骨散的短箭袭击目标,饮血吸元,为的是修炼喋血魔功。”   “喋血魔功?”   洛雪晨惊呼:“雪漫?你肩上的伤是被喋血恶魔所伤?”   洛雪漫点头,淡漠安慰道:“嗯,虚惊一场,瑞王的属下展鹏救了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屋内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转向王怜花,白飞飞道:“瑞王的下属救了雪漫?王怜花,你干什么去了?”   王怜花还是默不作声。   洛雪漫道:“飞飞姐,我的事儿从此以后这个人没关系,我累了,回房休息了。”语毕,起身回房。   洛雪漫刚走,王怜花蹭地站起来跟上去。   留下殿内满脸错愕的众人。   洛雪漫施展轻功快速回房,关上房门的一瞬间,泪如泉涌。   王怜花破窗而入,洛雪漫慌忙擦干眼泪,他搂住她的双肩态度诚恳:“雪漫,昨天是我错了,我冲动、糊涂,我意气用事,请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以后决不再犯。”   “凭什么?”   “我爱你。”   “呵,我对你的爱已经死了,我们不会有以后了。”哀莫心死的语调,没有一丝留恋。   王怜花剑眉蹙起,拔出腰间佩剑,反向抵住自己胸口的位置:“你说我在你心里捅了一刀,现在我在自己的心上补一剑,只求你给我再次爱你的机会。”   洛雪漫莲步快移,夺过他手里的剑,稍用内力轻轻折断,冷冷道:“王公子,别跟我玩这种把戏,要死到别的地方死去,别脏了仁义山庄的地方,再说这屋子我还挺喜欢的,不想换。”   王怜花气得发狂,低吼道:“洛雪漫,我到底要怎样做,你才肯原谅我。”   “你什么都不用做,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怜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极力平复道:“洛雪漫,你够狠,够绝,为你痴,为你狂,我才是白痴。”说完怒气冲冲地走掉。   “怜花兄,怜花兄,怎么走得这么急啊。”沈浪喊道。   王怜花脚步没停,头也没回气呼呼道:“我怕脏了你的地方。”   白飞飞道:“沈大哥,你跟去,问问怎么回事,我进去和漫漫聊聊。”   “好。”   白飞飞推门而入,坐到床边,开口道:“漫漫,昨天和王怜花谈崩了?”   洛雪漫扑到白飞飞怀里,泣不成声,半响,哽咽道:“飞飞姐,如果你真的关心我、疼我,想我好过一点,不要在提起这个人,不要问我,不要劝我,过一阵子就没事了……”   “好,好,好,我不问,我相信你……”白飞飞轻轻叹气,道:“我叫人烧了热水,一会儿你洗个澡,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嗯,姐姐,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   第四十六章 悔之晚矣   沈浪追上王怜花,拍一下他的肩膀:“怜花兄,怎么了?我还从没见过王怜花因为女人发这么大的脾气。”   王怜花怒气未消:“去,沈浪你现在最好躲远点,否则我不确定自己会干出什么事儿来。”   “咯咯咯,呵呵呵,那我更要靠近你,免得你去祸害别人。”   “沈浪……”看惯沈浪平日里正气凛然的模样,此时一张嬉皮笑脸,王怜花的怒气顿时泄了不少,白了他一眼,邪邪地坏笑道:“陪我喝花酒去,不醉不归,我们飘香院的姑娘都是百里挑一的绝色佳人,除了飞飞你一定没碰过其他女人,走,小弟我让你感受一下风尘女子的魅力诱惑,绝对销魂蚀骨,你……会喜欢上那种感觉。”   沈浪撇撇嘴,道:“喝酒可以,你飘香院里的那些姑娘就算了,我沈浪无福消受。”   王怜花打趣挑衅道:“我看你是不敢,有贼心,没贼胆。”   沈浪笑呵呵坦然道:“你说对了,我不敢,好不容易把飞飞娶进门,我可不想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不过不是有贼心没贼胆,是没有心也没有胆。”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别院,鸿艳送来酒菜,王怜花拎起酒坛,一口酒猛灌下去:“来,沈兄,喝酒飞飞又不会跑。”   “你不打算告诉我昨晚发生什么事了?你跟雪漫是怎么回事?怎么会闹成这样?”   旁边伺候酒的鸿艳脸色□□,摆放菜品的手不禁地抖了一下,但到底是久经风月场所,表情很快恢复自然。而这细微动作却没有逃过沈浪的眼睛:“听飞飞说,你们有点小不愉快,雪漫年纪轻,有点小脾气,生你的气不过是吃醋,不肯见令慈,是没安全感,说明你做得还不够,你一个大男人,还真跟她生气啊。”   王怜花仍开酒坛,道:“沈兄,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很清楚,为雪漫做得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洛雪漫还想让我怎样?我是风流成性,倚翠偎红,可是你知道,有了她以后,我正眼瞧过其他女人吗?为她盈盈一笑,头可断,血可流……她来找我,我以为她想通了,可是,你知道她说什么吗?她那么的不屑一顾,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一文不值,轻易地否定我所有付出……”   听着王怜花自鸣不平,沈浪看一眼静候一旁的鸿艳,道:“那你知道她为什么不屑一顾吗?你怎么知道她来找你不是想通了?她来找你为什么没见到你就回去了?你想过吗?”   沈浪的几个问题如当头棒喝,鸿艳脸色煞白,王怜花一种幡然醒悟的感觉:“你知道什么?”回想昨晚的情形,目光凌厉地看向鸿艳:“是你?”   鸿艳战战兢兢道:“昨天公子吩咐,不见客,漫姑娘来的时候我是这样告诉她的,她一生气就走了。”   王怜花道:“就这么简单?”   “鸿艳不敢多言。”   沈浪道:“没有顺便说说跟怜花兄的风流韵事?”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鸿艳已经吓得跪在地上。   王怜花已经完全明白为什么她会说那番话:“滚,滚出飘香院,别让我再看见你。”   “公子,鸿艳跟了您这么多年……”   “就是因为你跟我这么多年,还算忠心耿耿,否则的话你认为你还有命吗?”   “公子若要赶我走,鸿艳宁愿一死。”说罢,手中已多以了一把匕首,朝自己的心口刺下。   沈浪眼疾手快地夺下匕首:“你这是何苦呢?”转而对王怜花道:“赶走她或者杀了她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第一次见到公子鸿艳就不可自拔地爱上你,只是鸿艳已经沦落风尘,不敢奢求太多,这么多年,除了白姑娘,鸿艳没见过公子对哪个女子用心,但公子对白姑娘不是男女之情,可是公子有了漫姑娘,再没碰过任何女人,连偶尔的垂怜都没有,鸿艳不能忍受……我喜欢你,我……”   “够了,滚,滚出去。”王怜花瘫坐在地上,不知所措,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恍惚惚,难以自遏地心痛道:“雪漫不会原谅我了,不会了,我失去她了,昨天,她来找我,她看见……”   朱府   皇甫瑞麟在练字,一页一页的宣纸上只有三个字‘洛雪漫’展鹏道:“瑞王,您对洛姑娘……卑职愚钝,这么做对咱们有什么好处?她是洛雪晨的妹妹,现今的情势……瑞王是想利用洛姑娘前置洛雪晨吗?”   “在你眼里本王做每件事儿都必须有目的吗?”   “卑职不敢。”   皇甫瑞麟叹一声:“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   “瑞王是说靖柔小姐。”   思绪飘回三年前的夜晚,浑身散发着忧伤:“皇甫天翊担心我和靖柔的婚事危及到他太子之位,调虎离山把你支开,我眼睁睁看着靖柔被劫走,赶到时,靖柔已经遭人玷污,毁了清白之身……靖柔不堪受辱,悬梁自尽。”回过神:“昨晚的洛雪漫,当日的情景再现,她柳眉蹙起,她气若幽兰,柔而不娇,像极了靖柔。她瘫在我怀里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要保护她,绝不让她受到伤害。”眸色阴沉,化不开的疼痛,语气中愤恨满满:“皇甫天翊,本王要夺走你的一切,你的皇位,你爱的女人。”恢复以往的沉稳道:“柴玉关那边怎么样?”   “柴玉关派坐下色使和气使去了洛阳,很快会有消息。朱富贵那边已经准备动手了。”   “嗯。”皇甫天翊闷闷哼了一声:“沈浪,如此不识抬举,不用留着他。他不是要抓喋血恶魔吗?精心部署,借此机会除了他,洛雪飞一定不会坐视不理,难免不会做出越轨的事情,届时,一并处理,让皇甫天翊也知道失去挚爱是何滋味。”   “是,卑职去部署。”   花园里,思媚亭   朱七七双手托腮心事重重,显得魂不守舍,王怜花的话不绝于耳,心中暗暗抱怨:“如果没有那一夜……她不会嫁给熊猫儿,不会失去爱沈大哥的资格,都是他不好,都是快活王的错,想着想着眼泪情不自禁地掉下来,初识沈浪的情景,与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在脑海徘徊,沈大哥,沈大哥……”   “七七,怎么了?在想什么?”熊猫道。   “沈大哥……”朱七七转过头看见熊猫,脸上写满失望。   看着她流泪的脸,熊猫心痛万分,更多的是恼火:“你还想着沈浪对不对?朱七七,你清醒一点,沈浪心里根本没有你,从来没有。”   朱七七站起身,擦掉脸庞的泪水,辩驳道:“你胡说,沈大哥是喜欢我的,他只是被白飞飞迷惑住了,只是因为你,因为你是他的兄弟,他才不要我。”   “朱七七,你还真是傻得可以,自欺欺人的本事真高。我告诉你,沈浪爱的女人,要的女人只有一个白飞飞,对你的好不过是因为朱家和沈家的渊源。”   “不是这样的,都怪你,都怪你,若不是因为你,沈大哥怎么可能不要我,你是什么东西自己不知道吗?若不是因为那晚,我怎么可能嫁给你?”   熊猫顿时火冒三丈:“我是什么东西?朱七七,我让你知道我是什么东西。”狠狠地拽着朱七七朝房间里走去,用脚踹开房门又关上,黑眸中满是妒火:“想做沈浪的女人,你做梦,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你死了这条心吧。”说着一把撕开朱七七的衣襟,   朱七七惊恐的看着熊猫:“你干什么?”   “干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装什么清纯啊?”无视她的挣扎,手下的动作粗暴、狂猛,没有半分怜惜之情,前所未有的不安令她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熊猫,结果是徒劳无功,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一场狂风暴雨过后,房间里弥漫着欢爱后的气息,美丽的酮体上满是肆虐□□的痕迹,青青紫紫的吻痕和掐痕。朱七七抽泣不已,在心里哭喊:“老天,为什么这么对我?我喜欢的是沈大哥,为什么让我嫁给他的兄弟,不要富甲天下的财富,不要锦衣玉食,我想要的只有沈大哥,为什么不能成全我……”   熊猫冷冷地看着她:“很难过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不是沈浪?这辈子休想……”熊猫穿好衣服,夺门而出。   第四十七章 处变不惊   仁义山庄   宿醉归来的沈浪,一进门便看见白飞飞准备好洗澡水,心里暖暖的,满脸幸福的笑,搂住她的腰肢,眉目深情:“飞飞,娶到你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油嘴滑舌,快洗洗,一身的酒味儿,好臭啊。”   沈浪佯装生气道:“你嫌弃我?”   “是啊。你自己闻闻,真的好臭。”   沈浪痞痞坏笑道:“你敢嫌我,作为惩罚,亲一下,再洗。”   “不要。”   “不行,一定得亲。”   拗不过沈浪,白飞飞轻轻在他的脸上一吻,娇嗔道:“可以了吧。”   沈浪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白飞飞盛一碗汤道:“先把醒酒汤喝了。”   “遵命。”沈浪接过碗,一饮而尽。   白飞飞一边帮沈浪宽衣解带,一边道:“我今天邀请百灵来庄里做客。”   “哦?你和百灵好像不是很熟啊。”   “人家毕竟对我有恩,上次如果不是百灵,沈大哥怎么可能那么快找到我,飞飞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而且,漫漫和喋血恶魔交过手,我想百灵或许可以帮到我们。”   “嗯,飞飞,你请百灵来做客我没意见,但是抓喋血恶魔的事还是算了吧,雪漫和喋血恶魔交手的地方人来人往很多人,单凭足迹很难查到蛛丝马迹,百灵毕竟是个女人家,万一出什么意外,怎么向宋离交代,你说是不?”   “还是沈大哥想的周到,喋血恶魔轻功了得,那沈大哥出去查案的时候带我一起去吧。”   “不行,你不能去,我绝不能让你涉险。”沈浪一口否决,没有商量的余地。   白飞飞委屈的低下头:“哼,你小看我。”   “飞飞……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知道你不想我只身犯险……”   “知道你还不让我去……”   “我不想你受到伤害,你明白吗?哪怕是有一点点的危险,我都不想你去。”看着白飞飞心有不甘,撅起的朱唇,又道:“我答应你,为了你我绝不让自己身陷险境,我会时时把你记在心里,记得你在家里等我,毫发无损的把自己带回来,不会让你担心。”   “好。我在家里等着你。”   沈浪整个身子浸入水中,试了一下水温,白飞飞道:“水有点凉了,我去提一桶热水。”   洗过澡,换上干净舒爽的寝衣,白飞飞道:“沈大哥,你先补个觉,百灵差不多来了,我去准备一下。”刚转身,又道:“都忘记问你了,王怜花怎么说?漫漫这边不让问,提王怜花三个字都不行。”   沈浪无奈地叹一口气:“他啊,自作自受,不过也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只是雪漫可能一时无法接受……”沈浪道出后面发生的事,白飞飞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这个王怜花真是死性不改……”   沈浪道:“怜花兄也是因为在乎雪漫才会一时糊涂,意乱情迷以后他也慌了神,有时候女人温柔大度的原谅一次,可以让男人抵挡住一切诱惑和狂风热浪的追逐,用一辈子的深爱去证明自己。”   “我不怀疑王怜花对漫漫的心意,不管谁误会了谁,造成的伤害是显而易见的,谁的心里都不好受……”   沈浪把人儿搂在怀里:“交给时间,让它来证明一切,时间会抚去所有伤痛,只要爱还在,他们会明白的。”   正殿,白飞飞一袭淡紫色长裙,优雅美丽,百灵一身红裙,俏丽可爱,如意、环翠端来茶点。洛雪漫身着粉色轻纱,坐在旁边,抱以礼貌的微笑。   白飞飞拿起一块核桃酥,道:“尝尝,我亲手做的,百灵,上次谢谢你帮忙,否则我和沈大哥的婚礼也不会如期举行。”   放在嘴里咬了一口,赞道:“真好吃,白姑娘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有时间一定跟你学几道拿手好菜,做给宋大哥吃。”此言一出,百灵忙改口道:“不对,现在应该称呼沈夫人了。”   “呵呵,还是叫我飞飞好了,显得亲近。”   褪去幽灵宫主的仇恨和戾气,眼前的白飞飞如百灵初识见到的模样,温柔如水,温婉娴静,现在的她只是沈浪的妻子,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之前对她偏见消失不见:“好,飞飞,你太客气了,能帮到你和沈大哥我也很高兴,当初是我不好,为了大哥,极力撮合七七和沈大哥,怂恿朱七七死缠烂打,才害得你们那么辛苦才走到一起,沈大哥真的不喜欢七七,从始至终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白飞飞浅笑点头:“我知道,你也是情非得已,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面对感情,我不怪你,兜兜转转,我和沈大哥还是走在一起,而且再也不会有任何力量把我们分开。对了,你和宋大哥还好吗?”   “嗯,我们很好。宋大哥是个很有责任感又细心体贴的男人,他对我很好。”百灵也是一脸幸福的笑,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而且,我有了宋大哥的骨肉,已经一个多月了。”   “真的?恭喜你了百灵。”白飞飞忍不住伸手去摸百灵的小腹,百灵握住她的手,道:“你和沈大哥要加油哦。”   白飞飞羞涩的浅笑,对如意吩咐道:“如意,去煮一壶梅子汤送来,吩咐厨房加菜,我留宋夫人在庄里吃饭。”   “是。”   白飞飞道:“你现在有了身孕,宋大哥怎么没陪着你来?”   “快活王派宋大哥和色使大哥去洛阳了,说是查什么李大人被害之事。”   白飞飞一拧眉:“李大人?前兵部尚书李天磊?”   “嗯,好像是,听说李明杰对皇室大不恭敬,李天磊以兵部尚书之官位保住令郎性命,只是没过多久,李家被灭门。”   还没走出房门的如意闻言身子不禁一颤,环翠脸色乍变,连坐在一旁的洛雪漫心里也打起鼓来,对白飞飞道:“姐姐,你们聊,我想出去走走。”   “好。”   望着洛雪漫无精打采的背影,百灵道:“漫姑娘是怎么了?这么失魂落魄的?”   白飞飞微微一笑,无奈轻叹,轻描淡写地说道:“为情所困,跟王怜花闹了一点小矛盾,过几天就好了。”   “哦。”   白飞飞又道:“你说快活王派宋大哥和色使去调查这件事儿?为什么?快活王一向不屑朝中人中庸无能,不与朝廷为舞,怎么会对这件事儿这么上心?”   “这个啊,我就不知道了。”   白飞飞若有所思道:“也是,宋大哥素来是不问缘由地听命行事,只是苦了你,要不你在仁义山庄多留几天?也有个照应,朱府毕竟不比快活城,而且全府上下除了婢女,没有一个女人,多有不便。你还指望朱七七或者小泥巴照顾的身子吗?”   百灵戏谑道:“好啊,我留下来,让飞飞学习怎么当母亲。”   “你啊……”   君兰居   幽兰一脸凝重,紫玉道:“姐姐,出事了,柴玉关派人去查洛阳李家一事,来者不善,是想将仁义山庄置之死地啊。让雪晨去探探情况吧。”   “不,雪晨刚封了驸马,他去不合适,容易引起猜疑。你我亲自走一趟,对岳儿就说地狱门有要事处理。”   “好。”   青松居   黎昕道:“殿下,柴玉关在调查李天磊的事儿,看来是跟瑞王合作了。”   “嗯。”皇甫天翊淡淡哼了一声。   “卑职担心……”   皇甫天翊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担心什么?人又不是本王杀的。”   “洛雪晨现在是驸马,卑职担心会牵连到殿下。”   皇甫天翊嘴角微微一斜,从容淡定地笑笑:“一个洛雪漫注定皇甫瑞麟的失败,人一旦动了情就存在一个致命的弱点,所以本王从不对任何女人动情。”想到白飞飞又道:“即使动了心,也不会让女人成为踏上皇位的绊脚石。”   “朱富贵那边如无意外,明日亥时三刻动手,属下都安排好了。”   “嗯,明日本王和你一起去。”   “太危险了,殿下,黎昕去就可以了。”   皇甫天翊势在必得的气势:“如果皇甫瑞麟在你应付不了,本王部署了这么久,一定要彻底打败他,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   枫林苑   白飞飞眉心紧蹙,面色凛冽,仿佛又回到让人不寒而栗的幽灵宫主,如意和环翠心神不安地静立一旁,垂首低眉。白飞飞忽然开口道:“是你们动的手对不对?婚礼前几日你们去了洛阳,带人灭了李天磊一家?”   “是。”如意坦诚道。   白飞飞豁然而起,一掌拍碎桌子:“你们,谁给你们擅自做主的胆子?”   环翠委屈道:“宫主,我和如意姐不愿您受委屈,谁欺负了宫主,谁就活该倒霉,我们向来如此的……”   白飞飞怒道:“够了,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是怎么就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知道你们惹了多大的麻烦吗?我们行走江湖,向来不与朝廷为敌,快活王为什么失去快活城?还不是因为他狂妄、自大、得罪了朝廷。李天磊辞官,李明杰已经得到教训,这件事儿本来可以到此为止,这一闹麻烦大了……”凝思片刻,又道:“除了你们还有谁?”   “还有……”   如意喝止:“环翠……”   白飞飞道:“凭你们两个能灭得了兵部世家吗?说。”   环翠道:“如意姐,事到如今就别瞒着宫主了。”长吁一口气道:“还有漫姑娘和晨公子。”   白飞飞冷吸一口气:“我知道了,下去吧。”未待二人走到门口,白飞飞警告:“别再有下一次,否则的话,你们就别跟着我了,还有幽灵宫已经解散,我也不再是幽兰宫主,你们愿意的话跟漫漫一样叫我飞飞姐吧,或者叫我飞飞也行。”   二人惴惴不安的心此刻平稳下来,相互看了看,眸光里会意:“宫主真的变了。”   晨月轩   洛雪漫本就心烦意乱,此刻更显是六神无主:“哥哥,我们要做些什么?”   洛雪晨冷静道:“静观其变,还没有任何证据指明是我们所为,两位师父已经前往洛阳,她们不可能让这件事儿牵连到仁义山庄。而我,皇上亲封的驸马,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把这么大的罪名扣在驸马头上,柴玉关想借瑞王的手打败太子,夺回快活城,太子岂是泛泛之辈,任由他们狼狈为奸而无所作为。”   听洛雪晨这么一说,洛雪漫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雪漫你和王怜花……”   “哥哥,我不想说这件事儿。”   “好,哥只想告诉你,希望你能看清自己的心,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别做出让自己后悔莫及的事,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哥哥永远都支持你。”   “嗯,我回房了。”   洛雪漫心不在焉地回到房间,推开房门,一抬头,一惊、一喜瞬时又黯然,嘲讽道:“王公子今天是来玩什么把戏?”   王怜花站起身,几步逼近她,眸中有忏悔、有疼痛、有深情:“我现在才知道鸿艳对你说了那些话,所以事情道发展到今天都是我咎由自取,你恨我、怨我,我都无话可说。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求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可以把飘香院关了;只要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可以让鸿艳消失;只要你愿意回来,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就做得到。”   洛雪漫的心颤抖了,犹豫了,可是那一双近乎□□的身躯不断在浮现在脑海,迟疑片刻:“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   王怜花心痛得剑眉拧在一起,拳掌骨节咯咯作响,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道:“好,我明白了,我不会再打扰你,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洛姑娘保重,王某告辞。”转身的那一刻王怜花的眼角掉落一滴泪。   望着王怜花消失的方向久久,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他真的走了吗?……这是我想要的吗?……”   第四十八章 失策   朱府   朱七七愈来愈害怕黑夜的到来,每当夜晚来临的时恐惧占据她的心头,漫漫长夜,被无尽的欲望、□□包围,折腾得她骨头快散了。人前他是一个好好丈夫,无微不至,人后,在夜晚他仿佛化身恶魔,折磨着她的身和心,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你是我的女人……”而这苦水她只能往肚子里咽,连小泥巴都不知道她的苦……   房间里,床榻上,朱七七昏昏欲睡,为夜里的大战养精蓄锐,熊猫不知何时站在床前,毫不怜香惜玉地揉抚她的脸颊,充满轻视邪恶的声音:“这么早就在等我了?很喜欢我这么对你是吗?”   朱七七愤怒地打开他的手:“你到底想怎样?要我怎样做你才肯放过我?”   熊猫不怒反笑:“呵,这么生气干什么?我只是在做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做的事情,一个丈夫对妻子该做的事情,夫妻之间都是这样的。不信,你可以去问问百灵,宋离是怎么对她的,或者,你也可以去问问沈浪,他是怎么对白飞飞的。”   “你……猫大哥,你变了,变得好可怕,猫大哥,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不好?”提及沈浪和白飞飞,朱七七潸然泪下,折磨她的不只是熊猫,还有她自己。   拭去她脸上的泪珠,托起她的脸庞,直直地盯着:“朱七七,你的泪是为谁而流?为我?还是为沈浪?”   “为……你……”朱七七口是心非地艰难说出两个字,而他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到她心底的答案,妒火中烧:“朱七七,你不会说谎,你的眼睛出卖了你的心。”熊掌一挥,撕碎她的衣服,粗鲁地攻城夺池……   她哀求道:“不要,猫大哥,不要,不要……”   朱家米庄   今夜的米庄十分忙碌,一袋袋米粮装车,管事的不断催促:“快点,快点,动作都快点。慢慢吞吞的像什么样子……”看见朱富贵,管事的如小鸡吃食——点头哈腰:“朱爷,您放心吧,都准备好了,绝对不会有问题。”   朱富贵道:“你回去吧。”   “朱爷?”   “这批货我亲自送。”   城门前,黎昕带人已经等候多时,朱富贵见状心下一慌,上前恭迎道:“黎大人,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啊,辛苦辛苦。”   “这么晚了,朱爷不也还没休息吗?近来汾阳贩私严重,奉太子之命,所有出城车马必须经过检查。”   “老夫经商多年,一直奉公守法,所出货物公文齐全。”说着拿出官府出具的通行证。   黎昕道:“奉太子之命,出城车马无一例外,朱爷别让在下为难。”   “这……”朱富贵犯了难。   “黎大人,可否给本王一个薄面,这批米粮是本王所购,送往黄河一带水患灾区。”皇甫瑞麟道。   黎昕躬身,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道:“瑞王恕罪,卑职不敢有违背太子之命……”   皇甫瑞麟怒道:“黎昕,你不敢违背太子之意,就敢违抗本王吗?”对朱富贵道:“朱富贵启程,出发,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拦你,谁敢查你。”   展鹏已经挡住黎昕面前,挑衅道:“久仰黎大人武功卓绝,为太子立下汗马功劳,今日展鹏斗胆领教黎大人高招。”   双方势力剑拔弩张,一个充满王者之气的声音:“住手。”   众人被声音的气势所震慑,循声望去,皇甫天天翊一袭白衣在黑夜里更显耀眼,一张冷峻的脸,一股浑然天成威震天下的强大气势。   黎昕退居一侧:“殿下……”   皇甫天翊一挥手,目空一切,傲然地吐出一个字:“查。”   “是……”   二十余座车上货物被卸下,一件件,无一遗漏,黎昕禀告道:“一切正常,五万担米粮。”   皇甫天翊剑眉微皱,眸色一黯,心中一沉:“皇甫瑞麟,你好本事……”   皇甫瑞麟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对上他的黑眸,分明看到他眼里的不可思议和怒火,悠然道:“太子殿下,现在可以启程了吗?”   皇甫天翊的眸光此刻似一双锋利的刀子,瞬间变得温和,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高深笑意,气充志骄:“六弟,乃国之栋梁,上为朝臣,下抚百姓,将来本王继承大统,离不开六弟的辅佐。”袖手轻甩,大步离去。   望着他的身影,亢心憍气的皇甫瑞麟睥睨一切,轻哼一声:“皇甫天翊,你可以以逸待劳,欲擒故纵,本王就不会声东击西,金蝉脱壳吗?”   自那一日,王怜花说到做到,再没有出现过,洛雪漫心里空荡荡的,任由思念疯长,终于,还是抵挡不住疯狂的想念,自尊、骄傲、理智统统可以抛弃,她只想见到他,告诉他,她愿意给他机会,不要他做什么,只要在她身边就好……走在去往飘香院的路上,心中设想了千百次要说的话,不能太倔强,也不能太软弱;不能太高傲,也不能太卑微……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飘香院,眼前的景象令她惊诧,大门紧闭,翻身跃进,人去楼空……矗立在飘香院门前久久,随便在街上抓一个人,问道:“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中年女子道:“姑娘说飘香院的老板王公子吧,听说飞黄腾达了,高攀太子,做了快活城的城主,自然不要一个小小飘香院了……”   另一名女子道:“哎呦,我听说啊,王公子,为情所困,失了爱人,伤心欲绝才关了飘香院……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不长眼睛,王公子这么风流倜傥的男人都不要,把自己当天仙下凡吗?”   “不对,不对,我听说……”   洛雪漫听不到她们在说些什么,唯一知道的是,王怜花走了,真的走了……举步维艰,漫无目的走在街头,任泪水划过,心痛得呼吸都变得困难:“王怜花,王怜花,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怎么可以这么对我?王怜花,王怜花,好,好,好,王怜花你走吧,走吧,我再也不要想你,不要爱你,把你忘记,从我的心里赶走,忘了你,忘了你,忘了你……”   突然只觉眼前一黑,一堵东西挡住了她的去路,正欲发怒,抬头迎上皇甫瑞麟的脸,微微一笑,几分温柔,几分傲然:“洛姑娘?又见面了。”拿出帕子,拭去她脸颊的泪水:“心情不好?”   洛雪漫点点头:“对不起,撞到瑞王了。”   她忧伤的模样,隐忍的痛楚,他感同身受,心底的那个女子在浮现在脑海:“像,太像了。”皇甫瑞麟情不自禁地将她拥在怀中,道:“本王心情也不好,准备出城走走,洛姑娘也一起吧。”   洛雪漫推开他,犹豫了一下,点头应允:“嗯。”   皇甫瑞麟试探地问道:“洛姑娘为什么心情不好?沈夫人、沈庄主对你不好吗?”   洛雪漫心不在焉地回答:“不是,姐姐对我很好,姐夫也无话可说……”   “那是为什么?洛姑娘愿意告诉本王吗?”   “我不想说……”   “喋血恶魔的案子沈庄主查得如何,可有头绪?”   “不知道,虽然还没抓到,但据说已经交过几次手,只是对方轻功诡谲,几次被贼人逃脱   ……”沉默良久,洛雪漫探究道:“瑞王为什么心情不好?”   皇甫瑞麟眸中痛色:“十二岁那年,宫宴上,本王认识了十岁的靖柔,她是护国将军的女儿,我们一见钟情,只等成年请旨赐婚混,三年前,我和她外出游玩,遭歹人劫持,她不堪受辱而自尽,今日,是她的忌日……”说完,皇甫瑞麟的眼角有泪,凝视洛雪漫很久,很久,伸手去抚她的脸颊,开口道:“你很像她,雪漫,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不愿意,洛雪漫就是洛雪漫,不是谁的替身,而且皇室不适合我。”   皇甫瑞麟闭上双目,那抹倩影在脑海挥之不去,两张相似的脸在脑海飞转,再次睁开双眸,道:“对不起,本王唐突了,今日洛姑娘能陪陪我吗?我不是瑞王,只是你的朋友。”   “嗯。”   他一点一滴地诉说成长历程,皇室的尔虞我诈,争名逐利,她讲述苦修武艺,江湖险恶,两颗受伤的心碰撞在一起,总会比较容易产生一些共鸣,比较容易互相安慰……日落西山,皇甫瑞麟道:“回去吧。”   “好。”   仁义山庄前,皇甫瑞麟抓住她的手道:“洛雪漫,我喜欢你,我想了一个下午,注意到你的确是因为靖柔,但你不是她,我真的喜欢你……”   “我们不合适,我……”突然,两片唇瓣毫无征兆地吻上去,堵住她未说出口的话,洛雪漫一怔,美眸圆睁,猛地推开他,一巴掌扇过去,羞愤道:“瑞王,自重。”   皇甫瑞麟愣在原地,她居然给了他一巴掌,居然有女人敢打他皇甫瑞麟的脸,抚着她玉掌亲吻过脸庞,嘴角微露笑意:“洛雪漫,你逃不出本王的手心。”   青松居   黎昕回禀道:“果然不出殿下所料,洛雪漫去了飘香院,无精打采地遇上瑞王,二人一起出了城,刚刚才回来,瑞王强吻洛姑娘,挨了一巴掌……”   皇甫天翊狂笑:“呵呵呵,哈哈哈,皇甫瑞麟,这回本太子就让你栽在女人手里……”   “太子英明,这个时候派王怜花去快活城,给他们制造机会,利用洛姑娘迷惑瑞王……”   皇甫天翊深谋远虑道:“林大人派人在盯着朱富贵,相信不久会有所收获,万一皇甫瑞麟弃车保帅,本王手里还有一张王牌。”   第四十九章 夫妻同心   沈浪一袭夜行衣,半月下来,摸清喋血恶魔作案的规律,城西张员外府,沈浪守候在小姐闺房之上“啊……”一声轻呼,沈浪破窗而入,黑影怒道:“沈浪,又是你。”   沈浪横眉怒目:“我绝不会让你再作恶,受死吧。”   黑影不屑地冷哼一声:“哼,沈庄主的轻功还没练到家,你还没那个本事,抓不到我……”自知不是沈浪的对手,话音未落,身形飘远,消失在夜色中。今夜,似乎多了一个人来擒喋血恶魔,沈浪朝人影消失的方向追去,一路有人先行一步,留下标记,轻功追出数十里,黑夜里,两个黑影闪动,轻功不分上下,喋血恶魔顿足,恶狠狠道:“你是什么人?竟有如此轻功追得上本尊?”   白飞飞脸不红,气不喘,道:“你再跑啊,怎么不跑了?”虽是身着夜行衣,却遮挡不住玲珑曲线。   “原来是个女人。”   说话间,沈浪赶到,惊呼:“飞飞?”   白飞飞笑意盈盈,拉着沈浪的手:“沈大哥,你我夫妻二人合力恶魔一定手到擒来。”   喋血恶魔闻言,再次施展轻功,白飞飞洞敌先机,身形一闪,幽灵鬼火飞出,四周火光冲天,犹如白日。   沈浪天绝剑出鞘,剑气势不可挡,二人心灵相通,配合默契,白飞飞轻功飘渺,配以幽灵勾魂掌,将敌人牵制可控的范围,天绝剑在手中挥舞,瞬时,喋血恶魔手筋脚筋尽断,在地上哀嚎,赶来的捕快:“沈大人,好身手,好智谋。”   “沈夫人,轻功卓绝,在下佩服,佩服。”   “把人带去衙门吧。”   “带走。”捕快带走喋血恶魔。   沈浪盯着白飞飞,脸上有怒气,大步走在前,不作一声,白飞飞歪着头,像一个犯错误的小孩,轻轻拽着沈浪的衣角,小心翼翼开口道:“沈大哥,你生气啦?怪我抢你风头了?”   “白飞飞……你……胡说八道……”   “那你生什么气嘛?”   “明知顾问,我不是不让你来吗?我不是怕你有危险吗?”   白飞飞跳起来,扑到沈浪的怀里,搂住他的脖颈,俏皮地眨眨眼睛:“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哪儿也没伤着,还帮你抓住了喋血恶魔,你是不是应该奖励我呢。”   沈浪在她的额前轻轻一吻,坏坏笑道:“好啊,回家奖励你。”   仁义山庄   次日午时将近,白飞飞悠悠转醒,望向桌边的沈浪:“沈大哥,什么时辰了?”   “午时将至。”   白飞飞骤然坐起:“啊?你怎么不叫我?”   “我想你多睡会儿。”   白飞飞微微嘟嘟嘴:“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警觉性也变差了,居然可以睡这么久,睡这么沉。”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不能这样了,再这样下去我都变笨了。”   沈浪坐到床边,宠溺地笑着:“又没有什么事儿,想睡多久就睡多久,睡得沉说明我在你身边,你有安全感,越来越信赖我。”   “飞飞,飞飞……”   “沈大哥,沈大哥……”   白飞飞四处张望,道:“什么声音?沈大哥,我好像听见有人在叫你和我?”   沈浪拿来一顶鸟笼,只见两只体态相等、羽色艳丽的鸟儿,通体呈黄绿色,喙红色,眼蜡膜白色,颈部赤黄,双翼为绿色;另一只鸟儿为纯蓝色,沈浪道:“刚才说话的就是它们。”   “它们?它们会人说话?”白飞飞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这是一对儿鹦鹉,人们还给它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爱情鸟,所以我毅然决然地重金买下,教他们说话,然后送给沈夫人。”鸟笼放在桌子上,拿出一包葵花籽,沈浪道:“飞飞,飞飞……”   黄绿色鸟儿回应道:“沈大哥,沈大哥……”   白飞飞好奇地坐到桌边:“它真的会说话。”夺过沈浪手里的葵花籽,递给蓝色的鸟儿,满眼的好奇和惊喜:“沈大哥,沈大哥……”   蓝色鸟儿回道:“飞飞,飞飞,沈大哥喜欢飞飞,飞飞,飞飞,飞飞喜欢沈大哥……”   看着白飞飞笑得开怀,沈浪道:“这个奖励还满意吗?”   “嗯,满意,满意,好聪明好漂亮的鸟儿,好可爱的沈大哥。”紧握沈浪的大手,目光一直停留在两只鸟儿的身上。   沈浪贴心道:“飞飞,别玩啦,梳洗一下,吃点东西。”   “好。”   一番梳妆打扮,一份清粥,几碟小菜摆放在桌上,沈浪道:“快吃吧。”白飞飞美滋滋地享用爱心餐。“沈浪,沈浪……”这粗粗的声音有些煞风景,闻其声,辨其人,熊猫大步流星地推门而入:“憋死我了,大半个月了,终于能喝酒了,你可别食言啊。”   沈浪道:“早就备好了,就等你来。”   朱七七瞥一眼白飞飞,看见桌上还未收走碗碟,道:“这个时辰吃早饭?”   “我起得晚了。”白飞飞淡淡地应了一句。   沈浪解释道:“昨晚飞飞帮我抓喋血恶魔,很晚才睡。”   鸟儿声响:“飞飞起晚了,飞飞……”   朱七七环视四周:“什么声音?”瞥见羽色艳丽的两只鹦鹉:“好漂亮的鸟儿。”   白飞飞幸福地浅笑:“它们叫爱情鸟,沈大哥送给我的。”   朱七七心里一酸,勉强笑笑,如意扶着百灵姗姗而来,道:“大哥,七七,你们也在啊?”   白飞飞起身,去搀扶百灵,关切道:“百灵,快坐下。”   熊猫道:“百灵,在这儿住的习惯吗?”   “习惯,飞飞把我照顾得很好,才来几天人都胖一圈了。”百灵在桌边落座,环翠把桌子收拾干净,如意送来茶点。   朱七七一副吃惊状:“百灵?你和白飞飞什么时候变成好朋友了?”   百灵微微一笑:“本来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飞飞的狠只对伤害她的人,她没有伤害过我,也没有伤害我在乎的人,我们为什么不能成为好朋友。”   熊猫赞道:“百灵越来越温柔贤惠了,宋离如果知道你有了他的孩子,一定高兴得昏过去,多年来,快活城是宋离的家,现在,你和孩子才是他的家。”看向白飞飞道:“沈夫人气色越来越好了,不似从前,风大一点就能吹走了。”   沈浪一把揽过站在身边的白飞飞,令其坐在自己的腿上:“当然啦,身体不养好一点怎么陪我走一辈子,怎么给我生小阿飞。”   白飞飞娇羞道:“沈大哥。”   “害什么羞嘛,我们是夫妻,熊猫、七七和百灵也都不是外人。”沈浪看向熊猫道:“你和七七也得努力啊。”   熊猫目光转向身边的人儿,手臂环住她的腰肢:“七七,听见了吗?我们得努力生小猫儿。”   提及此事朱七七心里又痛又羞,面色发白,木然点头。   百灵道:“七七,你脸色很差,不舒服吗?”   “没有,可能是没有休息好。”   熊猫拽着沈浪:“让她们女人在这儿聊,你得陪我喝酒去。”   “好,好,好,你真是嗜酒如命啊。”   “哪儿那么多废话……”   朱府   皇甫瑞麟和快活王对坐,两个不可一世、叱咤风云的人物,快活王道:“洛阳李家一案有了答案,真相是,被幽灵宫和地狱门两股势力所灭。”   “不是皇甫天翊?”   “不是,那几日,皇甫天翊的人没有出过汾阳,白飞飞在忙着筹备婚礼,洛雪晨、洛雪漫还有白飞飞两个心腹如意、环翠到过洛阳,从行事作风和手段来看确实是这两只人马所为。地狱门,擅用蛊毒,武功不属中原,很容易辨认;幽灵宫的化骨水,毁尸灭迹,官府捕快很难查到,本座与幽灵宫有些渊源,所以知之甚详。”快活王望一眼皇甫瑞麟,道:“真相如此,不知瑞王想让谁来担此责任?”   皇甫瑞麟沉默良久,凝神深思:“容本王想想,皇甫天翊的人没出过汾阳,跟这件事儿撇得干干净净,显然嫁祸给他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他一定早有准备,弄不好会被他反咬一口。洛雪漫,此事跟洛雪漫有关系,本王倒是小本觑你了……”嘴角一抹邪笑,心中有了另一番打算:“洛雪漫,洛雪漫……”   快活城   王怜花一改往日的桀骜不驯,颇有城主之风,侍卫匆匆而来,匆匆退下,黑蛇道:“公子,漫姑娘去过飘香院。”   王怜花抬眼,不解:“她去那里干什么?”   黑蛇猜测道:“或许漫姑娘改了主意,去找公子的。”   王怜花摇摇头,折扇随意地摇摆,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心中绞痛:“会吗?她会吗?那么绝,那么狠,不会,她不会,或许是路过,或许……”   黑蛇道:“或许公子不应该走得那么急,那么快,再等等,或许有转机,给漫姑娘一点时间,或许她会想通……”   “她会想明白吗?”   “漫姑娘是聪明人,之所以反应这么大归根结底是因为对公子用情太深……”   王怜花沉默,半响:“让人继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是。”   第五十章 堪折直须折   仁义山庄   天色已晚,白飞飞在百灵房里聊得正开心。   熊猫和沈浪仍在喝酒,已有几分醉意的两个人,各自抱着酒坛,说着醉语,熊猫道:“恭喜啊,沈大人,呵呵,抓住了喋血恶魔,大功一件啊。你小子现在是春风得意,美人在怀,纵然白飞飞心狠手辣,对你一往情深……”   沈浪喝一口酒:“去,少拿我寻开心。”   熊猫长长地叹一口气:“我已经决定了,离开朱家,离开快活王,我不想再见到他。”   “怎么了?猫兄,发生什么事了?”   “我是熊天豪的儿子,左长老都打点好了,要我接任丐帮,我要离开快活王,他是我的杀家仇人,我竟然爱上了杀父仇人的女儿,还娶了她,而这个女人心里根本没有我,她心里的人,不是我,她心里的人是……”话没说完,熊猫已经醉倒。   沈浪喊来侍卫,将熊猫送到客房,自己晃晃荡荡地起身,朝房间走去,一进门,不禁吓了一跳,朱七七身着一件半透明的鹅黄色薄沙,抱住沈浪道:“沈大哥,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   “七七,别这样,你已经是熊猫的妻子,我也有了飞飞,熊猫正直、憨厚、讲义气,是个难得一见的好男儿……”   朱七七泪眼婆娑:“猫大哥,他,他根本没有那么好,他欺负我,他天天欺负我。”说着,脱下轻纱,娇躯上之余亵衣、亵裤,雪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沈大哥,七七求你,不要推开我,让我留在你身边,七七只想留在你身边,我保证不吃飞飞的醋,我保证……”   沈浪也惊住了,楞了半响,疼惜道:“七七,我会劝猫儿动作轻柔点,你不能这样,我也不能对不起飞飞……”   “沈大哥,我回来了。”白飞飞迈着愉快的步子走了进来,眼前的情景令她花容失色:“你们……”   “飞飞?”沈浪顿时慌了:“飞飞,猫儿,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白飞飞身后站着的是熊猫。   朱七七紧紧抱住沈浪:“沈大哥,七七不要离开你,七七不要离开沈大哥。”   沈浪抱也不是,推也不是,白飞飞抿抿嘴,快步上前,擒住朱七七的肩膀,猛地推送向熊猫,拉过沈浪,对熊猫道:“带她走,管好你自己的老婆。”   朱七七似疯了地喊道:“白飞飞,你不要脸,抢走我的沈大哥,抢走我的幸福,凭什么你笑得那么幸福,凭什么沈大哥对你那么好……”熊猫怒气冲冲地拖走她,朱七七哭喊:“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留在这儿……”   二人走远,沈浪惴惴不安,开口道:“飞飞。”   “我累了。”白飞飞直接上床,背对着沈浪。   沈浪跟随她的脚步,为她盖上被子,自己钻进去,想抱住她,却被她推开。“飞飞,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七七受了很多委屈,所以才会如此失态。”   白飞飞语气漠然:“她活该,所求太多,总认为天下所有好东西尽归她所有,永不知足。总以为只要是她想要的就应该归所有,求而不得,便怨天尤人,稍有不顺心,都是别人的错,认为所有人都应该哄着她,顺着她。”   “猫儿是熊天豪之子,对七七可能过分了些。”   “熊猫儿是你的兄弟,沈大哥比我更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熊猫儿很喜欢她,如果不是她旧情难忘,熊猫儿不会那样对她,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这样的事情。是她自己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安分守己,所以她活该。百灵做得很好,起初她也不喜欢宋大哥,但是她懂得欣赏和接受,所以她很幸福。”   “飞飞说得对。”   两个人都沉默了,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白飞飞的身躯轻颤,沈浪扳过她的身子,眼角有泪滴,沈浪道:“对不起。”   侧身靠在他的胸膛:“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我害怕失去你,真的好怕。”   双臂紧紧地拥她在怀中:“我发誓,你不会失去我,永远都不会。以后对于七七我尽量避着不见,如果非见不可的话,我躲在飞飞身后,你保护我,好不好?”   “噗嗤。”白飞飞破涕为笑:“呐,你说的。”   “对,我说的。”   朱府   这一次熊猫没有碰朱七七一下,没有碰她,更没有伤她,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出奇地冷静,静静地注视那张让他又爱又恨的脸,直至天明,熊猫将写好的休书递给朱七七道:“拿去吧,你想要的,有了它,你可以无所顾忌地奔向沈浪的怀抱。”冷冷地轻笑一声,似在嘲讽朱七七又似在讥笑自己:“沈浪接不接受你,端看你朱七七的本事,不过,我劝你,下次聪明一点。”   朱七七怯怯地接过休书,心有愧疚:“猫大哥,我……”   “朱七七,从此我们是陌生人,我不认识你。”   “猫大哥……”   熊猫绝然而去。   “猫儿,猫儿。”快活王喊住熊猫,朱七七追了出来,快活王瞥见朱七七手里攥着的休书,   拦住熊猫怒道:“你敢休妻?你敢休本座的女儿?”   熊猫无惧无畏迎上快活王愤怒的目光,道:“我为什么不敢?认贼作父二十载,还娶了仇人的女儿,是时候结束这个笑话了。”   “没有本座的允许,你别想休掉本座的女儿。”   熊猫看向朱七七:“你告诉他,我是怎么对你的,你告诉他每个夜晚我是怎样折磨你的。”   朱七七羞愧地无所动作,没有只言片语,熊猫移步到朱七七身边,挽起她的衣袖,目光转向快活王:“如果你愿意你的女儿每夜被人恣意□□,你大可把我留在这里,我也愿意奉陪到底。”   “你,你让七七以后怎么见人?……”   熊猫轻蔑道:“哼,你以为你的女儿是贞洁烈女吗?她不过和她的母亲一样水性杨花,恬不知耻。身为女子,最基本的三从四德都不懂,为人妇,为人妻,心里记挂着另一个男人,不知廉耻地投怀送抱,可惜,即使委屈求全、低三下四祈求,沈浪连一丝怜悯不肯施舍。”   快活王眸光投向朱七七:“七七,你……”   朱七七无地自容地低下头,熊猫大步离去。   仁义山庄   每隔两、三天,洛雪漫会偷偷跑到飘香院去瞧瞧,有时候会在王怜花的房间里坐上一会儿,她快被自己逼疯了,时时刻刻她都在提醒自己忘了他,可是越想忘越是忘不掉,那些过往清晰地印在脑海,烙在心底,她向自己投降:“算了,算了,忘不掉就忘不掉吧,忘不掉就放在心里吧……”门外响起敲门声:“漫姑娘,瑞王派人来请。”   洛雪漫收拾心情:“我知道了,请来人稍等片刻。”洛雪漫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   四溢茶楼   展鹏道:“洛姑娘请。”   洛雪漫随展鹏来到二楼雅间,沁香园,布置奢华、雅致;糕点精致,茶香怡人。   皇甫瑞麟傲然的脸上迷人的微笑:“洛姑娘请坐。”   洛雪漫定睛看着他,应邀坐下。   屏退左右,皇甫瑞麟道:“洛姑娘肯来,本王受宠若惊。”   “瑞王相邀,民女岂敢不应约。”洛雪漫漠然恭顺道。   “本王喜欢你,你就不是民女,而且洛姑娘是驸马的妹妹,林大人的义女又何必自轻呢?”   “瑞王约我来不会就是说这些无聊的事情吧。”   皇甫瑞麟幽幽道:“洛姑娘钟灵毓秀,我见犹怜,性情清冷孤傲,身手不凡,洛阳一事做得干净漂亮,着实令本王刮目相看。”   洛雪漫柳眉一紧,美眸一睁:“雪漫听不懂瑞王在说什么。”   “明人不说暗话,洛姑娘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本王在说什么,没有确凿的证据,十足的把握,本王不会冒然前来。”   洛雪漫沉默不语,苦思对策。   皇甫瑞麟又道:“此事一旦揭露,后果可想而知,你和你的哥哥是执行者,很难不让人想到是受人指使,那么幕后指使之人是古月幽兰还是紫玉妖蝶?还是她们都有份?或者是受洛雪飞之意,对了,这件事儿真和她脱不了关系,参与灭门的还有洛雪飞的心腹如意和环翠,毁尸灭迹的化骨水出自幽灵宫吧。”语峰稍顿,啜饮一口茶,继续道:“不要以为你的两位师父无所不能,如果他们真的那么神通广大的话,快活王为什么还活着?”   “瑞王要雪漫做什么,请直言。”   抬起洛雪漫的下颚,气势凌人,道:“本王要你做瑞王妃。”   “如果我不愿意呢?”   “后果你知道,本王不介意把事情闹大,不知道洛姑娘是否奉陪得起?”邪魅地笑道:“做了瑞王妃,洛姑娘并不吃亏,不需要纠结替身这回事儿,本王喜欢你,会一辈子对你好,这样就够了。”   洛雪漫微闭上双眸,深吸一口气,睁开星眸:“我考虑一下。”   “好,别让本王等太久。”   青松居   皇甫天翊和洛雪晨对弈,皇甫天翊微微一笑:“你输了……”   “雪晨棋艺不精,不是殿下的对手。”洛雪晨谦恭道。   皇甫诗云得意赞道:“太子哥哥最棒了,棋无敌手。”   皇甫天翊优雅地放下手中棋子,抿一口茶:“本王和皇甫瑞麟的对弈正处成败的关键时刻,本王有一良策,需要雪漫的配合。”   洛雪晨一惊:“雪漫?不知殿下想如何批大隙,导大窾?”   “瑞王对雪漫很有兴趣,可以说动了情,本王想用美人计,要雪漫拿到她谋私的证据。”   “殿下……”洛雪晨迟疑了:“我担心……”   皇甫天翊不容回绝的口吻道:“雪漫本事本王见识过,以她聪明伶俐,完全应付得来,你要考虑的是如何说服她。”   洛雪晨道:“雪漫对王怜花余情未了,我担心她不肯。而我也不想勉强她,殿下想打败瑞王,雪晨万死不辞。”   “我愿意。”洛雪漫未经通报,直接进门。   洛雪晨一怔:“雪漫……你愿意?”   皇甫天翊面露喜色:“雪漫……你愿意?”   洛雪漫点头。   “哈哈哈,好,很好,本王没看错人,雪漫果然识大体。”皇甫天翊开怀大笑,仿佛已经看到皇甫瑞麟成为阶下囚。   第五十一章 牢狱之灾   是夜,书房内,沈浪正在阅览公文,倏地,数只暗器飞向致命要害,沈浪轻巧闪身,避过暗器,飞身追去。   庄外便与人交起手来,来人的武功路数与喋血恶魔如出一辙,百余招下来,敌人中剑,落荒而逃;轻功似乎稍逊一筹,沈浪一路追赶至上次喋血恶魔未得手的城西张员外家,小姐闺房传来一声惨叫,沈浪破门而入,拔剑相对,闯入内室,只见张小姐胸口中剑,衣衫不整,似被侵犯过,上前探一探鼻息,已经气绝身亡。   张员外带着家丁纷纷赶来,惊呼:“女儿,女儿,女儿……”   “小姐,小姐,小姐……”   张员外发指眦裂,怒道:“大胆恶徒,竟对小女下毒手?”狂吼一声:“来人,拿下。”   面对万目睚眦,沈浪虽是百口莫辩,还是开口辩解道:“各位误会了,在下仁义山庄沈岳,沈某进来的时候令千金已经气绝,此事仁义山庄一定查出真相给张家一个交代。”   张员外不为所动,不依不饶道:“原来是九州王,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张员外说得好。”皇甫瑞麟折扇轻摆,步履矫健。   展鹏上前检验尸身,道:“从伤口来看的确是天绝剑造成的,死前受过侵犯。”   皇甫瑞麟对随行的知府道:“众目睽睽,人赃并获,不用本王教你怎么做吧。”   知府大人看一眼沈浪道:“沈庄主,得罪了。”命令道:“来人,带走。”   沈浪束手就擒,微微一笑:“瑞王来得真及时,真快啊。”   “沈庄主有所不知,本王与张员外乃是至交,今日相约在此小聚,没想到沈庄主竟是这般佛口蛇心的恶人。”面色一冷:“打入死牢。”   沈浪被捕,仁义山庄大乱,白飞飞心神不宁,坐立难安,百灵劝道:“飞飞,别着急,别难过,沈大哥不是那样的人,沈大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冷大道:“夫人,老夫和知府大人有些交情,我现在就去打点一下。”   白飞飞摇头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瑞王有备而来,沈大哥是着了他的道,尽快查明真相才是良策。”白飞飞努力平静心绪,让自己可以冷静思考。“雪漫,你去一趟张家,仔细查看现场。”   “好,我马上去。”洛雪漫抬腿便走。   “哥哥,你去一趟驿馆,验尸。”   洛雪晨道:“妹妹,你打算干什么去?”   白飞飞犹豫一下,道:“我……我去找知府大人了解情况。”   洛雪晨轻轻拍一下她的肩膀,是安抚,是担忧:“飞飞,别做傻事。”   白飞飞微微点头,让自己更沉着,凝神深思,忽地抬头,看向冷氏兄弟,道:“冷大叔,冷二叔,冷三叔,你们盯紧张家的每一个人,上至张员外,下至打杂仆役,一个都别放过。”   “夫人是何用意?”冷二道。   “查清楚他的底细,此人非等闲之辈,绝不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为了诱捕沈大哥,竟然赔上自己女儿的性命,事有蹊跷。”顿了顿:“或许从沈大哥抓喋血恶魔开始,就有人在布这个局。”   三兄弟互相看了看,不禁钦佩白飞飞果敢、冷静、智谋和心细如尘,这样的女人才是当之无愧的仁义山庄女主人。   白飞飞走出府衙,如她所料,从表面上看,人必是沈大哥所害,提出见沈浪的要求也被拒绝。望向牢房的方向:“我一定要见沈大哥一面,了解事情经过,才能帮沈大哥。”下定决心,身轻如燕地飞向死牢。   身影飘入普通牢房,漫天冷箭如排山倒海之势袭来,纵然是矫捷的飞燕也无处躲闪,白飞飞肩上、小腿、手臂多处受伤,进退维谷之际,一行黑衣人,手持盾牌,挡住箭雨,为首的人护住白飞飞,低沉的声音:“走。”   “黎大人?”   黎昕护送白飞飞回到仁义山庄,带她去见皇甫天翊,一进门,坐在软榻上的皇甫天翊蹭地站起身,怒道:“黎昕,你怎么办事的?她怎么受伤了?”   “黎昕该死,去晚一步。”   白飞飞道:“不关黎大人的事,是我学艺不精。”   皇甫天翊怒火稍熄,道:“下去吧。”   “是。”   房间内只余皇甫天翊和白飞飞两个人,皇甫天翊注视着她,心情复杂,他心疼她的伤,他嫉妒沈浪,他不懂,他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喜欢自己……良久,皇甫天翊打破沉默:“为了他,你不惜以身犯险,甚至可以不要你的命?”   “只要能见到沈大哥,能救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能见到他,能救他你可以做任何事?”   “是。”   “我可以让你见到沈浪,也可以帮你救他,但是你得求本王……”   白飞飞二话没说,双膝跪地。   皇甫天翊轻笑一声,扶起白飞飞,星光般的眸子中充满了主宰人世的智慧,浑身散发着一种魅人魂惑人魄的邪气:“本王不需要跪地相求的人。”   “敢问太子需要什么?”   皇甫天翊眸色中充满强烈的占有欲,直直地盯着她,理所当然道:“你知道本王要什么?”   白飞飞咬着唇角,犹豫片刻,双手颤抖地褪去外套,解开肋下的蝴蝶结,轻轻扯开,缓缓褪去一件、两件,玉体只余粉色绣色精美的亵衣和质地柔软的亵裤。   皇甫天翊心满意足邪肆的一笑,黑眸一览她的娇躯,娇艳绮丽,盈润欲滴,搂住他渴望已久完美的酮体,感受她的气若幽兰,感受她香肌的柔软、滑腻,对准她丰满红润的唇,深深地吻下去……直到她的泪湿了他的脸颊,他放开她,剑眉蹙起,眸中有痛色、不舍和无限的眷恋,艰难地做出一个决定: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为她穿好,嘴角微微抽动,深邃黑眸中似有雾气:“得不到你的心,本王也不想毁了你,不想你恨我一辈子……”又再将娇躯拥在怀中,无奈道:“让我抱你一会儿,抱你一会儿,这样就够了,这样就够了,至少你会感激我一辈子,至少你不会成为本王的致命要害。”   许久,他松开她:“走吧,本王带你去见他。”   突如其来的改变令白飞飞有些头晕目眩和难以置信:“他真的是传说中那个纵情声色的太子吗?”撇撇嘴,心里嘀咕道:“他是什么人关我什么事,沈大哥还在等我。”   皇甫天翊恢复以往的高傲、霸气:“黎昕。”   黎昕闻声而入,静候,目光在皇甫天翊和白飞飞之间流转,暗道:“殿下啊,您值得吗……”   “带路。”   “是。”   黎昕犹疑了一会儿,看看白飞飞道:“殿下,沈夫人的伤是不是该先处理一下?”   “对对对,去把如意、环翠找来。”   白飞飞拒绝道:“不用了,箭上无毒,只是皮肉之伤,不碍事的。”   皇甫天翊怒气而语:“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见他?耽误这么点时间他又不会死。”   “我……”   皇甫天翊对还没离去的黎昕吼道:“还愣着干什么?听不懂话吗?”瞥瞥白飞飞身上多处箭伤:“去叫人啊,难不成你来包扎伤口吗?”   黎昕悻悻离去。   牢房,狱卒见有人靠近,狐假虎威嚷嚷道:“走开,走开,瑞王有令任何不得靠近。”   黎昕上前,掏出令牌:“太子要见沈岳。”   “不行,瑞王吩咐,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得进入牢房,沈岳是死囚,更不能见。”   白飞飞道:“死囚?事情还没查清楚,就定论为死囚?”   狱卒打量着白飞飞:“怎么没查清楚,众目睽睽,杀人偿命。”   皇甫天翊一种威震天下的气势,道:“跟这种角色废话那么多干什么?黎昕,闯进去,本王很想知道瑞王的命令有多么不可违抗,更想知道谁敢拦我。”   黎昕揪住牢头的衣领,一字一顿命令道:“带路,太子要见沈岳。”其余‘狱卒’跃跃欲试,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抵达死牢,那似乎是专为沈浪而设的死牢,玄铁铸造,如铜墙铁壁一般的牢房,守在门口的两人一看便知是绝顶高手。   白飞飞心中大惊,瑞王心机之深,手段之毒不输给太子,甚至说他比太子更阴狠,这样的阵势,不只是要置沈大哥于死地,还想连自己一并剔除。提高惊觉,随时迎战,这些人或许不敢伤皇甫天翊分毫,但是她不能保证没有人放冷箭,在没见到沈浪之前自己绝对不能死。   黎昕道:“太子殿下在此,开门。”   两名守卫纹丝未动,道:“我们只听命于瑞王,没有瑞王的手谕,皇上来了也没用。”   皇甫天翊一个眼神,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双方已经动起手来,拼杀昏天暗地。   白飞飞挥剑砍锁,奈何,剑已断却未损害牢锁分毫,皇甫天翊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天刃刀:“用它吧,此物由女娲补天后余下的奇石所制,削铁如泥。”   白飞飞感激地接过匕首:“谢谢。”   突然一只冷箭袭来,皇甫天翊推开白飞飞:“小心。”用身体护住白飞飞,背部重中箭。   “殿下……”黎昕大惊失色,奋力砍杀缠住他的敌人,冲向皇甫天翊。   白飞飞一惊:“殿下……”   皇甫天翊挥一挥手:“没事,你快去救沈浪。”   白飞飞一愣。   “去啊,你想和他死在这儿,本王还不想呢。”   “哦。”白飞飞冲进牢房,只见沈浪身子绑在刑具上,雪白的衣服呈血色,下身浸泡在泛着恶臭的水池中,蛇虫鼠蚁布满全身,啃食他的伤口,全然不复往日风采,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冲上前去,挥刀斩断绳索,拿出驱虫的药,赶走异虫:“沈大哥,沈大哥……”   沈浪迷迷糊糊间似乎看到白飞飞的倩影,听到她的声音,面无血色的他嘴角微微抽动,荡起一抹笑意:“飞飞,是你吗?飞飞,我不是在做梦吧。”   白飞飞抚摸着他的脸庞,哽咽难鸣,稳了稳心绪:“沈大哥,是我,我是飞飞,飞飞带你回家,飞飞一定带你离开这里。”在如意和环翠的帮助下,白飞飞勉强背起沈浪。   皇甫天翊道:“黎昕,去帮沈夫人。”   “殿下,您的伤……”   “黎昕,你现在废话越来越多了。”   一行人出了监牢,迅速冲出百余人,将其团团包围,对面迎来恭候多时的皇甫瑞麟:“太子殿下,沈夫人,你们这是干什么?杀人劫狱啊?”厉声厉色命令道:“展鹏,统统拿下,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白飞飞身影闪动,没人看清她是怎么做到的,皇甫瑞麟话音未落,展鹏穴道被封,天刃刀抵住皇甫瑞麟的咽喉,戾气逼人,令人生畏。众人终于了解为何这个看起来柔弱与寻常女子无异的幽灵宫主令江湖人闻风丧胆,谈之色变:“全部退下,否则的话我不介意同归于尽。”   知府大人道:“沈夫人,您这么做是害了沈庄主啊,此案还在调查。”   白飞飞鄙夷道:“调查?知府大人,您有这个本事吗?沈庄主今天我必须带走,十天之内,张家一案仁义山庄必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任何人都别想陷害我的夫君,随便安一个罪名给他,任何人有伤他、害他之意,别怪本宫心狠手辣,幽灵宫的手段想必各位有所耳闻。”   侧目看着皇甫瑞麟,天刃刀往前送了几分:“瑞王,还不肯下令吗?瑞王真的愿意与我们这等贱民共赴黄泉吗?”   皇甫瑞麟极不甘愿地下令道:“退下,如沈夫人所说,本王只给你十天的时间,如果沈夫人不能为沈庄主洗脱罪名,本王亲手送你夫妻二人下黄泉。”   白飞飞放开皇甫瑞麟,抬手解开展鹏的穴道,冷傲:“结果一定会令瑞王大失所望。”   第五十二章 大难不死   仁义山庄   一行人归来,宗强远远看见白飞飞,相迎:“夫人。”瞥见黎昕背着的沈浪,大惊:“庄主……”洛雪晨闻声赶来,二人搀扶满身伤痕的沈浪,洛雪漫道:“飞飞姐,你去劫狱啊?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不叫上我呢。”   洛雪晨三分责备,七分担忧:“飞飞,你太冲动了,太危险了,瑞王早就设好陷阱等你自投罗网呢。”   “我没有打算劫狱,只想见到沈大哥了解事发经过,可是看到沈大哥被酷刑折磨成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让他留在那种地方受罪。”   说话间,众人来到房里,白飞飞道:“哥哥,雪漫,你们也忙了一整夜,快去休息吧,沈大哥交给我就可以了。”   洛雪漫道:“真的不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我自己可以。”望着床上的沈浪,柳眉蹙起,星眸含泪,道:“如意,叫人去烧水、煎药,送一份汤水过来;环翠,拿白玉止痛散、金疮药、九还丹过来,再拿一瓶专治箭伤的药送到青松居。”   如意、环翠领命而去。   洛雪晨道:“太子受伤了?瑞王竟然明目张胆地和太子大打出手?”   “不是,太子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   “啊?”   屋内人瞠目结舌,皇甫诗云先反应过来,朝青松居跑去,洛雪晨随之追过去。   未待多时,如意、环翠返回,一切准备就绪,白飞飞淡淡地吩咐道:“下去休息吧。”   褪去沈浪一身血衣,眼望遍体鳞伤的身躯,令她不忍目睹,眼泪止不住的流下,她是幽灵宫主,见过各种酷刑,自己也承受过各种疼痛,可是每次沈浪受一点点伤她就心疼的不得了。沈浪的意识恢复几分,抚着她流泪的脸:“飞飞别难过,沈大哥没事,没事,我自小命大,不会死的,不会……”话未尽,人又陷入昏迷。   白飞飞在水里撒了白玉止痛散,减轻伤口触水的痛感,洗尽他身上的污垢,玉手微微颤抖,手下的动作轻的不能在轻,涂好金疮药,换上洁净舒适的寝衣,一勺一勺的汤汁、药液送入沈浪口中,守在床前,像很多次他守着她一样。   青松居   皇甫天翊趴在床上,黎昕一边处理伤口,一边碎碎念念,替主子不值得:“殿下啊,您何必呢,您喜欢洛雪飞卑职知道,她心里如果有您,您做什么都无可厚非,黎昕也不敢多言,可是洛雪飞心里只有那个沈浪,您值得吗?”   皇甫天翊坚定地吐出两个字:“值得。”   “哥哥,哥哥……”皇甫诗云火急火燎地闯进来。   皇甫天翊猛然起身,胡乱地抓起衣服,裹在身上:“诗云,你进来怎么不通传啊。”   皇甫诗云低下头,嘟嘟嘴:“诗云听说哥哥受伤了,太着急了嘛,再说我们是亲兄妹,有什么关系嘛。”   “我没事。”迅速穿好衣服,道:“你呀,这么不知轻重,亲兄妹,也是男女有别。”   洛雪晨拿着药递给黎昕:“这是幽灵宫的秘药,专治箭伤。”   黎昕一挑眉:“沈夫人送的?”   “嗯。”   皇甫天翊抢过瓷瓶:“药是她亲手配制的?”   洛雪晨回答:“应该是,幽灵宫所有□□、伤药从不假手于人,皆由宫主亲自配制。”   皇甫天翊的脸上露出一抹孩子气的笑容,把玩手里的瓷瓶,若有所思,低声自语道:“这药不能用,得留着。”打开瓷瓶,嗅了嗅,似乎可以嗅到美人香气,看得黎昕和洛雪晨直摇头。   “哥哥,您要是舍不得用,再向沈夫人索要一瓶就是了。”   皇甫天翊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对、对、对,还是妹妹聪明,再要一瓶,再要一瓶,就说……就说,被黎昕不小心打碎了。”   黎昕心里不甘愿道:“殿下,我堂堂太子府第一侍卫,有那么笨吗?”   日上三竿风露消,一缕缕阳光照射进来,沈浪悠悠转醒,望着俯在床边休憩的白飞飞,轻抚她的发丝,眼眸里柔情无限,心中感叹:“看见她真好。”   白飞飞骤然惊醒,眨眨眼睛,喜极而泣道:“沈大哥,你醒啦……”   沈浪带着几道鞭痕的俊脸上一丝明媚的笑容:“嗯,有你守着我,我不敢不醒过来。”凝视她略显苍白憔悴的娇容:“飞飞,你身子不好,怎么不到床上休息?”   “你浑身都是伤,我怕不小心碰到你的伤口。”   “傻飞飞,你知道吗?在牢里,我想如果这一次在劫难逃,我别无所求,只求再看你一眼,再抱抱你。”说着沈浪坐起身,她忙扶着他,语气坚定:“我不会让你死的,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咱俩不会死的。”   环翠敲门,道:“飞飞姐,我能进来吗?”   “进来吧。”   环翠端来食物和药品:“飞飞姐,我先帮你换药吧。”   “不着急,东西先放下,我先给沈大哥换过药,再唤你来。”   “哦。”环翠退下,摇摇头,小声嘀咕道:“为了沈浪宫主从来不在乎自己。”   沈浪道:“飞飞,你受伤了?”   白飞飞淡淡说:“不碍事的,比起沈大哥,我这点伤不算什么。”   “让我看看。”   白飞飞倔强地不让看,道:“我真的没事,你别乱动,伤口会裂开的,我忙了一整夜,才处理好。”说罢,褪去沈浪的衣衫,动作无比轻柔的在他的伤患处涂涂抹抹,将一粒药丸塞进沈浪嘴里:“这是九还丹,解除你体内的化功散,三日后便可恢复如初。”端起桌边的药碗,嘴巴嘟起,吹了吹:“沈大哥,喝药啦。”   沈浪别过脸,赌气道:“飞飞不让我看,我就不喝。”   “沈大哥,乖乖,沈大哥不喝药,飞飞会心疼的,来,乖,张嘴巴。”白飞飞一边哄着,一边把药送到嘴边,娇俏可爱的模样惹得沈浪强忍着不笑。   眼见沈浪无动于衷,白飞飞撇撇嘴,放下手里的药碗,妥协道:“好啦,好啦,真是拿你没办法,给你看。”抬起右腿,挽起衣袖和裤脚:“你看吧,都是皮肉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手指了指肩膀两侧:“还有这里和这里,都差不多,死不了人,一点儿都不痛。”   沈浪揽过她的身躯,疼惜道:“飞飞,不许再为我做傻事,不许为我受伤。”   “叫我不做傻事,你还说傻话,易地而处,沈大哥会不管飞飞吗?只要沈大哥没事,飞飞愿意为沈大哥做任何事情,包括出卖我自己,身体和灵魂,我都不在乎,只要沈大哥好好的,飞飞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沈浪低吼道:“我不需要,不需要你委屈自己,伤害自己,你明白吗?我宁愿自己受苦受罪,也不要飞飞受到一点点伤害。”   白飞飞百般柔情地安抚着,在他眉心轻吻:“好,好,好,沈大哥怎么说飞飞怎么做,呐,飞飞现在喂沈大哥喝药好不好?”   沈浪微笑。   “飞飞,你在吗?”门外声如莺啼之音正是皇甫诗云。   白飞飞起身,开门,请进皇甫诗云:“公主,有事吗?”   皇甫诗云随意地在桌边坐下:“哦,没什么大事,你送给哥哥的箭伤药被黎昕不小心打碎了,所以,我替哥哥再向你讨一瓶。”   白飞飞一怔:“黎大人?不小心?打破了?”   皇甫诗云是个不太会说谎的人,面对白飞飞的质疑不如何应对,连连点头:“嗯嗯,黎大人也是人嘛,总有疏忽大意的时候,就是他打破的。”   “哦,公主稍等片刻,我去拿给你。”白飞飞转身离去。   沈浪在思考着二人的对话,分析昨日的情形,开口道:“太子受伤了?因为飞飞?”   “是啊,哥哥替飞飞挡了一箭,沈庄主真该好好谢谢哥哥,要不是哥哥肯帮忙,沈夫人哪能那么容易把你救出来呢。我听说飞飞第一次闯进去连普通牢房都没过去,就遇到箭阵,还是哥哥未雨绸缪,派黎昕去解救,否则的话,飞飞就被乱箭射死啦,当然,飞飞对沈庄主的情谊也让人感动。”皇甫诗云毫无心机地噼里啪啦把知道的全说了。   闻言,沈浪心惊肉跳,胸口闷闷的,心里堵堵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深吸一口气:“烦请诗云公主先替沈某谢过太子殿下,大恩大德,沈某没齿难忘……”   皇甫诗云心直口快,天真地笑道:“沈庄主严重了,都是一家人了,等我和晨哥哥成了亲还要改口叫你一声妹夫呢,再说哥哥也是心甘情愿的,没人勉强他,谁让他喜欢……”后一句话没说完,皇甫诗云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瞪着沈浪,随后像犯错的孩子低下头。   白飞飞去而复返,拿来两瓶箭伤药交给她,道:“别在弄破了,这药配制起来不容易。”   “知道了,谢谢你。”皇甫诗云转身刚要走,白飞飞道:“等等。”从怀里掏出天刃刀:“麻烦公主把这个还给太子。”   “这个啊,飞飞,你还是自己还给哥哥吧,我怕他不高兴,骂我。”   “好吧。”   沈浪半天没有说话,微微闭上双目,被皇甫诗云的话吓到了,他不敢想象如果黎昕没有及时出现会怎样……深深责备自己的无能,不能保护自己,让她担惊受怕,不能保护她,反而令她因为自己而身陷险境……也被皇甫天翊对白飞飞的感情震撼了,他和所有人一样,以为他只是贪图美色,爱慕的是那绝色倾城的容颜,时至今日,似乎他们都看错了。他真的爱上了她,如果不是因为爱,怎会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又怎会救她于危难之中,他贵为太子,愿意舍身相救,因为爱她,愿意对情敌出手相救,这需要何等的胸襟?这是多深的爱意?   白飞飞在床边坐下来,玉手在沈浪面前晃了晃:“沈大哥,想什么呢?”   沈浪抬头看了看她,紧紧地拥她在怀中,紧紧地,似乎抱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松手,就会被坏人抢走,祈求的口吻:“飞飞,我求你,不要再为我犯险,我好怕,怕我因此失去你,好恨,恨自己无能,不能保护你,我……”   “好,我答应你,为了你,我一定让自己好好的。”白飞飞回应牢牢的拥抱,道:“沈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怕你受伤。”松开她,深情凝视她的脸,对着樱唇,吻下去,白飞飞一惊,脑海瞬间闪过昨日太子对她轻薄的情景,猛地推开他,沈浪轻咳几声:“飞飞,怎么了?”眼泪不禁滑落:“对不起,沈大哥,我……我……对不起,我伤到你了。”看到沈浪衣襟溢出的血迹,泪泉涌动,慌乱地擦掉眼泪:“我帮你擦药。”   “飞飞,你有事瞒着我?”沈浪抓住她的皓腕,敏锐道。   白飞飞咬着嘴唇,摇头道:“没有,没有。”   两个人各怀心事,相对无言,她是稳得住心神、藏得住心事的人,她掩饰的很好,可他还是看到她眼底不易察觉的惊慌,心中自问:“飞飞,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难道是我做得还不够吗?让你对我没有信心?”   “岳儿……”   二人抬头,异口同声:“娘,你回来啦。”   幽兰心疼道:“岳儿,你怎么样,啊?快让娘看看,快让娘看看,怎么伤成这样啊?”   沈浪回应安抚的笑容:“没事,一点皮肉之伤,过几天就好了。”   “娘,对不起,我没照顾好沈大哥。”   “你这孩子,跟岳儿在一起,别的没学会,什么事都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这个臭毛病倒是学会了,娘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对岳儿情深意重,岳儿受了伤,你比谁都难受。”   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自责道:“都是我不好,沈大哥两次拒绝瑞王,我应该有所防备的,至少从抓喋血恶魔开始,我就应该有所提防。”   幽兰抚着白飞飞头,拿出丝帕:“快别哭了,都说了别往自己身上揽,没有人怪你,你到自己为难起自己来。”   “师傅……”   “师傅……”   洛雪晨和洛雪漫同声而至。   白飞飞抬眸望去,道:“哥哥,雪漫你们查得怎么样?有线索吗?”   洛雪漫摇摇头:“没有。”   洛雪晨道:“我去过驿馆,尸首不见了。”   “不见了?”   三人大惊,白飞飞深思熟虑道:“盯紧张家,一定会有线索,还有九天,我们急,张员外更急,他现在一定也怕我们查到蛛丝马迹,这么急着毁尸灭迹,不是聪明之举,沈大哥被救出来,张员外和瑞王定乱了阵脚。第一,尸身上有重要的线索;第二……”白飞飞大胆猜测:“第二,很有可能人没有死,不管是哪一种,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我们都必须比对方动作迅速,否则的话就来不及了。”   洛雪漫瞪着大眼睛,不敢相信道:“人没死?”   幽兰道:“不无可能,张员外和瑞王联手设局,为了陷害岳儿而牺牲自己的女儿,天底下有这样狠心的爹吗?”   沈浪回想起当日的情景:“当时展鹏断言,伤口乃天绝剑所制,其他人根本没有仔细查看,只是看到我在现场,剑上染血,就认定我是凶手,伤口看起来的确很像天绝剑造成的。”   “沈大哥,你剑上有血?为什么?你与人交过手吗?”   “是啊,当日几只飞镖引我出去,追到庄外见那人身形、武功皆与喋血恶魔相似便动起手来,还伤了他一剑,我一路追到张家,人影消失,听到张小姐房里惨叫,闯了进去,后面的情形你们都知道了。”   洛雪漫担忧道:“万一我们不能再期限内找到证据,瑞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有万一,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白飞飞坚定道:“今夜我再去一次现场,我就不信找不到线索。”   幽兰道:“飞飞,你脸色很差,这两天一定没休息好,让娘去吧。”   “娘……”   “不必多说,你照顾岳儿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难道你不相信娘吗?”   “好吧。”白飞飞似想到什么:“玉姨没有一起回来吗?”   幽兰道:“没有,地狱门不能一直无主,所以紫玉留下主持大局。”   第五十三章 各怀心事   朱府   洛雪漫在门外徘徊了很久,终于决定叩响朱府的大门,管家开门:“洛姑娘,您找瑞王?”   “嗯,有劳了。”落雪漫礼貌地点头。   “洛姑娘,请。”   富贵园   皇甫瑞麟抬眼望去,红色长裙,微风拂过,长裙散开,如扬柳般婀娜多姿,缓缓移莲步,两鬓发丝随风拂过脸颊,娇娇倾国色,眉如翠羽,眼若星辰,与生俱来的清冷气质,清丽脱俗,拥有着迷人心魂的魅力。   皇甫瑞麟冷峻的脸上淡淡一笑,一切不出他所料:“你来了,想通了?愿意留在本王身边。”   “嗯。”   “很好。”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俏脸,无限迷恋的凝视:“你真的很美,美得令人心醉,洛家的女子都有颠倒众生的魔力吗?”   洛雪漫浅浅一笑,两腮泛起红晕:“瑞王喜欢就是雪漫的福气。”   皇甫瑞麟盯着她道:“你来找本王,没有别的事?”   “没有啊,瑞王觉得我应该有事相求吗?”洛雪漫想了想:“还真有一件事儿,姐姐昨夜挟持了瑞王,还请瑞王不要恼怒于她,姐姐不过是对姐夫用情太深。”   “你不为沈浪求情?”   洛雪漫嘴角微微上扬,自信道:“姐夫的为人我很清楚,且不说他会不会做出奸杀这等行径恶劣的事,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会做出对不起姐姐,让姐姐为他担惊受怕的事情,哥哥和姐姐一定会在期限内查清事实,到时候还请瑞王做主,严惩嫁祸之人。”   “好,只要证据确凿,他们抓到凶手,本王一定恢复沈浪声誉,严惩凶手。”搂着她的娇躯,温柔道:“既然我么的关系这么亲近了,以后你称呼我‘瑞’就好了。”   “嗯,瑞,我们出去走走好吗。”   “好。”   快活城   王怜花莫名地心浮气躁,黑蛇有三天没来回报汾阳的情况,冲侍卫怒气喊道:“黑蛇呢,人哪去了,越来越不像话了,几天不见人影。”   “属下不知。”   王怜花没好气道:“没有的东西,去,把人给我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侍卫领命离去,一出门便撞上黑蛇,小声提醒道:“城主正发火呢,蛇哥小心应对。”   “知道了。”   黑蛇一进门便看尽快活宫中踱来踱去的王怜花:“公子,您找我。”   “我说你跑哪儿去了,汾阳那边什么情况?”   “漫姑娘一如既往地每日去飘香院瞧瞧,偶尔在公子的房间小坐一会儿,每回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   “真的?”   “黑蛇不敢欺瞒公子。”   王怜花展开折扇,轻轻挥动,面露悦色,问出一个近乎白痴的问题:“你说她是不是在等我?心里是不是还想着我?”   “当然了,如果不是还想着公子,一直守在那儿干什么,汾阳还传来消息,沈浪出事了,据说是奸杀张员外之女,被捕入狱。”   王怜花一惊:“沈浪入狱?黑蛇,备马。”   “是。”黑蛇出门,随从道:“蛇哥,这么说好吗?漫姑娘根本没有每天等公子,还和瑞王走得很近。”   “就是因为和瑞王走得很近,才要这么说,否则漫姑娘成了瑞王妃,公子后悔就晚了,你放心,公子出马,一定可以把漫姑娘抢回来。”   仁义山庄   白飞飞亲自下厨煮了几道清淡的小菜,款款而来,碗碟摆放好,扶着沈浪在桌边坐下:“沈大哥,吃饭啦,尝尝我的手艺退步了没有。”   沈浪微微一笑:“我受伤了,没办法自己吃。”   夹起几片青菜送到沈浪嘴边:“呐,快吃吧,夫君大人。”   “我要你喂我。”   白飞飞一脸不解:“我在喂你啊?”   沈浪手指了指她樱唇,坏笑,一字一顿:“用嘴巴喂。”   给沈浪一记白眼,嘟嘟嘴:“沈大哥,你赖皮。”   手托腮,歪着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我又没和别人赖皮,你是我娘子,你不喂我,我就不吃,饿死算了。”玩味地威胁道:“你答应娘照顾好我,如果把我饿坏了,看你怎么向娘交代。”   白飞飞看着孩子气的沈浪:“好啦,喂你。”撅起嘴巴朝沈浪的丰唇送去。   “咳咳咳,呵呵呵,哈哈哈哈,沈庄主也有撒泼耍赖的一面啊。”   二人转头望去:“王怜花,你可不可以不这么煞风景,我现在是病人哎。”沈浪道。   白飞飞满面羞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啊,听说沈浪受了伤,我一回来哪儿都没去,直奔仁义山庄啊,我够兄弟吧。”说着不请自作,抓起桌上的菜往嘴里塞,大口大口地吃着,赞不绝口:“嗯,姐姐的厨艺越来越好了,这么久没吃很是想念啊。”   “喂,飞飞做给我的,你别吃光了。”   “那么小气干什么,她是你老婆,你想吃什么时候不能吃。”抢过白飞飞手里的饭碗,自顾自地吃起来。   白飞飞也被打败了:“厨房还有,我去拿。”   “姐姐,我要出去一下,晚点回来。”洛雪漫人声同至,看到王怜花一怔,瞪大美眸,良久,淡淡道:“姐姐,晚饭不用等我。”转身像没看见王怜花一样,飘走。   王怜花愣了半天,放下碗筷:“你自己吃吧,我先走了。”   留下满脸错愕的二人,沈浪调笑道:“重色轻友、见色忘义。”   街上,王怜花追上洛雪漫,几分柔情,几分嬉笑,几分讨好道:“你要去哪儿?为什么不回家吃饭,约了谁?难道知道我今天回来,所以想和我独处?”   洛雪漫低着头,不敢看他,冷冷淡淡道:“与你无关。”   “喂,你怎么还是这么对我?”   “你觉得我应该怎样对你?对你投怀送抱?”   王怜花道:“不说这个,我只问你,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没有。”洛雪漫回答得干脆。   王怜花吼道:“没有?没有你去飘香院干什么?没有你去我房里小坐干什么?没有为什么一见面就躲着我?”   洛雪漫猛然抬头,盯着他怒意的脸,心里一惊:“他,他知道,他都知道,知道我去过飘香院,知道我的一举一动。”不动声色,波澜不惊的语调:“我只是牢记你带给我的痛苦,时刻警戒自己,莫要重蹈覆辙。你想多了,我没有躲着你,是佳人有约。”   “佳人有约?佳人有约,我很想知道,你这个佳人约的谁?”   洛雪漫淡淡道:“瑞王,皇甫瑞麟。”   王怜花顿时切得咬牙切齿,瞋目戟指,狂吼:“洛雪漫,洛雪漫,你真有本事,这么快就另结新欢,名花有主了,你……你……亏我还痴心妄想,亏我到今日还对你难以忘情,亏我守着对你的承诺,关了飘香院,赶走鸿艳,像傻瓜一样等着他们送来你的讯息,你……你去找你的皇甫瑞麟吧……”愤然拂袖而去。   幽怨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微闭双目,轻声叹息:“王怜花啊王怜花,你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   “怎么了?”耳边响起皇甫瑞麟的声音。   睁开双眸,淡淡道:“没事,我饿了,在想吃什么。”   “跟我走吧。”皇甫瑞麟牵起她的手,不远处王怜花满腹妒火,注视着他们走远的背影。   长亭里,皇甫天翊和白飞飞对坐,他一身黑色锦袍加身,俊美的脸色少一分冷傲,多一分情谊;她一袭白衣似雪,乌发上简单的几枚枫叶装饰,简单却美得不可方物,白飞飞道:“殿下的伤好了吗?”   “没事,我没那么金贵,小时候随父皇打猎,自己调皮,没少受伤。”   白飞飞拿出天刃刀:“还给殿下。”   “沈夫人留着吧,你比我更需要它。”   “不,飞飞不能收殿下这么贵重的礼物。”   皇甫天翊抬手摘掉她的发饰,两片枫叶,微微笑道:“现在礼尚往来了。”   沈浪步履蹒跚,缓步走近:“飞飞,你在这儿啊。”   白飞飞忙起身,扶着他:“沈大哥,你身体还没恢复,怎么出来了。”   “在屋子里闷了太久,出来透透气。”转而对皇甫天翊道:“沈岳谢殿下对我夫妻二人的厚爱,谢殿下救命之恩。”   皇甫天翊道:“不用谢本王,本王没那么菩萨心肠,你该感谢的是你的夫人,她为了你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甚至名节。”   闻言,沈浪脸色巨变,一瞬恢复正常,瞥见皇甫天翊的腰间玉带:“殿下的玉佩很别致啊。”   白飞飞一眼认出那正是三个箭伤药的瓷瓶所改良。   皇甫天翊兴致勃勃地解下来,展示给沈浪:“呵呵,本王觉得幽灵宫的瓷瓶甚是美观,所以令能工巧匠金玉相衬,是不是别出心裁,独树一帜?”   二人相视,突然脚下一软,感到一阵眩晕,沈浪道:“飞飞,飞飞,你怎么了?”   “可能是累着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沈浪道:“那我们回去吧。”   白飞飞道:“殿下,告辞。”   “去休息吧,这些天你也忙坏了。”   夜里,沈浪辗转反侧,夜不能眠,这几日的观察,他可以断定飞飞一定有事瞒着他【“哥哥替飞飞挡了一箭,沈庄主真该好好谢谢哥哥,要不是哥哥肯帮忙,沈夫人哪能那么容易把你救出来呢,我听说飞飞第一次闯进去连普通牢房都没过去,就遇到箭阵,还是哥哥未雨绸缪,派黎昕去解救,否则的话,飞飞就被乱箭射死啦……”诗云公主的话在耳边响起。   “本王没那么菩萨心肠,你该感谢的是你的夫人,她为了你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甚至名节……”   “只要沈大哥没事,飞飞愿意为沈大哥做任何事情,包括出卖我自己,身体和灵魂,我都不在乎,只要沈大哥好好的,飞飞做什么都甘之如饴……”】   飞飞偶尔的失神和反常,一遍一遍闪现在脑海:“飞飞啊,为了救我你到底做了什么?牺牲了什么?”越想越恨,越想越气,越想心越痛。   “沈大哥,你睡不着??伤口疼得睡不着吗?我拿止痛散给你。”   沈浪一把拉她入怀:“没事,不是伤口疼,是心疼,我是气自己,连累你受苦了。”   伏在他胸前,低声柔语:“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什么都不在乎。”   “不能什么都不在乎,你是我一个人的,不许你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为了我也不行。”   白飞飞心中一颤:“沈大哥,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沈浪道:“飞飞……”   “嗯?”白飞飞应声抬眼望着他。   “没事,睡吧。”   第五十四章 情两难   庄外,月色皎洁,月光下两个身影情意浓浓,依依不舍,皇甫瑞麟抚摸她的脸,小心翼翼问道:“雪漫,你是真心吗?”   “瑞,感情的事不是说有就有,慢慢来好吗?我保证我会认真对待。”   “好,我不逼你。”   头一低,附在她耳边,征求道:“我可以吻你吗?”   洛雪漫不禁一怔,他温润的唇已经覆上来,更让她怔住的是王怜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黯然转身。   刚刚还是月明星光,转瞬风起云涌,一场风雨即将来临,洛雪漫推开他,关心道:“瑞,天色不早,又快下雨了,你快回去吧。”   “好。”临别前轻轻一个拥抱:“等忙完了这阵子,我就向父皇请旨赐婚。”   “啊?太快了吧。”   “我还嫌慢呢,恨不得马上把你娶回家。”   王怜花独自走在雨夜里,任凭风雨侵蚀他的身体,踉跄的步伐,手里的酒坛猛烈地灌下去,人还未踏进房门,便倒下去,醉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洛雪漫,洛雪漫,你为什么变得那么快,为什么,为什么?”   忽地又自嘲傻笑:“王怜花啊王怜花,你也有今天……呵呵呵呵,哈哈哈哈……一个洛雪漫就改变了你,洛雪漫,洛雪漫,洛雪漫……”躺在风雨里,一直喊着她的名字。   “公子,公子。您怎么躺在这儿啊,会生病的。”黑蛇叫来人好不容易把他抬屋内,换一身衣服。   目送皇甫瑞麟离开,洛雪漫回到房里,长吁短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捋顺如瀑的青丝,苦笑摇头:“老天,你在开什么玩笑?在捉弄我吗?王怜花这个时候回来,你让我怎么做?”起身,踱步打开窗户,伫立窗前,雨水淅淅沥沥,敲打沉寂的夜,敲击她的心扉,隐隐作痛,这样的夜让她如何安然入梦,想着他狂怒的表情、悲伤的眼眸,黯然转身后的痛色,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思及此处,随便抓起一件衣服,冲进雨夜里。   飘香院   潜入王怜花房中,酒气扑鼻而来,不知道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的是梦语还是醉话:“洛雪漫,你好狠的心……好狠……你告诉我,怎么才能忘了你……才能不想你……洛雪漫,洛雪漫……王怜花,你是个大笨蛋,大傻瓜,大傻瓜……没出息,没出息,大傻瓜……”   洛雪漫听着他睡梦中声声唤着自己的名字,心中泛起丝丝感动和绵绵情意,叹着气,摇着头,坐到床边,他面色赤红,拿出香帕轻轻擦拭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峨眉蹙起:“这么烫?”   雨还在下,屋内人影忙碌,曼妙的身姿守在床前,天色渐渐亮起来,洛雪漫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轻吻他的薄唇:“这一场风雨过后,若君心不变,定不负相思意。”   仁义山庄   清晨,王怜花满面春风而来,看不到一丝伤心,失落处。庄外,一如往日的玩世潇洒,桀骜不恭,身形挺秀,白色丝绸长袍上绣着几枚竹叶,白皙的俊脸,乌黑的眼眸,嘴角勾起佻达一笑:“宋气使,你也这么早?莫不是和我一样,想念飞飞的厨艺,来蹭饭的?”   宋离腼腆一笑:“呵呵,差不多,我是来接百灵的,顺便吃个饭是个不错的提议。”   “哦?看来你和百灵相处的很好,百灵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子。”   “是的,她很好。”   “请。”   “请。”   饭厅,早饭已经准备好,王怜花咯咯笑道:“刚刚好,来了就有得吃。”   百灵看见宋离,惊喜道:“宋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夜里,听说你有了身孕,不想打扰你休息,这不,一大早我就赶过来了。”对白飞飞投以感激的目光:“飞飞,谢谢你帮我照顾百灵。”   沈浪道:“宋兄客气了,飞飞和百灵现在是闺中蜜友,经常把我扔在一边和百灵讲悄悄话。”   白飞飞瞧着狼吞虎咽的王怜花,道:“王怜花,你几天没吃饭了?”   王怜花想了会儿,道:“两天。”   沈浪道:“你都不知道饿吗?”   王怜花眼珠转动,玩笑道:“前两天病了、傻了,还真不知道,这不,刚恢复正常,才知道饿。”举起碗,擦擦嘴角:“加饭。”赞道:“仁义山庄的饭真好吃,我决定了,以后每天来庄里吃饭。”看向主位上的幽兰道:“兰姨,你不会不欢迎我吧。”   “当然不会。”   王怜花奸计得逞地笑着:“那就好,兰姨欢迎我就不用担心有人赶我走。”冲着沈浪,理直气壮道:“兄弟,给我准备间客房,我决定在仁义山庄小住一段日子。”   “王怜花,你搞什么鬼?”   “帮你平反啊,姐姐和瑞王定下的期限,没有多少时间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和姐姐送死啊,你的死活我是无所谓,可如果让姐姐陪着你死,我就不能不管了。”   沈浪黑着脸:“我怎么交了你这个损友。”   宋离道:“漫姑娘怎么没来吃饭?”   洛雪晨道:“雪漫身体稍有不适,在房里休息呢。”   王怜花面色一僵,随即笑着酸味道:“未来的瑞王妃,越来越娇贵了。”   白飞飞道:“如意,叫人给王怜花收拾一间厢房出来。”瞥瞥他略显苍白的面色:“我看你气色也不是很不好,休息够了再帮沈大哥查张家的案子吧。”   “还是姐姐善解人意,沈兄好福气,得妻若此,夫复何求啊。”   沈浪搂紧身边的人儿:“怜花兄是在羡慕我吗?”   “是啊。对了,我听说熊猫做了丐帮的帮主,那朱七七不是成了帮主夫人,汾阳首富的女儿嫁给了乞丐头,哈哈哈,呵呵呵,去住乞丐窝……”王怜花禁不住哈哈大笑。   宋离道:“七七小姐,仍留在朱府。”   “嗯?怎么回事啊?”百灵道。   “猫儿不知道因为什么,休了七七。”   “大哥,他休了七七?他那么喜欢七七,这怎么可能?”   众人倍感意外,沈浪、白飞飞相互看了看,猜到七八分。   朱府   熊猫走后,朱七七的生活一切如初,不再有每夜的凌虐,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失落,竟会莫名的想他,自己也犯了糊涂:“不是不喜欢他吗?他走了为何会这样难过?”自我安慰道:“我喜欢的人是沈大哥,是沈大哥。”   “七七……”   朱七七抬起头:“爹。”   快活王道:“不开心?想猫儿了?若是想他,爹给你找回来。”   “没有。”   “你看看你,猫儿走后,你都瘦了成什么样了?”   “不是因为他,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粗枝大叶,乏味无趣,憨憨傻傻的。”朱七七摇头否认,数落着熊猫的缺点。   “那你喜欢谁?沈浪?”   朱七七点头,瘪瘪嘴:“嗯,可是沈大哥不会要我的。”   “孩子,事在人为,如果真的是你想要的就努力争取,前提是你想清楚,那是不是你想要的,值不值得。”   朱七七似懂非懂地点头。   色使迈着步子妖艳走进,道:“主上,属下从洛阳寻获两坛百年杜康,您品鉴一番?”打量着朱七七道:“还为小姐选购几匹洛绣,七七小姐,您挑选挑选。”   快活王搂着朱七七道:“阿音有心了,七七,你陪爹喝酒,爹陪你选洛绣。”   “好,谢谢色使大哥。”   “嗨,小姐客气什么,走,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没有的话,我还带回一些小玩意,总会有你喜欢的。”快活王父女走在前头,身后的色使阴阴一笑。   第五十五章 心结   第五十五章   仁义山庄   房间里,两个人各自陷入深思,沈浪突然开口道:“飞飞,在想什么?”   “朱七七,我在想熊猫儿休了她,如果她来缠着沈大哥我该怎么应对?你不会由着我伤她,而她,很多言行是自讨苦吃,所以我在想怎么对她不会惹你生气,我自己心里也舒服一些。你呢,沈大哥,你在想什么?”   沈浪剑眉微微一皱:“太子。”顿了顿,犹豫不决:“飞飞,我想问你……”话说一半,吸一口气:“算了,算了,没事,没事。”   白飞飞心如刀割,道:“你想问什么?想问我太子为什么肯出手相助?想问我跟太子做了什么交易?”   沈浪垂头不语。   白飞飞眉眼微挑,反问道:“你认为呢?沈大哥?”   沈浪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我……我不知道,你告诉我飞飞。”   她薄唇轻抿,清冷坚定:“我没有沈大哥那么高风亮节,也不是冰清玉洁的女子,一直以来我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报仇,我可以去□□宋离,为了你,只要能救你,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哪怕是用我的身体去换,我也不在乎。”   他愤然而起:“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宁愿死在牢里,也不要你用这种方式救我。”   她娇吼道:“你在乎,你在乎,你在乎你就休了我。”双眸微闭,眼泪决堤,身子轻颤:“你休了我吧,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们在一起本身就是个错误,我累了,我不想为你担惊受怕,不愿整天堤防着朱七七和你纠缠不清,我也不是你要的那种女子。”   他双臂一紧,牢牢地将她禁锢在怀中,一种心被撕裂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到血液里:“飞飞,我要的就是你这样的女子,我不是怪你,我只是气自己,恨自己不能保护你,堂堂七尺男儿,却让你为我吃苦受罪。朱七七,我们不要再为她伤感情了,我不能没有你。”捧起她的脸,吻上她的唇瓣,疯狂、热烈的亲吻,她被迫向后仰身,他抱起她走向床边,气息灼热,她脸颊绯红,一双大手剥落她的纱衣,情难自禁地抚摸,夹杂着深沉浓烈的爱,宣泄各自心中的自责、疼惜,深入骨髓的情谊。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愿意放她走,侧卧在她身边,紧紧地让她的身躯贴在胸膛,声音低哑,恳求:“飞飞,我爱你,我要你,我不放你走,答应我,不要再为我伤害自己,委屈自己,我宁愿自己承担一切痛苦,也希望替你担下一切苦难,我只要你为我保重自己,珍爱自己。”   “沈大哥,对不起……”   “不要说,什么都不用说,我相信你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与我相守。”   盈水秋眸娇媚地看着沈浪,一双雪白藕臂环住他的腰肢,樱唇贴上他丰润红唇,他一翻身,再次将柔弱无骨的娇躯压在身下,忘情深吻,一寸一寸,抵死缠绵,他拥抱着她沉沉睡去……   她一夜无眠,目不转睛、无限眷恋地凝视他的俊脸:“沈大哥,对不起,忘了飞飞吧……”   饭厅,饭菜备齐,王怜花早早落座,来了两天,却一直没见到他想见的身影。   白飞飞道:“哥哥,雪漫还不舒服吗?有没有叫大夫瞧瞧?”   洛雪晨道:“没事,淋了点雨,着了凉。估计是她不愿意见到某人,不想出来,这丫头啊,从小就这样,一遇到烦心事儿就自己躲起来,不让人问,也不让人劝,等她自己调整好了,就出来了。”一抬头,笑道:“这不,来了。”   她脸色略显憔悴,看见王怜花眉心紧了紧,白飞飞道:“雪漫,好些了吗?”   “嗯,一点风寒,已经不发烧了。”白飞飞拉到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盛一碗清粥,道:“先吃点清淡的,晚上想吃什么,姐姐做给你吃。”   “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姐姐随意就好。”   王怜花道:“姐姐,要做双份哦,我也要。”   白飞飞瞪他一眼:“王怜花,你凑什么热闹啊,再胡闹回你的地方去。”   王怜花理直气壮道:“我就是为了吃姐姐做得饭而来,回我的地方?飘香院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有女人,没有厨子,没有好酒,一群大男人,没个会做饭的,我只能赖在这里。”有意无意地瞄着洛雪漫的神色,继续道:“且不说有吃有喝,还有这么多美人,就是人生一大快事,虽然人不是我的,看着也赏心悦目。”看向主位正坐的古月幽兰道:“兰姨,端庄高贵,虽年近半百,依然风韵犹存,绝色风姿犹在,要不怎么生出沈兄这般才貌双全的儿子。”   幽兰闻言,笑得心花怒放。   “诗云公主,美如冠玉,眉眼如画,似月中仙子;姐姐艳色绝世,美撼凡尘,举手投足摄人心魂。”眸光最后定在洛雪漫身上:“漫姑娘,天生丽质,如琬似花,清丽绝俗。”   洛雪漫一直低着头,没有太多表情。   沈浪笑道:“不愧是花丛圣手怜花公子,只是你这玩世风流公子,也有为情所困的时候。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王怜花白一眼沈浪,眸光望向皇甫天翊,深意的笑笑:“太子殿下,近日似乎对枫叶情有独钟啊。”只见皇甫天翊白色锦缎织成的长袍,绣着栩栩如生的碧绿枫叶。   皇甫天翊瞄一眼白飞飞面部细微的变化,眸光狠狠地瞪着王怜花:“你废话太多了。”   洛雪漫简单吃了几口道:“各位慢用,雪漫告退。”   洛雪漫刚刚站起身,迎面宗强带路,皇甫瑞麟步伐矫健,浑身散发着孤高自傲的气息,温柔地冲她笑笑:“雪漫,这两天琐事缠身,所以没来看你,听说你病了,我命人采购一些补品给你补身子。”   “瑞,谢谢你。”   皇甫瑞麟眼眸微眯,宠溺笑道:“未来的瑞王妃,见外了不是,作为一个男人,关心、爱护自己的女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瞥一眼朱七七,略有不悦,道:“瑞,你怎么把她带来了?”   他的眸光不自觉地飘向沈浪:“朱姑娘自告奋勇,说是帮忙提东西,在朱府叨扰那么久,我也得投桃报李,成人之美。”   王怜花心中一痛,面不改色地放下碗筷:“我吃饱了。”拽着沈浪:“走,去查张家的案子。”   “哎,我还没吃呢。”   “少罗嗦,吃什么吃啊?命重要还是饭重要啊,小命没了你还怎么行侠仗义,普救众生?怎么和飞飞白头偕老?”   朱七七不满道:“喂,王怜花,你干嘛不让人吃饭啊?”   王怜花心生怨气地讥讽道:“关你什么事啊?你是他什么人?你管得着吗?”   白飞飞道:“你们快去吧,早去早回,一顿不吃饿不死人。”   “白飞飞,你怎么当人家妻子的?就是这个照顾沈大哥的?”   白飞飞噗嗤一笑,不屑道:“我们夫妻二人的事儿不劳外人操心,你能把男人照顾好,为什么被休了?”沈浪握紧她的手:“晚上回来吃你做的饭。”   “好。”   沈浪转身,和王怜花似逃一般地离开。   皇甫瑞麟和洛雪漫来到花园,看着她闷闷不乐道:“有心事?怪我把朱七七带来了?”   “我是不想姐姐不高兴。”眼含泪花,语带哭腔:“瑞,你不要为难姐夫了好不好?如果他有什么不测,姐姐一定不会独活,我和哥哥找了好多年,才找到她,姐姐流落在外吃了很多苦,我们姐妹好不容易团聚,我不想失去她。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我保证,姐夫他不会介入你和太子之间的争斗,他志不在此。”   皇甫瑞麟迟疑片刻:“可是,众目睽睽,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洛雪漫微怒:“事情真相如何你比谁都清楚,张家根本没有死人,沈浪心思缜密、王怜花城府极深,不会找不到人,姐姐是幽灵宫主,非善善之辈。如果你非置他们于死地的话,结果绝不会是你想要的,我不知道你和张家什么关系,但是张家落败,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太子虎视眈眈,如果姐姐他们有什么不测,你和太子之间的斗争注定失败,因为我师傅会穷尽一生,让你生不如死,而我,会恨你一辈子。”   皇甫瑞麟一把抱住她:“好,好,你别生气,别难过,我想办法,我想办法让事情圆满解决……”   “我想告诉你,仁义山庄的每一个人都不想与你或者太子为敌,江湖人不愿意与朝廷的人打交道,所以这里不是你们权利斗争的战场。”她推开他:“去忙你的事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他小心翼翼问道:“你不生气了?”   “嗯,你要来看我可以,但是不要把朱七七带来,姐姐不喜欢她,仁义山庄不再是她的第二个家,没人欢迎她。她说话口没遮拦的,惹恼了姐姐,没人能保证她的安全。”   “好,听你的。”   朱府   皇甫瑞麟静坐两个时辰一言不发,忧郁中透着几分愉悦,冷峻中带着少许柔情,理智中藏着些许感性。三年了,他心如磐石,为了皇权,为了他心爱的女人复仇,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第一次见到她似曾相识,那一夜救下她,她清冷、坚强,她娇柔、俏丽,他无法自拔的爱上她,连自己都分不清迷恋的是那张相似的脸庞还是全然不同的她。突然开口道:“展鹏。”   “卑职在。”   “张家的事你去处理,放沈浪一马,务必做到两全。”   “瑞王?沈浪留不得,万一……”   “没有万一,本王已经答应她了,她也保证沈浪不会介入本王和太子之间的斗争,至于洛雪飞,是她的姐姐本王也不想再为难她,除了她是皇甫天翊的心上人这一点之外,本王没有理由为难她,反倒钦佩她,对沈浪的一份深情感可以称得上天动地了,如果雪漫对本王亦能有此心……再无所求。”   展鹏犹豫了一会儿道:“瑞王,有一事,卑职不知道该不该讲。”   “说。”   “洛姑娘……洛姑娘和那个王怜花有过一段情……”展鹏细心留意着皇甫瑞麟面部表情的变化,没有再说下去。   皇甫天翊面色冰冷、阴沉:“说下去。”   展鹏敬小慎微道:“后来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儿闹掰了,王怜花几番挽回无果,一走了之,洛雪晨是太子的人,卑职担心洛姑娘接近您是有所图谋。”   皇甫瑞麟胸有成算:“此事本王略有耳闻,那王怜花风流不羁,想必是伤了她的心,至于她亲近本王的动机不重要,既然敢把她留在身边,就不怕她有异心,照我的话去做,本王承诺她的事情做到了,她答应我的事若不能言行一致,本王就亲手毁了她。”   第五十六章 峰回路转   仁义山庄,君兰居   幽兰确定四下无人,进入床底密道,巧夺天工、匠心独运的密室内,山佐天音满目惊恐地看着古月幽兰缓步走近:“你……你又想干什么?”此刻的他只有一张脸依稀存有几块完好皮肤。   幽兰的声音低沉、阴恻、似地狱判官:“还没想好,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多年来你替柴玉关做了不少恶事,太容易死去,岂不是便宜你了。”稍运内力,被铁链拴住的色使,浑身奇痒难忍,在本就血肉模糊的躯体上抓挠、磨蹭,凄厉道:“你……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杀人?太没新意,太不好玩,留着你试蛊炼药才有趣。”令人毛骨悚然的目光,阴森森的笑意:“很快,我会让你的主上来陪你一起玩耍,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太小看主上了。”   “是吗?我们拭目以待。”   浩然轩   沈浪、王怜花奔波几日虽然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但仍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今天是期限的最后一天,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府衙传来消息,张家一案凶手另有其人,官称乃日前‘喋血恶魔’同伙蓄意栽赃,现今,人已被捕入狱,按照律法,沈浪仍需走一趟公堂。   白飞飞内心缠绵悱恻,眼眸眷眷不舍,遽然,扑到沈浪怀中,紧紧抱住他高大的身躯:“沈大哥,我知道,像你这么好的人一定不会有事的,老天爷一定会眷顾你的,如果飞飞不在沈大哥身边,你也一定要为我保重自己。”   沈浪额首埋进她的秀发:“又说傻话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我要你亲手把我照顾得好好的。”   白飞飞话锋突转:“沈大哥,你知道彼岸花吗?”   “彼岸花?”   “嗯,彼岸花有两个名字,白色彼岸花叫曼陀罗华,红色彼岸花叫曼珠沙华。在佛经中,曼陀罗华是适意的意思,就是说,见到它的人都会感到愉悦。它代表洞察幽明,超然觉悟,幻化无穷的精神。具有这种精神的人,就可以成为曼陀罗仙。相反,曼珠沙华又称地狱之花。这美丽而又悲伤的名字来自法华经,我觉得沈大哥是白色彼岸花,而我是红色彼岸花。”   沈浪定睛看着她:“飞飞,我不喜欢这个比喻,佛经记载有‘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相念相惜永相失。如此轮回而花叶永不相见,也有着永远无法相会的悲恋之意。”   白飞飞缓缓讲出彼岸花的故事:   【传说,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城的边缘开满了大片大片的曼珠沙华,也就是彼岸花,它的花香有一种魔力,可以让人想起自己前世的事情。守护彼岸花的是两个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侯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开花的时候,就没有叶子,有叶子的时候没有花。他们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   终于有一天,他们决定违背神的规定偷偷地见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沙华红艳艳的花被惹眼的绿色衬托着,开得格外妖冶美丽。   神怪罪下来,曼珠和沙华被打入轮回,并被诅咒永远也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在人世间受到磨难。从此,曼珠沙华又叫彼岸花,意思是开放在天国的花,它的花的形状像一只只在向天堂祈祷的手掌,可是再也没有在这个城出现过。这种花是开在黄泉路上的,曼珠和沙华的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分开,在下一世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   曼殊沙华在经历无数轮回后,有一天佛来到这里,看见地上一株花气度非凡,妖红似火,佛便来到它前面仔细观看,只一看便看出了其中的奥秘。佛既不悲伤,也不愤怒,他突然仰天长笑三声,伸手把这花从地上给拔了出来。佛把花放在手里,感慨的说道:“前世你们相念不得相见,无数轮回后,相爱不得厮守,所谓分分合合不过是缘生缘灭,你身上有天庭的诅咒,让你们缘尽却不散,缘灭却不分,我不能帮你解开这狠毒的咒语,便带你去那彼岸,让你在那花开遍野吧。   佛在去彼岸的途中,路过地府里的忘川河,不小心被河水打湿了衣服,而那里正放着佛带着的这株红花,等佛来到彼岸解开衣服包着的花再看时,发现火红的花朵已经变做纯白,佛沉思片刻,大笑云:大喜不若大悲,铭记不如忘记,是是非非,怎么能分得掉呢,好花,好花呀。佛将这花种在彼岸,叫它曼陀罗华,又因其在彼岸,叫它彼岸花。   可是佛不知道,他在忘川河上,被河水褪色得花把所有得红色滴在了河水里,终日哀号不断,令人闻之哀伤,地藏菩萨神通非常,得知曼陀罗华已生,便来到河边,拿出一粒种子丢进河里,不一会,一朵红艳更胜之前的花朵从水中长出,地藏将它拿到手里,叹到:你脱身而去,得大自在,为何要把这无边的恨意留在本已苦海无边的地狱里呢?我便让你做个接引使者,指引他们走向轮回,就记住你这一个色彩吧,彼岸已有曼陀罗华,就叫你曼珠沙华吧。   从此,天下间就有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彼岸花,一个长在彼岸,一个生在忘川河边。(此处摘选自网络彼岸花的传说)】   讲完彼岸花的故事,沈浪眸中满是疑惑:“飞飞,为什么提起这么凄凉的故事?”   白飞飞抿抿嘴:“没什么,飞飞觉得自己配不上沈大哥。”   “飞飞,要你的人是我,在我心里除了你,没有人配得上我。”轻轻吻在她的额头:“在家煮好汤,等我回来。”   “好,只煮给你一个人,只许你一个人喝光。”   “好,我躲起来偷偷喝完,不给那只馋嘴猫。”沈浪转身,白飞飞泪水滴落:“沈大哥,飞飞决定孤身远引,至死不见,你会遇到更好的女子。”   府衙后堂   张家一案‘水落石出’知府大人道:“日前下官也是公事公办、情非得已,还望沈庄主海涵。”   沈浪微微一笑:“知府大人是依法办事、大公无私,乃百姓之福,沈浪岂能有怪罪之意。”双手抱拳,回礼:“知府大人公务繁忙,沈某不再多做打扰,告辞。”   仁义山庄   正殿中,古月幽兰主位正坐,沈浪、洛雪晨、洛雪漫、王怜花两侧而坐。   皇甫瑞麟带着人浩浩荡荡而来,绫罗绸缎、各色珍宝,令人眼花缭乱。   幽兰道:“不知瑞王今日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皇甫瑞麟恭身上前,道:“兰姨,本王今日是为雪漫而来,您是雪漫的师傅,待雪漫视如己出,如今我和雪漫情投意合,所以今日是来提亲的。”   展鹏奉上礼单,皇甫瑞麟道:“兰姨,请过目,如有不周之处,我立即差人去办。”   在场之人大惊,洛雪漫不自觉地瞟一眼王怜花,起身走向皇甫瑞麟,心绪不宁,道:“不是说再等等吗?”   “我不想等了。”他握着她的双手,目光深意的飘向脸色煞白的王怜花:“你不愿意吗?”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洛雪漫,等待她的答案,皇甫瑞麟又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做到了,你对我不能言而无信。”   “没有,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   皇甫瑞麟追问:“那你愿不愿意?”   洛雪漫支支吾吾,半天:“我……婚姻大事,我听师傅的。”   “兰姨,您同意把雪漫许配给本王吗?”   “这……”幽兰稍显迟疑,也拿不准爱徒的心思,不知道这群孩子在搞什么鬼:“晨儿,长兄如父,你觉得呢?”   洛雪晨看看幽兰,看看雪漫,又看看王怜花和沈浪,也犯了难:“婚姻大事虽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漫漫,无论你怎样决定,哥哥只希望你能尊重自己的心,哥哥只希望你幸福。”   王怜花道:“喂,洛兄,你太不负责任了,雪漫就是拿不定主意才想听听你的意见,你怎么回事啊,对了,姐姐呢?怎么不见姐姐?我去把姐姐找来,飞飞的意见也很重要。”说着,王怜花抬步出门。   “不用麻烦了,我愿意。”   王怜花转回身:“洛雪漫,你成心的是不是?”难抑妒火:“我为什么赖在仁义山庄,你不知道吗?”   “你的事我没有兴趣知道。”扬起俏脸,对皇甫瑞麟温柔的笑笑。   展鹏道:“王爷,漫姑娘对您的心意您还不知道吗?姑娘家不好意思承认而已。”   皇甫瑞麟目光再次望向古月幽兰,征求道:“兰姨的意思呢?”   “雪漫喜欢就好,我没意见。”   “瑞,我想去郊外走走。”   “好。”   王怜花气得暴跳如雷:“洛雪漫,你……你当真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洛雪漫,你给我回来,回来……”飞身追上去却被展鹏拦下:“王公子,自重。”   沈浪意味深长拍拍他的肩膀:“事在人为。”   第五十七章 疯狂   浩然轩   “飞飞,飞飞,听下人说你不舒服,好点了吗?”沈浪大步跨进,房内却不见白飞飞的人影,环翠端来煲好的人参汤,道:“庄主,请慢用。”   沈浪道:“看见夫人了吗?”   “没有。”   “去哪儿了?”沈浪若有所思地坐下。   环翠道:“庄主,喝汤吧。”盛出一碗汤递给沈浪。   “放下吧,我一会儿再喝。”   环翠静静站在一旁,半响,又道:“庄主,快喝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飞飞说了,让我一定要看着您把汤喝完。”环翠的虽然称呼变了,但是对白飞飞的话依然惟命是从。   沈浪心中一种莫名痛楚,回想起出门前飞飞的话语和神色,脸色骤变,盯着碗里的汤,似乎想到了什么:“去,把王怜花找来。”   “啊?”   “快去。”   “哦。”   很快,王怜花随环翠而来,一进门,没好气儿:“找我来干嘛?”   沈浪面无表情道:“你瞧瞧这汤有什么玄机?”   环翠不满道:“沈浪你什么意思?你认为飞飞会加害你吗?”   王怜花端起汤碗,嗅了嗅:“真香啊,沈兄你真有口福。”突然面色凝重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浪:“‘雨断云销’,汤里加了‘雨断云销’。”   “雨断云销是什么?”   “雨断云销顾名思义,男女恩断情绝,此药便是有此功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飞飞在还在汤里加了自己的血,如此一来,你会忘了她,不会再受生死不渝的牵制。”   听到此处沈浪顿感心寒齿冷、心痛万分:“飞飞,飞飞你为什么这么做?你真的舍得把我忘记吗?”   王怜花道:“飞飞不会忘记你,若你喝了这汤,你会忘记飞飞,她的生死与你无关,而你,若是有性命之危,飞飞难逃一死,若是再娶旁人,她……”   沈浪抬眸:“她会死?”   “嗯,蛊毒蚀心,心脉立断。”   一种锥心刺骨的疼痛、一种无法言喻责怪、疼惜、愤怒、伤心……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他只知道失去她比死亡还残忍:“白飞飞,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要我忘了你,你说你不在乎,我也不怪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选择离开我?”沈浪似狂怒的野兽,失去理智:“白飞飞,我一定把你找回来,你休想弃我而去。”   “你和飞飞怎么了?”   沈浪没有回话,似一阵风疾驰而去。   沈浪漫无目的地找了一天一夜,他去了崖底,找遍汾阳的大街小巷,他相信即使她选择离开,也不会舍得离他太远,痛定思痛,她能去哪儿?除了崖底,便是幽灵宫,他能想到的只有这两个地方,二十年来幽灵宫是飞飞的家,遇到自己,她曾渴望崖底是他们两个人的家,若不在这两个地方,那么天下之大,她可以随处栖身,找一个地方安顿下来,那么他该何处去寻?无意瞥见街上行乞的乞丐,沈浪灵光一闪:“猫儿,如果要找人,没有哪个帮派比丐帮消息来得快。”   丐帮   沈浪面目黎黑,形容憔悴一副风僝雨僽的模样。   熊猫看着这般萎靡不振的沈浪,道:“沈浪?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了?跟白飞飞有关?”   沈浪木然点头:“嗯,她走了,你丐帮弟子众多,我想请你帮忙找人?”   “为什么?她那么爱你,为什么走?”   沈浪愁眉锁眼,如云似海的愁思:“就是因为太爱我,才选择离开我。”重重地拍打熊猫的肩膀:“兄弟,一定帮我找到她,我不能忍受没有她的日子。”   熊猫猜测道:“为什么?因为朱七七?”   “或许吧,或许有她的原因,或许……”沈浪没有说下去,收起愁云:“我去一趟幽灵宫。”   “她有心躲你,你觉得她会在那里吗?”   “我知道,可是除了幽灵宫,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地方,认识我以前幽灵宫是她的家,认识我以后崖底小屋是她的家,成亲以后仁义山庄就是她的家,现在她走了,我也不知道该何处去找寻……”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助之感在心头蔓延:“猫兄,拜托你了。”   “好,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你。”   “谢了。”话音落,沈浪又似风一般地离开。   幽灵宫,已经空无一人,他找遍幽灵宫的每一个地方,不见半个人影,不见她回来过的痕迹。   最后一间房,他推门而进,是刑室,墙上挂着沁血的鞭子,他眉心拧成一团,颤抖地拿下鞭子,满目赤红,眼角有泪滴滑落:“飞飞,飞飞,飞飞不会回来这里,不会,不会的,飞飞,你在哪里?”眸光转向刑具,他仿佛看见她柔弱倔强的脸庞,仿佛看见愈发狠厉的鞭打,他捶胸顿足、悲恸欲绝:“飞飞,飞飞……你为什么这么对我?不是说好了生死不离吗?为什么?为什么……”   仁义山庄,青松居   黎昕道:“殿下,沈夫人走了?”   床榻上小憩的皇甫天翊猛然坐起:“走了?什么意思?”   “不知道什么原因,沈夫人不告而别,山庄上下竭力找人,连丐帮也在帮忙找,沈浪已经几天不见人影了。”   皇甫天翊怒气冲冲:“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而别?沈浪……一定是他伤了她的心,因为那个朱七七吧。该死,他们居然敢伤她的心,都活得不耐烦,嫌命太长吗?黎昕,派人去找,找到了,安顿好,既然他不能善待她,就别怪本王横刀夺爱。”   黎昕提醒道:“殿下,这两天朱富贵会再有动作,这一次绝对万无一失,不能在这个时候抽调人手找人。”   皇甫天翊点点头:“嗯,盯紧仁义山庄,有什么风吹草动马上通知我。”   黎昕退下,皇甫天翊手中捧着两片枫叶:“本王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心里有没有我,不会让你再回到那个沈浪身边,他根本不配拥有你,不配得到你的一片痴心。”   晨月轩   洛雪漫忧心忡忡:“哥哥,你说姐姐能去哪啊?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走了,她和姐夫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洛雪晨搂着她,安慰道:“别担心,飞飞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她那么渴望亲情,或许过些日子她就会悄悄联络我们的。”   “真的吗?”   “嗯,她逃避的是沈浪,不是我们,我答应过飞飞,带她回家,她对这件事儿也一直惺惺念念的,所以,等这些事过去,她一定会偷偷联络我们。倒是你,潜伏在瑞王身边,王怜花现在回来搅局,很累吧?如果你不愿意,哥哥去和太子说。”   洛雪漫薄唇轻抿:“我……我没事,事已至此,不能因为我坏了太子的计划,如果中途退出,不管是太子还是瑞王都不会放过我们,其实瑞王待我挺好的,如果没有王怜花,或许我会接受他……可是,没有如果……”   “那你和王怜花怎么办?你真的打算牺牲自己的感情,嫁给瑞王?”洛雪晨心中满是自责和后悔,当初真应该极力反对这件事。   “我也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对王怜花讲我现在的处境,至于婚事能拖就拖吧,眼下只是提亲,姐姐下落不明,我也有借口搪塞,再说皇室嫁娶,不比寻常百姓家,所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而且我觉得,皇甫瑞麟提亲很大成分是在试探我。”   “你万事小心。”   “我会的。”   仁义山庄上下乱作一团,古月幽兰的计划进展的异常顺利,成功捕获快活王,悄无声息地将人关进密室。   紫玉道撕掉山佐天音的面具,换回原来的装束,抱怨道:“唉,这些天,好辛苦。”   幽兰阴沉中透着夙愿达成的欣愉:“辛苦也值得不是吗?快活王终于落在我们手里。”   “那倒是。”又是一声轻叹:“岳儿,怎么样了?这两个孩子真不让人省心,感情深得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成了亲还出这种事,到底怎么回事嘛。”   “老样子,喝酒、找人,找人、喝酒。酒醒了去找人,找不到人回来继续喝酒……岳儿是个坚强的孩子,他会振作起来的,在找到飞飞之前,他绝不会一直这样下去……至于发生的事情,能帮他们的也只有他们自己,若心结难解,只怕就此缘断。”   紫玉探究地问道:“兰姐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隐约可以猜到和太子有关,太子对飞飞的情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紫玉感概道:“唉,一个阴魂不散、纠缠不休的朱七七,一个软硬兼施、锲而不舍的皇甫天翊,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命苦啊。”   浩然轩   房间里弥漫着美酒发酵的难闻气味和疯狂思念的气息,沈浪醉眼环视整个浩然轩,和她在的时候一样,她走的那么绝然,了无牵挂,什么都没带走,唯一带走的是那对儿爱情鸟还有他的心。   朱七七闻讯而来,望着醉倒在床前的沈浪,扶起他沉重的身子。柔声唤道:“沈大哥,沈大哥,你不要再这样了。”   “飞飞,是你吗?飞飞,飞飞,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飞飞,飞飞,不要再离开我,不要离开我……”醉得不省人事的沈浪一把抱住面前的娇躯,贪婪地嗅着她青丝间若有似无的香气。   “沈大哥,你清醒一点,白飞飞走了,她不要你了,你不要再想她了,白飞飞不值得,她不配,她一直都是这样对你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根本不顾及你的感受。”   银铃般刺耳的声音响觉在耳边令沈浪清醒几分,醉眼迷离,甩开她的手:“朱七七?你来干什么?滚……”   “沈大哥,你这个样子让七七看了心疼,沈大哥,你不要再为白飞飞伤心了,她不值得,她就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没准是跟哪个野男人干了不要脸的事……”话音未落,朱七七的身子飞出门外,重重地摔在地上,她手捂胸口,朱唇血色:“沈大哥,你……你……”   沈浪摇摇晃晃地走向朱七七,眸光凶狠:“闭嘴,滚,滚出我的视线,你再敢诋毁飞飞一句,我就把你丢出去喂狗。”   朱七七楞在地上,目瞪神呆,这还是她的沈大哥吗?那个说照顾她一生、脸上永远挂着和煦笑容的沈大哥,此时此刻,只因为她说一句白飞飞的不是,竟然出手伤人,恶语相向。   冷大经过,扶起朱七七,道:“七七,怎么这么没轻没重的,这个时候,你惹岳儿干什么?”   朱七七满腹委屈,眼泪似断线的珠子:“冷大叔,我也是好心嘛,不想看到沈大哥这么消沉下去,本来就是白飞飞……”   “还说……”冷大斥责道。   沈浪目光凛冽,掐住朱七七的下颚,发出慎人的警告声:“朱七七,你听清楚,再多说一句,我不会放过你,我沈浪说到做到,滚……滚出仁义山庄……”   “沈大哥……”   冷大拉着朱七七,劝道:“七七啊,快走吧,这些日子,山庄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你就别往上凑了,白飞飞不喜欢你,你现在靠近岳儿就是自讨苦吃……”   “冷大叔,沈大哥这个样子……”   “你就别瞎操心了……”   第五十八章 离殇   朱七七心不甘情不愿地跨出仁义山庄,撞见迎面归来的皇甫天翊,朱七七怯生生地躲远,他瞧着她,冷哼一声,嘀嘀嘀咕咕:“哼,朱七七、沈浪,太不像话了,飞飞不在,他把这个女人弄来干什么?”思量片刻,道:“这儿还有条漏网之鱼,黎昕,带下去。”   朱七七理直气壮道:“喂,今天我可没惹你,你虽贵为太子也不能随便抓人吧。”   “黎昕,告诉她,为什么抓她。”皇甫天翊懒得与她废话,大步朝前,直奔浩然轩。   黎昕手一挥,随行的侍卫架住朱七七,令她动也不动,朱七七大呼小叫,嚣张道:“干什么?干什么抓我?我告你们,别以为是太子的部下就了不起,我爹有瑞王做后台,瑞王你们知道吧,也是皇子,聪明才智绝不输给太子,对我最好客气点,否则的话我爹和瑞王联手,有你们好看,还有我二爹,武功盖世……”   “哼,瑞王?他现在是泥菩萨过江,你爹,我很快送你去见你爹,带下去,关在临近朱富贵的牢房。”黎昕冷冷道。   “你什么意思?你把我爹怎么样了?你说清楚……”   浩然轩   多日的奔波找寻、酗酒麻痹自己、以及疯狂的思念令沈浪形容枯槁,苶然沮丧,如风雨中的柳絮黯然失色,心如槁木死灰、意夺神骇,朱七七的一番吵闹,似乎让他振奋几分,双眸紧闭,告诫自己:“朱七七说得对,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要找到飞飞,我一定会找到她,找到她以后不能让她看到我这个样子,我答应过飞飞,她不在的时候要为她保重自己,对,为了飞飞,我要把自己照顾好,飞飞也会为了我照顾好自己,就是这样,我要做的就是找到她,在此之前让自己慢慢变回原来的样子,变回飞飞喜欢的我……”   “沈浪,沈浪……”皇甫天翊疾步如风,大步而来,看见沈浪不禁一怔,往日的潇洒玉面已不复,眉宇间的浩气凛然变得死气沉沉、玉树临风的身形显得鸠形鹄面。   沈浪闻声望去,剑眉蹙起,起身,没有理会朝门外走去。   皇甫天翊拦下他,不悦道:“你干什么去?去追朱七七?沈浪,你怎么可以这么对飞飞,她对你痴心一片,你呢?和那个女人气走了她,你有没有良心啊?”   “让开,飞飞为什么不辞而别你很清楚。”   “不让,飞飞为什么走?你今天必须给本王一个交代,否则的话,找到飞飞,不管她愿不愿意,倾尽我所有,也必须带走她。”   闻言,沈浪猛然出拳,狠狠击在皇甫天翊右侧脸颊,释放出他所有怨气和愤怒:“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你对她做了什么?我以为你只是贪恋美色,没想到竟是这般卑鄙无耻……”又是一拳落在他左侧脸旁:“今日,我就替我自己,替飞飞讨回公道,你要治罪也好,死刑也罢,反正没有了飞飞我也是生不如死。”   此刻他不是当朝太子,他不是江湖正派领袖,他们只是两个普通的男人,两个为情所困,风云气少,儿女情多的男人。褪去往日的不可一世、正气凌然,他们大打出手,厮打在一起。“沈浪,你混蛋,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爱她吗?只有你一个人将她视若珍宝吗……”   “带飞飞走,你凭什么带飞飞走,就因为你是太子吗?你做梦……”   “呵呵呵,如果不是因为她爱的你,你以为我会留你到今日吗?你以为我会有那么好心出手相助吗?”   “你还敢说,你还敢说,谁要你救,谁要你假好心,我和飞飞宁愿死在一起,也不要你救,不要欠你的情……”   皇甫天翊恍然大悟:“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是因为这件事,原来……她不仅在惩罚你,也在惩罚我,爱而不得,得不到她的心,远远的观望她都不肯,只因为我轻薄了她,对我心怀怨恨,对你心存愧疚,为了你,她真的愿意牺牲自己,那天……”皇甫天翊娓娓道出当日的情形,心有不甘:“我自恃天之骄子,没有我得不到的女人,沈浪,你到底何德何能,我皇甫天翊到底哪里输给你了……对她的感情不会比你少,又怎么忍心让她恨我一辈子……”   沈浪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心中被自责和悔恨充斥着:“飞飞,飞飞,对不起,是我小心眼,是我小人之心了,我误会了你,也看轻了皇甫天翊……我沈浪也有小人之心的时候……飞飞,飞飞,你到底在哪里?你快回来吧……”   两个心力交瘁的男人如同泥巴一般瘫在地上,沈浪随手抓起一个酒坛:“喝酒吧,这些日子,我就是靠它活下来的,喝醉了,就能看见她……”   “好……借酒浇愁……为了飞飞……”   酩酊大醉的两个人瘫软在地上,说着言不着边的醉话:“本王,一定帮你把飞飞找回来了,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   “好啊,好啊,你帮我找飞飞,我帮你打皇甫瑞麟、打快活王……”   “呵呵呵,想不到,想不到本王会和你……你不是自命不凡,一向不屑效力朝廷,不屑本太子吗?”   沈浪道:“你的名声确实不怎么好,但是也不是个坏人,林大人出身江湖,与家父八拜之交,既然得林大人追随多年,想必为国为民尽心竭力,只是太子这个位置身不由己,高处不胜寒……”   “你不恨我?在你和飞飞之间从中作梗?成亲前,偷天换日,成亲后,趁人之危……害得飞飞离你而去。”   “恨你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恨我自己没本事,中了别人的圈套,让飞飞为我担惊受怕,为我以身犯险……”   皇甫天翊呵呵笑着,欣赏道:“本王喜欢你,放心,就算找遍天涯海角,也一定帮你把飞飞找回来,就算她眼里只有你,只要能看到她幸福的笑,就足够了,将来本王继承大统,一定封你为第一贤王。”   “不要,不要,除了飞飞,我什么都不要,什么第一贤王,仁义山庄永不受封、不受封……朝中的那些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不适合我,就说这次,我还没介入呢,小命险些赔进去,我得留着我这条命和飞飞白头偕老……”   “没出息……没出息的大侠……”   “去,你是你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言不由衷,如果飞飞愿意,看你还要不要你的皇权……”   “如果飞飞愿意,你肯不肯放手……”   沈浪坚定道:“飞飞不会的,她不会愿意的……”   “我说如果……”   “没有如果,即使有,我告诉你,我不会,不会……”   黎昕来找皇甫天翊,迈进浩然轩,扑鼻而来浓烈酒气,两个男人捧着酒坛酣然入睡,黎昕惊叹:“哎呦喂,我的太子,您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对随行的侍卫吩咐道:“快、快、快把太子抬回青松居,把沈庄主扶到床上去,让人煮好醒酒汤送过来。”   “是。”   州府大牢   朱七七关入邻近朱富贵的牢房,朱富贵惊道:“七七?七七……”   朱七七惶恐不安,大喊大叫,隔着牢杆,抓住朱富贵的手,道:“爹,怎么回事啊?他们为什么把你关起来?为什么我也被关进来?您不是和瑞王关系很好吗?找他救我们啊。”   “嘘,七七你不能安静点吗?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爹,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教训我?”   朱富贵经商多年,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此刻临危不乱:“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不要再提瑞王了,如果你想他救我们,从现在开始一个字也别提,否则的话他自身难保,朱家也别想全身而退,如果有人审问你,你只说不知道,知道了吗?”   朱七七一头雾水,似懂非懂地点头。   第五十九章 悸动的心   朱家被抄,快活王下落不明,皇甫瑞麟陷入跋前疐后,动辄得咎之境,古铜色的俊脸上化不开的阴郁,凝眸不语。   “王爷,损失了一个朱家,咱们还有机会。”展鹏劝慰道。   “想法子把朱富贵父女救出来。”   “不如属下亲自走一趟朱府,销毁他手里的证据,这样一来才万无一失,不怕朱富贵连累瑞王,毕竟您是皇子,没有真凭实据,单凭他片面之词,不足以采信,或者直接来个死无对证……”   “笨蛋,你当皇甫天翊和朱富贵是傻子吗?朱富贵老奸巨猾,会没有防备,等着被杀吗?皇甫天翊会由着你杀人灭口吗?这么做和自寻死路有什么区别?”   “王爷……”   “废话少说,照我的话去做。”   “是。”展鹏退下,洛雪漫叩响房门,展鹏开门:“漫姑娘,您来了,王爷心情不好,您陪陪陪他吧。”   洛雪漫微微点头:“嗯。”   皇甫瑞麟一把抱住她,紧紧地拥在怀中:“雪漫,你是真心对我的吧?不会离开我对不对?除了这个王爷的名位,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深邃的眼眸望着她,月白色丝绸尽显曼妙身姿,外罩红色轻纱,俏丽脸颊,如云青丝,眉如新月,不似平日里俏皮贪玩眉宇间几分恬静静然,羽睫闪动,星眸中说不清的情绪,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一片深情,她无法辨别他的深情是出自真心还是因为那张酷似他心中难以忘却的容颜,也开始反思,自己所作所为是对是错。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既然你心情不好,我陪你喝几杯吧。”   “好,我叫人准备酒菜。”   天色渐渐暗下来,也许是因为心情不佳,情绪所致,皇甫瑞麟已是大醉,拉着洛雪漫的手,手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抚摸她的脸颊,她不自在的闪躲:“瑞,不要这样。”   不顾她的反对,吻上去:“靖柔……靖柔……我好想你,这些年,我活得好累,好累……靖柔,靖柔……我遇见了一个女子,可是她终究不是你……我不择手段地把她留在身边,甚至不清楚她接近我的目的,但是不管怎样,至少填补我心中的空缺,在我想你的时候不那么难过……”   她狠狠地推开他,原本的心中存在的丝丝歉疚,此刻荡然无存,夺门而去。   回到仁义山庄已是夜半三更,筋疲力尽地躺在床上,却猛然坐起来,拿出火折子,点亮烛火,看到的是王怜花昏睡在自己的床上,嘟嘟嘴:“这个家伙怎么在这儿?睡得这么沉,算了,我去他那里睡。”   纤羽阁   翌日,洛雪漫早早起床,返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身后传来王怜花愤怒的声音:“你?彻夜未归?和皇甫瑞麟在一起?”   洛雪漫微微点头,语调淡然:“没有,只是回来得晚,见你睡在这里,所以我睡到别处去了。”   见她疲惫的脸,怒气更重:“回来的晚?还是,还是你睡到皇甫瑞麟的床榻上去了?看你的样子,很累啊。”   ‘啪’她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她眼含泪花,心疼得脸色惨白:“你把我当成什么?你以为我是你飘香院里的姑娘吗?王怜花,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吗?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去寻花问柳,醉卧温柔软玉,你……滚,滚……”咬着唇角,大颗大颗委屈的泪水流下:“我不想见到你,我不想见到你,不想这么痛苦,我要嫁给他,我就是要嫁给皇甫瑞麟,你想怎样……”她有千言万语想说,却还是说了违心的话,说着,说着,她已泣不成声。   他冲上去,一把抱住她,捏住她的下颚,眼里满是嫉妒的火焰:“我不许,我不许。”她依偎在他虎胸,他左臂紧紧地箍住她柳腰,他的唇对准她的樱唇,令一只大手不安分地抚摸着,羞人的举动令她又惊又慌,粉拳捶打他的胸膛:“你……王怜花……坏蛋……你放开我……”无视她的反抗挣扎,撕扯她的衣襟,唇游移在她的耳垂、粉颈……她运足内力,震开他,出掌将他击出门外,羞愤道:“滚……”   王怜花踉跄起身,被妒火充斥内心的他,暗暗发誓:“洛雪漫,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折回自己的房间:“黑蛇。”   “公子,有何吩咐?”   犹豫片刻:“算了,算了,我自己搞定。”   “公子,什么事,让黑蛇去办好了。”   “不用,这件事我必须亲自动手。”   白飞飞孤身离开仁义山庄,离开沈浪,如沈浪所想,她不舍得离他太远,兜兜转转,还是决定回到崖底,那里有他们最初最美好的回忆,反正他已经忘了自己,自然不会想起这里,所以她可以安心住下。今日飞身上崖,购置一些日常用品,看着满满的两个包裹,自言自语:“应该够用一个月了。”近日,总是容易倦惫、嗜睡,时常伴有干呕,抬头望一眼街边的医馆,信步走进,医童请入白飞飞,天真道:“请坐,您长得好漂亮,像仙女一样。”   白飞飞微微浅笑:“谢谢。”   “我去请师父,您稍等。”   大夫诊过脉,缓缓笑道:“没什么大碍,有了身孕,前几个月都是这样的,别太操劳,注意休息,保持心情愉悦。”大夫边说边写方子:“夫人身子虚弱,老夫开几服安胎药,夫人按时服用即可。”   “我?我有身孕了?”白飞飞瞪大美眸,不可置信的样子。   “是啊,老夫行医数十年,不会错的。”   白飞飞惊喜地抚摸自己的腹部:“我有了沈大哥的孩子,我和沈大哥的孩子……”接过药方,手拿安胎药,禁不住的美美的傻笑。   出了医馆,有一种强烈的情愫在心中涌动,她想去看看他,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就好,不知不觉来到离浩然轩最近的位置,藏在不易被发觉的暗处,驻足、徘徊良久,仍然犹豫不决:“不是已经决定了吗?相见不如不见,他已经忘了你是谁,白飞飞这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决定了,就不要后悔,走吧,走吧,见了能如何,万一情不自禁,又该如何自处?”   “庄主,您出去啊。”   “嗯。”沈浪简单应了一声,白飞飞心里砰砰直跳,探出头,远远眺望沈浪的背影:“他没有照顾好自己,消瘦了很多。”自己安慰自己,无法自抑的心痛,一手捂着胸口,玉指嵌入石缝之中:“那都与你无关,从此以后都与你无关。”   沈浪突然转身,朝白飞飞所在的位置快步而来,他心中痛楚:“什么都没有?为什么我感到一股熟悉的目光。”   她翻身越过墙围,策马而去。   崖底,白飞飞打扫好久无人居的小屋,拿出葵花籽,分给两只鸟儿,看着黄绿色爱情鸟:“蓝小浪又欺负你了,是不?”拿来新买的鸟笼,小心翼翼捧着黄绿色爱情鸟道:“呐,绿小飞,我给你准备了新家,喜不喜欢?”侧目望望蓝小浪:“哼,后悔了吧,看你还敢不敢欺负绿小飞,表现不好就让你一辈子见不到它。”   蓝小浪似乎听懂了:“坏人,坏人,飞飞是坏人。”   “呦,你是坏鸟,蓝小浪是坏鸟。”   蓝小浪不断重复道:“沈大哥,飞飞是坏人,飞飞是坏人,沈大哥……”   白飞飞被蓝小飞逗笑,简单地给自己做了点吃得,没吃几口,胃里翻江倒海,干呕不止,放下碗筷,喝口梅子汤,感觉舒服很多,心里暗自盘算:“这样不行,如果有什么意外,没人在我身边,伤到孩子怎么办?通知雪漫和哥哥?不行,不行,万一哥哥气不过去找沈大哥算账……还是悄悄通知如意和环翠,每隔三两天过来一趟,也可以陪陪我。”   第六十章 再续前缘   仁义山庄,纤羽阁   是夜,洛雪漫泡在温热的浴桶中,回想那日的话,不禁有些后悔,唉声叹气:“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不说清楚?为什么不告诉他,你还想着他?”撅起嘴,想到他粗鲁的侵犯,不禁皱起眉头:“好过分,居然那么对我。”   水温微凉,对婢女吩咐道:“再提一桶热水过来。”   未带多时,婢女提水姗姗而来,一瓢一瓢热水加入,洛雪漫道:“够了,不用再加了。”   婢女轻轻按摩她的肩膀,洛雪漫全身放松:“你叫什么名字?按得好舒服。”   “是吗?我叫王怜花,我以后每天都给你按摩。”   听见男子的声音,洛雪漫猛然回头:“王怜花?”抓起一件衣服,裹在身上:“出去,出去。”   王怜花不理会她的斥责,抱起她湿漉漉的娇躯放在床上,轻轻在她耳边吹着热气,邪肆地笑道:“你觉得我会出去吗?我要你,我你要你做我的女人。”剥开裹在她身上的衣服,一具美丽的酮体展现在眼前,冰肌雪肤,撩人心魂,她面红耳赤,使不出一丝气力反抗,感受到他强烈的气息,一种莫名的紧张、害怕:“王怜花,你不能这么对我……”   他堵住她樱桃小口,不断在她口中探寻,邀她共舞,一双大手在完美的酮体上兴风作浪;星眸轻闭,呼吸略显急促,雪白冰肌已成粉红色;眸中闪烁着欲望的光芒,无法抑制激情荡漾……   她娇声求饶道:“王怜花,求你,我求你,不要,不要这样。”   “不,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女人,就算你恨我,只要能让你记住我,我也不在乎……”手,仍然没有停下,恣意为所欲为。   “我……我不恨你,怜花,我早就原谅你了,我接近皇甫瑞麟是情非得已,是受太子所托,我一直在等你,你走了,我疯狂的想你,那时候我就向自己投降,我喜欢你,不在乎你过去是怎样的人,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那现在不是更好?”他抚着她的脸庞,魅惑地说道。   “我们还没成亲,我发誓,我说得都是真话,好几次我都想告诉你,可是……”   “我知道,醉酒那天你来过,照顾我一整夜,所以我才赖在仁义山庄。”说完再次俯下身,技巧地撩拨着,未经人事的她哪堪王怜花这般引诱撩弄,惹得身下的人儿春情泛滥,不由自主地扭动燥热的娇躯,:“怜花,我……我好难受……不要……不要再这样了……”   他脱掉自己身上所有的衣服,两个身躯紧紧贴在一起,积淀已久的情谊在这一刻爆发,很快意乱情迷,她开始回应他的热吻,不由得娇声□□,她本能地一阵战栗,面露痛色,玉手抓着床单,眉心拧在一起,轻声:“好痛……”   他轻轻吻着她的额头:“一会儿就不痛了。”他动作慢慢变得温柔、怜惜起来,搂着她的娇躯:“雪漫,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不会再让你难过。”他抚着她的脸庞,温柔问道:“还痛吗?”   她摇头,满面羞红:“不痛了。”她陷入前所未有的快感中,他尽情恣意在她的娇躯上索取更多……   几番云雨,缠绵过后,他抱着柔若无骨的娇躯,看着她脸上的尚未退去的潮红,闻着她如兰的体香,轻轻吻着她的红唇,邪魅笑道:“舒服吗?喜欢吗?”   她娇颜生春,媚眼如丝,俏脸埋进他的胸膛,娇滴滴一声:“讨厌,你就会欺负我。”   他捧起她的脸,深情无限:“雪漫,我爱你,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挨过来的,你不要再去接近皇甫瑞麟,我受不了,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可我还是忍不住发疯,你不要怪我。”   娇躯紧紧贴在他的胸膛,道:“不会,现在我们已经完全属于彼此,所以我不会再任性,不会再口是心非,你也不许再有负于我,否则,我就亲手杀了你。”   看着她信誓旦旦,煞有其事吃醋的样子,王怜花轻笑,继而正色承诺道:“不会的,此生绝不负你。”   “朱家被封,朱富贵虽然被打入大牢,但我还没有拿到瑞王和朱富贵的证据,不能现在收手。”   “不行,我不准你和他走的那么近。”   “他喜欢的根本不是我,是一个死于三年前叫靖柔的女子。”   王怜花霸道地否决,不容商榷:“那也不行。”   洛雪漫撅起嘴巴:“不只是因为太子,还为了我自己,还有哥哥、姐姐,和师傅,洛阳李家一门,是我和哥哥带着人去灭的,皇甫瑞麟不知道怎么查到了这件事儿,我也不知道他手里掌握了什么证据,所以我必须弄清楚。”   王怜花道:“依他的本事应该查不到什么,地狱门和幽灵宫的手段快活王最清楚,如今快活王下落不明,你还担心什么?再说他现在根本没功夫理你,他已经被太子逼到绝路了,朱富贵被捕,他已是自乱阵脚,稍有差池,被太子抓到把柄,死期就到了。”   “我考虑一下,天亮以后我和哥哥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就这么定了,不许你再接近他,不许让他吻,不许看别的男人,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王怜花,你好过分。”   “我就这么过分。”   她推开他:“你该回你自己的房里去了,被人看见了不好。”   “再抱一会儿。”   “对了,你在我洗澡水里加了什么?”   王怜花漫不经心道:“一点曼陀罗花粉和五种花草两制而成,我娘云梦仙子研制的独门秘药,没有解药,三天之内使不出内力的。”   白一眼王怜花,娇嗔道:“解药给我。”   “不用了吧,反正三天后就恢复,明天晚上我还想来呢,我又打不过你……”   洛雪漫微怒,一字一顿低吼:“王怜花……”   大手轻轻捏一下她粉嫩的脸颊,俊脸贴近她:“你答应嫁给我,我就给你。”   洛雪漫嘟嘟嘴:“不要。”   王怜花威胁道:“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喊人了,让全庄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说着作势喊叫的模样。   她慌忙捂住他的口鼻:“王怜花,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多讨人厌啊。”   轻轻亲一口她的纤纤玉指,放在脸庞:“你答不答应?”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   王怜花一翻身:“再来一次吧。”   “王怜花,不要,人家很累、很痛的……”   他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尖:“好吧,今天就放过你了,解药明早送到。”翻身下床,穿带整齐,为她掖好被角,浅浅一吻落在脸颊,:“做个美梦,梦里也只能有我。”   郊外,展鹏顺利救出朱富贵父女,看着满身伤痕,在牢里吃了不少苦头的父女俩,拿出一个行囊,里面的东西很简单,粗布麻衣两套,银票、伤药,还有一些碎银,道:“找个偏僻安静的地方躲一阵子,等风平浪静了再回来。”   朱富贵颤抖地接过银票,心中自嘲:“想不到我朱富贵也有今天,靠人施舍救济才得以存活。”   朱七七脏兮兮的小脸,眼眸斜视,瞟一眼银票:“十万两?这么少?日子怎么过嘛。”   展鹏不悦道:“你以为你还是千金大小姐吗?十万两足够你父女俩下半生的生活了。”转眼瞧着朱富贵叮嘱道:“切记,万事小心,不要暴露身份,待瑞王稳定大局,一定不会亏待了你,在此之前,绝不能让太子的人拿到证据,否则的话,瑞王倒,你父女俩也活不长。”   “老夫明白,请瑞王放心,老夫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展鹏策马扬长而去,朱七七道:“爹,朱家做生意一直都规规矩矩的,这么多年从没有出过事,为什么会弄得现在这般狼狈?是那个太子故意加害我们的对不对?”   朱富贵悔恨地摇头:“原以为太子骄纵奢靡,贪声逐色之辈,成不了大事,才鼎力相助瑞王,是爹看走了眼,高估了皇甫瑞麟,小觑了太子,才令朱家遭此劫难。”   “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们得罪的人是太子,未来的皇者,我们要躲到哪里才安全?”   朱富贵勉强挤出一抹笑意,安慰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爹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朱家虽然落败,爹依然有保护你的能力。”   “真的吗?”   “相信爹,不会骗你的。”   世事难料,祸福无门,灾祸或者幸福不是上天注定,因果循环,皆源于自身修为,所以,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厄运临头,往往祸不单行,父女二人换掉囚服,沿偏僻小路折回汾阳,岂料劫匪横行,十余名匪徒手持大刀,将父女二人围住,刀架于脖颈,一个凶恶的男声响起:“兄弟们,看看包袱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朱七七呵斥道:“坏蛋,别动我的东西。”   “呦,性子还挺烈。”为首的男子体态彪悍,面生恶相,粗大的手抬起朱七七的下颚,细细端详,邪恶猥琐笑道:“生得真标志,好货色,带回去让兄弟们快活快活。”粗糙的大手抚摸朱七七的脸颊,玉手:“细皮嫩肉的,想必是个落魄千金。”   “放开我,放开我,拿开你的猪手,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快活王的义女,我二爹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哈哈哈,快活王?大爷我好怕呀。”   朱富贵见状连忙求饶道:“请各位大爷高抬贵手,钱财你们尽管拿去,求你们放过小女。”   为首的男子一挥手,一拳打在朱富贵的鼻梁:“老头,你还是劝劝你的女儿,从了我们,把大爷们伺候高兴了,日子过得也舒服些。”   朱富贵捂住血流不止的鼻子:“你们,你们不能这么对七七……”   男子不耐烦道:“臭老头,哪儿那么多废话,不识抬举。”   朱七七顿时吓得慌了神:“住手,不要伤害我爹,不要伤他,不要……”   “你把大爷伺候高兴了,自然会善待你爹。”   “你们……你们不就是要钱,要女人嘛,你送我们去丐帮,到时候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满足你。”   “丐帮?真如你所言,送你去了,我们这希人还有活路吗?大爷我今天只要你这个美人就够了。”   劫匪巢穴,为首的男子迫不及待地把朱七七带入房间,一进门,便把动作粗暴地把她抛在床上,如狼似虎,动作迅捷的扑上去,撕扯掉身上的衣服。   朱七七拼命挣扎着、哭喊着:“住手,住手……”   嘴里泛着臭味在她的口中恣意搅动,粗糙的大手大力蹂蹑,屈辱袭击着她的身体和心灵,此刻她心里想到得不是沈浪而是熊猫:“如果,如果自己能坦然接受,他不会那样对我的,他不是那样的人,猫大哥,七七错了,错了……”压在身上的男子摧残着她的身体,突然玉腿内侧涓涓流出鲜红的液体,男子不禁傻了眼:“怎么回事?怎么会流血……”   男子起身,胡乱地穿上衣服:“来人,来人……”   一瘦弱的男子闻声而进:“老大,您这么快完事啦?”   “真是晦气,这女人有病,赶紧把她和那个老头拖出去,可别弄出人命,脏了咱们的地方。”   瘦弱男子瞄着朱七七近乎□□的身子恋恋不舍:“小的知道了。”   寨子外面,朱富贵心疼道:“七七,七七,你没事吧。”   “爹……”朱七七瘫倒在朱富贵怀里,失声痛哭:“爹,七七好疼,我好疼,我想猫大哥……”   “爹带你去找他,爹去求他……”   刚巧一农户牛车经过,朱富贵快步上前,拦下车子,跪地求道:“年轻人,老夫女儿得了重病,急需赶到城内,麻烦您行个方便,送我们一程。”   眉目清秀的年轻男子道:“我这车子脏乱,你不嫌弃的话就把她扶上来吧。”   “不嫌弃,不嫌弃……”   丐帮   “帮主,门外一个脏不拉几的老头带着受伤的女儿前来求见,说是您的岳丈和妻子。”   熊猫一怔:“请他们进来。”   “是。”   朱富贵抱着朱七七,步履蹒跚,熊猫大步迎上去:“朱爷?七七怎么了?你们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   朱富贵老泪纵横:“朱家落败你也知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半路遇上劫匪,钱财被抢,七七,七七,险些遭辱,歹徒轻薄她之时□□流血,许是……许是伤了胎气……”   依稀听得见朱七七口中断断续续道:“猫大哥,七七错了,猫大哥……猫大哥……”   熊猫心如刀绞:“胎气?七七……”对属下吩咐道:“快去请大夫。”接过朱七七,抱向内阁,细细处理外伤,轻轻擦拭她的身子,听着她口中呢喃,凝视她憔悴不堪的面容,面露疼惜之色,心情复杂。   大夫诊过脉,道:“好在已有孕近三个月,夫人身体底子又好,所以有惊无险,但是胎气大伤,需要卧床休养一个月,细心调养,马虎不得,否则这一胎不保,再想生育就难了。”   熊猫绷紧的神经得到放松,舒一口气:“谢谢大夫,小四,随大夫去抓药。”   “知道了大哥。”   第六十一章 惊魂   青松居   “有沈夫人的下落吗?”皇甫天翊面无表情,她孤身离开,难过的不只有沈浪,还有他,对于她,爱不得,求不得,要不得就连想她也慢慢变得奢侈,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他的视野里,回忆也变得疼痛,她和他的身影在脑海浮现,嘲笑着他愚昧无结果的痴恋,那种痛无法言喻。   “没有,一点消息也没有,沈夫人仿佛人间蒸发了。”   “嗯,继续找。”   “卑职明白,殿下,朱富贵父女被救走了。”   “意料之中。”   “我们要怎么做?赶尽杀绝吗?”   皇甫天翊轻轻一笑:“杀他做什么?毫无价值,暂且留着他们父女,或许还有用得着的时候,狗急了,会跳墙,打下那么大的产业非善善之辈,如今屈栖丐帮,不宜多生事端。现在皇甫瑞麟犹如困兽,兽穷则啮,逼得太紧容易适得其反,少了朱家这条财路他还有什么资格与本王抗衡,如果他从此收其锋芒,不再于本王为敌,同宗手足,自会放他一条生路,否则的话,本王能放他自然也能杀他。”   “殿下,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瑞王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没有丝毫懈怠,更没有顾念手足之情的仁慈。”黎昕不解地劝道,这不是皇甫天翊处事之风,他向来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从未有过妇人之仁。   皇甫天翊面色一沉,歉疚道:“靖柔的事,本王亏欠了他。”闭上黑眸,想到白飞飞:“如果没有前车之鉴,那天他会无所顾忌的占有她,沈浪得救,留给他的将是一具美丽的尸体,即使他没有动她,她还是无颜面对沈浪,才有今日之果。”他骄纵自傲,身边的女人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太子妃的地位,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名节、投怀送抱,千方百计地博取他的欢心,已是司空见惯,习以为常。在他眼里女人比男人更贪恋富贵、权势,所以他认为所有的女人都如此,在名利面前,女人的贞洁一文不值,所以他没有料到靖柔会悬梁自尽,他只是想阻止势力壮大,利益联盟,一步走错,护国将军视他为死敌,从此太子地位摇摇欲坠,半年前护国将军战死沙场,朝廷失去栋梁之才,他叹惜,却悔之晚矣。皇甫瑞麟心中的怨恨与日俱增,不曾消减,一个女人而已,他嗤之以鼻他的儿女情长,直到他爱上一个人,他才了解皇甫瑞麟的痛和恨。   “殿下……”   皇甫天翊靠在榻上,依然微闭双目,不容劝诫:“不必多说,盯住他,若有异动,本王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是。”   纤羽阁   “雪漫,雪漫……”王怜花叩门无回应,便推门而入,屋内不见佳人身影,床上备品整洁,已看不出欢爱的痕迹,自言自语道:“昨天急着要解药,现在到不见人影。”出了纤羽阁,一抬头撞见洛雪晨道:“看见雪漫了吗?”   “听下人说瑞王派人来接走了。”拍打王怜花的肩膀:“你小子,果然有办法,但是我警告你,别再辜负她,否则的我这个做哥哥的绝不允许你再伤她的心。”   “雪漫都跟你说了?太子同意了?”   洛雪晨感慨道:“嗯,太子有心放瑞王一马,毕竟手足兄弟,血浓于血,瑞王对雪漫似乎是真心的,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怕是要难过一阵子了。”瞥见王怜花手里的瓷瓶,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王怜花大惊失色:“瑞王心胸狭窄,有仇必报,糟了,雪漫,你可千万不能有事。”话音未落,健步如飞,消失在洛雪晨面前。   洛雪晨在身后喊道:“喂,王怜花,我跟你一起去……”随之追上去。   密室   专为快活王而设计的棺木,他的名字是玉关,而紫玉为他量身定做的是一副铁棺,与普通的棺木不同,棺盖是两扇对开的门,避开致命要害,内侧置有铁钉,关上门铁钉刺入他的身体,手腕、脚筋、肩部、腹部、臀部,铁钉是可活动的,闲来无趣时,她会一根一根移动铁钉,令其苦不堪言。   打开活棺木,铁钉从体内抽出的剧痛,一盆冷水浇醒了半昏半醒快活王,冷意将他的意识一层一层的剥开。   他吃力的咳嗽着,感觉整个肺都要被他咳了出来,此刻他唯一的感觉就是痛,锥心刺骨的痛。全身如烈火在熊熊燃烧一般刺痛,又带着难以遏制的麻痒,伤口处泥垢不堪,甜甜的,黏黏的,蚂蚁聚集在上面轻轻撕咬、啃食,似有千万把刀在狠狠的扎入。   难以形容的交错的感,然而这不是最残酷的,紫玉褪去他的衣衫,手持匕首,优雅地舞动,在其肋骨上来回弹起琵琶,百骨尽脱,血肉溃烂,求生不得,求死无门,惨毒难言,只有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嘶吼惨叫。   崖底   如意、环翠收到白飞飞的密信,如约而至,环翠抱住她喜极而泣:“飞飞姐,你让我们好找啊,担心死我了,沈浪也真是的,你对她那么好,他还,他还辜负……”   如意道:“环翠,找到人就好。”   “嗯。”   白飞飞淡淡道:“我的行踪不要告诉任何人。”   环翠道:“洛公子和漫姑娘也不告诉吗?”   白飞飞点头:“是的,我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偶尔过来陪陪我。”   “好吧。只要能确定飞飞平安无恙,我和如意姐就放心了。”   如意看着炉子上的药,道:“飞飞,你生病了。”   “没有,一些滋补的药。”   环翠开心地说道:“我去做饭,咱们庆祝一番。”   “好啊,我帮你。”   “不用,飞飞姐,你歇着就行了,我和如意姐可以搞定。”拉着如意走向厨房。悄声低语,征求道:“如意结姐,我们真的不告诉沈浪吗?”   “别多事了,飞飞选择离开,一定是沈浪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否则她怎么会舍得离开。”   环翠心有不忍道:“可是,看得出来飞飞心里有他,沈浪也好可怜。”   “他活该,飞飞没有他也活得好好的,我们一样可以照顾她、保护她,谁伤害了飞飞,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嗯,如意姐说得对,沈浪活该。”   朱家倒,皇甫瑞麟移居知府府邸。别院,正准备出门的皇甫瑞麟,看道洛雪漫欣喜道:“雪漫,你来啦?”   “嗯,我有事跟你说。”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请旨赐婚的折子刚刚写好,我马上让展鹏去办,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洛雪漫一惊:“折子递上去了吗?”   “还没有。”皇甫瑞麟从怀中拿出准备呈报的折子,道:“你瞧瞧,展鹏出去办事了,一会儿他回来即刻启程。”   洛雪漫夺过折子,阅过后,面无表情将它撕毁:“不用了,我不想与你成亲。”   皇甫瑞麟微怒道:“为什么?雪漫,你答应过我,婚姻大事岂能儿戏?”   洛雪漫淡然道:“婚姻大事的确不能儿戏,至少要你情我愿,两心相悦,而你我之间没有情,也没有心,我心里的人不是你,而你心里痴恋的女子也不是我,是靖柔,所以在没有酿成悲剧以前结束吧。”   皇甫瑞麟抓住她的双肩,自欺欺人道:“不,不是这样的,你对王怜花死心了,你在他面前答应嫁给我,而我,我心里的人不是靖柔,是你,是你……”   “瑞,不要自己骗自己了好吗?因为靖柔你才会注意我,喜欢我,也许连你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真实的感受,但是酒后吐真言,那天你亲口说你忘不了她,我只不过是你的疗伤药。我为什么留在你身边,你很清楚,我爱王怜花,从来没有停止过,即使他曾经有负于我,那都不重要,因为我们相爱。”望着他痛苦的脸,语重心长道:“瑞,忘记靖柔吧,不要在其他女子身上寻找她的影子,那样你永远也不会快乐。”   他手臂一拉,一把将拉近她,禁锢在怀中:“不,雪漫,不要离开我,我错了,对不起,酒后胡言,不能信的,不要离开我,不要……”   “好,就算你喜欢我的是我,但是我不喜欢你,我不想勉强自己……”她竭力推开他,他却抱得更紧,语气坚定:“我喜欢你,你就不能离开我,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做。”   “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我走……”   “我不放,我已经失去靖柔,决不能再失去你,不可以,不可以这么残忍……”他一把抱起她,朝屋内走去,放她在床上,俯下身,她羞愤交加,苦苦挣扎着、哀求道:“放开我……放开我……”内力使不出来,她反抗无效。   固定她的双手,捏住她的下颚,他眼里是强烈的占有欲,:“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以你的本事还挣脱不了我的钳制吗?不过,我喜欢你这个样子。”扯下她的肚兜,看着她花容失色,轻抚摸着她的冰肌:“好滑,好软,真是天生丽质……”   美眸惊怒圆睁,绝望地哭求道:“瑞,不要这么对我,我使不出内力,我求你……不要……”突然,心思一动:“你想让我成为第二个靖柔吗?你忘了靖柔为何而死吗?……”   此言一出,皇甫瑞麟如遭雷击,嗖地起身,颤抖地看着她,惶惶忽忽:“我在做什么?我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瘫坐在地上,往事一幕幕,靖柔的死前的样子在脑海挥之不去:“皇甫天翊,我不会放过你,此生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你生不如死。”   “雪漫,雪漫……”王怜花风风火火赶来,破门而入,看着她衣衫半裸、裙罗嵾嵳,发丝凌乱惊慌道:“雪漫,雪漫……你……没事吧?”   她扑到他怀里,眼泪止不住地流下:“王怜花,你差点害死我了,大坏蛋,大坏蛋,你坏死了,坏死了……”粉拳垂着他的胸膛,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她身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的错,害你失去自保的能力,我应该马上给你解药的。”   王怜花抱起她:“我们走。”   皇甫瑞麟忽地闪身,挡住二人去路:“不许走,我可以不碰她,但不会让她离开我,她现在不喜欢我,我可以等。”   “死心吧,就算等到死她也不会喜欢你。”王怜花放下怀中的人儿,喂她服下解药,眼里满是怒火,眸露凶光。   “闭嘴,你也配喜欢她吗?”皇甫瑞麟猛然出拳,王怜花轻巧闪过,抓住他的拳臂,手腕轻转,内力运往掌心,猛烈反击,一掌击飞皇甫瑞麟,展鹏适时赶回,几个纵身翻跃接住主人,心惊道:“王爷,您不要紧吧?”   皇甫瑞麟捂着胸口,眉宇微微皱着,凛冽道:“拿下他们,留活口。”   展鹏内力不俗,剑法凶猛,剑招快、狠、准;得到过快活王的相助,王怜花内功雄厚,天决剑法攻守兼备,二人陷入激战,他誓死效忠,凡是主人有令,定不余遗力,拼死相博,剑招精妙,出神入化;他为心爱的女人而战,决不能输,剑光闪闪,招招杀机。   两名身手不凡的侍卫架住洛雪漫,皇甫瑞麟抚着她的脸庞,邪魅道:“放心,你不愿意,本王绝不会强迫于你,我一定等你心甘情愿臣服我的那一天,等你求我宠幸你。”话锋突转,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但你也别想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不是你可以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戏谑对象,也不是你手中的玩偶,任你戏耍。”一颗极寒的心,一张冰冷的脸,发出冷酷的声音:“带下去。”   侍卫劫走尚未恢复功力的洛雪漫,王怜花分神,惊嘑一声:“雪漫……”   展鹏抓住破绽,剑气袭来,洛雪漫大惊失色:“怜花,小心。”   王怜花反击不不及,躲闪不过,危急时刻,一道势磅礴的剑气震飞展鹏手里的剑,下一刻两人落地,来人剑抵展鹏胸口,对王怜花道:“去救雪漫。”   “洛兄?”   “哥哥?”   二人喜出望外。   王怜花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带走洛雪漫的侍卫,见二人脱险,洛雪晨道:“带雪漫先走。”   “好,洛兄小心。”   “哥哥,小心。”   皇甫瑞麟不甘心地狂吼:“一个都不能走,全部拿下。”   洛雪晨剑锋忽转,身形急闪,轻轻落在他的颈前,字字句句,不卑不亢道:“王爷,男女之事讲求一个缘字,姻缘自有天定,缘来则聚,缘尽则散,您贵为王爷,文雅洒脱,学识深湛,气度不凡,不会不懂得如此浅显的道理。小妹或许有负于您,姻缘际遇,好聚好散,王爷出身高贵,雅量高致,汪洋自恣,实不该与小妹计较,今天如果有人敢强行留人在此,先把我放倒再说。”洛雪晨抬手收剑,环视四周,一副备战状态。   皇甫瑞麟面色阴沉,深吸一口气,一挥手,侍卫退下,暗暗自语:“洛……雪……漫……除了本王,你别想与其他男子在一起。”   第六十二章 苦肉计   丐帮   朱七七仍在昏睡,熊猫守在床前,朱富贵道:“猫儿,老夫知道七七做了错事,对不起你,但是请看在她有了你的骨肉的份上,而且七七真的知道错了……”   朱富贵言未尽,熊猫打断道:“我明白,我和七七之间,我也有错,明知道她心里的人是沈浪,还强留她在身边,孩子我会负责,至于七七,我不想勉强她,如果她的心里没有我,也不要因为孩子,勉强留下。”长叹一声:“一切等七七养好身体再说。”   百灵挺着肚子,缓步而来,婢女端着熬好的药,熊猫紧张道:“百灵,这些事你就不要做了,万一有什么闪失,我怎么向受气包儿交代啊。”   “不碍事的,自打有了身孕,你和宋大哥什么都不让我做,宋大哥忙着找快活王的下落,没时间陪我,飞飞又不辞而别,我都快无聊死了。”百灵几分抱怨道。   “你要是无聊,我让小四、驴蛋陪你走走,煎药这些事儿就不用你盯着了。”   “大哥,我也是担心七七嘛,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她……”   熊猫瞪一眼百灵:“就你知道,好了,交给我就行了,你呀,想吃什么吃什么,觉得闷的话随便逛逛,但别走太远。”   百灵戏虐道:“大哥你怎么也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照顾女人最麻烦了,有孕在身的女人更麻烦。”突然正色:“查了这么久,快活王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百灵摇头:“没有,你呢,帮沈大哥找飞飞,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没有,白飞飞有心躲他,不会那么容易让人找到的。”   “飞飞心里是有沈浪的,如果……如果……”百灵若有所思,似乎想到一个主意。   熊猫道:“如果什么?”   百灵说出自己想法:“如果我们放出消息,说沈浪得了顽疾、不治之症,或者遇险重伤,命不久矣……总之消息传的越严重越好,飞飞一定会自动现身的,两人见了面,自然就再舍不得分开。”   熊猫夸赞笑道:“好办法,当了娘,人也变聪明了。”面色稍显迟疑:“只是沈浪会同意吗?办法好像不太光明。”   “为什么不同意?你们找了那么久一点头绪都没有,什么光明不光明的,能找到人就行了,你快去仁义山庄和沈大哥商量一下,也要仁义山庄上下配合得天衣无缝才行,做戏要做足,尤其是在如意、环翠面前,我想飞飞如果知道讯息,第一个会找她们打听情况,所以,如意、环翠、洛大哥和漫姑娘都要瞒着。”百灵一边说着,一边把熊猫往门外推,熊猫不时地看向床上的朱七七,百灵又道:“好啦,别看了,七七我帮你照顾,人都在这儿,不会跑,你赶紧去帮你的好兄弟找媳妇,帮我把好姐妹找回来。”   “别推,别推,我去还不行吗?”   “快去,快去……”   仁义山庄,纤羽阁   王怜花抱着她从后门悄悄溜进房内,惊魂未定看着她,心中忐忑,小心翼翼道:“雪漫,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她依偎在他怀中,双臂紧紧搂着他的身躯,羞怯喃喃道:“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泪如泉涌,湿了他的衣襟。   他抚着她娇美的俏脸,吻去她脸上的泪珠,一改平日里玩笑红尘,郑重且深情道:“雪漫,我们成亲吧,我不想再失去你,我想一直在你身边,守着你,护着你,爱着你,我想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儿看着你的睡容,每天的最后一件事儿是抱着你入眠,好吗?”   她微微点头,双臂更紧地搂着他,坚定道:“好,我答应你,我再也不要与你分开。”   他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感:“嗯,你休息一下,养好精神,带你去见我娘。”   “嗯。”   他扶她躺下,盖上被子,自己侧卧在她身旁,目不转睛地深情凝视:“睡吧,我陪着你。”   她嘴角扬起一个幸福的弧度。   浩然轩   “飞飞,飞飞,飞飞……”沈浪喊着白飞飞的名字惊醒,眸光黯然望着空空的屋子,心里也是空空的,不知多少次这样从梦中醒来,他越来越恐惧这种感觉,梦里佳人相伴,情真意切,醒来以后只有无尽的思念和失去她的痛……他微闭上双目:“飞飞,就算你以为我忘了你,难道你都不会想我吗?如果你像我思念你一样在思念我,又怎么会对自己那么残忍,宁愿忍受失去的痛,也不肯回来?飞飞,飞飞……决定离开之前你要压下多少伤悲,多少不舍……”难以自抑的心痛袭遍全身,身子轻轻颤抖。   “沈浪,沈浪……”熊猫的声音将他从思念的痛苦中带回现实,收起哀思,一如往日般的笑脸相迎,语气中莫名期许,道:“这么火急火燎的,难道是有飞飞的消息了?”   熊猫摇头:“没有,但是百灵想到一个办法,不知你意下如何?”   沈浪眸光一亮:“什么办法?”   “我们找了这么久了无音信,不如让白飞飞主动现身,只是办法有点不太磊落,有点小人。”打量着沈浪的神色,调侃道:“不过看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只要能找到白飞飞,用什么办法不重要的,是吧。”   沈浪失去耐心,几分不耐烦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功夫拿我寻开心,我怎么交了你这个损友,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你确定白飞飞不会走远,那么我叫弟兄们放出消息,说你协助太子剿匪身负重伤,不日身亡。”   “啊?亏你们想得出来。”   “行不行啊,你给个痛快话,骗回来了,别又被你气跑了。”   “行,只要飞飞肯回来,我就有办法让她留下。”   “不过,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平遥县   白飞飞独自一人出行,采购一些用品,最近口味越发刁钻,时常,想吃的东西吃不到就特别难过,今日特别想吃冰糖葫芦,所以不得不出来一趟,然而,不想再去汾阳,她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想他的欲望,所以她选择了临近的县城逛逛。   突然,白飞飞被一阵香气诱发食欲,抬眸望去,走进一家饭馆,缓缓落座,小二道:“姑娘,要点什么?我们这儿的羊羹,远近驰名,烹制精细,鲜香四溢……”   “来两份。”   “两份?姑娘,您一个人?吃的完吗?”   “吃得完,快去,快去,我肚子饿了。”   “好,您稍等。”   白飞飞收颇丰,这一次,两个包裹里满满的,装得全都是食物,她口味突变后一些常常想吃又易于保存的吃食。   环顾四周,宾客络绎不绝,她不是爱管闲事的人,但邻桌几位客人闲谈的话语却惹得她留心倾听:“唉,我听说沈浪重伤,广寻名医良药……”   “沈浪?据说武功高强,前些日子抓了‘喋血恶魔’他怎么会受伤?”   “听说啊,是协助太子剿匪,为救人而伤……”   “不对,我听说是突然得了顽疾,药石无灵,好多名医都束手无策……”   “可惜了,大好的年华,就这么……唉……”   白飞飞心一惊,猛然站起身,颤抖地问道:“各位说的可是仁义山庄沈浪?”   其中一人回答道:“是啊,就是他。”   白飞飞摇头,自言自语道:“不,不是他,不会的,他不会受伤的,即使受了伤,有哥哥,还有玉姨和兰姨……”心里自我安慰道:“是谣传,不能信的,不能信,不能信……”她做回自己的座位,小二端来羊羹:“姑娘慢用。”   “谢谢。”   她心绪不宁地回到崖底,如意和环翠在屋内等候,远远望见白飞飞,二人迎上去:“飞飞,你出去了?买了这么多东西?”环翠接过包袱。白飞飞恍惚点头,抓住如意的手:“如意,你告诉我,沈浪是重伤还是重病?还是已经……”   “啊?是听说病了,但好像没那么严重。”   环翠心直口快道:“如意姐,宗强不是说命不久矣了吗?”   白飞飞看如意和环翠的样子,声音发颤:“他……为什么会受伤?”   如意道:“黎大人说,三天前随太子出行剿匪,遭了匪头的暗算,人是躺着回来的。”   白飞飞脚下一软,二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没事吧,飞飞,你不用太担心,有兰姨在,不会让沈浪有事的。”   “好,如意你们快回去,每天把他的情况告诉我。”   “嗯。”   白飞飞浑身冰冷,如意道:“飞飞,你脸色很差,休息一会儿吧,放宽心,沈浪不会有事的。”   “好,我休息,我休息,你们快回去。”   如意担心道:“嗯,可是你……”   “我没事,我不会让自己有事,他也不能有事。”   二人走后,白飞飞睡了很久,醒来已是深夜,如意、环翠没有来,难道……沈大哥……你不能有事,你不能……她定了定神,还是决定亲自去一趟仁义山庄。   她拖着虚弱不堪的身体来到崖底,蔓藤前,心力交瘁地倒下:“沈大哥,沈大哥,等我……”   仁义山庄,浩然轩   宗强守在门口,如意上前道:“庄主,有好转了吗”   宗强唉声叹气道:“老样子,兰夫人和玉夫人轮流为其输气续命,庄主口口声声喊着夫人的名字,唉,强撑着一口气,等她回来,见最后一面。”   如意心思一动,道:“幽灵宫对治毒疗伤有些自己的办法,不如让我进去瞧瞧。”   “不必了,两位前辈都没办法,如意姑娘还是想法子找到夫人才是,免得悔恨终生。”   “好,既然如此,我和环翠帮忙找飞飞就是了。”如意没有多做纠缠,姗然回到迎秋阁,一进门,环翠道:“如意姐,怎么样?有结果吗?沈浪真的命在旦夕了吗?”   “不确定,我觉得事有蹊跷,我试探性地要进去瞧瞧,帮忙治病,宗强不让进,还对我说应该尽快找到飞飞,给我的感觉,找到飞飞比救沈浪的命更重要。”   “这么说很有可能沈浪在装病,设局引飞飞现身?”   “很有可能,你现在马上去崖底,我不放心飞飞,晚些时候我再去探探。”   “嗯。”环翠转身,如意提醒道:“小心,别被人盯上了。”   “放心好了,仁义山庄这些虾兵蟹将还没本事盯住我。”   环翠顺着蔓藤,下至崖底,被倒在蔓藤旁的白飞飞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惊呼道:“飞飞姐,你怎么了?飞飞姐,飞飞姐……你醒醒啊……”   环翠费劲力气把飞飞扶到屋内,嘴里嘀嘀咕咕道:“飞飞姐,你最近重了好多。”伸手摸摸她发烫的脸颊:“哎呀,发烧了。”   环翠,打水,洗帕子,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一整夜听着她呢喃不清的梦语:“沈大哥,等……我……等我……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死在一起……等我……”   环翠心里焦急犹豫道:“这可怎么办才好,算了,我还是先去请大夫吧。”   刚刚飞上崖底,便看见如意的身影由远及近:“环翠,你不照顾飞飞,怎了上来了?”   “昨晚我回来的时候,飞飞姐昏倒在崖底,着了凉,我正准备去请大夫呢。”   “我去吧,你留下来,照顾飞飞。”   “嗯,对了沈浪的情况到底怎么样?飞飞姐,一整晚念叨着他……”   “不清楚,三更时分我去探过,兰夫人守在那儿,我近不了沈浪的身。”   “如意姐,要不我们把飞飞送回仁义山庄吧,我不知道飞飞为什么离开,但是她心心念念的全是他,沈浪对飞飞也真情难舍……”   “我先去请大夫,等飞飞醒了再决定。”   “好吧。”看着如意的身影走远,想着白飞飞一晚上呢喃不断,环翠心里盘算着:“都什么时候了,还等飞飞姐再决定,我还是去仁义山庄报个信儿。”   第六十三章 失而复得   仁义山庄   环翠风风火火地跑回来,拽着宗强道:“跟我走。”   “什么事这么火烧眉毛的?庄主……”   “先别管你们庄主了,他不是要见飞飞吗?跟我走。”   “你知道飞飞在哪?”浩然轩的门突然打开,沈浪体貌康健地走了出来,惊喜地抓着环翠问道。   环翠一怔:“沈浪,你没事?搞什么鬼?你把飞飞害惨了。”   沈浪心下惊慌不已:“飞飞,她怎么了?”   环翠白了一眼,气呼呼道:“哼,不告诉你,急死你。”   “告诉我,她在哪,她在哪儿。”沈浪用力抓着她的肩膀,低吼道。   环翠被沈浪的气势吓到,撇撇嘴:“在崖底。”   “崖底……我真是笨死了,居然没想到再回去看看。”话音未落,已不见沈浪的身影,旋风飞奔在去崖底的路上,沈浪心中祈祷:“飞飞,等我,等我……”   崖底   “飞飞,飞飞,飞飞……”沈浪下至崖底,一直喊着却得不到回应,他心慌意乱,是环翠骗了自己,还是飞飞又离开了……答案在他迈进竹屋得到揭晓,白飞飞面色泛红躺在床上,口中呢喃低语:“沈大哥,对不起,沈大哥……”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的在这儿,箭步冲上去,抱住她:“飞飞,我在这儿,沈大哥在这儿,为什么,你明明放不下我,为什么狠心离开我,飞飞,飞飞……”   “沈大哥,你不能死,不能死……要死也要在一起……别丢下我……”沈浪这才察觉怀中人儿的异样,她身体如火烧,轻声呼唤:“飞飞,飞飞……不行,我得带你离开这儿,我们回家,回家,这儿什么药材都没有。”   仁义山庄   宗强眼尖地走过来:“庄主,您找到夫人了。”   “去请大夫。”沈浪抱着白飞飞直奔浩然轩。   “是。”   浩然轩   白飞飞归来,浩然轩忙碌起来,婢女打来热水,沈浪轻轻擦拭因高热而红彤彤的脸颊,望着眼前的人儿心中喜忧参半,喜的是他终于找到她,难过的是她病了,是因为听到自己病重的消息急火攻心吗?他握紧她的手:“飞飞,飞飞……”   大夫匆匆而来,刚搭上脉搏,沈浪急道:“大夫,她怎么样?”   大夫面色沉重道:“夫人身子本就虚弱,有了身孕,又染了风寒,胎气很不稳。”   “胎气不稳?有了身孕?”沈浪懵怔道。   “唉,我说你是怎么为人夫的,两个多月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她不会有危险吧。”   “暂时不会,身子需要好好调理,如果调养不好生产的时候就难说了。”   闻此消息,有人欢喜,有人忧,沈浪、幽兰、紫玉、洛雪晨、洛雪漫这些人自然是欢喜的很,皇甫天翊远远的望着她,轻叹一声,心中五味:“我们走吧。”   “殿下,您不等她醒过来吗……”   “她不需要我,沈浪会照顾好她。”   大夫开了一些滋补的药,叮嘱道:“暂时不宜用祛热的药,煮一壶姜糖水,喂她喝下,每隔半个时辰用温水擦拭身体,如无意外,明早热度就会退下来。”   沈浪喜不自胜地抱住幽兰:“娘,你听见了吗,飞飞有了我的孩子,我要当爹了。”   “听见了,听见了,我也要当奶奶了。”   众人欣喜地退下,房间里余下二人,依稀听得见白飞飞轻声梦语:“沈大哥,你不要死,不要死……”   沈浪按照大夫的叮嘱,事无巨细,亲力亲为,不敢有丝毫懈怠和马虎。如大夫所说,热度渐渐退下来,他侧卧着,紧紧拥抱着她,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黑眸中泪光闪闪:“飞飞,让你受苦了,飞飞……”   熟悉的气息和体温,白飞飞不自觉地伸出双臂,抱紧他的身躯:“沈大哥,我不想再离开你,沈大哥……”   “不想离开就不要离开。”   白飞飞猛然睁开眼,举目四望,眨着美眸,摸摸沈浪的脸,又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小声嘀咕道:“会痛的,不是做梦。”   沈浪轻笑,吻落在她的额前:“当然不是做梦。”   “我?我在仁义山庄?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如意、环翠出卖我,你记得我?……”白飞飞愕然。   沈浪宠溺地笑着:“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白飞飞如梦初醒的感觉:“你不是快死了吗?”   “是啊,你回来了,我就复活了。”   “你骗我?”   “只要你肯现身相见,我不在乎用什么办法,飞飞,我再也没有勇气面对失去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沈浪祈求的口吻。   “好,再也不会了,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她愁肠百结,心情复杂,她贪恋他温暖的胸膛,似乎有着魔力一般,让她靠近,便无法逃离,她曾强迫自己放手,但此时此刻她再没有力量放手,无法说服自己再次离开,她向自己妥协,可是,那件事是他心里的刺,她不想他不开心,泪光点点,娇喘微微:“沈大哥,你……对不起……我不想失去你,可是……你……”   “我不在乎,飞飞,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吧。”他低头凝视她的脸,眸中有泪光:“飞飞,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试图离开我,再也不许为我做傻事,不许为我受伤,好吗?我什么都不怕,只怕你不在我身边,没有你的日子,我活不下去,连呼吸都变得艰难,那种感觉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古床纱幔,他欣长高颀,她身姿盈盈;她栖息在他的臂弯里,他抚着如云青丝,轻浅吻在她的额头,她双手抵在他胸膛,嘤咛娇声:“沈大哥,不可以,我……”   饱含深情的眸子凝视她的脸庞,感叹道:“我知道,我只想抱着你,只要这样就好,多少次只能在梦里拥抱你,我只想确定这一刻的真实,我是真的拥有你。”吻,缠缠绵绵,诉说着没有她的相思之苦,情,痴痴念念,传递着此生不渝的浓浓爱意。   她温柔软语,抬眼望着沈浪的俊脸,眼眸里尽是深深眷恋,绵绵情丝:“沈大哥,飞飞好想你,好想你,好想,好想……”说着,说着眼泪滑落。这些日子,他疯狂的找她,想她想得快疯了自己,然而她自己又何尝好过,每日听着蓝小浪和绿小飞嘤嘤鸟语,临别前,偷偷带走一件他的外衣,想他的时候裹在身上,任他的体味将自己围绕,恍恍惚惚到天明,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冲动的想告诉他,然而她压下所有欣喜和对他的想念,只是远远的望一眼,再多一眼,她就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没有你,沈大哥也过得好辛苦,我们谁都离不开谁,所以注定了生生世世的相依相伴。有飞飞的沈浪才完整,所以把你禁锢在我胸膛,有我的守护,飞飞的笑容才最美丽。”晨光隐隐照射进来,两张幸福的脸,额首相抵,轻柔香吻。   第六十四章 回宫   王怜花和洛雪漫相携出现在云梦轩,一路上洛雪漫心里七上八下,突然止步:“怜花,我还是明天再来吧。”语毕,转身溜走。   王怜花手臂一紧,把人拉回来:“雪漫,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改主意了,都到门口了,哪有不进去的道理。”   她摇晃他的手臂,撒娇道:“人家还没准备好,下次吧。”   “不行,我娘等着见未来的儿媳妇都等了二十年,不能再等了。”   洛雪漫继续撒娇:“怜花,我好紧张,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伸出小手:“你看,手心直冒汗,还是下次吧,下次……”   “不行。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都答应嫁给我了,我娘必须得见。”王怜花态度坚决,不容她再反悔,继续道:“你今天推明天,明天推后天,不见我娘,我们就不能成亲,你想让我等到什么时候?还是你根本不想嫁给我?”   洛雪漫急忙否决:“不是,当然不是了。”心中忐忑:“我只是担心……万一你娘不喜欢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紧张、害怕。”   王怜花宠溺地安抚道:“不会的,我娘最疼我,只要我喜欢,她不会反对的。”   “是花儿在外面吗?”房内传来王云梦的声音。   “娘,是我。”   “来了怎么不进来?快进来。”   王怜花牵起洛雪漫的手:“走啦。”推门而进喊了一声:“娘,我带雪漫来看您了。”   坐在铜镜前的王云梦站起,转过身,笑盈盈地打量着洛雪漫:“嗯,不错,我的花儿就是有眼光,给娘带回来一个这么漂亮的儿媳妇。”   “雪漫见过梦姨。”   王云梦道:“别紧张,花儿喜欢你,我这个做娘的就不会反对,不会让儿子为难,来,洛姑娘,请做。”   洛雪漫长吁一口气,轻轻坐下:“谢谢梦姨……”   “听花儿说,洛姑娘师出苗疆地狱门,想必对蛊毒颇有造诣。”   洛雪漫谦虚有礼,优雅笑意,温柔道:“梦姨叫我雪漫就可以了,对蛊毒自幼由两位师傅□□,略懂皮毛。”   “娘,关于蛊毒,日后慢慢研究,您先让我们俩安心,您先告诉我,您喜不喜欢雪漫?”   “喜欢,喜欢,花儿喜欢,娘就喜欢。”   王怜花握着她的手:“看吧,我就说我娘不会不喜欢你。”目光转向王云梦道:“娘,既然您没意见,改天咱们请雪漫的师傅到家里做客,商量一下我和雪漫的婚事。”   “好,好,娘就盼着这一天呢……”手轻轻搭在洛雪漫的手上,眼眸里带着淡淡的忧伤和对儿子炙热的母爱:“花儿的终身大事一直是我的心头大患,这孩子从前太过风流,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一直担心他迷失自己,担心他像……”   “娘……我这不是把媳妇给您带回来了吗,以前的事就别说了。”   王云梦眼底隐隐有泪光:“对,过去的事不提了,难得你对雪漫一往情深,为娘也就放心了。”感激地看着洛雪漫,越看越满意,越看越喜欢:“真是谢谢雪漫,有办法让这个风流不羁的小子变得情真、专一起来,管教得服服帖的。”   洛雪漫眉眼瞧瞧王怜花:“是我该谢谢梦姨才对,您生育了一个英俊潇洒的怜花给我。”   “那当然,我娘云梦仙子想当年也是风姿绰约,落雁沉鱼之貌,闭月羞花之容,时至今日仍是风采依旧,姿容不减当年。”   两个人一言一语让人语悦目娱心,王云梦喜形于色,冁然而笑:“花儿从小能说会道,甜言蜜嘴,最会哄娘开心了,岁月催人老……”   “我说得可都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在儿子眼里娘永远是最美的女人。”   洛雪漫道:“是啊,女人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美,梦姨雍容典雅,端庄贤淑,性情高雅散发着成熟、智慧的美,在我和怜花心中,梦姨仪态万千,美艳不可方物。”   王云梦呵呵笑着:“你这孩子,被花儿传染了吧。你们聊,我去准备准备,雪漫留下来吃饭吧。”   “给梦姨添麻烦了。”   “都快成一家人了,客气什么。”   “瑞王,宫中传来消息,皇上病危,急昭太子回宫。”   “嗯。”皇甫瑞麟微微点头,沉沉哼一声。   “属下马上派人半路截杀,绝不让皇甫天翊活着回去。”   皇甫瑞麟嘴角轻轻抽动:“你杀不了他,以你为的武功和黎昕不相上下,何况他身边还多了一个洛雪晨。”   “瑞王,展鹏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太子回宫。”   皇甫瑞麟轻轻一笑:“本王身边人才匮乏,怎忍心罔顾你的生死。你跟随本王多年,一片赤胆忠心本王明白,拼命送死的事儿还是留给别人去做吧。”声音阴郁、沉稳,心中早已有了应对之策:“让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柳神医安置妥当,快活王下落已经确定,宋离集结快活王旧部和曾受快活王恩惠的江湖高人,今晚去救人。”   “很好。”满意地点头,沉默了片刻,道:“洛雪漫,有什么动静?”   展鹏面色为难之色,迟疑着:“漫姑娘……她……她……”   “说。”   “漫姑娘在筹备婚礼,婚期定在三个月后九月初六。”   皇甫瑞麟深吸一口气,面色冰冷,手中的茶杯捏碎,他怔怔地看着鲜血自指尖滴落:“洛雪漫,你无情,休怪本王无义……”   “瑞王,您的手……”展鹏欲帮其包扎。   皇甫瑞麟挥挥手,冷声狂笑:“这点痛算什么,比起失去靖柔,比起她无情的戏耍,比起皇甫天翊多年来的气焰嚣张,盛气凌人……有什么是本王不能承受的……下去吧,本王想静一静。”   丐帮   朱七七的生活起居熊猫命专人照顾,同时想了法子把小泥巴从牢里捞出来,他对她很好,但她很少看到他的身影,因为他躲着她。每次无法逃避的时候,四目相对,有一丝尴尬,他的心里有一道伤,他们之间有一个结,每次说话不超过三句,他不给她表明心迹的机会。   这一天她在他房里整整等了三个时辰,熊猫进门一愣:“七七?你怎么在这儿?”   “我在等你啊,猫大哥,我错了,你原谅七七吧,你骂我,打我都没关系,可是你不能不理我。”   熊猫又是一愣,看着她明眸含泪,道:“你没错,错得是我,感情的事爱与不爱半点不由人,所以我不怪你,相反之前那么对你,是我太不男人,太不近人情了。你期待的是另一个人,孩子生下来,你若想走,不必因此为难,我会做好一个父亲,照顾好我的孩子,七七谢谢你。”   朱七七扑到他怀里,抱住他魁梧健壮的身躯:“不,我不会走,不会离开你,猫大哥没错,是七七的错,没有沈浪,再也没有沈浪了。”   “七七,不要再骗我,也不要自己骗自己,别因为孩子说你心里有我。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不要一错再错。”   “猫大哥,不是这样的……”   熊猫掰开朱七七的手,轻轻推开她:“回房休息吧,我还有事情要忙。”   “猫大哥,猫大哥……”朱七七对着他的背影无助地喊道。他不要她,她如此卑微恳切的苦求他,他那么冷漠薄情。   百灵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轻声道:“别心急,给大哥一点时间,他会想明白的,只要你心里是真的有他,他会看得见。”   “百灵,你说得是真的吗?”   “嗯,大哥这个人我最了解了,嘴硬心软,你看他把你的事安排的这么妥当,可见大哥心里有你,只是需要时间,你耐心点。”   “谢谢你百灵,以前七七太任性,太不懂事了。”   百灵微笑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眼望朱七七走远,熊猫去而复返,百灵却站在门口等候:“大哥,七七……”   “不用劝我,我和七七的事我自有分寸。”   “好,我不劝你,我不明白,你心里有她,放不下她,七七也愿意留下,为什么你还赶她走?”   熊猫无奈摇摇头:“我要不单是她的人,还有她的心,如果她不是因为心里有我,而是因为孩子才肯留在我身边,我不需要。”抚着百灵的双肩,嘴角微扬:“你就别操心了,宋离今晚行动,我得帮他。”   “嗯,大哥,你们小心,要平安的回来。”   “放心吧。”   仁义山庄,君兰居   幽兰和紫玉面色凝重,紫玉狠狠道:“我真该一刀宰了柴玉关和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山佐天音。”   “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于事无补,柴玉关一时半会儿不会来寻仇,我担心的是策划救走柴玉关的人。如果是瑞王,必定是冲太子而来,我担心会殃及晨儿;如果是江湖中人必是冲仁义山庄而来,岳儿和飞飞不能再出事了。”   “姐姐不必过于忧虑,如果是瑞王,太子可不是好惹的,他们兄弟斗了那么多年,想必他是败多胜少;如果是江湖中人,救他的除了他手下的那些人还能有谁?地狱门和仁义山庄还会怕了那些江湖匪类吗?”   “但愿是我多虑了。”   浩然轩   沈浪兴致勃勃地走进房间,放下手里的托盘,道:“飞飞,厨娘刚做好的枣花蜂蜜糕,你尝尝,合不合你胃口。”   “等会儿再吃。”   沈浪握着她的手,拿开她手里一件半成品的婴孩小裤,道:“飞飞,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辛苦,这些活儿留给绣娘去做。”   “小孩子的皮肤娇嫩,我担心她们不够细心,针角藏的不好。”   沈浪揽她在怀中:“可是我担心你会累着。”   她双臂环着他的颈部,盈盈浅笑:“不会的,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宝贝儿,我不会把自己累着的。”挣脱沈浪的怀抱,从床边拿出一件纯白长衫,道:“沈大哥试一试,看看合不合身。”   “原来我也有份,我还以为从此我在你心里退居第二了呢。”沈浪捧着衣服,心满意足地笑笑:“飞飞做的,不用试就知道合身。”   “为什么??”   “因为我相信你,关于我的一切早已深深烙在你心底,就像我对你一样。”   “沈庄主,您在吗?”黎昕叩响浩然轩的门。   沈浪起身开门:“黎大人,请,诗云公主,请。”洛雪晨随之而入。   三人应邀而进,黎昕道:“皇上急招太子回宫,所以在下来辞行的。”   “哥哥,你也要同行吗?”   皇甫诗云道:“是的,我想让父皇见见他的准女婿。”   “你们回去就办婚事吗?”   洛雪晨道:“不会那么快,我知道你现在有了身孕,不宜出远门,所以等你生产之后我和公子再办完婚,一定不会让你错过哥哥的婚礼。”   “而且此番回宫主要是太子哥哥登基,所以我和晨哥哥的婚礼不会那么快。”   白飞飞道:“替我恭喜太子,终于如愿以偿。”   “飞飞,你安心养胎,等忙完了,我和晨哥哥回来看你,接你入宫。”   “谢谢公主。”   黎昕提醒道:“公主,时辰差不多了。”   仁义山庄外,全庄恭送皇甫天翊回宫,他高傲地坐在马车里,发令道:“黎昕,可以启程了。”   黎昕一挥手,车行马动,皇甫天翊轻轻撩开车帘,望着那倩丽的背影:“飞飞,此生缘薄情浅,但愿来生可以早些遇见你,比沈浪早……”直到她的倩影消失不见,他双眸微闭,身体轻颤,一颗晶莹的泪滴落在他的手背……   第六十五章 婚变   三个月后   经历炎炎夏日,进入初秋,丝丝凉意带给人一种清新之感。这一日,秋风万里动,秋高气爽,日薄云稀。   汾阳城长街,尽是红妆,涌动的人群比肩继踵,翘首观望难得一见的盛大婚礼。仁义山庄前,一袭红袍加身,胸前系一朵大红花,这一日的王怜花格外英姿勃勃,意气风发。   “怜花兄,恭喜恭喜啊。”沈浪满面春风,抱拳道喜。   王怜花回礼:“有劳姐夫打点如此周到,妹婿感激不尽。”   “哈哈哈。呵呵呵……”响起两人爽朗愉悦得笑声,王怜花激动不已,俊美的脸上荡漾着抱得美人归的幸福感,心中莫名忐忑:“雪漫怎么还没出来?”   沈浪取笑道:“瞧把你急得,我去看看。”   沈浪刚踏入纤羽阁,一股奇异的花香弥漫,顿生一种不祥之感,沈浪叩门:“飞飞,雪漫准备好了吗?”   “雪漫,时辰差不多了,别误了吉时。”   “飞飞,雪漫,飞飞……”沈浪叩门久无回应,破门而入,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屋内婢女,新娘,皆昏倒在地,而新娘和飞飞已不见影踪。   沈浪急急退出:“宗强。”   “庄主。”   “近日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吗?”   “没有啊。”   转身撞见王怜花,见沈浪惊诧之色,王怜花道:“发生什么事了?”   “雪漫,雪漫和飞飞不见了……”   “不见了?”王怜花惶恐地冲进纤羽阁,惊慌失色:“雪漫,雪漫,你不要吓我,不要跟我开玩笑了,雪漫,雪漫……”   洛雪晨闻声而至,此情此景大惊失色。   百灵由宋离扶着,查看屋内的足迹,道:“除了婢女、喜娘、飞飞和漫姑娘,屋内出现两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足迹,是……”百灵抬眸看一眼宋离,犹豫着。   “是谁?”宋离道。   “百灵你说啊。”   沈浪和王怜花显得同样的心急如焚,二人分别抓着百灵左右手臂,齐声抓狂道。   百灵深吸一口气,道:“快活王和色使大哥。”   幽兰和紫玉身形一晃,心惊胆战,此二人在她们手下遭受的待遇,不知道会对飞飞和雪漫做出怎样的事情来。   一时间阴云笼罩这个纤羽阁,每个人脸上尽是阴郁,阴沉无言,王怜花打破沉寂,道:“柴玉关,他敢动雪漫,我绝不会放过他。”   沈浪闷闷吭声:“恐怕背后的主使之人不是快活王。”   洛雪晨道:“皇甫瑞麟?太子已经登基为皇,他还想谋反不成?”   沈浪依然保有几分冷静道:“皇甫瑞麟和皇上明争暗斗多年,岂会轻易言败?劫走雪漫是为了情,劫走飞飞是为了报仇,我们马上启程去顺天府……”   幽兰和紫玉暗暗松一口气,至少在没有达到目的以前皇甫瑞麟不容快活王伤害她们。   话音未落。沈浪和王怜花身形一动,跨马先行。   皇宫,凌霄殿   黎昕双手恭敬地呈上一个帖子,象征尊贵的金黄色拜帖上赫然两个漆红大字‘战帖’:“皇上,刚送来的拜帖,说是请皇上亲自过目。”   皇甫天翊阅览帖子,重重地拍着龙案上,冷峻的脸上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找死。”顿时殿内宫女、宦官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良久,皇甫天翊开口道:“准备一道空白圣旨。”   “皇上,不妥吧……”   “你敢抗旨?”   “微臣不敢。”   “那就去做。传朕密旨,三十六天罡秘密待命,千名弓箭手,五百精兵,明日午时西城法场侯旨,不可惊扰城内百姓。”   “遵旨。”   次日午时,百米高台一夜而起,方圆五米布满钉板,高台上白飞飞被高高吊起,面色惨白,隆起的腹部被绳索束缚,血染红了裙裤,人已经被折磨得昏昏沉沉。快活王、山佐天音、唐门兄弟、盐帮帮主等众武林高手,驻守台下,皇甫瑞麟泰然自若地等候王者到来。   先皇甫天翊而来的是沈浪一行人,“飞飞,飞飞……皇甫瑞麟,你放了她,你和皇上的恩怨不要牵扯到她。”   “沈浪,你是聪明人,皇甫天翊没来之前,本王绝对不会放人,你若敢轻举妄动,本王不在乎一尸两命。”望着双目赤红如血,气愤至极的沈浪,淡漠道:“莫要怪本王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皇甫天翊,誰让他爱上了她,所以只能委屈尊夫人了。”   “柴玉关,你还是那么卑鄙无耻。”幽兰怒骂道。   紫玉愤然咒骂:“柴玉关,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把你大卸八块。”   “你没有机会了。”快活王冷哼一声:“我没有把你们对本座的手段用在白飞飞身上,你们就该感谢本座了。”   “你……”   皇甫天翊、黎昕策马而来:“皇甫瑞麟,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皇甫天翊怒视着他,脸上尽是忿然之色,又惊又怒:“放了她。”   皇甫瑞麟哈哈大笑:“呵呵呵,哈哈哈,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你皇甫天翊也有今天,为了一个女人,为了一个女人,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太好笑了,太好笑了。”   “要什么你尽管开口,朕一定如你所愿……”   皇甫瑞麟一字一顿,狠狠发话道:“我要靖柔重返人间,你做得到吗?我要你的皇位,你肯吗?”   马背上的皇甫天翊,面露愧色,依然带着睥睨一切的傲然:“靖柔的事,朕对不起你,但是人死不能复生……”   皇甫瑞麟嘴角微动,一抹邪恶魅惑的笑:“好,人死不能复生,本王不强人所难,我要你君临天下的皇位,只要你肯退位让贤,本王就留她一条性命。”   沈浪狂声怒吼:“皇甫瑞麟,她是我的爱妻,不是你们兄弟争权夺利的筹码,放了她,否则的话,我沈浪赔上身家性命定让你成为剑下亡魂,再不没有机会争夺天下。”   “闭嘴。”皇甫瑞麟呵斥,警告道:“你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本王马上砍断绳索,任你武功再高也没有办法全身而退。”   皇甫天翊拧眉,随即展露令人捉摸不透的微微一笑,空白圣旨仍过去:“圣旨任你写,满意了吗?”   皇甫瑞麟邪肆狂笑:“哈哈哈哈,皇甫天翊,皇甫天翊,你真的为了这个女人拱手让江山,很好,很好,早知道这个女人在你心中有如此分量,本王又何须那么麻烦……”   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模样,皇甫天翊阴冷一笑,袖手一挥,针板地面尽消,三十六天罡齐现身与快活王党羽厮杀。   沈浪飞身跃上高台,挥剑砍断绳索,稳稳地接住她的娇躯,柔柔抚摸她的脸庞,蕴含深情与疼惜轻声呼唤:“飞飞,飞飞……飞飞,你不可以有事,飞飞……飞飞,你听见了吗?我是沈大哥,我是沈大哥……”   “沈大哥……”白飞飞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膛,看着面前的俊容,甜美幸福一笑:“沈大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我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沈大哥,能够再见到飞飞很满足,很满足……”   “飞飞,飞飞……”   沈浪抱着白飞飞纵身跃下,黎昕上前接应:“皇上已经安排妥当,沈庄主请随我先行一步,救沈夫人要紧……”   “嗯。”他满目疼惜,怜爱,透着无法难以自抑的恐惧,声音颤抖:“飞飞,不要睡,不要睡,陪我聊聊天好吗,沈大哥这么久没见你了,你陪陪我,陪陪我……”   她气息微弱,苍白的娇容上带着浅笑:“沈大哥,沈大哥,如果……如果飞飞不能陪你到老,如果飞飞命不久矣,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沈浪眼圈微红:“不,不要,飞飞,我可以不要孩子,但是不能没有你,飞飞,不许说傻话,没有你,即使孤独的活到百岁,漫长的人生对于我来说又有何意义?我答应过你,要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生死相依,你忘了吗?”   “沈大哥,飞飞福薄,有你这句话就够了,用我上次用过的法子忘了飞飞吧,照顾好我们的孩子,好好的活下去,会有更爱你的女子,你值得更好的人……”   沈浪热泪盈眶:“飞飞,你必须活下去,如果你死了,我会恨这个孩子,他害死了我最爱的你,我怎么可能疼他、爱他,飞飞,你听清楚,如果在你和孩子之间,只能选择一个的话,我要你,我要你,你不许有傻念头,不许为了孩子而放弃自己,我要和你携手到白头,我要和你生死与共,你不能再次弃我而去,你不可以自作主张,不可以这么残忍的对我……”   “沈大哥……飞……飞,恐怕……”她柔若无骨地瘫在他怀中。   “飞飞,飞飞……”   瑞王府   门禁森严,洛雪晨以驸马之尊叩门,拜访。   展鹏应声开门,有备而来道:“驸马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   “展侍卫,明人不说暗话,交出我妹妹。”   展鹏一字一顿,不卑不亢:“江湖人中人义薄云天,一言九鼎;展鹏跟随瑞王尽忠职守,一诺千金。驸马应该明白,卑职只听命与瑞王,没有瑞王的手谕,要展鹏的性命容易,要漫姑娘的栖身之所,不可能。”   “得罪了。”   “洛兄,多说无益。”王怜花耐不住性子,话音未落,剑已出鞘,飘身入府。   展鹏率府内侍卫迎战,洛雪晨面露冷色,剑术精湛,一剑动四方,道:“这里交给我,你去救人。”   城西法场,一场殊死搏斗,紫玉二十年的爱恨情仇,幽兰丧夫之痛,地狱门惨遭荼毒,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双掌对峙,砰的一声,二人各退数十步,紫玉手中长剑从身后刺入心脉:“柴玉关,去死吧。”   “主上……主上……”色使面目狰狞,发了疯似得飞扑过来,紫玉运足内力,掌力散尽,自此山佐天音随快活王而去,誓死追随。   快活王和色使已身亡,“主上……”宋离仍在垂死挣扎,幽兰手中剑欲封喉,百灵冲出来,求道:“兰姨,请你放过他。”   “百灵,不要求她,我愿一死……”   “你死了我们母子怎么办?”   宋离一怔,百灵又道:“兰姨,请您看在我腹中未出世孩子的份上,不要杀他……”   幽兰收回手中剑:“你们走吧,不要再卷入江湖的血雨腥风之中。”   皇甫瑞麟被擒,皇甫天翊夺过空白圣旨,烧毁在他面前,依然是那副盛气凌人,居高自傲让他憎恨的姿态:“你斗不过朕,知道你为什么输吗?你相信朕愿意为了一个女人让出皇位,因为那是你才能做出的蠢事,你成不了大事,别不服气,输给朕,虽败犹荣。”   龙德宫   皇甫天翊心惊胆战,殿内踱来踱去,失去他素日里临危不乱的冷静、处变不惊的沉着、镇定,心浮气躁地吼道:“宣所有太医进宫,沈夫人和孩子若有差池,提头来见。”   惠妃看着失态的他,想着龙榻上的白飞飞,心中尽是凄凉和妒意。她是他的爱妃,后宫佳丽如云,然三千宠爱尽在一身,她庆幸遇到了千古难见的情深君王,暗自欣喜他专情于自己……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事实上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替身,一个可有可无的影子,他喜欢她着简单素雅的罗裙,喜欢她用枫叶头饰,喜欢她淡淡浅笑,是因为她与龙榻上的人有几分神似……第一次献身于他,他梦中呓语她的名字:“飞飞……”她深深爱上的男人,把真心给了另一个女子。心中一怒,扯掉发饰,换一身颜色艳丽的衣裙。   他冷冷地看着她:“爱妃在做什么?”   “臣妾不喜欢白色衣裙,不喜欢绿色枫叶,不喜欢扮成另外一个人……”   “朕喜欢就够了。”   “皇上,您对我的宠爱是因为她,对吗?”   皇甫天翊面无表情,他的心如同他的面部表情一样没有情感:“是,能有几分与她相似而得到朕的恩宠,是你的荣幸,如果你不能心甘情愿地留在朕身边,朕不强人所难,你去冷宫过后半生吧。”   惠妃泪流满面,痛定思痛:“皇上,您看清楚,站在您面前的是兵部尚书之女高慕青,臣妾是真的爱您,不因为您无可匹敌的财力,不因为您皇上的权势,高慕青爱的是你皇甫天翊这个人……”   皇甫天翊眼底一丝愧疚,轻抿薄唇:“朕知道,但是朕的心无法再给其他女子。如果你愿意,朕还会像以前一样宠你,你还是后宫中最得宠的妃子,朕会厚待你的娘家,朕能给的只有这么多。”   半响,她艰难道:“臣妾……臣妾愿意。”   皇甫天翊眸中闪过一丝丝失落,几许无奈地将人儿搂在怀中,暗叹:“如果是她,宁守冷宫终老,断不会委屈求全。”   第六十六章 虐版结局   太医、稳婆、宫女在房内忙作一团,屋外沈浪紧紧的握着拳头,双眼已经布满血丝,他无法想象他心爱的女人在承受怎样的痛楚,飞飞是忍得住疼痛的人,面对白静的酷刑她不吭一声,不管多重的伤,她从不会哀声□□,可是此时此刻,屋子里她发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惨然,如寒蝉凄切,如阿鼻叫唤,他不由得身体颤栗,脸色煞白。   他不知道生儿育女对于女人来说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不行,他必须进去看看飞飞,管什么生产男人不能进去,见血晦气的破规矩,他只知道飞飞,他最爱的女人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他的心揪在一起,心肝断裂般的疼,他在崩溃的边缘,他要陪着她,给她力量,给她温暖,只要遇上和飞飞有关的事情,他的疯狂战胜他的理智,他的沉稳冷静,顷刻间化为乌有,荡然无存。   冲进屋内,疼痛的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裳,他半跪在床前,握紧她的手:“飞飞,飞飞,我在这,沈大哥在这儿,为了我,你一定要撑下去……”   “哇,哇,哇……”婴孩儿的啼哭声,稳婆抱着孩子,恭喜道:“是个男孩儿,好俊俏的孩子……”   “止血药,止血药,快拿止血药……”太医丧胆销魂,极度惊恐地喊道。   血崩难止,鲜红的血液涓涓细流,白飞飞气息越来越弱,拼着最后一口气:“让我……看看孩子……”   稳婆把孩子抱过了,她怡然自足地看了一眼,缓缓闭上眼,他歇斯底里地吼道:“飞飞,飞飞,飞飞……”   太医道:“沈庄主节哀,沈夫人早产……失血过多……回天乏术……”   沈浪抱着血染的娇躯,恍恍惚惚、疯狂痴癫:“不会的,不会的,飞飞不舍得这么对我,她舍不得,她舍不得……”忽而慌乱地紧紧搂着怀中的人儿:“没关系,飞飞,沈大哥带你走,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只有我们两个人,死亡也不能将你我分离……今生,生死不离;今世,生死相依;此情,生死不渝……”   这样的沈浪让人为之忧心,幽兰惶恐万状:“岳儿……你清醒一点,你要让飞飞死不瞑目吗?”   洛雪晨提心吊胆:“沈浪,你看看孩子,你和飞飞的孩子……”   王怜花道:“沈浪,孩子还那么小,他需要你……”   “我不看,是他,他害死了飞飞,他害我失去了飞飞……”凌厉的掌风劈向幽兰怀中的婴孩。   幽兰急速闪躲:“岳儿,你疯了吗?他是你的孩子……”   “没有他,飞飞不会死,他害死了飞飞……”沈浪抱起白飞飞,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自顾自地往前走:“没有他,飞飞不会离开我……都别跟来,不要打扰我和飞飞,我想静静地守着飞飞,不要打扰我们……”   皇甫天翊怔怔地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她真的救不活了吗?”   太医跪了一地:“微臣无能,微臣该死,请皇上治罪。”   众人找到在崖边找到他们,他们脸上噙着幸福的笑,相拥在一起……   十年后   皇甫天翊呆呆地对着那两枚枫叶和三只瓷瓶制成的玉佩,如痴如醉地陷入回忆里:“十年了,朕痛了十年,悔了十年,恨了十年,那遗憾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惠妃默默站在身后,安慰道:“皇上,您别苦着自己了,如果您心里难受,就杀了皇甫瑞麟,千刀万剐、炮烙鞭尸,只要能让您的心里好过一点,您尽管去做吧。”   皇甫天翊轻轻摇头,冰冷道:“朕要他活着,失去心中最爱的痛苦,比任何酷刑都残忍。朕要被这痛苦折磨一生,岂容让他先朕一步从苦海中解脱。”   “皇上……”   “朕活该,活该,朕害了她,朕的爱害死了最心爱的女人,如果不是朕,她和沈浪一定是一对神仙眷侣……”   惠妃收起玉佩和枫叶,小心翼翼地置于锦盒中,道:“生同衾,死同穴,沈庄主生死相随,沈夫人九泉之下也可含笑了,她很幸福,她不会怪您的。”   他握紧她的手:“真的吗?”   她在他身边坐下:“臣妾不敢欺瞒皇上。”   “是啊,她说过,宁愿和沈浪死在一起,也不肯屈服于朕,她心里的人从来不是朕,是沈浪……沈浪,她没有看错人,爱错人……”   仁义山庄,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两道浓浓的剑眉,一双水汪汪的明眸像极了他的母亲,拽着白衣男子的衣袖,稚嫩的声音:“怜花舅舅,阿飞要听故事。”   王怜花蹲下身,宠溺道:“阿飞想听什么故事?”   “阿飞要听爹和娘的故事。”   “你不是听过很多次了吗?”   俊俏的小人瘪瘪嘴,清澈的星子中有泪光闪烁:“阿飞想爹,想娘,别的小孩子都有爹、娘陪,阿飞没有……”   王怜花心中一痛,拥抱娇小的身躯,安慰道:“阿飞有幽兰奶奶和紫玉奶奶,有晨舅舅和怜花舅舅,还有公主舅妈和漫漫姨妈,而且爹和娘一直在天上看着阿飞,守着阿飞……”   “真的吗?他们能看见阿飞吗?”   “当然了……”   “嗯,阿飞要成为爹爹那样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王怜花抚着他的小脑袋,欣慰道:“好孩子……”   洛雪漫拿着修补好的画像,展开道:“阿飞,你看,画像修补好了。”   “谢谢漫姨妈,娘好漂亮,比仙女还好看,爹好英俊……”   “将来阿飞长大,一定比你爹还英俊潇洒。”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几句话哄得他童颜笑脸,乐声欢呼:“阿飞要比爹爹帅,比爹爹有本事……”   第六十七章 甜版结局   太医、稳婆、宫女在房内忙作一团,屋外沈浪紧紧的握着拳头,双眼已经布满血丝,他无法想象他心爱的女人在承受怎样的痛楚,飞飞是忍得住疼痛的人,面对白静的酷刑她不吭一声,不管多重的伤,她从不会哀声□□,可是此时此刻,屋子里她发出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惨然,如寒蝉凄切,如阿鼻叫唤,他不由得身体颤栗,脸色煞白。   他不知道生儿育女对于女人来说是如此痛苦的事情。不行,他必须进去看看飞飞,管什么生产男人不能进去,见血晦气的破规矩,他只知道飞飞,他最爱的女人在遭受着前所未有的痛苦,他的心揪在一起,心肝断裂般的疼,他在崩溃的边缘,他要陪着她,给她力量,给她温暖,只要遇上和飞飞有关的事情,他的疯狂战胜他的理智,他的沉稳冷静,顷刻间化为乌有,荡然无存。   冲进屋内,疼痛的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裳,他半跪在床前,握紧她的手:“飞飞,飞飞,我在这,沈大哥在这儿,为了我,你一定要撑下去……”   “哇,哇,哇……”婴孩儿的啼哭声,稳婆抱着孩子,恭喜道:“是个男孩儿,好俊俏的孩子……”   “止血药,止血药,快拿止血药……”太医丧胆销魂,极度惊恐地喊道。   血崩难止,鲜红的血液涓涓细流,白飞飞气息越来越弱,拼着最后一口气:“让我……看看……孩子……”   稳婆把孩子抱过了,她怡然自足地看了一眼,缓缓闭上眸子。   他歇斯底里地吼道:“飞飞,飞飞,飞飞……你看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睁开眼睛……”   太医道:“沈庄主节哀,沈夫人早产……失血过多……回天乏术……”   沈浪抱着血染的娇躯,恍恍惚惚、疯狂痴癫:“不会的,不会的,飞飞不会舍得如此待我,她舍不得,她舍不得……”蓦然,抢过稳婆怀里的孩子:“是你,是你,你杀了飞飞,没有你,飞飞不会死……”双手举过头顶……   沈浪此举幽兰惶恐万状:“岳儿……你冷静一点,飞飞没有死……”   “你骗我……”   “你和飞飞中了生死不渝,如果飞飞死了,你怎么会没事?”   洛雪晨提心吊胆:“沈浪,你看看孩子,你和飞飞的孩子……”   王怜花道:“沈兄,孩子还那么小,他需要你……你看他的眼睛多像飞飞,多可爱,他在对你笑,你看看他……”   沈浪缓缓放下手臂,看着怀里的小人儿,这就是他的孩子,飞飞不惜放弃自己也要保护的孩子,是他们生命的延续,他真的在对自己笑。   幽兰伺机夺过沈浪怀里的孩子交给紫玉,道:“岳儿,飞飞只是失血过多,娘有办法。”   “娘,你真的有办法?不是骗我?”   幽兰点头,拿出一个白玉锦盒,打开锦盒,只见两只通体雪白的蛊虫:“这是引血蛊,吸食八两人血后蛊亡。”幽兰取蛊虫,置于洛雪晨和洛雪漫手腕间,很快,白色蛊虫通体呈血红色,血足蛊毒亡,幽兰迅速取下,蛊虫尾补刺穿白飞飞手腕血脉,幽兰用以内力,鲜红的血液注入她的体内,渐渐显露生机,生命气息逐渐增强。   沈浪跪趴在床前,手搭在她的脉搏上,面露喜色:“飞飞,飞飞……”   她虚弱地轻唤一声:“沈大哥……”这一声证明自己生的希望,同时也扫去笼罩在沈浪头上的阴霾。他喜不自胜,经历大悲大喜,语无伦次道:“飞飞,老天垂帘,飞飞,娘亲一定是玉皇大帝派来保护我们的,飞飞,飞飞……”   太医纷纷上前,观面色,探鼻息,诊脉搏,感叹道:“太神奇了……”   “竟有如此起死回生之法……”   王怜花扶着洛雪漫,诗云公主扶着洛雪晨,幽兰看着紫玉怀里的婴孩,怡然自乐,喜上心头。   看着她转危为安,一颗为她惶恐悬浮的心安定,皇甫天翊挥手,众人退下。   太医开出益气补血的药方,宫女不敢有丝毫怠慢,比伺候当今皇后还小心谨慎。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弹指间,迎来了小阿飞满月的日子。大概是爱屋及乌,皇甫天翊对他视如己出,在皇宫大摆筵席,如皇妃产子般大肆庆祝,不顾沈浪的反对,惠妃的不满,近乎昭告天下的方式请来群臣。满朝文武入席,惠妃相伴左右。   沈浪坐在白飞飞身边,手臂环着她的盈盈柳腰,一副宣誓主权的样子,白飞飞怀里抱着粉嘟嘟的小可人儿,深情凝视,尽是劫后余生的幸福和感激。   皇甫天翊举杯,道:“仁义山庄沈浪,义薄云天,夫人洛氏端庄贤淑,仁义山庄于皇家有恩,沈庄主夫妻与朕有缘,其爱子,朕甚是喜爱,今满朝文武见证,收其为义子。”   沈浪一怔,起身,跪地,行礼回绝道:“请皇上收回成命,皇上承诺过草民,仁义山庄的人永不受封。”   皇甫天翊挑眉,微显不悦:“沈浪,你敢抗旨?”   “草民不敢。”   皇甫天翊看向白飞飞道:“沈夫人的意思呢?”   “女子以夫为天,民妇以夫君之意为尊。”   “你……”   洛雪晨缓和气氛道:“皇上息怒,舍妹产后身体尚未痊愈,沈浪爱妻护子心切,如有冒犯之处,请皇上体恤,皇上厚爱,臣铭感五内,替舍妹谢过皇上隆恩。”   惠妃笑意盈盈,娇柔道:“皇上,后宫佳丽如云,您还怕没有子嗣吗?何必夺人所爱呢?”   “朕哪有,罢了,罢了。”   惠妃玉手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笑颜如花:“皇上不必着急,再等上七八个月臣妾一定让皇上享受为人父的喜悦。”   顿时,皇甫天翊龙颜大悦:“爱妃……爱妃的意思是已有身孕?”   “嗯。”   “恭喜皇上,贺喜惠妃娘娘。”列坐群臣齐声恭贺。   宫宴过后,群臣散去,有恭贺、趋炎附势之声。“下官先给高大人贺喜了……”   “恭喜高大人,惠妃娘娘一索得男,后宫之主的位置唾手可得。”   “王大人过誉了,此言不可妄论……”   同时亦不乏妄加揣测之音:“皇上如厚爱仁义山庄,沈夫人容色倾城……”   “莫不是对因为沈夫人……”   “错不了,惠妃娘娘与沈夫人颇有几分相似……”   “沈庄主富贵不淫,威武不屈,直拒皇上,恐怕……”   林大人面露厉色,呵斥道:“你们这些人不怕掉脑袋吗?沈庄主淡薄名利,为人处世颇有乃父之风,皇上一代明君圣主,一怒为红颜那是无道昏君。”   “林大人,卑职失言……”   “卑职失言……”   无忧宫   沈浪如临大敌似得搂着白飞飞,看着小床里熟睡的小家伙,圆圆的脸蛋粉嫩粉嫩的,紧闭的眼睛似两条好看的线条,眉毛似两弯新月,虽是睡梦中,小嘴巴吧唧吧唧地吸允。“飞飞,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启程回家吧。”   “沈大哥,我想过些时日再走。”   “为什么?”   “你忘了吗?半个月后是哥哥和公主的婚礼,而且皇上还答应为怜花和雪漫补办婚礼,我不想错过哥哥和雪漫,咱们再等等吧。”   沈浪若有所思地点头:“嗯。”   白飞飞道:“沈大哥,你最近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这个皇宫我住得不舒服。”他握着她的手道:“飞飞,你想留下,我没意见。之前你的身体不易动身,现在已经复原了,咱们和雪晨说一声,搬到他的驸马府,这样你们兄妹见面也容易些,你说好吗?”每回看见皇甫天翊对惠妃含情脉脉,柔情无限的眸色,他心里一种难言的酸涩,仿佛享有那份恩宠的人是飞飞,那宠爱炙热眸光的似一把利箭深深的刺在他心底。相似容貌和装束的她眼中只有他,常常带给他一种错觉,似乎是飞飞在费尽心机的讨好。四目相对,眼底里的情真意切,莫名的让他心慌意乱。   “好。”白飞飞一口答应,完全没有察觉到沈浪的烦忧。   沈浪安心乐意地笑笑。   一场盛大的婚礼,两对儿有情人情有所归,三声缘缔,海誓山盟情缱绻,只羡鸳鸯不羡仙。皇室婚礼相对寻常家要繁琐得多,华堂、红烛、琼筵,合卺筵前旨意有,笙歌叠奏迎新偶。云锦层层,红妆带绾同心结。合俏靥,胭脂颊。檀香口,细腰柳。良缘天长,钟鼓友之;佳偶天成,温情脉脉。为了这一天,一切的忙碌和辛苦,都是值得的。   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   南有樛木,葛藟荒之。乐只君子,福履将之。   南有樛木,葛藟萦之。乐只君子,福履成之。   仁义山庄   沈浪如愿以偿地回到仁义山庄,床榻上,娇躯在怀,情不自禁地吻上红唇,她略显娇羞地迎合着他,猛然睁开眼,推开他,坐起身。他双臂环绕着她,颔首埋进她的粉颈间:“飞飞,怎么了?”   “阿飞哭了。”   “我怎么没听见。”沈浪挠头,最近飞飞总是紧张兮兮的。   “我听见了。真的……”白飞飞不由分说地跳下床,奔向小床。   沈浪身着寝衣,站在她身后,无奈地摇头,扳过她的身子:“你看,没有吧,他睡得香着呢。飞飞,放轻松,别那么紧张。”   白飞飞点头,抬眸看着沈浪:“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紧张嘛,沈大哥,你好像不喜欢阿飞。”   沈浪宠溺地抚摸她的头:“怎么说话呢,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有了阿飞以后,你晚上没睡过一个安稳觉,瞧,人都消瘦了许多,我心疼。”双臂一紧,抱起她的娇躯,转身走向软床:“飞飞,我们休息吧。”   “嗯。””她栖息在他的臂弯里,俏脸贴着他胸膛,娇声柔柔:“沈大哥,一个孩子太孤单,再要一个好不好?”   “不好。”   她仰起脸,眼里尽是不解:“为什么?”   他紧紧搂着她:“我害怕,生孩子太痛苦、太危险,我怕失去你。”   “这次是意外,你看百灵不是好好的吗?”   “那我也不想。”   “为什么?”   “有了阿飞,我在你心里已经没有从前那么重要了,我不想你心里的人越来越多,不想我在你心里越来越不重要。”   白飞飞甜美浅笑,吻在他的丰唇:“沈大哥永远是飞飞心里最重要的人,你,无可替代。”他翻身,压她在身下,痴痴凝望,擒住她的唇瓣,撬开贝齿,在檀香蜜口中搅动,她清新独特的香气燃烧他不断攀升的欲望,修长的手指不安分地游走,轻柔爱抚转作有力揉搓,享受她带给他的无尽欢愉……不知道过了多久:“飞飞,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经历生离,我不能没有你,我需要你,你不能看着我难过;经历死别,我没有办法看着你在我怀里失去生命的气息,所以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那真的很残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酷刑,没有你,我活不下去,所以我要和飞飞生死相随。”   “好,生死相随……” 完结撒花 ╔┄┅┄┅┄┅┄┅┄┅┄┄┄┄┅┄┅┄┅┄┅┄┅┄╗ │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 │ │ │ │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 │ │ │ │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